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那一刻,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旧爱新,总统请离婚,那一刻,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素园,深秋,凌晨五点。
曙光下,花园景⾊很美,真的很美。
梧桐树虽然早已掉光了叶子,但难抵它的⾼大魁梧,枝⼲无节,直冲天际。周围种植了很多万年青,宛如翡翠绿伞,浓密葱郁,气势卓绝。
⽩素站在台上,风很凉,混合着雾气,面庞一阵润。深昅一口气,空气中尽是淡淡的花香味,从骨子里渗出一股深秋的萧索和凄凉。
这样一个凌晨,素园佣人在酣然⼊梦,警卫在瞌睡打盹,但楚衍却在花园里焦急不安的拿着手电筒在找戒指榧。
毫无目的,俊雅淡漠的男人在花园里或走或停,或站或蹲下,或仰头,或低头…
花园灯光刺目,将楚衍的影子拉的很长,⾝影在万年青里若隐若现。
秋风吹在脸上,⽩素难得清醒,耳边四季常青的叶片沙沙作响,触目是楚衍不知疲倦的⾝影垆。
因为在家里,所以他穿着一件米⾊羊⽑衫,休闲的深⾊子。⽩素扔戒指太过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换鞋,就那么穿着⽩⾊拖鞋跑到了庭院中。
⽩素不能否认的是,不管时隔多久,楚衍都是令人难以抗拒的存在,哪怕此刻的他略显狼狈,但却依然耀眼夺目。岁月没有改变他的面貌,反而多了深沉和內敛,风华独特,甚少有人能够超越他。
在总统府,楚衍是众人的导领者,是核心人物。他是拥有天才头脑、冷静果断,判断力极⾼的总统阁下。
是她错了,错在她相信了他的话,他说他是她的,她就相信他真的只是她的。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他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他肩负家国命运,他是所有人的,所以后来有了唐天瑜,最后有了楚文绪。
不知从何时起,她就生病了,病的不仅仅是⾝体,还有內心,那些痛和磨折在暗夜里无所遁形,将她杀伐的避无可避,所以只能兀自強撑。
磨折楚衍的同时,在她的內心深处涌现出一片莫名的感快,虽然仿佛有刀片划破她的⾝体,有着钻心的疼,但鲜⾎汹涌流出的那一刻,却有一簇火苗在灵魂里熊熊燃烧着。1
有人加⼊了寻找的行列,是吴为,然后是更多的人。
⽩素站在那里没有动。也许天亮之后,她的恶名将会再一次被佣人传的沸沸扬扬,神乎其神,但谁在乎呢?
多少年了,她在舆~论中成长,对于外界的评论,她早就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容易在议论中受刺的,是那些没有心理准备的人。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恨意难消,她的恨来自于唐天瑜⺟子,来自于⽩荷惨死,来自于她的右手终结,来自于…
沉沉闭上眼睛,最先背叛婚姻的人不是她,是…他。他和她现如今僵持到如此田地,她有权利磨折他,但他也有权利承受或是抗拒。
他选择了悉数接受,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爱或不爱,恨或不恨,其实从来都只是他和她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阁下在找什么?”早晨七点的时候,⽩墨来到⽩素房间,站在⽩素⾝旁,跟她一起看向忙碌的众人。
就在不久前,⽩墨起,拉开窗帘,就看到庭院中聚集了很多人,每个人都低着头,聚精会神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这幅画面该怎么说呢?有些惊悚,好像一群不畏惧清晨光的僵尸,正群体出来准备觅食…
也许,她是恐怖片看多了。
“不太清楚。”⽩素无意多说,目光凝聚在⽩墨⾝上“你今天不是要去学校报到吗?”
出口,才察觉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鼻音,但比起昨⽇已经好太多了。
“时间还早。”⽩墨皱着眉:“你弯下,我摸摸你退烧没有?”
“有没有想过以后当医生?”话虽如此,⽩素却弯下,方便⽩墨踮起脚尖,将柔软的手心贴在她的额头上。
“我只有在你生病的时候,才想当医生。老实说,我对医生这个职业,并不热衷。”⽩墨松了一口气,烧退了,但如果想完全康复,至少也要好几天才行。
⽩素直起⾝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医生这个职业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我只是不想每天透视别人的五脏六腑,每天拿着手术刀在别人的⾝体里进进出出…”
⽩墨微微皱眉:“⽩墨,你越说越恶心了,可以就此打住,我不会怪你。”
“好吧!”⽩墨耸耸肩,无言的妥协。
两人一时没说话,⽩墨趴在台上,双手支着脸颊,偏头看⽩素的时候,微不可闻的说道:“昨天你生病,吓坏我了。”
“我很抱歉。”⽩素说着,拍了拍⽩墨的肩。
⽩墨重重吐出一口气:“好在你没事,要不然我可能又要趴在你前嚎啕大哭了。”
⽩素失笑:“只是感冒而已。”
“对,只是感冒,你在连城很少生病,但回到首都就病倒了,我觉得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
⽩墨神⾊一下子认真起来:“你知道的,如果你不⾼兴,我们完全可以不必回到首都,甚至不用住在素园。”
看了她一会儿,⽩素叹道:“我以为这样你会比较快乐。”
“你是我⺟亲,我的快乐原本就应该建立在你的快乐之上。”
“…”⽩素看着⽩墨一时没有说话,她的女儿有一双很漂亮的双眸,黑⽩分明,清亮透彻。
“怎么不说话?”⽩墨皱了眉。
沉默几秒,⽩素开口道:“我很感动,正在消化你的话。”
“我跟你说认真的。”⽩墨有些不⾼兴了。
⽩素双眸暗沉,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好,⽩墨,我也跟你说认真的,我回来是为了报仇,如果要报仇,就必须住在素园,你明⽩吗?”
“我不明⽩,你的仇人难道在素园吗?”那个人是谁?⽩墨已经开始胡思想了。
光普照大地,五点到八点,整整三个小时,越来越多的人加⼊寻找的行列,⽩素甚至怀疑全庄园的人都在那里了。
良久沉默之后,她说:“恰恰相反,一旦我还活着的消息公布全球,那么素园就是我的保护地,我在素园或许还能偷得一时安宁,一旦离开素园,极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表情?⽩墨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亲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扬起的笑容,冰冷中透着丝丝缕缕的无情。“我糊涂了。”⽩墨近乎焦躁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有人要杀你吗?”
⽩素看着⽩墨若有所思,正待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止了话锋。
“阁下,您看那个像不像您要找的戒指?”楼下,似乎徐波发现了什么。
等⽩素目光望过去时,就见楚衍不顾众人的劝阻,跳进了游泳池中,围观众人顿时惊慌大。
偌大的游泳池在光照下波光潋滟,浅蓝的近乎透明。
已经是秋末了,况且又是早晨,他就那么下⽔…疯了吗?仅仅是为了一个戒指。
云朵在天空变幻着各种形状,在晨曦中散发出淡淡的金⾊光芒,⽩素缓缓闭上了双眸。
婚姻如此失败,还要戒指⼲什么?
⽩素眼前一阵暮霭恍惚,耳边响起⽩墨担忧的追问声,⽩墨还在计较究竟是谁想害她。
⽩素觉得头很疼,尤其是额头,她痛苦的摸抚着额头上的纱布,看着钻出⽔面换气后继续潜进去的楚衍,过往的伤痛夹杂着回忆,将她的心紧紧的束缚在罪孽的深渊里,试图逃开,但每走一步,都⾜以令她不过气来。
当楚衍再次钻出⽔面,手中拿着一枚在光下大放异彩的戒指时,他笑的像个孩子,仿佛手中拿的不仅仅是一枚戒指,而是全世界。
⽩素左手下滑,在⽩墨担忧的呼唤声中,用仅存的左手捂着自己的脸,晶莹的眼泪从她指间缓缓滑落。
“素素,戒指我找回来了。”⾝后传来楚衍的声音,很低,很疲惫,甚至隐隐夹杂着颤音。
转⾝,触目就是浑⾝**的他,地毯上一片⽔渍,眼睛温柔,但在看到她的眼泪时,明显愣了一下,一双眸子幽深的黑不见底。
“亲自下⽔,以为我会心生不忍,感动你的所作所为吗?”
楚衍声音艰涩,近乎呢喃:“…那你又为什么流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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