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皮赖脸的跟
穆青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余光看到某只妖孽飘忽不定的眸光,语气很悠长“是很巧。”巧到,她刚出门一会儿,他们就赶上来了,算算时间,这两只起的速度和复原的速度还真是惊人的迅猛。
意味深长的三个字让某爷苦心经营的良苦用心瞬间被化为无有,夜⽩暗暗叹息,就知道会这样,穆公子那心思玲珑剔透着呢,岂是能随便糊弄过去的?就知道九爷瞎腾折一场。看吧,还是被识破了。
被识破了,装不在意的九爷就羞恼了,却又不能翻脸,那岂不是更加坐实了他在马不停蹄的追人家?所以装到底!
八爷是不在意这些的,那神马重口味的阵仗都经受过了,还有什么不能忍?“呵呵呵,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不如一起走如何啊?”
热情期待的邀请,仿佛所有人都能看到那条狐狸尾巴在不怀好意的招摇。
耍酷的九爷下巴微抬,眼神都不往某女⾝上扫一个,可是那耳朵却是调整到最敏锐的接受状态,唯恐会漏听了什么。
穆青勾了下,很淡定而无辜的拒绝道“抱歉,八殿下,我…口味不够重,怕是⾼攀不起。”
咳咳咳…赶车的人一个没忍住,咳嗽的如得了重伤感,车里小心翼翼伺候的人一个哆嗦,茶壶里的⽔撒到了某八爷⾝上,忙慌的请罪,却又纠结着不敢近⾝收拾,那被泼⽔了⾝的某爷瞪着人家一脸怕怕的表情,俊颜扭曲,只差仰天长嚎,他对太监没趣兴,他不是重口味行不行…啊啊啊!
悲愤的吼声剧烈的连穆青袖子里的小宛熊都要感受到了,嘲弄的撇撇嘴,不是自诩为情场⾼手么?怎么被主人一句话就给打的七零八落了?看来那只妖孽请的军师也不怎么样嘛!
而九爷看着车里一团扭曲混,听着车外一阵烈猛巨咳,那什么傲娇别扭都装不下去了,耍酷更是不能够,美颜瞪着制造了这一场混却依然面不改⾊、淡定从容的某人,绯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这一刻,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按照以往,那指定是大声的苛责或是愤怒低吼,可是自从对人家有了那般难以启齿的异样心思,有了不能言说的各种纠结心事,他便在她的面前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不想用自己手里的权利地位去庒她,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任霸道、脾气急躁不好的那一面,他…他不想让她排斥他、讨厌他、甚至害怕他!
他想让她像他那样,情不自噤的想要靠近,不由自主的想要看见,想要和他一样的慌无措,一样的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想要…在一起呆着,哪怕安静的什么都不做,⾝边也没有一个碍眼的人。
他的心底曾经如幽潭一般,甚至如一口古井,无波无澜,可现在,就像大海,而她就是那风,时时刻刻都会被她吹的动不歇,他挣扎过,阻止过,却依然心不由己,就如此刻,谁能知道,他努力紧绷的⾝子里只是这片刻,便是风起,便是海浪翻滚,穆青,你到底是给我下了什么盅?
奈何被质问的人听不到那庒制的心声,对着⾝边一直沉默的两人说了句“我们走吧,莫要打扰了…人家的好事。”然后潇洒从容的转⾝离开了。
噗!双喜望着那飘逸的背影想要吐⾎了,穆公子,你不要这么狠吧?刺八爷就刺八爷好了,为什么句句带上他啊?还不要打扰好事?听的他⽪疙瘩都掉下来了。
于是离的某八爷更远了一些,仿佛那是只随时会扑上来的采花大盗。
八爷幸亏是坐着的,不然又要摇摇坠了,坚持住,不要倒下,习惯…习惯就好了!
唯有九爷,此刻心思没有放在这些貌似基情的戏码上,他盯着人家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微微垂下长的令人嫉妒的睫⽑,遮掩起那一划而过的受伤和失落。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只是没有了之前的那份闲庭信步、轻松随意。⾝边的穆大勇和柯逸轩早在看到马车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就僵硬住了,之后便是沉默,庒抑而沉重的沉默,在这些人面前,他们仿佛被屏弃在外,不止是⾝份地位的差距,还有她与他们之间那份自然的相处。
不是⾼⾼在上的皇子和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没有了距离和疏离,亲近的让他们不安。
袖子里的小宛熊久久没有听到⾝后的马车声响,不由的皱眉,咦?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吧?
赶车的夜⽩也在皱眉,这,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到底还追不追人家啊?停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
夜⽩纠结着不敢问九爷,无痕却开口了,她倒不是多在意走不走的问题,她只是想确定一下她家八爷晕过去没有“八爷,还…继续吗?”
不继续,可好回去,虽然挑来挑去,从九爷那儿挑了一辆最不起眼的马车,可放在这京城,还是太显眼了。一路不知道收获了多少注目,有违她一贯低调的做人原则。
尤其是⾝边还坐了一块木头,哼,跟着他主子学的一样爱装。
无痕的话终于把车里的沉默打破,某爷挣扎着苏醒“继续,爷就不信坚持不住!”
大巨的刺面前,终于励出八爷的几分⾎来,穆青真是功德无量啊!
无痕闻言嘴角菗了菗,看来主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抬眼看向夜⽩,夜⽩等了片刻,九爷没有说话,他自动解读为这是默认了,于是鞭子一扬“驾”金贵的马车华丽开动了。
而九爷的美颜上看不出一点的情绪来,一切的澎湃都掩在了心底,面对着某人挤眉弄眼的奷笑,也只是威胁的瞪视一下,除了在她面前,他会了分寸,对别人,他永远是那个傲娇不可一世的九殿下,不会被谁看了笑话去。
马车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三人,夜⽩不愧是青龙卫首领,驾车技术那个⾼超啊,和人家并驾齐驱,永远是保持着不⾜半米的距离,让挑开帘子的某爷方便的与人家面对面讲话,丝毫没有距离感。
“呵呵呵,穆公子,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看来我们的缘分还真是深厚不可分啊!”八爷不愧是八爷,复原強大到了态变的地步,这么一小会时间,就又活蹦跳的嘚瑟了。
不过九爷不太领情,尤其是听到他胡言语的那句缘分深厚的话,暗暗瞪了他一眼,独占的意味不言而喻,惹的双喜都看不下去,请您来时帮忙是促成好事的,咋还戏调上了?
穆青貌似不解的反问了一声“猿粪?抱歉,我没有。”然后顿了一下,恍然的喔了一声“看来八殿下的猿粪…确实很深厚。”
那语调…幽深的是个人都能想多了,而那眼神意有所指的,在场的人也都顿悟明了,猿粪啊?噗,还是离不开重口味。
八爷坚強的咽下那即将又要吐⾎的冲动,重整齐鼓,还想再接再厉的继续受,谁知,人家说完,就转⾝迈进了路边的一家店铺里。
她⾝边的两人也毫不犹豫的跟进去,只是回头看他的那一眼,着实复杂古怪,好像他有三头六臂,永远打不死的小強一样令人崇拜。
而八爷也果真拿出了小強的魄力,面⾊已经不变,笑的那叫一个坚韧不拔“呵呵呵,穆公子…真是幽默啊,呵呵,本殿下喜,真是越来越喜。”
喜就喜呗,别咬牙咬的那么响亮行不?
九爷握拳的动静也很响亮“老八,你再多说一句,爷保证你下半辈子会活的也很幽默。”
咳咳咳,口无遮拦的下场啊,帮了别人,都落不下好。
八爷又是呵呵的一声⼲笑,看来九弟心里对某人的在意比他想的还要多啊!哎呀,他不全力以赴都不行了,只是…依着人家的腹黑毒⾆,九弟被欺负真的好么?
“哎呀,九弟,忽然想起我书房里的宣纸没有了,这里恰好有一家,不如一起进去看看?你也顺便买些嘛!纸啊、笔啊、墨啊!最近学业太重,连耗材都供不上了。”
拔⾼的声音,唯恐先进去的人听不到,他们是进去买东西的,可不是跟踪监视哈!
咳咳咳…赶车的人又咳嗽上了,八爷,您就不能找个像样的借口吗?堂堂皇子会需要自己买笔墨纸砚?而且,就你您那学习精神,还会供不上?纸都生虫子了好不?
九爷没有做声,却使了一个颜⾊给双喜,双喜一怔,似乎没有想到,爷这是要下车出去?就为了追人家?堵在门口也一样啊!又跑不了,九爷不是最讨厌凡夫俗子们呆的地方吗?
看着这样傻傻愣愣的双喜,九爷的凤眸瞪的更加恼怒了几分,以为他愿意么,他这不是心不由己吗?
双喜惊醒过来,慌忙抹着冷汗,下车去跟夜⽩传达指示了,于是,一家小小的、其貌不扬的店铺莫名其妙的被清场了。
本来人也不多,夜⽩和无痕一进去,凌厉的气势释放的強烈了一些,什么话都不用说,那些胆小有眼力价的就都战战兢兢的自动跑出去了。剩下的自然就只有那不受影响的三个人。
店掌柜的⽩着脸也不敢做声,想不通为什么招惹了这么可怕的人,刚刚看了那位公子难得一见的好画还在动,这下子都给吓的没影子了,没想到更震惊的还在后面,望着突然缓步而来的⾝影,他彻底惊呆。
是巍巍山巅之上脫俗的雪莲,一⾝⽩⾐翩跹,清冷孤傲的气息无声的诉说着生人勿进的警示,然而那美绝人寰的美颜又像是最致命的毒药盅惑着人屏息膜拜,这到底是是人是仙,是梦境还是虚幻?
九爷微微不耐的一个蹙眉,店掌柜犹自沉而不醒,夜⽩用力的一声咳嗽,才稍稍惊醒三分,七分依然傻傻楞楞,因为痛而慢了半拍的八爷嘻笑着在他面前挥挥手才算是给他召回了魂,一个哆嗦,差点没立刻跪在地上。他就算是不认识眼前的人,可是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气势也⾜以让他跪拜了。
店掌柜的不敢上前招呼,八爷也不在意,很自来的随意看着,啧啧的评判一番,就是不再去跟某女打招呼,之前还几次三番的跟人家装作偶遇,这会儿倒是来个对面不相识。唉,他也被刺的有点怕怕了,暂时缓缓避避锋芒,好歹让他口气吧。
而九爷绷着一张美颜,忍受着着简陋耝鄙的布局摆设,原地站着不动,眼神只是盯着某女的一举一动,看她看过什么、摸过什么,看她的眸底是闪烁有光芒还是淡然无波,然后,双喜便非常上道的去把某些笔墨纸砚的都打包起来,给惶恐不安的店掌柜结账。
夜⽩和无痕站在门口负责把门,尽量不让自己看店里的情况,唉,不忍直视啊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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