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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月色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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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月⾊皎皎

  自己⻩袍加⾝,位正紫薇,坐拥天下,可区区一个女人也得不到,那还谈什么威风?这宁越定也该是皇家龙子,向來得⽗皇宠爱,为何⽗皇会偏偏将皇位传与他?就从來沒有考虑过最是宠爱也能力非常的宁越?他是揣着明⽩装糊涂罢了。

  “皇上…”唐曹唤了唤⼊定的须臾。须臾突然就哈哈笑了两声大跨步走进园子里,园子里的人回头见是须臾,虽有讶异但俱皆跪下接圣上驾临。

  “你们在说什么呢?笑得如此开心?”月⾊皎皎,清如冰泉眼眸中笑意浅浅,脚步轻盈似花中彩蝶,间双鱼⽟佩细腻清隽,细碎鹅⻩流苏随着步伐轻曳不止,无有片刻须臾便站定了,离得宁越与长宁不远也不近。

  “是宁棠不懂事惹了诸多笑话,还望陛下见谅。”宁越回得极为有礼。

  “无妨,朕今夜至此,只是來沾沾你们的喜气,宮里也比不得你们这里热闹啊。”须臾⼲脆坐到椅子上,从桌上拿了一个臻子月饼嚼了一口,宁棠一瞧不乐意了,小小的⾝子一动就行要过去抢,长宁一见不好忙站起來按住了宁棠,这会儿离着须臾也就只有寸步之遥了。

  “怎么?殊大人有话要跟朕说?”须臾修手的手指拈着那月饼,瞧了瞧宁棠又故意咬下去了一口,他的⾐袍內露出银⾊镂空木槿花的镶边,长发垂落,但也遮掩不住那张坏笑着的脸。

  “啊?”从须臾的动作來瞧定是知道了宁棠的意思,但长宁也不好点破,说就说些什么吧,长宁将宁棠给⾝边的丫环命她们将小公子将走,然后又回來向着须臾跪了下去“陛下将罪臣从死牢中放出來,还沒有好好感谢,今⽇在此,殊蔺谢过陛下不杀之恩。”

  “那我问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须臾看了看长宁,两道浓浓的眉⽑微挑似也泛起烁烁的风华“若再答错了,小心朕这次要了你的脑袋。”

  长宁子倔強,须臾无疑是在着她认错,如今的陛下一⽇复比一⽇威严,长宁正低头沉思之际,这时宁越却走了过來,一双手端起炉上的麒麟⻩花梨茶壶,以拇指、中指扶杯,食指庒盖,将盖瓯掀起,沿茶盘边沿轻轻一抹,去掉附在瓯底的⽔滴,再将浅碧⾊的新茶注⼊杯中。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时他才微微抬了抬头,道“陛下,你又何须再吓唬她,这人嘴硬,越是相越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丞相倒是对她很清楚啊。”须臾笑道。宁越却摇了‮头摇‬“非也,只能说略知一二。”

  “如此说來,那朕就是这一二也概不能知了,”须臾站了起來,但见浅紫⾊的⾐袖轻轻飘浮,‮势姿‬美妙如仙,堪比画中人儿。“你且起來吧,今儿是中秋,朕先不与你计较。”

  “谢过陛下。”长宁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站了起來。

  “今儿中秋,街上有花灯会,陛下可有打算与我们同往?”壶里的茶⽔沸腾着,顶得盖子扑扑作响,宁越也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对须臾说道。须臾略作低头“也好。”

  今年为庆新帝登基,各街各道一连三夜花灯鼓乐,満城如醉。走在大街之上习习凉风面扑來,略有些凉意,长宁拢了拢袍子,看着前面的花灯会沿着绵长的街道似是一条漾着荧光的缎子染亮夜⾊,以前她在澜沧,曾听他人说过,但总是一遍一遍听她说却从未真正赏过,现在置⾝街上,人声熙攘的街巷皆是店家的叫卖和來往之人的谈笑,鼻间流动的皆是人间烟火的气息,长宁本來跟在须臾⾝后有些拘谨,这会儿一乐倒也忘了个⼲净,自顾跑去买了个莲花灯,只是沒走上几步被人撞了个趔趄,手里的小莲灯也随即掉在地上顿时沒了光亮,一双明眸之中立时蕴了几分懊恼之意。

  宁越却笑了笑,只道:“你随我來。”

  三个人來到一处做灯笼的小摊前,宁越也不知与摊主说了些什么,便径自找了块⼲净的地方坐下,削起了竹条,又从摊主那里扯了些做灯笼的彩⾊布片将竹条起,长宁瞧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倒是⿇利,微微有些愕然,站在那处任由他忙活,那手指翻飞偶尔扯扯微垂的彩带,又在中间放了盏小烛,好像一时间连周围热闹的街道也变得十分的安静了,直到他把这竹灯笼做好,又在上面題了首小诗然后拿到自己面前,眨了眨眸子,长宁瞧着他的模样,又再看看这竹灯笼,忽的掩一笑,抬手接过。

  “你且将就着吧,第一次做。”宁越道。

  “你居然还会做这个,模样是稍…额…奇怪了些,不过倒也别致,你瞧着可不是像会做这个的人。”长宁向來随,眉眼轻弯上下打量着这个竹灯笼,抬眸正要再与他说什么,却见他指尖带了⾎⾊,忙走近几步,本想直接伸手拽來瞧,却又瞧了一眼⾝边的陛下觉得于理不合,便从间取了绢丝绣帕,隔着帕子拽起他受伤的手。

  “莫不是方才削竹子时伤着了?如今倒显得我的不是了。”长宁有些嗔怪,低着头仔细瞧了瞧倒也不算很严重方才安了心,索将娟帕在伤口上,从未⼲过这事儿就显得手忙脚,捧着他的手摆弄了半天才系了个歪歪扭扭的结。

  “这结打得太…”宁越看着手指上的蝴蝶结,拖着长长的尾音好半天才道:“太秀气了…”

  “分明很大气。”长宁不服,转过⾝看着须臾“要不让陛…让公子评评理,分明就很大气。”

  “是…是很大气。”须臾斜睨一旁宁越,嘴角微扬,向边上微微走了几步,那金帛腾云飞龙长靴的步调沉重。长宁瞧了一眼宁越,连忙跟上须臾的步子,这闹市嘈杂,危险也多。

  出了街道來到郊野,两旁的树上皆是挂了花灯,一时枝头胧月,远处有千盏灯花的荧荧之光映在三人脸侧,浅淡的影遮住各张心事不一的脸颊。

  前面转角处一片喧哗之声,三人本都不是爱热闹的人,但今天是中秋不正是出來找热闹的么?长宁撇撇嘴跟在宁越和须臾的⾝后,躯⾝挤了过去。最‮央中‬的位置是一个摆摊的老人,桌上的花灯精美造型很是漂亮,只是周围的人各个都是皱眉苦思的样子,有些还低着头略有耳原是在猜灯谜。

  那灯上皆是一个一个的谜语看得人眼花缭,摆摊的老人更是豪气,一伸手说“谁能猜中就拿走。”

  宁越与须臾相互看了看,各自提了笔从花灯前一一走过,不出半个时辰,这摊儿前的花灯谜差不多便被猜完了,这两位公子哥儿面容出众,⾝姿绝绝,才华惊,在黑暗之中犹如山顶雪莲幽香四起,以致这摊子前前來看热闹看美男的女子越來越多,倒把长宁挤到了一边上。那老人急了有些哭笑不得的求两位放过,长宁倒是见不过这两人欺负一个老人,走到小摊边上微眯着眼,扯了扯宁越,又扯了扯须臾的⾐角,小声道“我们回去吧”

  宁越点点头,未束的发丝轻轻扫过肩头,须臾却是微微一笑,看过长宁的眼神好似⽔月镜花的幻影一般,就那么不着痕迹的抹去又转⾝在最后一个花灯上写下答案,方才直起⾝來“老人家,我看你先前说话傲气的,这会儿我也希望你傲气一些,将花灯都给我打包,送往丞相府,送给这位姑娘…”

  这些周围的女子们全是愣住了,如此多的灯笼就送给一位姑娘,出手的若是一个普通之人尚好,还偏偏是两位月⽩风清、闲淡潇洒的男儿,人群中也不知谁嗤了一声,空气似乎也显出一丝异样,长宁正回头瞧去就惊觉自己被一双手一推,⾝子向前踉跄了好几步,俯⾝正在挑灯的须臾似乎已忘了再去拿灯,而是一伸手将她勾了过來,才敛⼊怀就微微含笑看着她脸上那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长宁忽一抬眼就见人群中一个姑娘轻颤颤的转⾝离去,周围的人忽又闹起哄似乎也比平时更是人多的厉害,再去瞧时那姑娘也不知道蔵⾝去了哪里。

  其实无须须臾出手长宁也自会止了跌势,她还不是个会被人随意一推就推趴在地上的人,但须臾自是好意,长宁也只是直了直⾝子向须臾道了声谢,心里却盘算着那姑娘是谁?

  走的时候须臾命人在老人的摆点上放下了一百两银子。

  偶有风拂过,吹得四周的树木沙沙沙沙的响。

  过了几⽇长宁才当值走出宮门,这时云苏正好提着药箱从对面过來,两人行了个礼算是打过招呼,错⾝时云苏忽然小声道:“今⽇午时到我家來。”

  长宁本善察颜观⾊这时见他这么说,脸上的神情极为严肃,知是肯定事情与天醒有关,不由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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