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缝针
一路上,她都紧紧偎着他,他只好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
拐过前面那条小巷,是那家他们以前常去的卤味火烧店,他没有问她,直接将车开来这里。
看得出她很高兴,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他虽然吃了饭,还是陪她吃了一小碗。
叶湛吃得撑着了,建议散步。
她应允,任手被他牵着。
平凡的小巷,还带着炊烟的味道,她身上披着他的外套,手蜷在他的手心里,路灯下的青石板路反着清幽的月光,他在她的右手边,是她此时的全部。
噼叭!
谁家的孩子放了两三头鞭炮。
她吓得一惊,他急忙替她捂住耳朵
叭,声音很大的又是一声。
他身子一凛,抱住她就地一滚,躲向一旁的垃圾筒,刚才的响声变成一发子弹,打在路灯上,火星飞溅,那盏路灯,离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不过一米的距离。
叶湛用手盖着萧暮优的头,身体紧紧护着她,感觉到怀里人在微微颤抖,他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我怕会连累你。”这是仇杀,还是劫财?她只担心,有她在,会碍他的手脚。
“笨蛋。”
手指微屈,轻点她的额头。
叭叭,又是两,有一打在垃圾筒上,声音特别的近,有种会被穿透的恐惧感。
萧暮优往叶湛的怀里缩了缩,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心里不是不怕的,真刀实弹什么的,只有在电视里才见过,而且,她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但是,有他在,她就什么也不怕了,他是她的天。
叶湛借着昏暗的路灯,准确的判断出对方有两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他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情况有些被动。
“这个行吗?”萧暮优忽然从手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这是程星楠去瑞士拍戏,给她带回来的礼物,瑞士军刀。
叶湛松了口气,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雪中送碳。”
有了这把小刀,他可消灭其中的一个,他又看见垃圾筒旁谁人扔得空酒瓶子,慢慢挪过去,掂在手里,还有一些废木,暂时用不上。
他在萧暮优的脸上亲了一下,笑说:“乖乖呆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她心中担心,目光蕴含着不舍,轻轻拉了下他的手“你小心。”
“嗯。”叶湛点点头,躬下身,将脚边一个易拉罐朝前踢去。
声响起,朝着易拉罐滚动的方向,一双鹰目准确的锁定了对方的位置,手中的瓶子向前一掷,只听见一声哀嚎,有人倒地。
他灵猿一般的从垃圾筒后蹿出,身子紧贴着墙壁,对方迅速的举起,路灯下,有金属的光芒一闪而过,只是这一点点暗光,叶湛就准确的判断出敌人的位置,手腕一转,瑞士军刀在空中滑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准确无误的入那人的前。
萧暮优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她不是不惊讶的,知道他有一身好功夫,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厉害至此,那身手,完全是拍电影里的动作大片。
可是这惊讶没有维持多久,她看到叶湛自阴影里走出来,走向前面倒地的两个人,而在他的身后,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人,此时乌黑的口正慢慢的对准了他的背心。
几乎没做任何思考,萧暮优从一旁摸出一废木,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向着那人的手腕就抡下来。
被打掉,木也断成两截,那人啊了一声,眼神凶狠的看了过来。
萧暮优手一软,扔了那半截木,害怕的向后退去。
男人两步冲上来,抓住她的头发,用力的将她的头撞向身后的墙壁,一下,两下…
砰得一声响,汩汩的鲜血自男人的膛涌出,他手上力道一松,萧暮优眼冒金星,滚烫的体模糊了她的视线,头痛裂,此时失了重心,身子向下滑去。
没有撞上冷硬的地面,伴着一声“优优。”
她准确的落进了他的怀抱,隐入昏前,她用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勉强发出一丝声音:“你受伤了吗?”
来不及听到他的回答,无边的黑暗袭卷,眼前是一牌寂静的混沌。
“优优。”他大叫,撕心裂肺般,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冲向不远处的车子。
开锁,点火,踩动油门,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慌乱,这是他做了八年特工锻炼出来的本事,临危不。
她静静的趴在他的怀里,气息微弱。
他用手帕捂住她血的伤口,白色的丝绢上,红色的血如毒蛇的子慢慢的渗透出来。
他哪见过她这样多的血,平时腿脚偶尔摔破了皮,都会心疼上半天。
她从来不怕疼,但是他怕,他怕她受苦,一点点都是对他的煎熬。
他将车开到最快,疯狂的在马路上穿行,所以到之处,交通混乱,骂声一片,他不管,就算是扰了全世界的秩序又怎样,他只要她平安。
见到脸是血的萧暮优,思桐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的?”
“子扬叔叔呢?”他的声音中透着焦急,上楼的速度又不敢太快,怕牵动她的伤口。
“干爸在试验室。”思桐朝着走廊喊:“干爸,干爸…”
子扬快速的走出来,动作娴熟的对伤口做着一系列检查,叶湛一直站在一边,痛苦的目光始终无法离开病上那张苍白了的小脸,他在侧握紧了她的手,心中的都是疼痛。
“伤口太大,需要针。”子扬平静的抬头询问:“就算美容针,也会留下四五厘米长的疤痕,不过,幸好是在额头,以后恐怕要用头发遮盖了。”
叶湛那样冷静的一个人,此时也了阵脚,她平时最爱美丽,照镜子的时间比洗澡的时间还要长,每天穿什么衣服,总要在镜子面前比划来比划去,实在拿捏不定了,就把他拉过来,让他选,他却觉得,她穿什么都好看,反倒被她训斥,说是在敷衍。
这样爱美的小公主,她要怎样来接受这条疤痕?
“大少爷,只有针这一条路可选,她已经失血过多了。”子扬郑重说道。
叶湛点点头,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针的过程太过于血腥,纵然是他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但是看着心爱的女人受苦,他终于还是无法忍受,转身关门离去。
他站在走廊里吸烟,一又一,这期间,他想了很多,也考虑了很多,看似毫无头绪,但最后都会连成一条清晰的线,指向的那一端,他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