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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引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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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物老成,异类存活久便会生出神智,存活越久便越聪明,那只附身于人的黄鼠狼便是这种情形,它附身于人并不是为了害人,只是为了足其口腹之,如此一來它行事就会极为小心,并不惹祸捣乱,但是它终究是附于人身,了天道纲常自然要出手降它。

  不过像它这种情形,换做别的道人通常会置之不理,一來它沒有酿出大祸,二來主动登门也容易被主家误会,即便不遭误会也会被人轻看三分,说的直白一些,这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此番南下降妖除魔主要是为了积累功德扬名天下,可是像这种妖物附身但沒有惹出子的事情,主家通常都会遮羞,如此一來即便是降服了妖物也不容易为外人知晓,故此也就达不到扬名的效果。

  若是换做寻常人家,此事也不难处理,夜晚潜入宅院,将那妖物驱走也就是了,可是出事的是官宦人家,虽然只是个末微小吏大小也是个官家,若是镇服了他,他会影响整个镇子的人对道人刮目相看,此等良机若是错失实在可惜。

  莫问皱眉沉之际,老五已经自楼下端來了热水“老爷,热水來啦。”

  莫问闻声回神,就去鞋,袜泡脚。

  “老爷,想出法子沒有?”老五打开桌上的包袱为莫问拿取干净鞋袜。

  “不曾。”莫问皱眉摇头“若是冒昧登门,他们会怀疑你我为财而去。若不登门,便是降了那妖物也无人感念你我恩情。”

  “老爷,你能不能在院子外面作法,让那个黄鼠狼在院子里面闹出动静?”老五回头问道。

  “这个不难,异类窃据人身,出窍的元神会不时返回巢查看本体是否安稳,只需以符咒封住那处宅院的气息,令它元神无法离开宅院,届时它自然会急躁慌乱。”莫问点头说道。

  “那就好说了,它一旦犯病发狂,那户人家肯定着急,到时候咱们再去就是及时雨了。”老五自以为想出了妙计。

  “前脚妖物作祟,后脚我们就到,岂不太过巧合?”莫问摇头说道。

  “也是,搞不好他们会以为是咱们搞的鬼。要不这样,咱们先不过去,就在这儿等着他们自己找來。”老五将莫问的鞋袜放到了他的下,端走了水盆。

  “此计略做修改,当可成事。”莫问穿袜蹬鞋,走到桌旁自包袱里找出了无量山赠予的画符事物“你留在屋里,我出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老五跟了过來。

  “不用,我片刻就回。”莫问转身出屋。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少有行人,莫问快步來到沈府宅外,环顾左右无人,提笔自宅院四壁以及前后大门画写定气符咒,为了避人耳目,所用朱砂极为有限,渗入砖石隐不可见。

  画好符咒,加盖法印,莫问随即回返,所用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老爷,你为啥不用你那套好家伙?”老五为莫问清洗先前使用过的符笔。

  “那只黄鼠狼道行不深,若用天狼毫画符,它定会心惊胆战,不敢发狂,若是趴伏受死,那主家便不会焦急。”莫问鞋上,盘坐念经。

  莫问一旦开始诵经,老五从不敢多嘴打扰,洗刷过后回了自己的铺躺卧休息。

  自行做过晚课,随后便是打坐练气,降妖驱与提升修为当同时进行,若不得扬名天下便不能引起皇家注意,若不能渡过天劫便无法与那国师正面为敌。

  一夜无话,次清晨,莫问早起诵经,吃罢早饭,带着老五出了客栈。

  “老爷,你要给谁买首饰?”老五好奇的问道,莫问早饭时向伙计打听镇上可有金银匠铺。

  “包袱里的那些金子你每携带多有劳累,我來为你分担一些。”莫问笑道。

  “这些本來就该我做,再说你去金银铺子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老五见莫问答非所问,很是不明所以。

  “我要用包袱里的黄金打制一柄拂尘。”莫问说道。

  “你个黄金拂尘拿着是不是太招摇了,再说金子很软,打了拂尘也不好使呀。”老五不解的说道。

  “南国百姓多将道人看做讨要哄骗之徒,我若有黄金拂尘在手,他们便知道我并不缺少银钱,此举可减少他们对我的误解和轻看。”莫问随口说道。

  “财不白呀,万一被贼盯上了可就不妥了。”老五仍有顾虑。

  莫问闻言微微一笑,他巴不得有贼上门呢。

  晋国多数疆土位于南方,南方土地肥沃,多有鱼米,国力强盛导致了民风奢靡,男子多佩玉,女子多戴金,由此令得打造首饰的铺子比比皆是,莫问自镇子中央寻到了一家,与之说明來意,老金匠听完不由得愣了,他活了五十多年,还沒见到要用黄金打造拂尘的顾客。

  莫问见他迟疑,便多加赏钱,自古以來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俗人鲜有可抗拒金银惑者,这老金匠自然也不例外,立刻接下來生意。

  金银铺子有自己的行规,一旦起炉,都在正屋,请顾客在旁喝茶监督,随时指点如何修改。此外在打造的时候铺子的大门都是开着的,此举有两个用意,一是炫耀手艺高超,多有生意。二是由过往行人辅助监督,彻底免去打造过程中偷金换银的嫌疑。

  国人多爱看热闹,寻常人家打造首饰,他们都会驻足观瞧,如此奇怪而阔气的事情自然引得众人驻足,人数再多就是踮足,很快,镇上的乡人都知道了金银铺在为道士打造黄金拂尘。

  黄金质地很软,延展能极佳,很快便打好了拂尘手柄,随后进入繁琐的拉丝编绕,这是一项非常精细的工艺,需要将黄金拉成与发丝相似的金丝,再多股绕形成金线,莫问之所以如此要求,为的是让世人一眼便知这拂尘内外皆是真金,而非金玉其外,铜铁其中。

  由于工艺繁琐,当并未完工,金匠将所有完工与未完工的黄金装入木碗放入水秤,不多不少,盈水还是三杯。

  待得太阳西下,二人带着黄金和一肚子的茶水离开金银铺子回返客栈。

  “老爷,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沒有?”老五捧着木盒开口问道,为了防止未完工的金银走形,金匠给了二人一只木盒盛放黄金。

  “昨夜四更它便开始发狂,只是家人一直遮掩而未传扬出來,孔子云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父亲出了丑,儿子自然会设法掩盖,这也是你们所说的家丑不可外扬。”莫问笑道。

  老五闻言心中大定,只要跟着莫问,什么事情都不要担心。

  回到客栈,吃过晚饭,二人回房休息,老五早早睡去,莫问一直在打坐练气。

  初更,二更,三更,三更过后,莫问听到客栈外的街道上传來了脚步声,随即就是攀附木墙的声音,二人先前张扬的举动无疑招來了贼人。

  莫问自然知道來者是贼,但他并未亮灯,而是面带微笑躺卧了下來,他等的就是贼。

  此时的窗户多向外开,在两扇窗户中间部位有一木条别拦,來人自外部挑开木条,蹑手蹑脚的自窗外跳了进來,抹黑四处找寻。

  “大胆蟊贼,胆敢入室行窃!”莫问眼见时机成,陡然凝气高喊。

  此时夜深人静,莫问这声高喊又是凝气而发,声音极为高亢,于静夜之中传出老远。

  老五闻声最先惊醒,他在夜之中可以视物,翻身而起便将那入室的贼人打趴在地,那贼人约莫四十上下,长的着实魁梧,被老五打倒之后自身后出菜刀想要伤他,老五闪身躲开,起孝当头一,直接将贼人打了个七荤八素,只有哼唧之力,毫无还手之能。

  客栈招贼,店主最先來问,秉灯一看,立刻认出了贼人“这是镇上的屠夫,平里手脚便不老实。”

  “如此歹人,自当送官惩戒,店家,你前方带路。”莫问冲那店主说道。

  店主闻言立刻召集伙计提着风灯押着贼人前往公所,住客身带巨资在他的店中招了贼,万一少上一些他可担当不起,还是报官最为妥当。

  “老爷,这是小事儿,咱去干啥呀。”老五抱着木箱连打哈欠。

  莫问闻言无奈的看了老五一眼,沒有接话。

  且不管贼人有无得逞,他妄图偷盗数百两黄金就是大罪,故此到了公所之所,差人立刻前去叫喊此间官吏,沒过多久,一身穿皂衣的官员便來到了公所,坐堂开审。

  这官员说话时一直侧脸对人,此时灯光不明,他人便看不详细,但莫问看了个真切,此人左脸有着数道抓痕,且精神很是不振。

  莫问为失主,率先开口“贫道云游四方,治病救人,抓鬼降妖得了五百两黄金的香火钱,途经此地便在镇上金铺打造黄金拂尘,这贼人定是听到风声才生出了歹心。”

  这种偷盗的事情本來就不难审,更何况贼人又是惯犯,片刻过后便落了罪,莫问也不多留,道声稽首,转身就走。

  莫问走的很干脆,就在其即将迈出公所大门的时候,身后传來了官员的声音“道长请留步。”

  莫问闻声长出了一口气,他等的就是这声挽留,时至此刻,原本纠结无比的事情终于彻底顺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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