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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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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沒有反应过來,眼前一花,就已经被往生子背到了背上。平时看往生子文文弱弱的样子,沒想到遇到事情竟然伸手也这样敏捷,可能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理生‬上的差距吧。

  往生子在⽔里跑的也算是快,本來我们已经稍微落后了逃难的人群,但是想不到只一会儿功夫我们就赶超上去了,跟上了往⾼地避难的人流。

  宿州城不算大,被河分为左右两面。只有我们这一面的西边才有一座可以躲避洪⽔的山,河对面的百姓还不自导要如何解决。不过我很快就沒有功夫想这些了,⽔渐渐漫到了往生子的‮腿大‬,他的行动也变得缓慢了起來。

  我开始害怕起來,不知道我们今天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的,更不知道在堤坝边的澜亦怎么样了。我回头向后望了一眼,明明知道这样做沒有用,但是还是止不住想要看看后面还有沒有他们的⾝影。

  等⽔漫道上的时候,我们终于摸到了山脚下,山脚是有栈道的,我们一路上去也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连忙顺着栈道的台阶一路向上。同行的很多百姓都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家当都已经收拾好了,等我们上到了‮全安‬的地方之后,我拉住了一个大娘问她:“大娘,您怎么东西都收拾好了?您知道会决堤吗?”

  大娘叹了口气:“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一看你就不知道。前年河道重修的时候,咱们老百姓在河边儿都看见了,这修河的东西,都是耝制滥造的,就连木料,一看都是受了嘲开始变糟了的。你说我们看到这里,还不知道要防备么?今年上游的雨⽔也大,给冲坏了还不是正常?”

  “可是大家都知道秀喝道的材料是次等的,为什么不去河道衙门去说呢?”

  “怎么会沒说过,但是我们人微言轻,说了也要有用啊?姑娘一看就是大家户里面出來的姑娘,很多事情你还是不懂的,那修河堤的用料单子是河道衙门一手签发的,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儿?有一个年轻人还因为去河道衙门讲道理,被关在衙门里面三天,出來的时候打的都不成人样了,大夫说再严重一些可能命都难保了!姑娘你说,着还有谁再敢提出异议?”

  我和往生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在纳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天下还有这样不讲理的官?这样嚣张的官?

  我捏了捏大娘的手,很认真地说:“大娘,您放心,我一定会让这件事有个代的。”

  大娘有点儿懵了:“姑娘,你究竟是⼲什么的啊…”我只拍了拍大娘的肩膀,沒有说话,回头看了一下栈道上拥挤的逃难百姓,大家的脸上都是惊恐和无奈,我第一感觉到了有权力其实是一件责任很大的事情,有权利,就要对百姓负责,不能让这么度的人流离失所,最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原本相信自己的人失去了信心。

  我问往生子:“我记得,我们來的时候,翻过了这座山就是祁州,对么?”

  “对。”

  “我们直接翻过去吧,祁州不是有刺史府么,我们去找当地的刺史,好好查一查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反正有一山相隔,祁州是不会受⽔患影响的。”

  “可是皇…不对,公子他们还沒有消息,我们贸然就离开这里,是不是不太妥当?”

  我⽩了他一眼:“到了刺史府我们沒准儿还能多活两天,在山上沒吃沒喝,我们两个出來又沒带什么钱,只有随⾝的碎银子,要是两三天⽔都沒有退下去,也沒有他们的消息,你是要我们在这里饿死么?”

  往生子这才想起來有着额么一种说法,便点点头,说:“在这山上不知道要困多少天,恐怕就是有钱,也未必有百姓愿意把食物卖给我们。”

  “所以说我们走吧,这样淋着雨站着我真的是要冻死了。”

  我们开始往山的另外一边走,路上也有一些百姓在祁州有亲戚的,到亲戚家去多几天的灾,路上还能看见人,给我们去祁州的信心又增添了不少,一直走到⻩昏十分,雨稍微小了一些,我们才看到了祁州的城门。

  这个时候我已经冻得快要说不出來话了,就算沒有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嘴一定苍⽩,往生子是男人,多少还能住,我已经浑⾝发抖地需要他來搀扶我了。

  一开始我也沒想到我竟然差一点儿走不到祁州,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这样冒失地下决定了。我们一路打听到了刺史府,刺史府的门房正在打瞌睡,我们敲了两次门,门房才打了一个哈欠,看了我们一眼,懒懒地说:“你们。⼲什么的?”

  “此乃皇上⾝边的璇婕妤,娘娘到此是找你们刺史大人有事相商。”往生子正⾊道。

  门房上下打量了我们两个人一眼,马上转为轻蔑地笑了一声:“你们?她?婕妤娘娘?你们也不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样!还假装是婕妤?不知道这是死罪么?赶紧滚远点儿,不要给本大爷添堵。”

  “婕妤娘娘的真颜怎么会是你这种人能够见到的,还不快去把你家主子叫來?我们婕妤娘娘今⽇淋了雨,要是瘦了风寒凤体抱恙,就不是你这等鼠辈能够担待的起得了!”

  往生子明显有些生气,但是沒有办法,是我一时冲动才是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地步,我早就该想到,在刺史府做事的人哪一个不是拜⾼踩低的人?这点亏,早在我还在相府的时候就已经领受到了,只是那样的时间过去太久,自己都有一些忘记了。

  门房出來推搡我们,嘴里不依不饶道:“她要是婕妤娘娘,我就是皇上!你们赶紧给我滚开,不要到我们刺史府门口摆了我们老爷的兴致。”

  往生子还要说什么,我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争执下去,沒什么意义,这件事的结局其实就应该是这样,是我太重视自己了,不然我们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现在我们去那?“往生子看了看天上,晚霞已经默默地染红了半边的天,雨也不知不觉的停了,我们两个人⾐服透都贴在了⾝上,⾐服上还有翻山过來蹭到的泥巴,真是狼狈的不像样子。

  我的肚子也饿了,一直在空空地叫,现在的首要任务真的是找一个可以让我们换⼲净⾐服吃饭的地方,可是我们⾝上都沒有带多少钱啊…这个时候我脑子突然一转,说:“去城郊,找一个农户。我们把钱都给他,让我们在那里逗留几天就可以了。“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只是娘娘还走得动么?”

  我咬了咬已经冻僵的嘴,说:“我尽力。”

  但是我还是沒有等到找到农户就晕了过去,醒來的时候已经是个晴天了,我应该是发烧了,浑⾝上下像是被人套上⿇袋打了一顿一样,哪里都痛。头昏昏沉沉的,本难以从枕头上抬起來。

  我打量了一下我睡的这个屋子,很想我原來在相府住过的那间,只不过这个房间里挂了风⼲的辣椒。我稍微安心了一点。。看來最后还是找到农户了。

  我努力做起了⾝子,⾝上的⾐服已经被人缓过了,是简单的耝布襦裙,也沒有什么颜⾊,但是看上去还是很⼲净的。

  也不知道是谁给我换的⾐服,要是往生子,我可真的是不用活着回宮了,这个在古代叫什么罪來着?…

  我一边脑子胡地想着,一边穿上下的布鞋,勉強蹭到了门边。

  一推开门我简直都要被光晃瞎了眼,外面晴空万里,一点儿也找不到下了好几天暴雨的痕迹,院子里两只土在満地啄食,一个微胖的妇人在院子里择菜,看见我出來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菜,微笑着过來扶我:“姑娘⾝体可好些了?”说完伸手在我的额前试了试体温,拧上了眉头,道:“烧退了些好的还是不利索,可不能劳累,我扶你在院子里散散步,你就回去好生躺着养病。”

  我清了清嗓子,很久沒说话,嗓子⼲的发痛,怪不得每次我生病醒了锦弦都会第一时间端⽔來给我喝。

  我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那天淋了雨,发了烧,你哪位小情郞6一路给你抱到了我这里,说你们在宿州受了难,冒着雨从山上逃回來的,⾝上的银子不多,还都给了我,让我暂时收留你们几天,好好照顾你。”

  小情郞是什么鬼?难道说的是往生子?

  我连忙问:“那我的⾐服是?…”

  “我帮姑娘换的!你德尔哪位小情郞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帮你换,只好我动手了,你说你们都是这样的关系,那换个⾐服又有什么不方便的?”

  “…大娘…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还瞒着大娘不成?大娘可不是那种死板的人~要不是你和那个小伙子是你的情郞,还能跪下來求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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