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阴谋
燕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捏着自己的下巴,抬头望着那个不起眼的小屋,略带深意的问道:“这里什么地方呢?”
梅以鸿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蹙眉道:“不清楚,这个,应该问城主!”
燕莲一顿,觉得自己真的傻了一次,就点点头说:“走,咱们找城主去,”这个城主还真的有些可爱,把自己交代的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的,让军营里的将士是欢欢喜喜的,不怕在没有御寒之物,也不怕今年会有冻死的人了。
有了御寒的衣物,大家都相互取暖,应该问题不大的。
“燕莲,你还没跟我说呢,这女人到底是谁?你怎么认识人家的?”梅以鸿跟在她的⾝后,看到她找准了城主府就径自的过去,心里忍不住好奇:她对天水城到底有多了解呢?这像混了很多年似的,这简直比他还熟悉呢。
被梅以鸿追问着,燕莲的眉头蹙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转过⾝,望着他迟疑了一下之后,认真的说道:“她…叫应燕荷,”
“应燕荷?”应燕莲?什么关系?梅以鸿的双眼瞬间睁大,是傻子也能明白其中的关系了。“她怎么会在这里?”知道燕莲家里出过一些事情,但具体的,他是真的不清楚,只是因为名字猜测出人家的⾝份。
可远在京城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天水城,而且还神秘兮兮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若在京城,肯定要防着,忌讳着。可是,这里是天水城,谁会认识她应燕荷呢?
这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告诉人家,她是有问题的。
耸耸肩,燕莲拿下抱着头的棉布,一脸纠结的道:“我比你更想知道她为何会在天水城,是谁带她来的——当初,她为了代替我成为北辰府的二夫人,可是抓了江南船王的儿子来当自己的儿子,结果被我戳破了,已经有些发疯了。可这会儿,她不但好好的,改变也很大呢!”
若不是自己一个无意的看到她的侧脸,单单看后面,她是真的看不出来,她就是以前那个应燕荷。
应燕荷比自己小,以前是娇娇小小的,被应家大房养的挺好的。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跟个中年的妇人似的,看上去比自己老了很多。
梅以鸿一听到燕莲的话,脸⾊也严肃了起来。如今是战乱,最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后面捣乱。
燕莲原本是往城主府去的,可一想到自己如今⾝上穿的是女装,就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换个装,免得被城主大人看出来。
她倒无所谓男装女装了,就怕城主大人接受不了。
梅以鸿戴着面具,就跟隐卫似的无声的站在燕莲的⾝后,就像是保护她似的,所以并没有引起东家父子的疑惑。
“那个小屋的人有问题吗?”城主一听,立刻询问道。
“是有点问题,”燕莲摸着自己的额头,低沉了一会儿后说:“那妇人一直在东张西望的,好像怕被人知道或者看到…到了那边之后,也是有节奏的敲门,跟我们回家胡乱奋兴的敲门完全不同!”
谁回家不是激动万分的,有必要那么有节奏吗?而且,她还觉得,应燕荷会在这里,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她一个⾝无分文的女人,能来到千里之外的天水城吗?
靠走路,也不会那么巧的。
东城主跟自己的儿子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点头,由东从容开口道:“既然公子发现了不对劲,那我立刻派人去盯着,若真的如公子说的那般,就抓了人来询问,”
“…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来禀告一声,我住在…,”燕莲把梅以鸿住的地方说了一遍,然后叮嘱说:“有事告诉看门的,我不一定就在,留话给他,我知道了就会过来的。”
“好!”战王⾝边的人,怎么可能会在那边等着呢,所以对于这一点,他们都很谅解。
燕莲现在是満心思在思索着,这应燕荷怎么会在这里,是谁带她来这里的,有什么目的的。为什么偏偏就是这里呢,别的地方也可以去的,留在这里,还不如去富庶的南方呢。至少那边不用过寒冬腊月,不像这里那么寒冷,还被困在城里,哪里都去不了。
没过两天,东从容就给他们带来了消息,说应燕荷每天起来之后就会去城门,询问看城门的士兵,什么时候城门才能开,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城…因为大雪封路,所以无论应燕荷想怎么出城,都出不去,所以只能每天来询问。
看到应燕荷又一次的在城门口徘徊了几步之后,又无奈的转⾝离去,眼里闪烁着浓烈的不甘。
“她为什么要出城?”梅以鸿在一边低声呢喃着,对于应燕荷跟应燕莲之间的恩怨了解的一清二楚的他,实在是觉得离去的女人充満了诡异。
这个女人,按的是什么心呢?
“那个屋子里,还有人吗?”燕莲没有回答梅以鸿的疑惑,而是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背后的东从容严肃的问道。
“有,”东从容没有迟疑,用坚定的语气回答道:“但是,看不清楚是什么人,从不出现,只是在开门的时候显露一下,一般的时候都在屋子里面…而那女人则在那个屋子里做饭洗衣,跟平曰里的妇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若不是人家说她有问题,这样的一个普通的妇人,还真的会被人忽略了。
“要弄清楚屋里的人是什么人,才好知道应燕荷一直想要出城是为了什么,”燕莲蹙眉,望着东从容道:“有没有法子把那个男人逼迫出来呢?”
“这个…还得想想,”东从容没有一下子点头,而是有些迟疑的说。
“一定要把人逼出来,”燕莲也含糊,直接说道。
“是!”这一下,东从容就算想要矫情一下都不行了。
不用什么借口,就算城里在盘查陌生人,寻找晋国的奷细,那家家户户的门都要被打开。因为燕莲是认识应燕荷的,所以想知道屋里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是自己认识的…因为这样,燕莲化了妆,混在了盘查的人中间,想看清楚跟应燕荷在一起的到底是谁。
“你们是什么人?”敲门声响了许久,在燕莲等人以为应燕荷不会开门的时候,她才迟迟的开了门,看到门口的官差之后,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然后低头掩饰,不安的问道。
“查人,家里有什么人啊!?”狐假虎威的官差对于这样的事情是驾轻就熟了,更何况,他们是知道这一家是要重点盘查的,所以语气显得格外的严肃。
应燕荷没有在抬头了,而是卑微的低着头道:“家…家里只有小妇人跟小妇人的男人在,”
“你男人呢?”官差耀武扬威的问道。
“在…在屋里呢,他腿上有病,不能出来,”应燕荷始终低着头,完全没有看向进来的人,所以完全不知道燕莲一直在打探着她。
不能出来?这几个字,让燕莲跟梅以鸿还有东从容彼此对视了一眼,觉得她说的话本⾝就有问题。
大概之前的盘查,她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才会漏掉了她口里的男人,毕竟一个瘸脚的男人,谁会在意呢。
可他们几个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来开口的男人是个四肢健全的,完全没有问题的。
“去看看,”东从容一指挥,几个人就往前走着,燕莲也在其中。
应燕荷一听,见情况跟以往有些不一样,就哆哆嗦嗦的抬头嚷道:“各位官爷,我家当家的胆子小,你们别吓唬他,”
“只是例行的检查,不会有事的,不要太紧张了,”东从容见她要闯进去,就立刻拦住她笑着安抚道。
应燕荷望着眼前俊朗的男人,心里纠结不已,不知道自己是该留在这里呢,还是往里走去…里面,应该没有问题吧!?
在应燕荷纠结的时候,燕莲早就跟着那些人走了进去,蔵在暗处观察着躲在屋里装残废的男人。
当她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后,双眼猛的睁大了,眼里闪过一丝惊疑,然后冲着梅以鸿眨眨眼,示意可以走了。
梅以鸿虽然不明白,但见她这么表现,就让人随意的问了几句,也没让躺在床上的下床走动…。
从那个屋里出来之后,燕莲听到门口响起了“砰”的一声关门声,就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弄的东从容跟梅以鸿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怎么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那些跟来的人早就被东从容一个挥手,解放了,所以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在一起。
“…那个男人,我认识,”燕莲头痛的揉揉额角,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跟应燕荷在一起的男人,会是他。“来自京城!”
“什么人?”梅以鸿跟东从容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俩个都以应燕莲为衷心,梅以鸿是因为心里有她,所以跟北辰傲一样,宠着,顺着,加之她又是北辰傲认可的战王妃,所以以她为先。而东从容是到现在都觉得应燕莲是战王派来的使者,是跟城主府联系在一起的,那有半点的怠慢呢。
“于三,”燕莲望着梅以鸿,叹息一声说:“他是于奶奶的亲侄子,因为觊觎我应家的产业,跟我有些矛盾…他本⾝就是个混混,跟应燕荷有过龌龊,让应燕荷未婚先孕,结果一个不小心,弄掉了孩子,也落个一辈子不能生养的下场——这两个人应该是生死仇敌才是,怎么会一起在这里出现呢?”
若换成是别人,她觉得事情还没那么诡异。可现在,原本该疯的没疯,该失踪的没失踪,该成为敌人的却成了夫妻,这样的事,不诡异才怪了呢。
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搞鬼?
谁在背后操纵了一切呢?
当初,应燕荷失踪之后,应家没有人去找,应燕荷那个亲娘就更别说了,哪里会想到自己的亲娘,所以她让人暗中的查了一番,整个京城都找不到应燕荷,还以为她疯疯癫癫的出城了。
可现在想来,当初应燕荷一从北辰府一离开就被人带走了,连于三也算在內,一起离开京城的。
“…现在最该重要的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梅以鸿也知道事情的不简单,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水城,为什么行事那么的诡异。
“这两人搬来有两年了,”东从容虽然不懂人家说的仇恨是什么,但他要查的,要说的,还是要禀告清楚。“极少出门,一般都是应燕荷出门买菜,邻居说,没见他们做什么事,可银子好像总用不完似的,还神秘兮兮的,有时候家里会传来剧烈的争吵声跟女人的哭泣声,但没人敢去问,毕竟不熟!”
东从容查的还算是仔细,归结起来,就是人家两口子很不对劲,神神秘秘的,还紧闭着房门,一点点的缝隙都不开的。
“让人盯着,看看她出城之后,到底要去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燕莲看到应燕荷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的⾼兴,反倒觉得那是一个阴谋。
一场针对应家,针对她的阴谋。
“是!”东从容自然是遵命的。
“怎么了?”梅以鸿看到她情绪突然变的低沉,就纳闷的问道。
燕莲抬头望着刺眼的但显得冰冷的太阳,微眯着双眼,有些郁闷的道:“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里面蔵着很深的牵扯,就不知道这水有多深了!”
“放心了,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让人盯着,不管应燕荷见的是谁,要去见谁,都会一清二楚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这件事给他的感觉也不是很好。
燕莲因为这件事,情绪显得低落,在有些冰霜的路上,走的也漫不经心的,梅以鸿也没打断她,只是在她后面紧紧的跟着,不让她出一点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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