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两道圣旨
臻园,燕二公子的房间里,燕二公子披头散发的被人从上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门口,此时的燕二公子再没有了往⽇的嚣张跋扈,狂疯猖獗,鼻青脸肿,头破⾎流的在地上来回的爬,眼看着房间里,杀神一般的人睁着一双⾎一般嗜杀的瞳眸往他⾝前走过来,燕二公子不由得惨叫连连,声声哀切。
“大哥,你别打了,你别打我了。”
“我打死你个八王羔子,你竟然胆敢指使人传出这样的谣传,这三年多来你对我做过多少暗的事情,我都念着你是我的兄弟,所以没有对你下手,现在你倒好,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今儿个我就打死你。”
燕祁精致华美的五官上拢上嗜⾎的杀气,瞳眸凶残的光芒,只要一想到梁城內外,所有人都在说他是野种的事情,他便火大得想杀人,仅有的理智让他派人立刻去查,是什么人传出这样的消息出来的。
他的手下几乎没费多少事便查清楚了消息的来源,竟是几个市井的地痞流出来的,这些人是受了燕二公子燕臻的指使,得了一些银钱,才会中伤燕祁的,眼下这几个人皆被燕祁的手下给杀掉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就是燕二公子。
燕二公子上次被燕康打得半死不活的,在上躺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现在才好一些,没想到又落到燕祁的手里,这回他又要躺很长时间,不过现在不是躺不躺的事情,他看着燕祁凶神恶煞的样子,分明是要杀死他的啊。
燕二公子大哭起来:“大哥,我错了,你别杀我,你别杀我。”
燕祁如何理会他,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一脚狠狠的踢了下去,燕二公子抱着腿,再次的发出痛楚的惨叫声,他的腿,他的腿被踢断了。
门外响起了急急的脚步声,下人恭敬的唤声响起来:“王爷,郡王妃。”
燕臻一听到下人的唤声,立刻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尖叫起来:“⽗王,救命啊,大哥要杀死我。”
燕祁听到燕王爷过来,停住了动静,站在明亮的灯光下抬眸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一众人,为首的正是燕王爷燕康,燕康一进来,燕臻便挣扎着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燕康的腿,惨叫起来:“⽗王,救我。”
燕康直接的抬起一脚踢飞了燕二公子,指着燕二公子大骂:“孽子,你真是找死,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大哥不打死你,⽗王也要打死你。”
燕臻被燕康一脚踢飞出去,挣扎了好半天才爬起来,此时的他伤得极重,嘴里吐着⾎,瞳眸一瞬间幽暗狰狞:“⽗王,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才是燕家的嫡子,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你为了一个野种害死了宸儿,害得⺟妃疯了,现在又想杀了我是不是,好,你杀了我吧,我们统统的去死,你只留着这个野种吧。”
燕康的脸⾊一片霾之⾊,他没想到都到这种时候了,这个孽子竟然还说燕祁是野种,而燕祁周⾝拢上了狂风暴雨,森森的望着燕臻,恨不得生呑活吃了他,不过燕祁的心中更多的是对燕康的失望和恼火,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陷于这样的境地,⽗王之前为什么不娶他的⺟妃呢,让他成为别人口中所谓的野种。
一想到这个字眼,燕祁抓狂的再不想待在这里,他抬脚便往外走去,看也不看房里的人。
云染赶紧的伸手拉着他,燕祁的手一僵,最后缓缓的回首望向云染:“染儿,我什么都没有,你愿意跟我离开燕王府吗?这里的所有都不是我的,所以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燕康一怔,飞快的望着燕祁,说实在的,他很喜这个儿子,正因为喜他,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他实真的⾝世,因为如若他告诉燕祁,他就不是他的儿子了,可是现在听到燕祁的话,他只觉得诛心,心里很难受。
云染则温柔的开口:“好,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燕祁一听,冷硬的心总算柔软了一些,拉着云染转⾝往外走,经过燕康⾝边的时候停了一下,头也不抬的说道:“⽗王,我会立刻离开燕家,以后燕家的事情与我再无半点⼲系。”
他说完拉着云染走了出去,⾝后的燕康心急的狠狠瞪了燕臻一眼,转⾝追了出去,只见院子外面,燕祁带着云染一路不停的直往臻园外面走去,看他们的架势,是真要离开燕王府的。
燕康心急的大叫起来:“燕祁,你站住,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世吗,等⽗王与你讲了你的⾝世后,你若要走,⽗王绝不拦着。”
燕康想到二十多年的⽗子之情,今⽇终于要破云见⽇,心里不噤痛楚,难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吗,他燕康的儿子如此的不成器,先帝的孩了却如此出⾊。
以沁,你的愿望是永远不让他知道他的实真⾝世,不让他掺合到宮廷之争中,可是我却不忍心他心中背负着野种的念头,所以今⽇我只能告诉他实真的⾝世。
燕康脚步沉重的一路往臻园外面走去,燕祁和云染二人停住了脚步,二个人一言不发的跟着燕康的⾝后往王府的书房走去。
⾝后的手下谁也不敢靠近,只远远的跟着。
云染心中,以为燕康要告诉燕祁⾝世之事,是关于他娘萧以沁的事情,所以心里担心,即便燕康有什么苦衷,但是萧以沁没有嫁给燕康是实真的,那么燕祁的⾝份确确实实的有些不太光明,云染想着这个,不噤心疼燕祁,伸手紧握了握他的手,无声的告诉他,不管什么时候,她会一直陪在他的⾝边的。
因着她的安抚,燕祁的情绪已冷静了很多,一行人跟着燕康的⾝后往王府的书房走去。
明亮宽大的书房里,梨花木的书架上摆満了书,除了书外,还有不少的名家字画,绿⾊的盆景点缀其中,使得书房生机盎然。
这还是云染第一次进燕康的书房,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看着书架上的书,以及墙上的字画,心里对于这位⽗王有了更多的了解,看来他和自个的⽗王一样,不仅仅是武将,还精通文墨之事,算得上是文武全才的男人。
只是这样文武全才的男子怎么就没有得到一段好姻缘呢,他喜萧以沁,却没有娶她,娶了萧以沁的妹妹萧以柔,以至于使得燕祁的⾝份十分的尴尬。
⽗王喜自己的⺟妃,可是她却听说自己的⺟妃喜的人却是先帝爷。
这叫什么事啊。
燕康走进书房,示意他们两个人坐下,燕祁却一动不动,瞳眸淡定的望着燕康,一字一顿的开口:“⽗王,为什么,既然你喜我⺟亲,为什么不娶她,不娶她为呢。”
现在他总算明⽩,为什么燕宸死了后,燕王妃萧以柔那般恨他了,因为她恨他剥夺了她儿子该有的东西,她恨他一个野种却占有着她儿子该有的一切。
燕祁忽地笑起来,他的笑说不出的凉薄,淡淡的好似一阵轻风:“如果⽗王早告诉我,我只是一个野种的话,我绝不会要所谓的世子之位。”
燕康回首瞪了他一眼,冷硬的喝斥:“你胡说什么,别说世子之位,你的⾝份从来就不比世子之位低。”
他说完走到书房一角,转动了一个小小的机关,机关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暗格,他从暗格之中取出了一方长长的锦盒。
燕康眸光深沉的望着手中长方形的锦盒,这是先帝爷留下的一道圣旨,他说若是有朝一⽇,燕祁因为⾝世之谜而困惑的话,便把这道圣旨给他,他一直不想动这道圣旨,但是现在不得不动用这道圣旨,若是他不拿出圣旨,燕祁心中就会有一个坎过不去,一向⾼⾼在上的燕郡王,如何承受自己是一个野种的事情。
燕康苦笑,心中很疼,慢慢的捧着锦盒走了过来,他把锦盒递到燕祁的面前,沉稳的说道:“你的⾝世之谜便在其中,你打开看看吧。”
燕祁有些不明所以,伸手接了锦盒过来,轻轻的打开,只见锦盒之中竟然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道圣旨。
燕祁⾝为大宣的燕郡王,自然是经常看到圣旨的,所以一眼便看到这是一道明⻩的圣旨。
燕祁错愕,⽗王不是要和他讲⾝世之谜吗,怎么取出圣旨了。
他心里有些不安,不过手却没有迟疑,飞快的取了明⻩的圣旨出来打开来。
只见圣旨上写着:“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燕王府燕祁乃朕之长子,因其⺟萧贤妃早逝,朕恐皇室长子在宮廷之中受人害迫,所以寄养在燕王府,他⽇可持此召向天下人证明其⾝份,皇室正统⾎脉,名楚祁,钦旨。”
燕祁手中的明⻩圣旨叭哒一声掉到了地上,満脸的惊骇,这竟然是先帝的一道遗诏,而且他本就不是燕王府的人,他是先帝的长子楚祁,这是怎么回事,燕祁抬眸望向燕康,燕康満脸苦笑的后退跌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儿子,终于不是他的了,他养了这么久的儿子终于还给人家了。
书房里,气氛分外的诡谲,云染看了看燕康,又看了看燕祁,一向冷静自恃的燕祁,此刻脸上有难以置信,出乎意料,捉摸不定的神彩,云染不由得奇怪,飞快的走过去捡起地上明⻩的圣旨,打开来看了看,这一看连她也惊悚了,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飞快的睁大眼睛又看了一遍,最后心中涌起惊涛骇浪,抬眸望着燕祁,好半天没有移开眼睛。
燕祁竟然是先帝的儿子,他是楚家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染一头雾⽔,最后望向书桌之后的燕康,沉稳的问道:“⽗王,这是怎么回事,燕祁怎么会是先帝的儿子呢,他不是⽗王的儿子吗?”
燕康抬眸,眸中満是无奈的光泽,盯着燕祁,慢慢的长叹一口气:“祁儿,你坐下来,⽗王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们。”
燕祁和云染二人庒下心头的惊骇,慢慢的坐了下来,燕康望着他们,无力的开口。
“祁儿,你确实不是⽗王的孩子,你是先帝的儿子,你是楚家的孩子,是皇室的长子。”
他说到这儿,眼神深邃幽暗下去,眸光露出点点幽光,神情陷⼊了回忆。
“我和先帝还有云紫啸三个人在少年时期,嚣张顽劣,无所不作,我们三个人就是梁城的三个小恶霸,梁城內的人看到我们头疼不已,但因为我们三个人的⾝份,没人敢拿我们怎么样,而我们越来越变本加利,让所有人头疼不已,那时候大家对我们很失望,认为我们没指望了。”
燕康讲到这儿停住了,云染却満脸的稀奇,她没想到自己的⽗王和先帝还有燕康竟然是嚣张顽劣无恶不作的少年,现在可真是看不出来,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他们,要不然这三人恐怕依旧成不了大器,更不会一个成为皇帝,两个成为王府的王爷,还手执二十万的重兵。
书房里,燕康因为回忆,眼神慢慢的拢上了神彩,十分的耀眼,回忆使得他像变了一个人,想必当年的事情,对他依旧记忆如新。
“直到我们三个在大长公主府看到以沁,她就像上天派来挽救我们的仙女一般,她不但长得美好,而且学术渊博,不但如此,她从来不认为我们无可挽救,她说每一个少年都会在人生成长路上有一段顽劣时期,只要过了这阶段,我们依旧会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和我们在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抱负,还打赌我们将来一定都是一方霸主,一方人物,那时候我们⾝上的⾎好像觉醒了一般,每一个人都想摆脫过去,重新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开始告别过去,做一个全新的自已。”
“先帝开始接受他⺟妃的安排,认真的学习各种本领,我和云紫啸不甘落后,两个人都进⼊了军营去磨炼。”
“慢慢的我们变了,不再是从前顽劣不羁的我们,我们让很多人接受了我们,我们是全新的我们,但只有我们知道,我们之所以改变成这样,是因为萧以沁,是她一直在鼓励我们,烈我们,所以我们才会改变的,在那段时间里,我们三个人慢慢的喜上了她,很喜很喜,我们彼此都明⽩对方的心意,个个都想娶她为。”
“但是我们是三个人,以沁只有一个,所以我们约好了公平竞争。”
燕康说到这儿苦笑,低低的叹息一声:“也许所有的姻缘都是命中注定的,先帝和以沁才是真正的一对。”
“有一回以沁因为家中出事,所以没有和我们任何人打招呼便离开了梁城,她的⽗⺟因府中走火,结果双双丧生于大火之中,只有她的妹妹被府中的护卫从大火中救了出来,那时候是她人生最痛苦的阶段,⽗⺟惨死,家族中的亲人不但不帮助她,还拼命的抢夺她们的财产,先帝是最先得到消息的,所以以沁一离开梁城,先帝便紧随她的⾝后追了过去,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是先帝爷一直陪在以沁的⾝边,帮助她料理⽗⺟的后事,对付家族中的虎狼亲戚,最后帮助她卖了家里的财产,带着她和她妹妹一路回京,把以沁姐妹二人安置在大长公主府里。”
“等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以沁已经喜上了先帝爷。”
云染和燕祁二人此时已经呆愣住了,尤其是燕祁,听到关于自己⽗亲⺟亲的事情,心里慢慢的浮起旋旎,柔软一片,因为他是⽗亲⺟亲相爱生下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也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孩子,他可以想像得出他的⽗亲和⺟亲是如何的喜他。
云染忍不住开口:“既然先帝喜以沁,为什么不娶她,他后来是不是喜上别的女人了。”
云染话落,燕康飞快的头摇:“你别污蔑先帝爷,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一个长情的人,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只有以沁一个,错就错在他的⾝份,他不是寻常人,他是皇室的皇子,他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孩子,太皇太后是一个很強势的女人,她要推自己的儿子上位成为皇帝,她本容不下以沁这样的孤女成为皇后,不但如此,太皇太后因着先帝太喜一个女人,而心有不喜,所以她便暗中对以沁动了手脚,使得她中了毒。”
燕康说到这儿,忽地停住了,燕祁的脸⾊陡的难看了起来,手指紧握起来,瞳眸一瞬间涌动着煞气。
“当时有两个选择,除掉大人保孩子,或除掉孩子保大人,以沁想也没有想,便决定保孩子,我们三个一起求她,让她打掉孩子保住自己,先帝爷更是跪下求她,都没有用,她是那种决定了主意就不会更改的人,不但如此,她还不让燕祁进宮,因为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孩子会在宮廷的争斗中被人害死,所以最后本王为了让她死得安心,便答应娶她的妹妹以柔,并让燕祁成为燕王府的世子。”
燕康说到这儿,整个人似乎虚脫了,他爱以沁的心并不比先帝爷差,要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她娶自己不喜的人为妃了。
“太皇太后也知道燕祁的存在,所以便用燕祁来威胁先帝爷,娶皇后纳新妃涎下皇室⾎脉,如若不然,她便派人除掉燕祁,先帝为了保住燕祁,只能答应太皇太后的所有条件,可他倒底还是英年早逝,死的时候四十岁还不到。”
书房里一瞬间死一样的沉寂,燕祁周⾝布着冷寒的气流,没想到他的⽗⺟竟然另有其人,他们竟然过得这样苦,尤其是他的⺟亲竟然为了他,不惜自己死也要保住他,想想自己的⺟亲,再想想萧以柔,忽地便不那么难过了,自己有疼他爱他⼊骨的⺟亲。
这其中最可恨的不是别人,而是太皇太后,这个老妖婆害死他的⺟亲和⽗亲。
云染心中动容,没想到先帝竟然是一个长情的人,还有燕祁的⺟亲,真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亲,如若她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是全天下最有爱心的⺟亲。
云染从燕祁⽗⺟的⾝上,想到了自己的⽗王云紫啸来,照燕王爷的话,自己的⽗王喜的也是萧以沁,那他娶她⺟妃做什么。
“⽗王,我⽗王也喜萧以沁,那他后来怎么会娶我⺟妃呢,我听说我⺟妃喜的人是先帝爷。”
燕康重重的叹气:“这都是孽缘啊,你⺟妃从小便喜先帝爷,一直是他的小尾巴,太上皇很喜你⺟妃,觉得她惹人怜爱,便下旨把你⺟妃指给了先帝爷做未婚,后来先帝爷喜上了以沁,便闹腾着退掉这门婚事,你⺟妃受不了这打击,杀自未邃,你⽗王为了帮助先帝爷,所以主动进宮向太上皇求旨,娶了你⺟妃。”
书房里,燕祁和云染终于了解当年事情的真相,原来先帝爷和云王爷燕王爷三人真正喜的人,只有一个,乃是燕祁的⺟亲萧以沁,至于她⽗王娶⺟妃,只不过是为了帮助先帝爷摆脫她⺟妃罢了,至于燕祁,本不是燕家的世子,他是皇室中的人。
燕康说完了这些,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虚脫的靠在椅子上。
燕祁望着他,忽然很心疼他:“⽗王。”
燕康摆了摆手:“你们回去休息吧,至于外面的谣言,你派些人出去处理一下。”
“是,⽗王。”
燕祁恭敬的应声,取了圣旨走出去,云染跟着他的⾝后走了出去,看着他手中明⻩圣旨,只觉得恍如一梦,燕祁竟然不是燕王府的孩子,他是大宣皇室的皇子。
云染望着黑夜,忽地想起师傅当初所说的有道明君,燕祁便在其中,那时候师傅是不是已经预估到燕祁会是那个明君呢?所以她才会让她下山找这个有道明君,云染越想越是这个理,心里忽地升起一股希翼,也许她可以完成师傅的心愿,把蔵宝图给燕祁,让他成为那个有道明君。
前面的燕祁本不知道云染此刻心中所想的事情,他只顾吩咐手下逐⽇:“你立刻带些人手出去,就说是二公子妄想得到燕王府的世子之位,所以才会编排出这些谣传出来。”
“是,属下立刻去办。”
逐⽇飞快的闪⾝没⼊黑暗,乘夜去办这件事。
燕祁拉着云染往外走,走了几步没听到云染说话,不由得停下脚步往后看:“染儿,怎么了?”
云染角勾出温煦的笑意,瞳眸闪着莹莹的波光,盯着燕祁,温柔而语:“燕祁,没想到你是大宣的皇子,看来师傅所说的那个有道明君,不是别人,就是你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所谓的明君一直在我的⾝边。”
燕祁挑⾼了狭长的眉,伸手摸了摸云染的头,瞳眸満是宠溺,温柔的开口:“染儿,我不会当皇帝的,你忘了你喜自由自在不受束缚了吗,我愿意陪着你游山玩⽔的走遍天下,若是我进了皇宮,坐上了那个位置,我再也没有时间陪你了,那不是我最初的意愿。”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会成为大宣的皇帝,所以即便现在知道自己的⾝份,他也不打算坐上那个位置,何况听说了先帝和他⺟妃的事情,他对于楚家的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如若不是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他何至于没有⺟亲,何至于从小到大没有人关爱。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瞳眸慢慢的暗了,先前只顾着⾼兴,反倒忘了想别的东西,燕祁若是当上了皇帝,他就是⾼⾼在上的皇帝了,他要负责的不再是燕家,不再是她,而是整个大宣,那时候他恐怕没有时间再陪她,那是她所要的吗?如此一想,私心作祟,她不再提让燕祁当皇帝的事情,只是飞快的走过去伸手拽着他一路往臻园外面走去。
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话,一直到走进墨沁院的房间里,没有外人的时候,云染才忍不住稀吁:“燕祁,没想到你的⾝世竟然是这样的,真是恍然若梦,难怪先帝爷会喜你,原来他是你的⽗皇,他最爱的人是你的⺟妃。”
“燕祁,你确定真的不要恢复⾝份吗,不要你的皇子之位吗?”
“眼下楚逸祺成了一个昏君,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你的⾝份,你说他们会不会拥戴你为大宣的皇帝呢。”
云染不停的说着,燕祁伸手拽了她坐到他的怀里,紧搂着她,把头埋在云染的脖子里,好半天一动不动的,低沉的声音徐徐的响起。
“染儿,皇室太可怕了,我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我不想伤害到你,我希望我们开开心心平平淡淡的过⽇子,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他知道自己不是燕家所谓的野种就行了,至于别的,他真的不想要。
“好,”云染的斩钉截铁的话响起,其实现在细想,她并不希望燕祁成为大宣的皇帝,自古帝皇皆无情,燕祁若是做了皇帝,会不会也和那些无情的君皇一样,慢慢的变得冷⾎无情,只为江山社稷盘算,曾经的爱在他的心中化为乌有,光是想着,她便觉得很不安,云染伸出手搂着燕祁的,飞快的开口:“我们忘了这件事吧。”
“嗯,”燕祁应了,俯⾝吻上了云染红柔软的,口齿纠在一起,慢慢的两个人忘了之前的事情,倒向了大,大上轻纱罗帐飞扬,鸳鸯被里翻红浪,一束梨花庒海堂,半夜绵之后方恩爱的睡了过去。
天没亮,屋外有脚步声飞快的走了过来,分明是有急事而来,燕祁瞳眸陡的一睁,朝外面的人喝问:“什么事?”
逐⽇在外面禀报:“回郡王,大长公主回京了,公主府的人前来燕王府,请郡王和郡王妃前往大长公主府一趟。”
燕祁的瞳眸瞬间暗黑下来,听到大长公主的消息,他忽的想到一件事,染儿是大长公主的女儿,那他和染儿即不是表兄妹,这事要不要告诉染儿呢,燕祁思索着,现在他知道为何云王妃会把自个的女儿换进大长公主府,把大长公主的女儿换进自家的府邸,云王妃的女儿乃是鬼节出生的,十分的不详,她知道自己死了后,女儿的⽇子不会好过,所以她就把大长公主的女儿给换进了云王府,把自己的女儿换进了大长公主府,她这样做一来是爱护女儿,二来是报复大长公主,因为当⽇他的⺟亲萧以沁便是大长公主带进京的。
燕祁正想着,⾝侧的云染已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问:“什么事?”
“大长公主回京了,派人让我们前往公主府一趟。”
云染一听大长公主回京,倒是⾼兴的,翻⾝坐起来:“她回来了,既然她让人来请我们,我们过去看看她有什么事。”
云染话落,燕祁总算没有反对,吩咐外面的逐⽇:“你去和大长公主府的人说一声,稍等一会儿。”
“是,郡王,”逐⽇闪⾝离开,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起⾝穿⾐服,又收拾整齐,才领着几名手下一路往燕王府的府门外走去,大长公主府的侍卫正在门外候着,一看到燕祁和云染过来,赶紧的行礼:“见过郡王和郡王妃。”
燕祁和云染二人点了一下头,上了燕王府的马车,前面大长公主府的侍卫翻⾝上马,一行人急速的前往大长公主府而去。
路上,云染想到一件事:“大长公主此次前往云山是为了请出太皇太后,难道太皇太后回京了?”
她话一落,马车內陡的拢上了冰冷的寒流,云染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燕祁,发现燕祁脸⾊冷冷,瞳眸暗沉无比,周⾝包裹着冷霜,云染一下子想起先前听到燕康所说的事情,正因为这位太皇太后的阻止,所以燕祁的⺟亲才会毒发⾝亡,现在燕祁听到太皇太后,脸⾊便不好看。
“好了,你也别恼了,也许太皇太后本没有出山,是我想多了。”
燕祁脸上神⾊舒展了一些,不过眉宇依旧凌厉,因为他总觉得大长公主这样心急的叫他们前往大长公主府,肯定是有事的,这事不会和太皇太后有关吧。
马车里,云染因为先前被燕祁腾折了半夜,所以十分的累,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竟自睡着了,燕祁伸手抱她⼊怀,让她睡得安稳一点,马车一路往大长公主府而去。
大长公主府的正厅里。
此时端坐着几个人,除了大长公主之外,为首正中的位置上端坐着一个精神抖簌,神彩奕奕的老太太,老太太⾝穿青紫的撒花对襟长褂子,举手投⾜自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威仪,瞳眸精光四,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却分外的有精神,她微眯眼望着下首端坐着的人,燕王府的燕康,云王府的云紫啸,这两个人都是她儿子的手⾜兄弟,可是他们两个人活得好好的,偏她儿子早早的去世了。
一想到这个,太皇太后心里十分的难受,虽然脸上不表现出来,心里却十分的痛楚,她甚至后悔,如若她早知道儿子这么喜那个女人,当初她就不阻止那个女人了,最多让她进宮当个宠妃好了,儿子不会这么早便去世的,正因为她心中的懊恼忏悔,所以在皇帝去世后,她立刻进云山避世,再也不理会俗事,若非此番大长公主前往云山找她,她是不会出云山一步的。
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大宣,竟然被楚逸祺那个小子搞成这样,不但內有患,还外有敌寇,大宣危在旦夕啊,一百多年的王朝,难道真的要毁于一旦吗?
她⾝为太皇太后,自然不希望大宣毁于一旦,所以她义不容辞的随了大长公主回京。
“燕康,云紫啸,你们两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们⾝为先帝的左膀右臂,怎么就容许大宣成了眼前这样的局面?”
太皇太后虽然语气温和,不过说出口的话却像刀子一般的锋利,燕康和云紫啸二人立刻起⾝恭敬的开口:“臣无能。”
“你们是无能,皇帝虽然贵为一国的皇帝,但他倒底是年轻,你们和先帝好,理该纠正他的错误,严加督促,若是你们早点纠正,也不至于让皇上走到今天这一步。”
太皇太后说到最后脸⾊十分的沉,燕康和云紫啸没有多说话,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
对于太皇太后,他们有一份敬重,她是先帝的⺟亲,这个女人对于楚家,对于皇室是忠贞的,正因为她忠贞于皇室,所以当初才会不同意皇上娶一个孤女为后,没有哪一朝哪一代的皇后是孤女,皇后必须是世家嫡女,这样才有助于皇上,有助于大宣的江山社稷。
“臣知道错了。”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你们坐下吧,我老婆子也惹人嫌了,我就是看着大宣走到今天这一步田地,心急而已。”
太皇太后重重的叹一口气,燕康和云紫啸二人恭顺的开口:“太皇太后不要心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现在声名尽毁,不但毁了他自个儿,还毁掉了大宣,天下人眼中大宣只怕已成为多事祸之国,人人等着来分一杯羹呢。”
太皇太后的话无比的沉重,正厅里,一时间没人说话,直到外面有丫鬟走进来恭敬的禀报:“禀太皇太后,燕郡王和郡王妃过来了,正在厅外候着。”
太皇太后的眼睛亮了一下,挥了挥手吩咐外面丫鬟:“让他们进来吧。”
她听大长公主把自个这个孙子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世间第一等风华绝的人物,翻手可云覆手雨,运筹帷幄,⾜智多谋。这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正厅里所有人都望着门前,燕祁和云染二人优雅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轻裘宝带,美冠华服,整个正厅一下子因着他们二人而明了几分,燕祁一举手一投⾜,端的是风华潋滟,云端⾼洁,云染则槐丽幽美,光彩琉璃,正厅里的人看到他们都齐齐的惊了一把。
大长公主一看到云染,早笑了起来,招手示意云染到她的面前,云染依言走了过去,大长公主拉着她的手,又望向燕祁,笑意氤然的开口:“燕祁,这是太皇太后,快见过太皇太后。”
燕祁凤眸乌黑深邃,盯着上首脸⾊红润,精神奕奕的太皇太后,心瞬间菗紧,一双黑瞳比子夜寒星还要幽暗,就是这个女人,这个老女人,害了他的⺟亲,还害了他的⽗王,这个老女人自己倒是活得好好的,她怎么有脸还活着,该死的人是她才是,怎么到最后死的却是他的⽗⺟,她却活得好好的,而且似乎活得很不错。
燕祁心中千转百结,不过外人看来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不卑不亢的向太皇太后施礼。
“见过太皇太后。”
云染也随了燕祁向太皇太后施礼:“云染,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眯眼望着燕祁,在他的⾝上轻易的便看到萧以沁的影子,看着这样出⾊的孙子,她不得不承认,萧以沁那个女人确实不同凡响,连生的孩子都比别人出⾊,如若当初她没有阻止她进宮,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惜世间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卖。
太皇太后庒下心头的懊恼,望着燕祁和云染二人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起来吧。”
燕祁和云染二人走到大长公主的⾝边坐下,大长公主缓缓的起⾝望向在座的几个人,沉声开口:“眼下皇帝成暴戾之君,宠信妖妃,致使我大宣声名一落千丈,內忧外患,本宮⾝为皇室的嫡长公主,肩负着督查皇室的义务,眼看着皇帝成为昏君,使得大宣走向毁灭的境地,本宮特地前往云山请出太皇太后出来主持大局,现在太皇太后出山,本宮当着大家的面请出先帝的遗诏一份。”
大长公主斩钉截铁的话落地,除了太皇太后外,别人全都站了起来,面面相觑,尤其是燕王爷燕康和云王爷云紫啸二人,更是说不出的惊讶,他们竟然不知道先帝竟然有遗诏在大长公主的手里。
燕祁和云染也十分的惊讶,先前他们已经拿到了燕王爷手中的一份诏书,证明了燕祁乃是皇室的皇子,这会子又出来一份遗诏,不会是和燕祁有关吧。
燕祁的眼睛眯了起来,瞳眸闪过幽暗的光芒,伸手拉了云染站起⾝。
大长公主从袖中取出一道明⻩的圣旨,忽地望向燕祁,沉声开口:“燕祁接诏。”
燕祁眸⾊一暗,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想不接,却在脑海中想起了先帝爷的面貌,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先帝爷抱着他,教他临蓦字贴,教他识字,教他习孔孟之道,以前他只以为他和先帝爷有缘,所以先帝爷特别的喜他,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先帝爷是他的⽗皇,所以他才会那么疼爱他,他摸着他的头说,祁儿啊,快快长大,快点长大,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那时候他一心一意想的就是保护他吧。
燕祁想到这一切,下意识的跪了下来,大长公主一抖明⻩的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登基数载,实赖天地之庇佑,国顺太平,朕大限将至之时,偶得天道指示,大宣将会有一场浩劫,昏君世,若想重振大宣声威,必明君出世,朕之长子楚祁,仁德至孝,善用人之,今上达天庭,下达民众,众望所归,楚祁持此遗诏,除昏君重掌大宣朝纲,位临五九之尊,一统大宣帝业,谨记,以四海之利为利,天下之心为已心,体郡臣,亲子刀,保邦安国,治安于民,饮此。”
正厅里,除了早已知道遗诏的太皇太后,其他人齐齐的石化了,这竟然是一道传位诏书,要知道先帝爷死的时候,并没有立下传位诏书,就是新帝,也是力排众议,最后登上帝位的,众人一直以为先帝忘了立遗诏,却没有想到,先帝爷立了遗诏,只不过遗诏并不是传位于楚逸祺,而是传位给自己的长子燕祁的。
大长公主清朗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楚祁,还不接诏书。”
燕祁清醒过来,飞快的望向大长公主手里的遗诏,沉声开口:“燕祁不是楚祁,所以不接此遗诏。”
正厅里,众人再次的齐齐的石化了,今晚他们受的刺太多了,没想到先帝爷留下了一道诏书,竟然把皇位传给了燕祁,现在燕祁竟然面对皇位直接的拒绝。
不但是燕康和云紫啸,就是太皇太后也没想到燕祁竟然拒不接受传位诏书,那宝座人人抢着要坐,怎么到燕祁的面前竟成了烫手山芋,太皇太后不噤眯起了眼睛,眼里隐有泪光,她从燕祁的⾝上想到了自个的儿子,儿子当初也和燕祁一般无二,他不想接帝位,他只想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带着自个的女人,闲云野鹤的过一辈子,是她他登上帝位的,可是他不到四十岁便早逝了。
大长公主同样愣住了,待到反应过来,面容陡的一沉,厉声开口:“楚祁,你是楚家的子孙,难道你真的想看着大宣走向灭亡的境地,你想看楚家的的万里江山落⼊别人的口袋里,你想看百姓流连失所,你想看别国一口一口的呑掉我们大宣的所有土地,而我们成为亡国奴吗?”
大长公主声声越,狠狠的盯着燕祁。
正厅里,燕康和云紫啸二人此时已恢复了理智,二人认真的细想,燕祁若是成为大宣的皇上,那么大宣必将更进一个台阶,他将会引领大宣的臣民走向一个更富庶的⾼台,他是大宣最好的帝王人选。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飞快的起⾝跪下:“臣请郡王接下遗诏。”
云染则一动不动的望着眼面前戏剧划的一面,她先前才和燕祁说好了的,不理会大宣的事情,没想到立马便来了一道遗诏,先帝爷竟然把皇位传给了燕祁,难道燕祁真的是命定的那个有道明君。
云染认真的细想眼面前的局面,若是燕祁不登位,那么登位的只能是逍遥王,逍遥王楚俊尧懦弱无能,这样的人又如何当得好一个皇帝呢,其实燕祁确实是那个最适合登上九五之尊的人,可是她私心里却又不希望燕祁登上皇位,他当了皇帝,将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燕祁,而是天下人眼中的皇帝了。
可是想想大宣的百姓,眼下內忧外患,如若燕祁不当皇帝,这局面只怕会更混,就算推了逍遥王上位,逍遥王有这样的手段尽快平息这混的局面吗?还有若是逍遥王上位,燕云两大王府会不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云染想来想去,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最后只能望向燕祁。
燕祁眸光坚定,眉宇深稳,一字一顿的说道:“本郡王乃是燕祁,不是楚祁,所以先帝爷的遗诏,恕本郡王不能接受。”
他依旧坚定的咬死了这口,他不想成为皇帝,自古帝王皆薄幸,他不想做一个让染儿伤心的人,他此生只想陪着染儿,不想做为国为民的帝皇,做为一个皇帝,牺牲的东西太多了。
大长公主瞳眸摒出明晃晃的火焰,心中火大不已,她前往云山请出太皇太后来主持大局,就是为了让他十拿九稳的登上帝皇之位,这个死孩子怎么就不体谅她的苦心呢,这世间只有皇上才是至⾼无上的,只有皇上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一切。
“楚祁,你确定你不接这遗诏?你在想什么,大宣的千万黎民百姓全在你一念之间,是生是死都是你一念之仁,若是你不接这遗诏,不尽快平息大宣的內,那么大宣将会更,到时候百姓流连失所,你确定你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百姓死伤而不顾,他们可是你的子民,还有燕云两大王府,若是你不接遗诏,换了一个新皇上台,他们会不会对燕云两大王府出手,还有染儿,你喜她,你可有想过,唯有你当上了皇帝,才可以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若是换了一个新帝上位,会不会出手刁难你们,若是大宣被灭,你们的头上顶着的可是亡国奴,走到哪里都脫不了亡国奴的⾝份。”
大长公主最后一句话,狠狠的掷在了燕祁和云染的心里,亡国奴,燕云两大王府,没错,他们不能让任何人叫人们亡国奴,不能让燕云两大王府有事,云染望着燕祁,徐徐的开口:“燕祁,接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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