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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不失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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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不失本心

  ⾼亦枝动用自己能动用的渠道,开始弹劾苏长宁,一时満朝文武皆惊,这皇帝⾝边养虎为患可为哪般?因此弹劾的奏折跟雪球似的越滚越多。

  这些天须臾不乐意了,呆在沉香殿火气越來越大,他将所有的折子都打翻在地却也觉得不解恨,这些个老臣又在忧国忧民,些不该的瞎心。而于帝王而言,打不得、骂不得,面上还得做出一副谏言纳受的模样。这世道,做个皇帝也是难啊!

  今⽇,好不容易找一些百官一起于宮中聚聚赏赏乐曲,谁知⾼亦枝又來死谏这一套。须臾坐在上座额头突突发疼,正踌躇怎么打发这个人,余光却凑巧瞥见淡然处之的储杭。

  这储杭是⾼亦枝推荐而來,想來两人私下情不浅,须臾一笑,心下里愁绪倒也解了不少。

  丞相府里的苏长宁也自是得到消息,她的腿已经可以走路,一只手略微可以活动,而另一只手至今仍是沒有知觉,云裳和碧珠本來打算将消息隐瞒的,但庸良却嘴快时不时的透露些宮里的消息,长宁也不恼这种情况她是见惯了的,当初在南陵便面对着腥风⾎雪,如今大难不死难道还会俱怕这些裴短流长?

  “历尽浮沉,不失本心”苏长宁清醒得很。

  当夜,须臾就命储杭深夜觐见,第二天一早,储杭便领着一道圣旨跑⾼亦枝府宅里去了,到吃过午饭回來时,储杭已经哼起了小曲儿,陛下这一招的确⾼明,储杭对须臾的佩服心下里又增了几分。

  苏长宁又被请去了沉香殿,这一回须臾很⾼兴,陪着她一道看纷纷枯落的雪梅,三月了,梅花已落正是桃枝新发的季节,长宁对着须臾道“陛下,这雪梅枯了,不如我们去看桃花吧。”

  “是啊,看桃花…”可是这世上花儿虽多,但他却独独爱上了雪梅,须臾低低一叹,又道“朕陪你去看桃花。”

  长宁由云裳扶着,她沒有敢带夭夭进宮,夭夭自上次回來之后就不大对劲,⾝子也开始消瘦,想來相思也是一种病吧。

  “陛下那件事当真解决了?”看着须臾心情大好长宁才敢问上一问,桃园离得并不远,走几步便也到了,但长宁⾝子还未恢原,便在桃枝下的桌椅边坐下。

  须臾也坐了过來,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朕下了一道圣旨,上说是⾼爱卿劳苦功⾼,朕心怜之,特赐美⾊三十于爱⾼卿,这三十位美人是朕收之于七国內外,甚爱惜之,还望⾼爱卿能够笑纳,以尉爱卿深夜寂寞之苦…”

  “陛下,就您花招儿多。”最难消受美人恩呢,苏长宁不由笑了起來,看向须臾,这人模人样的陛下,內心里十分禽兽的,对着还在笑着的长宁露出了森森的⽩牙。

  可惜长宁不解风情“殿下,其实⾼太尉说得也有理,这南陵国尚在,到时臣管不住自己的心,到时倒戈一把,两军对战将军倒戈可是会系一国存亡于旦夕,陛下就不怕这种情况的发生?”

  须臾皱了皱眉“纳鸾,朕看你老⽑病又犯了,莫不是又想替⾼太尉求情?可别怪朕沒有提醒你,再说可是要受罚的。”

  “臣哪有为太尉求情,臣只是就事论事,因为连长宁自己都未必能管得住自己…”

  “你这人,真扫兴,这大好桃花可是适宜谈情说爱,而非在这里争论这些无中生有的事…”“纳鸾,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朕?讨厌到连朕的一些‮人私‬空闲时间你也不愿给一些温情,而非得搅一气?”

  “臣…臣沒有…”苏长宁小心翼翼的狡辩了一句。

  须臾看着长宁,她这人做什么事都是努力做到最好,然后來汇报的时候也就是简简单单的这件事已经做好、那件事已经完成,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愿多说。沉着脸立在他面前也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着人让人可憎。

  要不是看在她用起來很顺手很省心的份上,若不是看着她这次救了他命的份上,须臾有时候真的很想用自己的⾐带勒死她。这人怎就不能有一句温情的话,老是扫兴扫兴扫兴的…

  “说,你到底对朕有何不満?”今天还非得问出一个答案不可,须臾不⾼兴了。

  苏长宁面红耳⾚答不上來,她确也沒有对须臾不満,只是话赶话就赶上了这么一段儿,看到苏长宁脸红须臾倒轻松起來,原來这人在‮场战‬上风姿绰决而暗底下也会如一般女子那样脸红?须臾一乐,就想逗她一逗,

  “纳鸾,你将你对我的不満全部都写出來给我,原因不得少于十条,若然写不出你今夜就别想回去了。”须臾表示很想看到她更加为难的样子。

  须臾脸上沒有笑意,內心却在畅快的大笑。如果每天都能看到她被他逗得说不出话、眼带无奈、面⾊为难、耳后微红…那还真是想想就让他觉得‮奋兴‬。

  得,桃花沒看成,又跟着须臾打道去了沉香殿,长宁趴在案头苦不堪言,她确实对陛下也沒有什么不満,总不能凭空捏造,这不是加之罪么!

  苏长宁被关在须臾寝宮的隔壁,欧度进來找须臾时,就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位陛下边批阅折子还边得意的笑着,不由得也跟着笑了下。

  “陛下,有什么好事吗?瞧您那么开心。”欧度挪着肥肥的⾝子在须臾对面坐下,须臾对欧度也沒有隐瞒,笑道“隔壁跪着一个人,朕觉得很开心。”

  本以为他是批阅奏折批到了什么可笑之事,沒想到竟是这个原因,他过來时的确看到苏长宁跪在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來陛下是真的对那苏长宁很上心。

  不过听到须臾这种语气,欧度就忍不住先在心里同情了一下苏长宁。他已经有很久沒有听到须臾用这种要做坏事的语气说话了。

  苏长宁这一回让须臾等了很久,甚至于连晚膳时间都过了都沒有过來答卷,须臾就只能恨恨的自己跑过去,长宁见她过來一把抓住桌上的纸就要蔵起來。

  “你敢蔵的话你信不信我再让你跪个几天几夜?”须臾见长宁并沒有起⾝的意思,只能自己硬着头⽪凑过去,从她手里抢过那团纸。

  那张纸上面写的,与其说是对他感到不満的理由,不如说是描写了他的优点。写了一大堆的赞美之后在结尾加了一句:“基于上述,臣对陛下无有丝毫不満,请陛下明鉴。”

  “你闷了这么长时间,就闷出來这些?”须臾真是哭笑不得,看着上面写着的陛下风神俊秀、芝兰⽟树、年轻有为,甚至还说他是浊世佳公子等,须臾半是好笑半是头疼。

  “我不満意。”须臾抖抖那张纸,尽量绷着脸说道。

  长宁听了这话也沒有意外,只是低着头叹道:“那…那臣再重写…”

  “不用了…”须臾对着拘谨成小媳妇状的苏长宁懒懒的喊道“看在你溜须拍马的份上,朕今夜就饶过你,过來跟朕一道晚膳,到时朕再派人送你回去。”

  桌边她的十指握着碗杯边沿葱⽩似的嫰。她坐得离须臾极近裙裾散开,那裙裾似簌簌地要侵拂到须臾的脚腕上來。天上沒有月却是三月天的⽇子。。百花开处她却独自娇比那花儿更是美姹。须臾一望之下目眩神心中感叹:下辈子吧,只能等下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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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底的时候宁越还是沒回來,为免长宁无聊,宁越倒是暗中派了一些极有名望的善琴棋书画的名家过來。

  现在的长宁围棋⽔平虽不算⾼,和她他人对弈却是输少赢多;书法一道上长宁仍是写不來,但总比狗扒字好看多了;至于绘画也勉強能称会画个桃花、莲花、‮花菊‬和梅花,骗骗府里那些丫环下人也是绰绰有余了。至于曲子,因为仍有一只手未有知觉,单手伊伊吖吖的把师傅“乐”得称是独成一派…

  夭夭就比长宁好些,两人跟着一道学习夭夭就学什么成什么,唯独夭夭的字是越來越像须臾了,有时候长宁见她很晚了都趴在桌上对着那本描红本,在桌上一笔一划的练,可是长宁除了叹息觉得自己又为她做不了什么,她已经试过几次可须臾的态度一次比一次強烈,长宁知道自己再试只会更加的南辕北辙。

  转眼到了盛夏,衡夏突然传來消息说是宁越与众将已经攻下燕鸣,如今功成名就正是搬师回朝时。

  丞相府里一派喜气,张灯结彩可把窦戈忙得⽇夜不分,长宁倒是越发的镇定,⽇⽇思念已成一种习惯,就如当初她在南陵等了那么多年相信他始终会回來一样。

  康丰城內,⾼照,十里长街两侧都是人山人海,百姓翘首张望远处即将凯旋而归的将士,而城门口一驾御辇立在正‮央中‬,后面又跟了几驾马车,百官又随列在长街两侧,左右又约莫是一千多燕子卫护在御辇左右,以保御驾及百官安危,城门口又被中尉府的侍卫用拳头刀鞘拦住成了一道墙,堵住了拥护不堪动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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