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手以后,心麻麻的,有个人的名字,即使关系再好的哥们,也不许再提起。
他重出江湖了。
几乎,有一年的时间,他过得相当颓废,简直纸醉金。
甚至,公司出了事情,他这营销经理,也没有半点意识。
白花花的中午烈,直入一栋别墅三楼的主卧。
上的他,本能地抬臂,往眼皮上一遮。
“亲爱的,你手机响个不停呢!”身边,围比脑容量还大的女人,用“凶器”不断蹭着他的赤膛。
“那个什么小朵还是小红的,别管它呢!”一醒过来,他就被那对“大篮球”得快不过气了,于是,他扯开极没诚意的笑。
分手真好,每天再也不用天天想着如何讨谁的心,如何不会让谁伤心,心一下子就空了,谁都可以住进来,而且,每天早上,总是有不同的新鲜脸孔,不用记得她是谁,更不用分辨昨晚,在他身下忘形(呻)的人又是谁。只要有张漂亮的脸,就能他一起接晨熙,一起接美好的又一天。
生活如此美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愤怒。
对这个世界,就是很愤怒。
愤怒到,他想焚烧生命。
“我是小朵。”女人撅起嘴巴,慎重说明。
哦,所以前天那个才叫小红?
“记不住人家名字,罚你!”女人,故作可爱的撒娇。
“行啊,我送十个包给你!”他笑了笑,很大方。
他家生产好几个牌子的皮包,全部都是报得出名响的牌子。
“谢谢!”女人明明欣喜若狂,却还在得寸进尺“皮包我要,同样,我也要你送十个吻给我呢!”他(做)爱的技术层次没得挑,只是,很奇怪,这位帅哥不太喜欢吻人。
“吻就不必了,你还没刷牙。”他一笑,到骨子里的男人味儿极其人“只是,我不介意让你再享受一下!”
说完,他就翻了个身,放形骸地把女人在了身下。
双腿间的突起物,暧昧地顶着女人的腿间,杆一,就想直冲而入。
“铃铃铃铃铃。”这回,连他卧室的电话都响了起来。
很扫兴、很不耐烦,但是,他还是懒洋洋地松开女人,接起电话。
“贺经理,你几点进公司?!”果然,是他的助理。
他凉凉调侃“怎么,我不进公司,公司就要倒闭了不成?你自己深闺寂寞,不知道我妞很多,天天很忙吗?”
这一年中,他从来不避忌让人知道,自己很风。
大学刚毕业的他,只是挂名的经理,几乎也都不怎么爱管公司的事,他只喜欢玩,反正,他有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的本钱和身家。
“贺经理,你…你快回来吧,贺董她收拾了所有东西…她、她走了…!”助理的语气很沉重。
他妈怎么了?
“贺兰女士又去哪里出差?”他懒懒得问。
他巴不得贺兰女士天天出差,那就不会把她多到都快出来的控制,又伸延到他身上。
有时候,他真佩服他老爸,不仅在家里,就连在公司也天天被迫,完全没有做男人的尊严也不敢吭声,甚至连唯一的儿子都得从母姓,也都不得反对。
“贺董把整个公司都掏空了,卷起所有的财物,失踪了。”助理都快哭了“公司,要倒闭了,现在一群材料商在公司闹,需要您和胡总收拾残局了!”
他的笑容,慢慢收敛:“为什么?”
“贺董总她说——”
“她说什么?”贺毅推开一直蹭过来的女人,整个人开始正,终于察觉事情的严重。
公司一向运作正常,这突然是怎么了?
“她说,既然你们无情,就别怪她无义!”
他整个人脑袋一麻。
他是不孝子,前段日子,他见爸爸可怜,为了气气贺兰女士,他带自己的爸爸上酒馆,还找了一群女人给他…
哪知道,其中有个女人,很对爸爸的眼,听说,爸爸为了那个女人,想和贺兰女士离婚,为此,他还举双手赞成。
“公司货款的事情,如果不解决好,胡总是法人代表,可能要坐牢了!”
他瞬间就石化了。
“胡总现在六神无主,刚才晕了好几次,贺经理,你快回公司主持大局!”说主持大局其实是说着好听,说穿了,就是收拾残局。
贺兰女士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则天,一旦有人敢触犯她的权威,不管是父还是子,她都让他们好瞧!
这一次,贺兰女士因爱生恨了,不仅是老的,连小的也一并毁掉。
“我反对这个广告片再拍摄下去。”予问在商言商,说出自己的决定。
以往如果有了争议,他们都是先取得共识,然后再定案开拍。
这次,是他先破了规矩,别怪她不给面子。
“贺太太,什么叫艺术,你懂不懂?不懂的话,请你别什么事情都想手,OK?!”他表面依然嘻皮笑脸的,但是,熟悉他的人,都懂,他很不悦。
气氛,有那么一点僵。
掌管行政大权的董事长不让拍,身为总监的总经理,坚持要拍。
这可让底下的人,怎么是好?在场的工作人员,个个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投来眼神。
“快要吃中饭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予问当机立断。
她一向不喜欢让旁人看戏。
闻言,周遭的工作人员们,只能鸟作兽散。
“贺总,你不会就这样撤了我这个广告片吧?”晴旋企图找他出头。
“当然不会,我们可是有合约的,如果我单方撤约,且不是要赔很多钱?”他故意不看她,对着晴旋不正经地笑。
贺太太老是凭主观就臆断,而他一定要在这广告片上,诠释好自己要的另类艺术,让广告片一炮而红,令她收回自己的成见!
“那就好!”晴旋环过他的脖,在他上主动吻了一记“记得今天晚上,我们的约会哦!”这近似向女王大人挑恤的行为,让他颇富兴味地挑了眉。
终于有人敢向女王大人正面表示自己的不?
他——
喜欢,实在很喜欢!
“行,我一定去!”他倚靠在墙上,随口答应。
而予问冷眼瞧着这一幕,一只趾高气扬的母孔雀,扬起张嚣的微笑,转身离去。
爸爸都被贺兰女士榨了二三十年,但是,这次只是动了念头而已,却面临这么无情的打。
贺兰女士恼怒下,不仅恶意走公司所有的资金,甚至故意另开一个品牌和他们竞争,抢光他们的客户,挖空他们的设计队伍。
公司,一团。
他是个过惯了养尊处优的顺遂生活,罐里长大、任妄为的孩子,一生几乎不曾向谁低头,不曾向谁求饶,但是,那一年,他却向很多人都低下了头。
他放下少爷的身份,不断鞠躬,不断道歉,低头恳求厂商继续收他们的货,低头恳求银行能正常贷款,低头拜托材料商可以延缓催款期,低头恳求扬言要罢工的工人们能再坚持下来。
当一切都要独立面对时,原来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厂商们象是全部都商量好了一样,只认贺兰女士一人,不再收他们公司的货。
原材料商的货款要马上结算,不许拖欠。
银行不愿再贷款到他的公司。
数以千计的员工,要一一遣散。
贺兰女士说翻脸就翻脸,无情地姿态,足以死他们父子。
一夜之间,他变得沉默了,也逐渐成了。
“贺经理,真的要抵押豪宅,卖仓库里所有的货品?”
“恩。”他点头。
那么大的一间知名公司,才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倒闭了,象做了一场梦。
“先把员工的血汗钱,还给他们吧。”有几百个家庭,需要那笔钱养家糊口,这些,必须是他眼前先解决的问题。
“可是…这些货品要卖给谁呢?”助理嗫嚅着。
是啊,这好几百上千万的货品,卖给谁呢?
“要不…贺经理,您和胡总向贺董认个错吧…”
谁都觉得贺董的掌控实在很恐怖,但是,现实实在更残忍。
他死抿着“我会…做得很好…”谁能相信他,他不爱玩时,也是个很有能力的男人?!
“登个报纸,做好宣传工作,宣布要办个清仓削卖会。”后面,出现一道冷静地声音在提议。
他回过头。
很意外,没想到,是宋予问。
他们足足有一年的时间,都没有联系。
他和杜晓雯分手以后,宋予问也主动切断了他们曾经的友谊。
但是,她还是会被报纸上有关这段“家斗”的丑闻所吸引,特别在看了今天的早报以后,她没有任何犹豫,还是出现在他面前。
宋予问上前蹲下,在太阳底下,拎起一个做工很精致的提包,仰眸凝视着他:“我负责场地和人员,按年份按款式二到四折卖掉,相信我,女人们绝对会抢疯了!”
那天,她穿着一身运动服,清而干练的样子,印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