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古法炼尸

　　疤子脸的确是这一行内的行家里手，这头他炼制出来的女僵尸一出手立刻扯断了大个子僵尸的双臂，两条巨大的手臂掉落在了地上，伤口处还有大量的绿色体溢出来，更有浓郁的尸气散开，僵尸是没有痛觉的，因为他们没有灵魂，虽然感受的到类似疼痛的撕裂感，但是这种撕裂感却不会给它们造成任何身体上的麻烦和困难。

　　但是铁棺材的主人却惊讶地喊了起来：“疤子脸，你想干什么？”

　　疤子脸一笑，眉宇间多了一分狠戾，弓着身子，背着手慢慢地向铁棺材的主人走了过去，他本来就很瘦，这背部一弯更是能够看见异常分明的脊椎骨，说起来，这疤子脸自己就整的和僵尸似的，活就一怪物样。

　　他走到铁棺材主人的面前，低声说道：“小子，我们炼尸人这一行，可不比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我们也都不是正人君子。上台来斗的是尸，我也没上手碰过你的僵尸，都是我炼的女尸下的手，这就和比拼兵器一个道理，你的兵器不如我的兵器，就这么简单。”

　　铁棺材主人脸色越发难看，刚刚开了个头彩，这还没得意太久，就被别人给戳了洋相，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子火喝道：“你别真以为这样就能住我！”

　　他伸手一点自己那头大个子僵尸，这僵尸立刻全身一颤，眼睛里绿光明亮了不少，虽然双手已经没了，但是依然张开大嘴，狠狠地咬住了女僵尸的脖子，脑袋一扭，硬生生给扯下了一大块来，这落在地上之后一下子就烂了，冒出丝丝黑烟。

　　“哼，我还以为你这僵尸铜皮铁骨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铁棺材主人刚嘲笑了一句，却听见疤子脸冷冷一笑，他再一转头，却看见那脖子上被咬下一大块的女尸整个身子猛烈一颤，活动了一下脖子后竟然在缺口的地方长出了一大块新的血来，这种再生能力，简直和妖怪一般。

　　“血，血再生！伤口居然自己恢复了！”

　　铁棺材主人大吃一惊，不仅仅是他，四周的所有人也都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所谓僵尸，本体还是尸体，没了活，没了灵魂，甚至入不了轮回，进不了六道的怪物，它们的身体也就是死物，其实本质上和石头没啥区别，打碎一块就会少一块，敲出一个破就会多出一个破来。

　　但是这个疤子脸倒是真有几分本事，炼出来的女尸居然能够血再生。

　　“这倒是有意思，和我们西方的狼人似的，打断了手臂还能再生！”

　　蒙恬笑嘻嘻地说道，白骨却冷哼一声说道：“别把我们的僵尸和你们西方的狼人相提并论，你们西方的狼人毕竟还是活物，但是我们东方的僵尸却是死物。只是，我倒是没看出来这疤子脸居然会上古之法。”

　　蒙恬一怔，颇为狐疑地看着面前的蒋天心，蒋天心随后解释道：“在我们中国，法术虽然也有传承，但是中间却有一个断层期，便是从夏朝末代暴君桀死亡之后，夏朝消失，也就可以被称为真正的上古时代的终结。不仅大批的妖兽消亡，还有不少上古法术和上古阵法不复存在。这些谜团至今都没有解开，而如今能够有人学会上古之法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当然，大部分的上古之法比起如今我们现在社会的法术要更强大。炼尸也是如此，炼尸一脉在上古时候曾经分成两个分支，其中一个分支认为僵尸的身体应该越炼越强，真正的至尊僵尸也许会比大妖还强大。而另一派的人则认为，僵尸虽然本身是死物，但是只要用特殊的方法炼制，就能够让僵尸的身体和妖族一样拥有超强的再生和自我修复能力，断肢可以再生，血可以重铸。这两派的人发生了非常大的分歧和冲突，甚至爆发了烈的战争，这场战争在上古时代被称为尸门之争。”

　　说到这里，蒋天心停了一下，蒙恬倒是听的入的，追问道：“然后呢，然后谁赢了？”

　　白骨此时接话道：“没有结果没有胜负，因为尸门之争时间太久，一直延续到了上古时代的结束，只是，如今好的尸体越来越难找，所以大部分炼尸人都会选择强化僵尸这条路，而且让僵尸再生和修复这一脉炼尸人的功法也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强化尸体的一脉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蒙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因为你们上古功法的消失，所以这个疤子脸能够让僵尸再生，这就是用了失传的上古法术是吗？怪不得所有人都这么吃惊。”

　　蒋天心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天下尸会远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这才上台了第二个人就已经用出了失传的上古功法，而钱开眼这样的大人物，手上的底牌肯定更多，他开始有点后悔答应梦如晴易的事情，然而，他心里也明白，这不是一道选择题，因为他欠了她一份永远都还不清的人情。

　　“十五年前，我在潭江接了个活儿，当时那个小村子里让我赶尸的雇主付不出钱，最后用灵了一块刻着古怪文字的兽皮抵债，我也是走了大运，当时这赶尸之法就刻在兽皮上，今天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献献丑。只是，小子，见了我的本事是不是还要继续和我比下去啊？”

　　疤子脸低声说道，声音里透出一丝傲慢，铁棺材的主人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知道疤子脸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没有将他的僵尸整个给撕碎，已经是保了他的面子。

　　铁棺材主人灰溜溜地下了台，躲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台上很快就只剩下了疤子脸和苦头鬼，疤子脸对台下的人抱了抱拳后说道：“我疤脸也有自知之明，这台子我不可能一直占着，只是希望再上台来的一定是高手，别再来几个不懂规矩的小子。”

　　他说了这话后，台下的人也都安静了起来，一头有百年道行的女尸，还用的是上古之法炼制，断肢，血都能再生，已经算是奇物了。要想将疤子脸的这头女僵尸给下去，就一定要出来一头称的上是“蛮”的僵尸不可，可是蛮可不是那么好炼的，四周的人瞅了瞅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几个人从人群中间站了起来。

　　这几个人来头可就大了，正是之前蒋天心在天下尸会的口遇见的云火一脉的炼尸人，云火一脉这一次来天下尸会也是有备而来，他们带来了两口棺材，一黑一白，模样特别奇怪，很多人都猜测他们可能为了要夺得大元天成府所授予的炼尸之尊称号而拿出了那两具当年对付尸王的传奇僵尸。如果真是那两头传奇僵尸的话，一定到达了“蛮”的境界，所有人此刻都屏息关注，目不转睛地看着云火一脉的几人走上了台。

　　一黑一白两口棺材特别显眼，一般来说，炼尸人很少在自己放僵尸的棺材上涂颜色，一来是没必要，二来是棺材上一般都会用不同颜料画上各种各样的咒文，要么聚，要么镇尸。

　　云火一脉几人上了台后，连一直笑脸盈盈的苦头鬼都严肃了起来，对方毕竟是现存不多的炼尸门派，而且这一次出手肯定是有大手笔。

　　“请。”

　　苦头鬼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只听见两声沉沉的闷响，黑白两口棺材此刻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