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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楚衍,我欠你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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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惠丢了面子,不能再丢了威信,尽管那样的威信在有些人心中早已一文不值。

  楚衍没有带走楚文绪,示意易笙把孩子还给陈惠时,他很平静,那样的平静让人下意识想要逃跑,但却可悲的发现竟然迈不开步伐。

  “溺爱纵容需有度,如此毫无节制,只会在某一天毁了他。”楚衍声音漠然,冷意似乎能够在瞬间渗进每个人的⾎中。

  唐天瑜想要言辞反击,她想说:“如果你肯多关心这个孩子,他的心中怎会只有恨?”

  她想说:“楚文绪之所以有今天,都是你一手放任造就出来的。”

  她想说:“就算你厌恶我,我也要像幽灵一样着你和⽩素,即便痛苦也要三个人一起去承受。”

  但脸颊上‮辣火‬辣的疼,刺着她的恨,为什么她对他的恨那么鲜明,却又控制不住去爱他,她这是怎么了?

  所谓爱,把她的心绞的⾎⾁模糊,但她依然执不悟孳。

  她不哭,至少不能当着⽩素的面哭,所以她笑,喉咙里散发出模糊的笑声,双手蒙着面,肩膀颤抖。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伴随着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低沉温润的嗓音飘在走廊上方,余音缭绕,打破了沉寂。

  ⽩素正好面对楚翎,楚翎原本疑惑不解,当他看到⽩素嘴角的⾎时,震惊道:“素素你…”那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凝定在⽩素的⾝上。

  ⽩素径直迈步离开,⾝后是众人的目光,眼前是楚翎紧皱的眉。

  当⽩素跟楚翎擦肩而过时,楚翎清楚看到⽩素眼角有一滴泪快速滑落…

  *******

  ⽩素在盥洗室里已经逗留了十分钟左右。

  她在洗脸,刺目的红,在⽔流漩涡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温昭曾经对⽩素说过:“一言救人,一言丧命,所以你谈判的时候,出口言语一定要慎之又慎。”

  ⽩毅曾经对⽩素说过:“⾝处政坛,寡言者可以多多相,这种人免忧患。”

  很久以前,⽩素就明⽩一个道理: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在这世上,刀疮易好,恶语难消。

  孩子不懂说话的意义和后果,⽩墨也曾因为别人骂她是聋子恶语相向,用世间最难听的话语来回击对方。

  ⽩墨痛骂别人的时候,⽩素就坐在一旁静静的聆听着,直到她发怈完,⽩素才开口说道:“这世上很多祸事发生,多是跟口⾆有关。当你骂别人的时候,等于已经决定伤害那个人的心,对方受伤了,绝对会选择反击,因为他也要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你要明⽩,多说好话,骂人、伤人的话尽量不要说,因为一句话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该责怪楚文绪吗?终究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这么小,就知道用恶毒言辞攻击别人的孩子。

  谁之过?唐天瑜当初窃取楚衍的精子和她的卵子。

  ⽩素皱眉,无声呢喃,楚衍的精子,她的…卵子。

  镜子里,⽩素蓦然抬眸定定的看着里面的那个她,楚衍的精子在精子库里,那她的卵子呢?

  唐天瑜是怎么收集她卵子的?

  之前因为一夕间发生那么多事,她完全懵了,思维难免很混,所以才没有想到这一点。

  唐天瑜苏醒后,她就去了‮洲非‬,唐天瑜‮孕怀‬的时候,她还在‮洲非‬,如果有人在她意识清楚的时候收集过她的卵子,她不会不清楚,除非收集她卵子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意识。

  在‮洲非‬期间,楚衍、徐泽、乔梁、易笙、邵凯都曾看过她,但这里所谓的看,只是陪同楚衍看望她而已,多是她和楚衍在一起,还是有例外的…比如说莫珂。

  ⽩素搁置在盥洗台上的手指缓缓握紧,想起那⽇在楚家,莫珂似乎极为气愤楚文绪对她的态度;莫珂死前出现的异常微表情;温岚在墓园的言又止,徐泽的阻拦…

  有谁会那么清楚她的⾝体状况,能够成功窃取卵子而神不知鬼不觉?

  所谓剜心之痛,不过如此。

  ⽩素⾝体微微颤抖,是莫珂吗?如果真是莫珂,怎么能无视她的痛苦,怎么能往她的伤口上撒盐,莫珂不知道她很痛吗?

  如果是莫珂,她难道不知道,这个被她一手造就出来的胚胎,经由唐天瑜代孕生下来,他不是爱情婚姻的纪念品,而是权力纷争下的牺牲品。

  两年了,这个孩子的存在给楚衍带来了莫大的羞辱,一个政坛⾼官被冠上风流之名,有谁不知楚衍背叛婚姻,在外育有私生子…

  如果是莫珂,她知不知道像楚衍这样的人添功绩,锦上添花很容易,但去除污点却很难,她在楚衍的人生里泼了最致命的一桶墨,让他成为国民私底下的谈资,让他成为别人打趣的反教材。

  如果是莫珂,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曾想过她这个好姐妹。

  好姐妹?她们算哪门子的好姐妹?

  两年前,她遭遇人生重创,⽩荷的死,她废弃的右手,还有楚衍的背叛,一个楚文绪…。

  莫珂知道不知道,这两年来她时常做梦,梦里面她孤立无援,她那么害怕,那么绝望,那么痛苦的生活着,莫珂怎么能无视她的痛苦?

  终于明⽩莫珂为什么在她遇害后,决定孤⾝一人去‮洲非‬了,她那么厌倦困守在一个地方的人,竟然能够在‮洲非‬逗留一年之久,原来不是姐妹情深,而是愧疚在作祟。

  ⽩素全⾝⾎在⾝体里沸腾叫嚣着,她看到镜子里面的她微微扭曲的脸…真难看。

  是的,就像楚文绪说她是丑女人一样,现如今的她的确很难看,她直到今天才意识到,造就她这么难看的人,竟然还有莫珂的功劳。

  她和莫珂是什么关系?她把莫珂当亲妹妹来对待,她们相十几年,十几年的感情竟然还不及一个叫唐天瑜的女人。

  她⽩素做人就如此失败吗?失败到掏心掏肺的对待莫珂,还不⾜以让莫珂对她手下留情?

  “你知道我有多难吗?”⽩素眼睛痛,咬牙切齿间尽是⾎腥味,深深昅了一口气,⽩素庒下眼中的体,对着镜子里的她,一字一字道:“我是⽩素,我百炼成钢,所以我不难过,我就是这样一个我,你们想伤就伤,我不在乎。”

  镜子里的她,漆黑的双眸黑⽩分明,泛着⾎丝,但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倔強,唯有她知道心中的寒意究竟有多浓重。

  楚衍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因为⽔流声太大,所以掩盖了他开门的声音。

  他站在她⾝后,近前,先是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感受到她在颤抖,双臂下滑,圈住她纤细的,把她搂在前,跟她的脸颊相贴,同她一起看向镜子里的他和她。

  “我在盥洗室外面站了很久,犹豫着该不该进来?”镜子里,楚衍深邃的眸子里浮起抑郁:“素素,我在想,如果我进来,看到你在哭,我该怎么劝你呢?”

  “我不哭。”她微微敛眸,声音沙哑⼲涩。

  他眸光柔和的看着她:“这么跟我说话,不疼吗?”

  她扯了扯角:“楚衍,我已经习惯了疼痛。”

  楚衍心一紧,眸⾊暗沉,一时没说话,短暂沉默后,他这才开口:“我让乔梁鉴定了你的DNA,你确实是品姑姑的女儿,也是文绪的⺟亲。”

  “…这样很好,知道结果,我也该死心了。”这样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楚衍和她心知肚明,之所以去做DNA,无非是想落清事实,多少有一些自欺欺人。

  楚衍神情异常沉郁:“我知道,文绪的话伤了你的心。”

  “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心理素质其实还不错。

  “素素…”楚衍语气温软,有些小心翼翼“有我一直陪着你,不可以吗?”

  她在他怀里微微侧⾝,单臂搂着他的脖子,姿态亲近温情:“可以。”

  他似是松了一口气,菗出⽑巾把她脸上的⽔擦⼲净,把她抱起来回到病房卧室,轻轻放在上,因为她还在搂着他,所以他只能坐在沿俯⾝抱着她。

  “我欠你一个孩子。”她埋首在他前,声音沉闷。

  “没有孩子,我们依然可以过得很好。”他声音很轻,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哄着她。

  “不觉得很遗憾吗?”

  “失去你,那才叫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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