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因为她,他觉得很温暖
元朗生病了,重感冒。 长途跋涉,再加上昨晚彻夜未眠,今天又连续在雪地里久站多时,就算是铁打的⾝体也经受不起连番腾折。
⽩墨扶他进房间躺好,他全⾝都凉透了,帮他脫掉外套和西,把被子捂在他⾝上,见他脸⾊发⽩,又取了一被子盖在上面。
室內温度调⾼,取来医药用箱,量体温的时候,他很配合,含笑看着她,目光从见到她的那刻起,就不曾移开过厂。
此番眼神,适才被楼下围观住户见了,均是感慨万千。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偶尔执拗起来却带着浅浅的傻气。
随他看吧!他烧的厉害,她也实在没那个闲工夫陪着他大眼瞪小眼。叮嘱他不要动,量体温的同时,她去厨房煮茶,在滚烫的热⽔里,放⼊金盏花,促进⾎循环,最重要的是重感冒时饮用可以退烧。
煮茶不急,厨房忙完,她又快步走进了卧室,他疲惫的闭着眼睛,⽩墨伸手探进他⾐服內拿体温计,他睁开双眸看了看她,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烧达到了38度左右,所幸家里医药用品还算齐全。
利落的往输瓶里配好药,扎针输,忙完这些,他见她起⾝又要离开,连忙想要伸手抓她,谁料⾎倒流,进了输管,她皱眉让他不要动,直到⾎回流,又调试了一下点滴速度,似乎经过他刚才的举动猜测到他在想什么,就开口说道:“我去厨房。扈”
他听了,这才点点头,只要不是翻脸不认帐就行。她既然下楼见他,既然应他需求抱了他,那么真切,让他意识到那不再只是一场梦。不管她是出于无奈还是被妥协,都被他认定是一辈子,他是不可能再放开她了。
⽩墨把茶倒好,两只杯子相互兑换,直到茶⽔不烫,可以⼊口,这才拿到卧室。
元朗喝了茶,⾝体暖和了许多,他拍了拍⾝旁的位,⽩墨有些失神,但也没有多说话,没有上躺下,而是坐在了他⾝旁,需要照看他输,料想他中午没有吃饭,等一会儿势必还要进厨房熬粥,哪能真的应了他的意思躺下安眠?
彼此依靠在一起,元朗倒也没有做出逾越的动作,这样的情景除了那夜,他已久盼多时,如今握着她的手,放在他前,实在是太累了,意识有些模糊。
她垂眸看着他闭合的双眸,手被他攥着,于是片刻后手心里都是汗,的,但却带着暖意。
元朗额头抵着她侧,俊雅面容带着病态,眉睫浓密,鼻梁秀,薄薄的微微抿着,他睡得并不安稳,她也不敢动,直到元朗呼昅渐缓,她这才抬眸看了看输瓶。
快输完了,她试图菗出手,已经很小心了,但他却抓的更紧了,⽩墨不动了,坐了一会儿,侧⾝半躺在上,伸出另一条手臂环过他⾝,安抚的拍着他的背,原本僵硬的他,缓缓松懈下来。
⽩墨适时菗出手,翻⾝下时,她没听到,睡梦中的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墨墨。”
换瓶输,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他睡得很沉。安静下来的他倒有了几分孩子气,执着,直⽩,顺着一条路走到底,不知变通,也许不是不知,而是不愿…
并没有久坐,收拾掉落在地毯上的⾐服,有东西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掉落在地毯上。
是他的机手,弯捡起,机手屏幕让她皱了眉。
背景是法兰克福,她穿着黑⽩相间的运动装低头散步,眉眼间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18岁的时候,听闻元朗也在,是在那时候拍下来的照片吗?
久远的记忆开启,眉目间之所以会有些心事重重,应该是因为她刚获知亲生⽗⺟下落不久…
这张不被她知晓的照片说明了什么?
想起那⽇他说他们不是初见,而是常见。意味不明的话,隐隐可见端倪。
把⾐服放进盥洗室,看着镜中的自己。漫天雪花里,她投⾝在他的怀抱里,鼻息间虽然都是冰雪气息,但她却感受到了宁静,他眉眼间的温柔不经意间就能溢満⾝心。
雪花模糊了他的面容,全⾝僵硬的他却紧紧的回拥着她。
他发了那么多信短给她,冰天雪地里,他选择信短而不是电话,她会凑巧出现在医院附近的站牌前,这说明了一切。
他知道了有关于她的一切。
他说:“你值不值得我爱,我说了算。爱情这回事,原本就是如人饮⽔,冷暖自知。因为你,我觉得很温暖。”
他说:“爱到极致是平淡,不要求此生轰轰烈烈,肝肠寸断,惟愿安稳度⽇,与你搀扶终老。”
…
有人说:一味逃避火药,只会有一天不幸错过火花。
⽩墨对爱情并没有所谓的期待,元朗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外,自此以后似乎每一次相见都是不而散。她退,他进,直到她无路可退,这才惊觉他早已走进她的世界太近,太近…
20岁
tang那年见过她的生⾝⽗⺟,她在回程途中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忘记苦难的人,深处温暖中的人应该在残缺中学会感恩。
生活的真谛,原本就是经历痛苦,保持喜和希望。
以为难以放下,但面对的时候,方才得知,她早已在经年岁月里放下了过往。
如果她没有放下,就不会对那些曾经憎恨愤怨的人淡漠相待,试图选择遗忘。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好,⽗⺟也好,她见证了太多亲人的死亡,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告诉自己,纵使天塌下来也要尽量忍着眼泪,平静接受命运。
那些以为过不去的坎坎坷坷,以为她难以跨越的心理障碍,一如亲生⽗⺟,一如林弛。她听了,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而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內心无波无澜,没有丝毫起伏。
人这一生中,会有很多“战争”需要经历,唯有和自己的战争最难打,所幸她没有所谓的好胜心,心甘情愿未战先败。
这夜一,⽩墨看着元朗输完,拿着热⽑巾帮他擦手,擦脸;去厨房熬粥,他在半睡半醒间靠在她⾝上,不管怎么说好歹吃了半碗浓粥,病恹恹的躺下,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就又睡着了。
比起他,⽩墨整个晚上都没怎么觉睡。
帮他把外套洗了,熨烫⾐服,出来的时候,见他在睡梦中似乎在咳嗽,又取了几片药喂他吃了,想来即便他昏昏沉沉的睡着,只怕也睡不踏实。
想起来连城的时候,她从家里带了一些蓝葵锦,把行李箱来回翻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那包蓝葵锦。打算煮茶喝,毕竟对呼昅道有好处,又能治疗感冒、咳嗽和喉痛,他多喝一些总没错。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这时候的她反倒没有了睡意,捧着⽔杯坐在了一旁,凌晨看书,如此通宵夜读,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期。
到了凌晨五点,⽩墨这才有了睡意,摸了摸元朗的额头,已经退烧了。她开始纠结躺在哪儿休息比较合适。
她是不可能大⽩天补眠的,毕竟元朗还病着。
去⺟亲房间觉睡,置元朗于不顾,似乎说不过去,最重要的是多出来的那一被子此刻正盖在元朗的⾝上。
她的还是很大的…
元朗醒来的时候,房间光线还很暗,他一时有些不知⾝置何处。待眼睛适应光线,触目就看到了⽩墨的背,漆黑的发丝披散在肩头,显得她双肩异常瘦削。
⽩墨⾝上只盖着被子一角,也不怕冻着…
这时候的元朗终于恢复了意识,原本因为生病情绪很低落,如今看着⽩墨竟莫名的缓和了情绪,就连心也一寸寸的柔软下来。把被子盖在她⾝上,她感受到了温暖,往他⾝边无意识的移了移。
他顺势把她轻轻搂在怀里,她的气息绕在他的颈项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暖意。
他下意识搂紧她,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低声呢喃道:“我在不在你的梦里?”
⽩墨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出现一张张识的面孔,他们把酒言,他们在人生的道路上恣意行走着,一路⾼歌,声笑语充盈整个年少青舂岁月…
不知不觉间,他们竟已携带温暖走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