第92章 天晴,你快点醒来
“是,妈妈没有保护好我的心儿,妈妈是坏人,心儿不要离开妈妈好吗?妈妈好喜心儿,妈妈要心儿当妈妈的宝贝,求求心儿不要离开妈妈的⾝边好不好?”不停地奔跑,向着渐行渐远的⾝影,不断往前跑着。
“妈妈,天堂的路好远,心儿要走很久很久才能到,妈妈,天堂的路,很黑,心儿好害怕,没有人牵着心儿的手往前走,妈妈,天堂的路好冷,没有温暖的光,没有笑容,没有饭菜香味,妈妈,心儿好怕,心儿好怕!”声音渐渐远去,孩童稚嫰清晰的声音一点点将意识呑并。
夏天晴仿佛听到一阵的声音在呼唤她,简单的音节,着急的语气,眼里已经満是泪⽔。
“医生,医生,你们快去看看她,她在哭,她在哭啊?”冷烈望着玻璃窗里的夏天晴,他嘶声力竭地呼喊着,他失去了所谓的风度,夜⾊如勾,他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她,直到她醒过来。
张医师被呼喊声惊到,马上进去检查,对夏天晴的⾝体进行了一系列的观察与检查:“病人,⾼烧已退,流眼泪是她正常的意识行为,如果她明天能顺利醒过来,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你们家属放心吧,没有生命危险了!”张医师挂着听筒离开了加护病房。
“现在,张医师说,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就出来,病人需要良好的休息!”护士姐小出来代着。
冷烈,贝雨甯,穆岩,夏天俊也送好老人回来了,穿着消毒服进了加护病房。冷烈第一个走到夏天晴的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天晴,天晴,你快点醒来,大家都在等你,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让你受到这么大的罪过,都是我不好,求求你,快一点醒过来!”冷烈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泪⽔弥漫过眼眶,染了夏天晴的手指。
是有人在叫她吗?为什么她一点都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什么,她想睁开眼睛,却非常劲使都仅仅是徒劳。
“晴天,你要醒来啊,我们都在等你,有什么事情,我帮你着,要杀要剐,你也要醒来啊,我可不喜晴天她躺在上哦!”贝雨甯温柔地呼唤着夏天晴。
目睹这一切的护士医生,都为此感动,这个男人是多么爱这个女人,但是却保不住彼此的孩子,或许女人醒来会更加悲痛绝,上帝总是这样不公平,让该幸福的人不幸福。
我无法拥有太的光芒。
因为太是很多人的。
但是不是我的。
那种温暖,从此遥不可及。
二十分钟后,冷烈一行人就被赶到了门外,而他们只能默默地看着病房里发生的一切,穆岩为大家买来了吃的东西,让大家吃一点东西,而冷烈却滴⽔未进,他不想吃东西,他吃不下。
“心儿…心儿…我的心儿…”被氧气罩憋得非常闷,吐不出来一个字节,口好像定着一块大石头,丝毫不能动摇。
护士看到夏天晴有意识的反应,马上找来了医生,张医师将氧气罩拿掉之后,能清晰却断断续续地听到夏天晴微弱的声音:“心…儿…心儿!”夏天晴低低的声音呢喃着。张医师看到一切都要恢复正常,眼里露出了宽慰的表情。
“病人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明天一早就转到普通病房,点滴我会照着单子开,明天就不需要用氧气罩了,现在还是太虚弱了,明天一早就应该能醒过来!”张医师吩咐护士姐小。
当张医师走出门口的时候,冷烈将她截住了:“张医师,我太太,怎么样了?”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明天一早就转到普通病房就该醒过来了,她梦里也喊着一个叫做心儿的名字,我想对她来说心儿这个人很重要吧?”张医师臆测着,然后转⾝离开。
“谢谢医生!”心儿,是他们的心儿,夏天晴的心里,心儿是那么的重要,明天一早她醒过来知道没有了心儿,她会怎么样?
“心儿是谁啊?”贝雨甯奇怪地问道,和夏天晴情这么好,都没有听过这号人。
“心儿是她为孩子取得名字,她说以后我们的女儿叫做冷心心,小名心儿,我想她喊着心儿,是因为我喜女儿,我想要心儿!”冷烈解释道,自己的嘴上下附和着,默念着心儿。
“明天晴天就要醒过来了,我真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贝雨甯哀叹着,冷烈又何尝不是在想这个问题,不面对就会不改变事实了吗?终究逃不过自己的那个关卡。
初,明亮动人,夏⽇的光格外的晴朗与灿烂,而早晨也来得特别的早,冷烈靠着玻璃,眼⽪下垂,然而他意识清醒着,注意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夜一未眠,络腮胡子都爬満了下巴上,沧桑难以覆盖,而贝雨甯躺在穆岩的怀里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些睡着了。
夏天俊本就是早起的人,昨晚这么腾折,也就稍微睡了一下,一早就去买点早饭,夏天俊带着早饭回来的时候,看到冷烈还是同一个动作望着窗里,贝雨甯和穆岩也醒过来。
“大家先喝点牛,吃点东西吧!今天天晴会醒过来,不要一个个都倒下了见她!”夏天俊说道,将热牛拿出来,同时也递了一杯给冷烈!
“喝吧,你也累了!”夏天俊虽然很气愤自己的表妹被眼前这个男人欺负地已经躺在了医院,但是这个男人又这么执着地守候在这里,真是一个矛盾体。接过热牛,冷烈潜意识中出现了热牛的影子,是,就是热牛扼杀了他自己的孩子,他怎么喝得下去,手一滑,玻璃的牛瓶瞬间碎在了医院⽩⾊的瓷砖上,啂⽩⾊稠浓的牛从破碎的瓶子里流出来,満地都是。
“喂,你怎么回事啊?不喝,也不要浪费天俊哥的好意,不要像只刺猬到处扎人,这里没有人欠你!”贝雨甯实在是看不下去冷烈的表现。
“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如果没有那杯牛,那么天晴就不会躺在里面,我…”冷烈哽咽住了话语,他们都不明⽩他云里雾里,轻微的嘀咕声,就让他自己在那里喃喃自语。
清晨时分,护士就将夏天晴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当然冷烈已经安排了⾼级病房,他不想夏天晴不能安安静静地休息,虽然,张医师说无大碍了,但是毕竟是流产,也是做了手术,大家都说流产就相当于做月子,要是修养不好,就会很⿇烦。
他们都在等待着夏天晴的醒来,张医师的推断没错的话,她就快要醒过来了。病上的夏天晴眼⽪在动,就像是要从睡梦中醒来了一样。冷烈一直握着她的手。
“天晴,天晴…”
“晴天…晴天…”
“嫂子,嫂子,天晴…”一种种声音的叠,在脑海里形成一种共振,手轻轻发颤,然后就睁开朦胧的眼睛,⽩⾊的墙壁,⽩⾊的被子,⽩⾊的一切,朦胧中看不清人影,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天堂吗?那么为什么没有心儿呢?
“天晴,你醒来了啊?”声音中带着欣喜由远而近地靠近着她,她看不清楚他的脸颊,那张⽩皙俊秀的脸上胡渣斑驳,深沉的表情浮在脸上,那一抹明媚的眸光,像是沉睡了很久才被醒唤一样。
然后又闭上了眼睛,那种温柔的⾝影渐行渐远,是梦吗?但是她觉得声音并不够近,她只能死死抓住自己的手,像是拉住海面上的一浮木,那才是她的全安被。保护⾊。
“天晴,天晴,你快醒醒!”有人轻拍她的脸颊,然后又是这样温柔与细腻低沉的嗓音,温柔中带着着急而微微发颤,带给她所无法承受的庒力,催促着她从睡梦中醒来,他是王子吗?在醒唤沉睡的公主,但是天使已经离开了,该怎么办,手⾜无措,梦境与现实的叠,让人影不断重复与叠加。
于是,长长的睫⽑在微微颤抖中,缓慢地,极力地睁开,睁眼看到的就是那张刀削斧刻的脸,然而那双鹰一般的眸子,流转着的是温柔与担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
不愿意清醒是因为宁愿永远沉溺在这样的眸光中,也不要接受事实,但是即使再多的不愿意,她也知道自己已经从沉睡中醒过来,然后转过头扫视了一圈陌生的房间,看到那一张张悉的脸庞,不停地低低啜泣起来,他的手指拂过她的眼眸,轻拭去她的泪⽔,她别过头不想看到那双眼睛。
“孩子,我的心儿,是不是已经没有了…”夏天晴扯过右手覆上自己的腹小,本来微微融起的腹小,现在一如平坦,孩子,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有见到世界就消失了,是她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
“只要你没有事情就好!”开口的是一旁等待着的冷烈,终于看到她没事了,她能自己开口说话了。
她的哭声越来越响亮:“心儿,问我,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她还没有来,就不要她,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她!”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像是被困在梦里,还没有醒过来一样。
“不是你的错,是我,一直都是我的错!天晴,你骂我吧!”冷烈也是痛苦难耐地说着,听到夏天晴说着心儿的时候,他心如刀割,刀刀见⾎。
“你,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是你害死了心儿,心儿是我们的骨⾁,她还那么小,她刚刚成形,你忍心下手,你够狠心,我不想看见这样忍残的人,你给我出去!”用尽全⾝的力气来让冷烈离开,她别过头去,手已经从他的手中挣脫,她不断地落泪,滴滴泪⽔都落到了冷烈的心里,是他扼杀了本该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