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走水
夏渊堂着火了?看来是安陵氏已经坐不住了。
我皱起了眉:“咱们安排在安陵氏宮里的人,有什么消息么?”
“娘娘,那人需得夜午才能到宮里来。咱们可以等火灭下之后再了解。”
我摇了摇嘴:“要是姚氏没有在这场活在里面死掉,那本宮的心思就是⽩费了。你去传话下去跟救火的羽林卫,就说为了不让火石在宮里蔓延开去,务必要尽快扑灭大火,不惜任何代价。”
“娘娘的意思奴婢明⽩了,奴婢这就传话下去,不管今晚夜午究竟会传来什么样的消息,奴婢都会准备一份火油蔵去安陵氏的宮里,娘娘尽可以放心。”
“嗯,本宮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说完我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就朝着皇上的御书房去了。
我果然在半路上截住了皇上,神⾊慌张地扑进了皇上的怀里:“皇上!皇上!姚妹妹…姚妹妹的宮里出事儿了!”
皇上的表情仿佛能掉下冰碴儿了:“朕知道,朕这就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跟着皇上匆匆赶去了夏渊堂,离着大老远就看见了夏渊堂方向的天空上被翻滚的黑烟给覆盖了。刚刚⼊夏的傍晚本来是有点清凉的,但是还离着很远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空气里带着焦糊气味的热浪一波一波的袭来。
肖准拦了皇上一下:“皇上,您还是不要离得太近了,火场毕竟危险,对龙体是大大的有损啊!”皇上少有的对肖准生气,怒道:“你怎么回事!如今就是朕想要做什么还要听你的安排?”
肖准立即被皇上说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了,我见状也说:“肖公公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皇上龙体最为重要,火场凶险,万一皇上又点儿什么三长两短,那臣妾真的是万死也不能承担其罪了。”
皇上终究还是估计这我的颜面的,虽然面有不豫,但是嘴上却说:“那你说怎么办?”
“臣妾先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待臣妾看过了再来回禀皇上。”
“你叫朕不许前往,你一个女人家的又何苦去冒险?”
我去冒险并非是担心皇上你的⾝体,而是在担心姚氏没有被烧死!虽说姚氏死不死我都能扳倒安陵氏,可是一箭双雕,少了一只都不算是完整。
我向皇上行了一礼:“只要是为了皇上,臣妾便不会觉得危险了。”说完便转⾝朝着火场走去了。空气里面的⼲燥越来越严重,让我觉得呼昅都很困难。羽林卫们的行动固然是快,火势已经小了很多,木头沁了⽔,恍惚地冒着黑烟。
我四下看去,竟也没有看见里面有被救出来的人。毕竟姚氏⾝为废妃,⾝边是没有人伺候的,成个宮里只有她一个人,若是一开始没有逃出来,就是实在的逃不出来了。
一个指挥灭火的羽林卫到我跟前行跪礼,道:“臣拜见娘娘,此处危险,还请娘娘移步到全安的地方去。”
我一面在穿梭的人群之中寻找姚慧慧的⾝影,一边问:“现在火势怎么样了?废妃姚氏可曾出来了么?”
这个跪着的羽林卫对我一抱拳,表情好像是在问我你是不是傻了,说道:“娘娘难道忘了?皇上下旨说过,夏渊堂姚氏,非死不得出啊!”我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慌张了,连忙清了清嗓掩饰自己的尴尬:“等将火扑灭了之后,记得差人将姚氏的尸⾝找到。皇上看重姚氏,恐要厚葬呢。”
“是!”羽林卫又抱一拳,便离开了。
我转⾝回去找皇上,只感觉头发眉⽑好像都要被烧着了一般。我对皇上行了一礼:“皇上,现在火势已经消了很多,可是姚氏…姚氏…”
“她没能逃出来?”皇上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皇上…您忘了么,您下旨过,姚氏噤与夏渊堂之中,非死不得出啊…”说完我就像是补刀一般,万般痛惜地抬头看着皇上。
皇上⾝体烈猛地摇晃了一番,被我这一番话震得心痛不已,手捂着心口了好几口气,才稳定了⾝形,声若游丝地说:“终究是朕害了她…终究是朕害了她…”
“皇上…”我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皇上“皇上不要太过伤心,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是不想的。皇上要是因此忧心伤了龙体,可怎么是好?”
皇上脸上是一种死灰一般的表情,他的眼睛通红,仿佛一眨眼便是能滴出⾎泪来。我心里不噤一寒——倘若今天被烧死的人是我,他也会这么痛心自责么?也会像现在这样仿佛是心都已经碎了一般吗?
如果是我,恐怕他放到会轻松不少吧,这样他就不会因为要维护我的情面,没有办法和他喜的女子在一起了。现在他最心爱的女人就是因为我的谋诡计而死,不知道他知道了挥作何感想呢?
我越见他伤心绝的样子,越觉得心凉,便对肖准说:“公公,快扶皇上回去休息,将许太医叫来给皇上瞧瞧,皇上有一点儿事情,本宮叫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肖准也从来没有见过皇上会如此,自知其中利害,点了点头,扶着皇上走了。剩下的随从唯独如佩和我宮里的几个人,我胎动很是不适,受不了火场附近的热燥,便吩咐如佩看紧火场附近的事情,我自己先带人回了宮里面。可是没走到一半便觉得⾝上很是不舒服,连忙叫人给往生子叫过来。
往生子诊脉下针,一番腾折以后,却查不出来我有任何的问题,俩人都愣了很久,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是哪里来的。就在这个时候,如佩一头汗⽔一⾝焦糊味道地走了进来说,说道:“娘娘,夏渊堂的那位,已经找到了,但是已经被烧的…”
我一想到人被烧得体无完肤的样子,就觉得可怕,嗓子一庠,弯就是一顿作呕。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如佩连忙跑过来帮我顺背。
我⼲呕了半天都没有吐出来什么东西,只好用茶漱了漱口,以手帕捻了一下嘴角,说道:“现在已经将她安放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