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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满爷与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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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坟都是夭折孩子葬身之地,未十岁的孩子死亡,都属于夭折,我们这边的农村都有这个习俗,夭折的孩子不能报丧,也不能举行葬礼,或者说,尽量少让人知道,而且夭折的孩子怨气大,不能太亲近他们,否则会着不放,所以家里的父母也不立墓碑,不烧纸钱,不摆供品,哪一户人家都不例外。

  这一块地,我之所以熟悉,那是因为这块地是以前爷爷指定的地方,他以前带我来过,槐村和我们村所有夭折的孩子都埋在这,这块地是爷爷看过的风水之地,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葬地之中还有一块石碑,因为这块是被的原因,也没闹过事,对此,村民都十分感谢我爷爷。

  我离开这个坟堆,往远处一看,果然在这些坟之中有一块泽暗淡的石碑,虽然很不打眼,但确确实实存在。

  “晦气!”

  我捡起玉佩,擦了擦上面的泥土,玉佩已经变得温润,和以前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而且我拿着祖传玉佩感觉特别的踏实,兴许是祖先显灵了吧,经过这一折腾,天色都快亮了,我疾步走出这片坟地,虽然依然有寒风吹来,但是没有晚上那么彻骨,而且我现在也已经能够辩别去槐村的路,以我现在的脚力,应该可以赶在早饭前到达爷爷家里。

  这一路,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怪异的事情,槐村之所以叫槐村那是因为村口有一株很大的槐树,夏天坐在下面乘凉,扇子都不用,据说这槐树有百年历史了,爷爷是住在村口,我很快就到了。

  槐村里面大部分都是红窑砖砌的平房,上面是用那种灰黑色的瓦片盖住,家里好点的,里面用水泥铺了地,不好的,直接是泥土的地面,有时候因为气温,家里面还能长出草来,我爷爷是槐村的村长,家境还算富裕,我叩响了刷了朱漆的大门。

  还没进去,我就问到葱油饼的味道了,肚子有些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不一会,爷爷开门了,他比我爷爷小了十岁,是一个十分有精神的老头,穿着套黑色中山装,袖口有些油污,嘴里经常叼着烟,眼睛微微眯起,也不知是被烟熏得,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爷叼着烟,布老茧的大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帮我摘下脑袋上的树叶,嘴黄牙的开口道:

  “钟元,今天不上学啊,怎么到爷这来玩的,还这么早。”

  他个子并不高,甚至是垫着脚尖才能摸着我的脑袋,我这才想起正事:

  “我爷爷快不行了,想见你最后一面。”

  “什么?!就不行了?!”

  爷忽然想起什么大事似的,怔了一会,一拍脑袋,就要往前走去。

  “我肚子饿。”

  我一把扯住了爷,爷一愣,把嘴里的烟往地上一扔,钻进家里,拿出几个葱油饼往我手里一赛,开口道:

  “跟爷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昨晚啊,我父亲告诉我后,我就往这边来了。”

  我抓住葱油饼,咬了一口,开口道。

  “昨晚?那你怎么现在才来,去哪儿玩了?”

  爷有些生气,用手狠狠敲了一下我脑袋,语气也重了几分。

  我一口咬掉大半葱油饼,一边用手脑袋,道:

  “我…我来的时候,遇到错路神了,天快亮,我才找到路。”

  “你半夜就出来了?糟糕,赶紧跟我回去!”

  爷脸色陡然一变,脸上的皱纹全都挤成一堆,看起来就是一个皱巴巴的老头。

  我大口吃掉一个葱油饼之后紧紧跟在爷的身后,爷虽然比爷爷小,但也是六十多的老头了,腿脚十分利索,我居然跑的脸大汗仍然是落在身后,到了我们村子的时候,爷已经到了我家,我停下来大口大口的着气,家门口围了不少村民,现在这个时候还早得很,很难得会见到这么多人。

  “钟元!你没事,太好了!”

  我身子一紧,一下被人抱了起来,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挤出,我一声大吼:

  “黑胖,松开!”

  抱住我的人听到我的话之后才松开胖乎乎的手,黑胖很高兴,冻得连鼻涕出来都没有察觉。

  黑胖本名是叫张生,但是人长得很胖,又黑,我们村里人就叫他黑胖,他从小跟我玩到大,并且跟我是同班同学,关系十分好。

  “大惊小怪干什么,现在去学校还早,我家里怎么那么多人?”

  我给黑胖最后一个葱油饼,边走便问。

  忽然,我的手臂被扯住了,黑胖小小的眼睛努力瞪大,充惊恐,身子有些颤抖,另外一只手则是死死的捏着葱油饼,结结巴巴的道:

  “别…别去。”

  我已经是第二次见到黑胖这样了,第一次是几年前我和他一起去橘子园偷橘子,他被一条土狗追,腿上还被咬了一口。

  “为什么?”

  我皱了皱眉,黑胖胆子与他的体型成反比,他个头大,胆子小。

  “你…你爷爷,死了…”

  “死了?!你开什么玩笑!”

  我有些愤怒的看了一眼黑胖,抡起了拳头,虽然我比他小上一半,但是我拳头很有力气,如果他再开玩笑,我铁定揍得他地找牙。

  “都…都死了。”

  黑胖怕我揍他,说完一溜烟的跑了,身上的肥一颤一颤,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朝着路边吐了几口口水,暗暗说了声晦气,往家里赶去,不过到门口,已经有邻居拦住我了,其中几个眼里还挂着泪花,空气之中有种很特别的味道,我看了一眼前坪,有鞭炮燃放的痕迹,还有丝丝白雾弥散而出,周围都是议论纷纷的声音,十分吵杂。

  “张婶,让我过去。”

  张婶是黑胖的老娘,身材同样很魁梧,一对胖乎乎的手臂箍着我,我脑袋立刻就埋到她丰腴的口中央,她身上传来一股农村大妈的特殊气息,憋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用力挣脱她的怀抱,挤了进去,直奔爷爷卧房去了。

  爷坐在边,低着头,不说话,地上躺着一个人,脸上盖着一条巾,说不出的诡异,屋里倒是安静,谁也没说话,不像外面那么吵杂。

  我怔住了,躺着地上的这个人身上穿着一件碎花小棉袄,下面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的子,脚上穿的是一双暗红色的绣花鞋,这,这不是我母亲平的打扮么,难道她是我母亲?怎么躺在地上,脸上还盖着巾?我伸手扯开巾,看清面容后,我大叫一声,背后生出一股凉意,心脏猛然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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