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醉酒
宛清听得眉头就蹙了起来,怎么谁都喜在王妃屋子里发号施令,六太太瞧着温婉,没想到训起人来阵仗不输沈侧妃,到底谁才是这屋子的主子啊,冰娴郡主怎么说也是王妃的儿媳,自有王妃帮她,她这么急着做什么,还有,小厮要是没急事会这么急的跑来吗,她什么地方不好站,非得站在屏风处,宛清现在是讨厌死她了,总是能害得无辜的人倒霉,她不用说话就有人帮她出头,一说话人家更倒霉,好似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只要触碰到她,谁就倒霉。
王妃听得眉头也蹙了起来,瞅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厮,额头汗珠直滴,一挥手“起来回话。”
六太太扶着冰娴郡主,回头看着王妃,不悦道“王嫂,冰娴可是你的儿媳,被个奴才吓的脸⾊惨⽩的,你怎么也不惩治一番,要是被吓到的是宛清,你也这样吗?”
这是责怪王妃把宛清当宝贝,把冰娴当成草呢,宛清站起道“六婶这话就不对了,屏风处那么宽敞,小厮有事急着禀告没瞧见大嫂,就该丢掉一条命吗,大嫂⾝边的丫鬟是⼲嘛用的,来人了也不知道提醒,要是宛清⾝边的丫鬟如此不知事,宛清会打她板子而不是这个小厮,就算小厮走路快了一点儿,大嫂胆子也不至于这么小吧?还有这是⺟妃的屋子,谁敢放肆?”
宛清说完,瞅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小厮见宛清帮他辩驳,眼眶都红了,方才他都以为自己死定了,他是急着进屋,但是没大声吓着世子妃啊,忙磕头回宛清道“外面人都说清平街后的那些院子是王爷派人烧的,已经闹到衙门去了,要抓王爷去审问!”
宛清听得眉头微蹙,半月坊会王爷出那支暗卫,没说要送他去蹲大狱啊,都在狱中了,谁去查这事,对于暗卫这事莫流宸说没人比王爷知道的多了,宛清转过头去看王妃,王妃眉头蹙的更紧,王爷烧半月坊的地盘做什么,半月坊才帮宸儿治好腿,都还没好好谢谢他呢,王爷昨儿不是才说今儿会在醉扶归宴请半月坊的吗,怎么闹成这样了,王妃挥手道“再去瞧瞧,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来禀告。”
小厮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撒开脚丫子就要往外跑,想起规矩,速度才慢了下来,这回事情够急,小厮要是敢磨蹭那才是失职,几位太太都无话可说了,六太太宽慰冰娴郡主,冰娴郡主摇头摇“他也不是故意的,冰娴没事,让六婶担心了。”
宛清坐在她对面,听到她说这话,心里火气莫名的上涌,该她说没事的时候半句话不吭,总是事后说好听的,人家还以为她大度,宛清真是气啊,梳云忙拿扇子给宛清扇风,没办法,少说过学医之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份仁心,不会轻易要谁小命的,那小厮要是死了确实无辜,冰娴郡主站在那里半天不见挪步子,她都瞧着呢,小厮一来就撞了口,只能算他倒霉了。
三太太瞅着宛清的样子,疑惑的问道“你气什么,不是没把那小厮怎么样吗,你不会是想让冰娴给他道歉吧?”
冰娴郡主一听,就抬眸去看宛清,眼神很冷,六太太脸⾊也不大好,宛清淡淡的瞅着三太太,反问道“三婶认为大嫂该给那个小厮道歉吗?”
三太太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三婶是问你话呢,你和冰娴是妯娌,她被人吓着了,你不帮着她,怎么反倒帮个小厮?虽说今儿这事情有可原,可是冒犯世子妃可不是件小事,他胆敢冒犯世子妃,回头就敢冒犯你⺟妃,哪能这么轻易的就饶过了,你大嫂还怀着⾝孕呢,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是好?”
宛清接过⽟苓递过来的茶盏,笑道“宛清这是帮理不帮亲,或许是宛清跟他有过一样的经历吧,心生同情,稍稍义愤填膺了点儿,三婶也别怪宛清没帮大嫂,大嫂这胆子确实弱了点,得好好练练才是,不然稍有万一,得有多少丫鬟奴才跟着倒霉啊,梳云,回头把那画轴拿两幅给世子妃送去,多瞧两眼胆子就大了。”
三太太哑然,上回冰娴才冤枉了她,她怎么会不趁机落井下石呢,那画倒是可以练胆子,就怕胆子没练成,就先被活活吓死了,她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害怕啊,那么恐怖的画轴竟然一直搁在屋子里,哪怕是上了锁,就是想着心里都会发⽑啊,那边宛清端着茶轻啜了一口,补充了一句“再说了,大嫂还怀着⾝孕呢,还是不要妄造杀孽的好。”
冰娴郡主想起那骷髅图,还有宛清口中的杀孽,忙摇手道“不用了,方才冰娴是在想事情一时不察才被吓到了,是冰娴的问题不关那个小厮的事,也不知道半月坊损失如何,当真是⽗王派人烧的吗?”
冰娴郡主问完,觉得好几股视线瞅着她,忙闭了嘴,她这话问的可不是不相信王爷吗,王爷岂会去做那杀人放火的勾当,屋外一阵脚步声走过来,可不是王爷,脸⾊有些的沉,冰娴瞧着,心咯噔一下跳着,她的话怕是被王爷听到了,外人不管怎么传都成,她可是锦亲王府的媳妇,怎么也怀疑王爷,忙拿眼睛去看跟在后头的莫流暄,莫流暄蹙眉道“昨晚没睡好,怎么不在屋子里歇着?”
冰娴郡主听了,忙由丫鬟扶着给王爷王妃福⾝告退,一脸疲⾊。
宛清坐在那里瞅着,真不知道那些⾼难度转化的表情是怎么训练的,她最多也就装个无辜啥滴,还是跟某人学的,装哭什么的基本靠掐腿,再就是辣椒⽔,太自了点,得回去跟某人学两招,备用。
王爷迈步往里走,宛清见着他的锦袍有些褶皱,还有些的脏,不知道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王爷坐到位置上坐着,才坐下,那边一个总管级的中年男子疾步迈进来禀告道“王爷,周老太医的儿子周荣在王府门前破口大骂,让您给周老太医的死一个说法,已经引得不少人围观了。”
王爷听得忍不住抚额,巴巴的跑去给半月公子道谢,结果没差点被请去大狱,到现在他都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半月坊失火怎么是他派人放的,还有那么些无辜的百姓,一窝蜂涌上来要他给个说法,王爷挥手道“去请他进来。”
宛清听得眉头紧蹙,这事怕是简单不了了,那总管听了王爷的吩咐就要出去,宛清忙道“还是⽗王亲自去吧,请他进屋说话,外人还不知道怎么传咱锦亲王府呢。”
宛清话在理,但是不合规矩,三太太听了头摇道“他什么⾝份,也敢让王爷亲去门口去见他,要我说,还是先打他一顿板子才是,敢在锦亲王府门前哭,找王爷算账,真是向天借胆!”
屋子里其余人都赞同三太太的话,王妃倒是觉得宛清说的有理,杀人放火可不是件小事,烧的又是半月坊,就算不看在周老太医的面子上,也得给半月坊一个说法啊,请周荣进来,要是说清了,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锦亲王府迫的。
王妃正要张口,王爷已经站起来了,显然是赞同宛清的话了,可是还没迈步,那边六老爷已经让小厮领着周荣进屋了,周荣一脸的泪⽔,一脸孝子模样,一见到王爷就哭他爹死的惨,那个凄惨声啊,宛清疑惑,这剧情不是电视剧里女配的戏份吗,尤其是那类泼妇骂街的大妈哭起来,声泪俱下,他哭,宛清浑⾝⽪疙瘩颤,想捂耳朵。
周荣哭的断断续续,大体的內容宛清算是整理清楚了,就是怪锦亲王府把周老太医从府上请了出来,没护好他,让他被人刺杀差点没了小命,后来虽然被半月坊救走,但是锦亲王府不该杀人灭口,还活活烧死了他爹。
周荣哭着指责着,宛清坐在那里蹙着眉头,外边两位老夫人都到场了,没到的太太都到齐了,就连沈侧妃都来了,看着宛清的脸⾊很是不善,宛清欺骗了她,她急急忙的赶回去,冰娴庒没在屋子里,也没丫鬟来窜门,更别提送的⾎燕窝了!
可是这股气她得忍着,宛清嘴角携笑的看着她,外面莫流宸走进来,王妃笑的那个淡雅出尘,那是发自心底的喜悦,一旁的王爷瞧得早把周荣忘哪里去了,莫流宸听着屋子里嘲杂的声音,再看宛清蹙眉头,走过去,宛清左边右边都有人,宛清就要给他让座“相公,你坐。”
莫流宸当即⽩了宛清一眼,眼睛落在她的肚子上,宛清立马灰溜溜的坐下去了,坐的时间太久了,她想站会儿不行啊,大家伙的都坐着,她突然站起来多不好意思,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还被一个⽩眼给扼杀了,旁边坐着的三太太看见莫流宸看过来,有些局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些怕他,也没见他手里拿着珠子啊,就是想离他远远的,当下站起来,宛清瞧见三太太胆怯的样子,笑道“多谢三婶了。”
三太太在二太太⾝边坐着,头摇不语,但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明显是在说全安多了,宛清瞅着莫流宸,再看他哪里凶神恶煞的吓坏了人,莫流宸横了宛清一眼坐下了,瞅着屋子里还在哭的周荣,几位老爷轮流的劝都劝不住,不耐烦的道“谁告诉你你爹死了?”
周荣的哭嚎的嗓音卡在那里,脸都红了,宛清笑的看着他“是啊,周老爷从何处得知周老太医死了的消息,我相公才去了一趟半月坊,没听说呢,您瞧见周老太医的尸体了吗?瞧您哭得像个孝子,可是没确定就来哭,可是大不吉利的事哦。”
宛清这话明摆着就是说周老太医没死,完全可以理解啊,半月坊以什么闻名,香和药啊,在医术这一方面,半月坊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连解天花鼠疫的方子都有,中个箭解个毒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梳云大着胆子把这话说了,周荣脸青⽩的,轮换了替啊,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道“可是,明明就有人送信给我说我爹被人死了,就是锦亲王府!不信,你…。”
周荣的话还没说完,六老爷走过来一拍他的肩膀“周兄怕是被人给骗了,王爷找周老太医是有事呢,怎么会杀他呢。”
周荣蹙着眉头,六老爷说完就坐回了原位,宛清瞅着周荣,然后看着六老爷,最后望着莫流宸,莫流宸俊美的脸庞划过一丝笑“周老爷胆子很大,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敢上锦亲王府寻仇,是准备让⽗王给周老太医偿命是吗?”
莫流宸话音才落,宛清便接口道“确实胆子不小,这污蔑亲王的罪怕是要被五马分尸吧,我很纳闷,谁瞧见周老太医死了给府上送信的,这事不是半月坊⼲的,知道周老太医中了箭的可不就是那些刺客了,那不就是要杀周老太医的人给你送的信了,让你来锦亲王府闹事的?周老爷真是个孝子。”
宛清说完,钦佩的瞅了周荣一眼,周荣现在都说不出来话了,心里又是惊又是怕的,五马分尸谁不怕,周老爷当即朝王爷道“在下先去半月坊问问。”
说完,转⾝疾步就往外了走,那样子显然是怕王爷留他,严刑拷问,五马分他的尸,一出屋子,周荣牙齿就咬了起来。
屋子里,莫流宸眼睛望着六老爷,宛清瞅着问道“相公,你看着六叔做什么?”
莫流宸指了指六老爷的⾐袖道“有个小纸条露出来了一角,我想拿过来看看。”说完,⾝子一闪就跃了过去,六老爷手一挡,就化解了莫流宸的招式,下一招就处于弱势,求王爷道“王兄,你也不管管,六弟⾝上哪里来的纸条。”
王爷还没说话,莫流暄就来帮六老爷了,挡住莫流宸进攻的手“小宸,不许胡闹,六叔哪里是你的对手。”
那边王爷也让他收手,莫流宸只得回到椅子上坐着,脸不红气不踹的道“娘子,给我擦擦汗。”
宛清拿着帕子睁圆了眼睛在他脸颊上找汗,最后帕子一蒙,逮哪儿擦哪儿,那架势擦桌子都比她优雅,王妃眉头轻蹙了两下,嗔了某人道“宛清才怀了⾝子,净想着使唤她,不是有丫鬟吗。”
梳云一听就要去接帕子,莫流宸忙接了过来,象征的扒拉了两下就还宛清了,然后瞅着六老爷,六老爷翻着⾐袖给他瞧“下回可不许这么吓六叔,六叔⾝上要是有纸条肯定会给你瞧的。”
莫流宸坐在那里,笑的无琊啊,让六老爷一阵怀疑,他脑子是不是真好了,那边王爷眉头蹙起一直就没展开过,外面小厮急急忙的进屋来,禀告道“王爷,半月坊来人了!”
小厮话一出口,不少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看着王爷,⿇烦上门来了,半月坊可不是周荣,三言两语随意就可以打发了,王爷还没张口,外面又一小厮急忙进来,道“周老爷死了!”
屋子里人又是一怔,宛清直拿眼睛去看莫流宸,⿇烦真是大发了,周荣是替周老太医讨公道在王府死的,这话可说不清楚了,外面人还不知道会怎么传呢,活活打死他的估计都有,那些流言蜚语毁起人来可是杀人不见⾎,王爷这回就是跳进⻩河也难以洗清了。
宛清瞅着莫流宸,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似他回来后,就有人急着断他们的靠山,可事情这么一来更像是急着死王爷,矛头不该对着他们的吗,怎么改对着王爷了?
一屋子的女眷,不好把周荣的尸体拖来,王爷直接叫人把他送去了刑部,周老爷怎么说也是有官职在⾝的,虽然小,但是有。
当务之急还是处理半月坊的事先,只见一张银⾊面具罩面的冷魂进来了,今儿他原该送那些粮食去潼北的,没想到京都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少爷没有暴露⾝份的迹象,这些事可不得他来处理,冷魂进屋首先客气的朝王爷作揖,怎么说也是主子他爹,看主子脸⾊给面子,没错。
王爷忙招呼他坐下,冷魂让随后的侍卫把箭和纸条送上,面上没什么表情,出口的话也没什么温度“这是火场留下的,王爷看看可是锦亲王府特有的箭只,不知半月坊得罪了府上的谁,特地下了警告不许半月坊揷手过问府上的事,是否是指我家主子治好了贵府二少爷的腿这事?在下此次前来,只替家主传一句话,这事要没个代,小心二公子的腿,主子会亲手打断它。”
王妃一听,立马站了起来,脸⾊僵青,急不可耐的脫口道“给,王爷一定会给半月公子一个代,那些损失,锦亲王府一力承担。”
宛清一听王妃那声音微颤的样子,撇过头狠狠的剜了某人一眼,就算是也用不着这样的法子吧,别人没吓到,看把王妃吓的,宛清上去扶着她“⺟妃,没事的,半月坊是说笑的,好不容易才替相公治好了腿,哪里会打断呢,半月坊只是要个代而已,暗卫的事,⽗王会尽快给个代的是吗?”
某人站在那里被剜的何其无辜啊,这不是他的原话,他只让冷魂得王爷答应尽管查出暗卫的事,用什么法子随他,结果就用这方法,莫流宸一瞥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就不能想个别的方法,害他跟着受⽩眼,回头⺟妃肯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了。
冷魂很无辜啊,不是主子自己说王爷查了许多年都没有结果吗,不下狠手,王爷会用尽全力去查吗,当下能凑好拿来王爷的可不就是主子自己了,主子自己说用什么办法随他的,少瞪您,您回头就瞪我,不带这样的吧,下回一定问准了。
王爷点头应下了,只是有些微的为难,查了那么多年都毫无消息,这一时半会的他上哪儿去找那支暗卫,总的有个期限吧,王爷请冷魂到书房详细商议去了,一屋子人坐在那里等着,宛清撅撅嘴,商议庇啊,某人三指头束着,不明摆的,三个月,宛清撅了嘴一把拽了三手指,显然的嘛,嫌时间给的长了,可是王妃巴不得给个一年半载呢,要只是一个月,王妃还不知道急的跟什么似地,再者,她也不大相信王爷能在一个月內给他们一个代。
王爷走了,一屋子人都在正屋里坐着等消息呢,那边伏老夫人拨动着手里的佛珠,目光逗留在宛清和莫流宸⾝上,半晌,瞥头去看六老爷,六老爷脸⾊有些沉冷,随即笑问道“六叔没听明⽩,半月坊不是要找王府的⿇烦吗,怎么听着是在找一支暗卫?”
宛清淡笑着,莫流宸随后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宛清嘴里,淡淡的回道“六叔没听清楚么,半月坊的确是在找锦亲王府的⿇烦,只是锦亲王府不止⽗王一个罢了,也不知道昨儿派去火烧半月坊的暗卫在谁手里头,给⽗王寻了这么个大⿇烦回来。”
屋子里其余人听着一头雾⽔,王府里除了王爷谁手里头还有暗卫吗,就听宛清感慨道“幸好相公你和半月坊,说的上话,没让半月坊送⽗王去大狱,不然王府如今还不知道成什么模样了。”
屋子里一群人就在这里等着,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王爷回来,反倒是王爷⾝边的小厮进屋禀告王妃道“王爷有事去半月坊一趟了。”
王妃一听,心又揪了起来,不是说好了吗,把暗卫找出来给半月坊处置就成了,王爷不去查暗卫,去半月坊做什么,忙问道“可说是去做什么?”
小厮摇头摇,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但是瞅见王妃是真的急,扭了眉头想了一下,忙抬头回道“好像是去见个妈妈,叫什么奴才一时给忘了。”
宛清听了瞥头去见莫流宸,莫流宸挑眉笑着,这事还是早一⽇让⽗王知道的好,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变数,现在没什么事了,宛清便和莫流宸一道回去了,小厮说的轻松,可是一屋子的人都蹙起了眉头,王爷去见什么妈妈?什么人需要王爷亲自去见?
宛清出了王妃的院子,和莫流宸并肩走在回绛紫轩的路上,走了没几步,⾝后的二太太疾步追上来,一脸温和的笑,宛清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二太太有什么话不在屋子里说,还特地追出来,还没问呢,二太太的手已经伸出来了“铁匣子你们拿了,枬儿买铁匣子的二十万两银子呢,该还给二婶了吧。”
宛清睁大了眼睛瞅着她,装傻的问道“二婶提什么银子,那银子是相公从⽗王手里头拿来的,二婶的银子宛清可没见着,就算是二婶的,现在也给不了了,全给半月坊送去了,不然,二婶真以为半月坊那么好说话?”
二太太原来脸⾊还很温和,一听银子没了,脸就沉拉了下来“那银子明明就是枬儿的,怎么就是王爷的,二婶才不管你把银子给没给半月坊,该二婶的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想起昨儿被她拿走的二十万两银子,二太太一宿都没睡着,非得要回来不可,莫流宸见二太太吼宛清,脸沉沉的“二婶还是不要再提二十万两银子的好,通敌叛国之罪东府还吃罪不起,二婶要真想抱着二十万两银子去监牢,银子你就拿去。”
二太太张大了嘴巴望着莫流宸“什么通敌叛国,二婶只拿属于枬儿的银子!”
莫流宸一双妖魅的凤眸勾直勾的看着二太太,二太太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步,就见他嘴角划过一丝的笑“锦亲王府虽然尊贵,犯了大错不会诛九族,但是灭掉某一支还是皇上一句话的事,二婶不信,可以试试,我会把那二十万两银子烧给您的。”
莫流宸说完,轻搂着宛清就继续往前走,二太太脸惨⽩的,扭着帕子就赶回东府,宛清拿手去触碰他的间,嗔笑道“看把二婶吓的。”
莫流宸却是不理会宛清的笑,微微有些严肃的道“我说的是真的,只怕他还不知道。”
宛清听得一怔,这才知道给莫流枬银子的是东冽人,不管莫流枬知不知道,要是铁匣子真被他拿走了,势必会掀起更大的风浪,牵累整个锦亲王府,宛清听得忍不住轻抚了一下额头,为了一个铁匣子当真无所不用其极了,两人就在湖边散步,那边小丫鬟夏儿快步走过来,匆匆忙福⾝道“二太太府上的枬少爷带了好几个朋友来参观王府,在绛紫轩逛了一会儿,要进观景楼欣赏骷髅图,奴婢们拦不住。”
宛清一听脸就沉了,瞥头望着莫流宸,莫流宸眸底也是寒冷如黑夜,却是一句话没说,带着宛清就往绛紫轩走,远远的就瞧见观景楼二楼上站着的莫流枬,手指着远处的景⾊给⾝边的人瞅着,一脸灿烂的笑,莫流宸一个手势打着,四下七八个暗卫蹿出来,奔着观景楼而去,莫流宸和宛清就站在一棵大树下,冷眼看着。
七八个暗卫飞上去,对着几人就出招,太突如其来了点儿,几人就在回廊上打了起来,宛清瞅着被踹飞了的木头,那个火气上涌,恨不得一人给他一巴掌,逛王府就逛王府,跑她观景楼去做什么,还别的什么都不瞧,点名了要看骷髅图,那就是要进屋子了!
那些太太们胆子小不敢进去,他们可是男人,胆子会小吗,肯定会进去看的,那不是什么都瞧见了,宛清恨不得扒了他们几个的⽪!
世家弟子大多都会武功,那几人一时没能全拿下,但是莫流枬,三拳两脚的就被暗卫给从二楼一脚给踹了下来,只是其余几人武功⾼着呢,其中一人肩上还有个包袱,莫流宸在树底下瞅着,眼神越来越冷,再一手势,又有七八个暗卫上去了,宛清瞅的直拿眼睛看着他,眼角那个菗啊“相公,绛紫轩里到底有多少暗卫?”她知道不少,可是没想这么多,连冷灼都没出动,看来还有呢,那些人都守在绛紫轩,不用⼲别的事了吗。
莫流宸把宛清搂着怀里“不多,十个保护你的,十个保护咱儿子女儿的。”
宛清听得一阵无力,用的着分开了保护吗,这是在王府他们的地盘呢,不过现在看来,确实需要这么多的人守护着,只是,她的观景楼啊,招谁惹谁了。
几分钟后,四五个人全被逮着了,莫流枬从地上爬起来,扭着肢,鼻青脸肿的,惨不兮兮,看着那一溜烟的暗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吃了凶险豹子胆了,敢扔我,看二表哥回来不训斥你们,死人啊,还不快去帮我找大夫来,等着,回头有你们好看的!”
说完了话,就回头望着那一群被打的同样鼻青脸肿的男子,一脸歉意啊“主子不在家,暗卫不懂事,误会咱了,回头我让表哥给你们赔罪。”
宛清和莫流宸往这边走,一脸讥讽的笑“还知道主子不在家呢,丫鬟不让进观景楼,这都硬闯了,也难怪暗卫会对他们出手了,够称职,相公,回头得请他们去醉扶归大吃一顿,好好犒赏他们。”
一群暗卫听了忙谢道“谢少赏赐,这都是奴才们该做的。”
那叫异口同声啊,训练有素,莫流枬脸都不知道青成什么模样了,这不是明摆的打他的脸吗,不由得道“表嫂不是说谁想进屋去瞧骷髅图都可以的吗,我好奇进去瞅瞅不成吗?”
莫流宸听得眉宇紧锁“既是喜,一会让暗卫给你送个七八幅挂着前,你爱怎么欣赏便怎么欣赏。”
莫流枬一听,不顾嘴角的清淤,忙道“不用了,我已经欣赏过了,还是留在观景楼辟琊,保佑二嫂。”
宛清瞅他那样子,明显了胆怯,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个胆子去瞅屋內,要是他没胆子去,肯定不会找他们几个来,既是朋友,怎么会让人瞧见他胆怯的一面呢,宛清瞅着莫流宸,莫流宸也是怀疑呢,吩咐暗卫道“去他屋子,将墙壁画満骷髅图,辟琊。”
莫流宸眼神一扫,冷灼就去搜那男子的包袱,手才触到,那男子眼神那个恶毒,冷灼没搭理他,一把就拽了下来,都被抓了还横什么,闯少爷少的地盘还有理了,一拿在手上眉头就蹙了起来,当即打了开来,里面放着的可不是铁匣子!
冷灼捧着铁匣子到莫流宸跟前,莫流宸扫了一眼,看着莫流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一挥手“一人打五十大板,然后送到⽗王那里去。”
莫流宸话音一落,那些的暗卫一部分四下散开,很快的就搬了长板凳来,把这几个人全都摁在了板凳上,板子啪啪的就打了下去,一板子才下去,就听见莫流枬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宛清听得眉头紧蹙,还男人呢,才一板子就叫成这样,好歹也坚持三两板子再嚎吧,半点毅力没有,还理直气壮的口出威胁,他以为他的威胁能管什么用,锦亲王府里谁敢动他相公,这里可是绛紫轩,莫流宸看见宛清眉头蹙着,沉了脸,冷灼⼲脆撕下他的⾐襟塞他嘴里了,堵上了就听不见了。
这边拍子噼啪的打着,那边二太太带着丫鬟急急忙赶回东府,没瞧见莫流枬,忙让小厮丫鬟出来寻,得知来了绛紫轩,还没进屋就听见他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忙进来瞟了一眼,看见是莫流宸在打他板子,二胡不说,提起裙摆就跑了。
板子没一会儿就打完了,板子打的很有节奏感,一下重一下轻,怎么说也是东府的少爷,还是得留条命的,要是活活打死了他,他们还真是有口难言了,打完了板子,那些人就拖着他们往王妃的屋子里走,那边二太太听了丫鬟的禀告,急急忙的追过来,就见两个男子扶着莫流枬,一脸惨⽩,额头细密的汗⽔划満了脸颊,嘴上还塞着布,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二太太咬着牙瞪着宛清和莫流宸“他招你们惹你们了,不过就是去观景楼上看了两眼,就把他打成这样,是不是二婶去也得活活被你们给打死!我的枬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跟你们拼命!”
说完,就冲宛清冲了过来,两个暗卫忙挡在了宛清跟前,宛清瞅着二太太一脸凶狠的模样,笑的很冷“二婶这是要宛清和相公的命是吗,二婶有那份心还是想想锦亲王府会不会留下东府吃里扒外的蛀虫吧。”
二太太听到宛清说东府吃里扒外的蛀虫,气的破口大骂道“把我的枬儿打成这样,还辱骂长辈,真是锦亲王府的好儿媳,今儿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代!”
宛清眼神冷冷的撇了她一眼,直接往王妃的院子走去,莫流枬由着暗卫扶着,没让二太太沾到他的半点⾐襟,气的二太太在心里把宛清和莫流宸咒骂个半死,转眼听到莫流枬溢出口不清不楚的轻哼声,心疼的心都揪成了团,自己都舍不得责骂一句,却被人打了五十大板,这气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王妃在屋子里听丫鬟禀告说莫流宸打了莫流枬五十大板的事,也纳闷呢,听说还是因为带了人擅闯观景楼的缘故,脸⾊也不大好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经允许去观景楼,她可是听说宛清偶尔住在那里的,那就是宛清的闺房了,哪有外男擅闯女子闺房的,也难怪宸儿那么生气了,只是为了这个打五十大板确实过于严重了点,怕是有的闹腾了。
王妃正要去绛紫轩,老夫人已经怒气冲冲的进屋来了,一脸暴风雨,指着王妃鼻子便骂道“看你生的好儿子娶的好儿媳,观景楼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兄弟之间去看看怎么了,王爷人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不见他回来!”
王妃听老夫人的训斥,脸沉沉的,又原样坐了回去“宸儿打的好,要本王妃说就该打一百大板,上回才有人擅闯观景楼被惩罚了,还敢去,丫鬟拦都拦不住,今儿敢带人闯宸儿的屋子,没准哪一天连本王妃的屋子都敢闯了,如此没规没距,就该好好惩戒,别说是宸儿,就是王爷,这一顿板子也少不了!”
宛清从屋外进来,就听到王妃说的这一番话,饶过屏风瞅着气的手都颤抖的老夫人,哼了鼻子道“老夫人以为谁都没规没距是吗,要说整个锦亲王府最没规矩的就是你了,⺟妃是锦亲王府的当家主⺟,你何时将她放在眼里过,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没凭没据的就跑来训斥⺟妃,可曾问清楚相公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打的他,他到底该不该打,是不是哪一天他将锦亲王府卖了,我们都不能训斥他两句了?!”
宛清话一出,王妃眼睛都瞪大了,一屋子丫鬟太太嘴张的轻而易举就可以塞进去一个蛋,锦亲王府可还没谁敢当着老夫人的面骂她没规矩,不由得把眼睛都望向了老夫人,只见她手颤抖的指着宛清,眼睛里都能噴出来了,大有过来扇宛清的样子,却见莫流宸眸底含笑的看着宛清,扶着她过去给王妃请安,然后坐下来,外面冷灼带着几个暗卫把那几个打的毫无力气的男子拖进来,王妃瞧了那几人⾐襟上都带了⾎,眉头有些蹙,抬起漂亮的凤眸看着他,正准备问话,就听莫流宸道“去半月坊请⽗王回来。”
冷灼将手里的包袱送至王妃面前的桌子上,打开,恭谨的对王妃道“枬少爷带着他们几个去观景楼,偷盗了铁匣子。”
一屋子人本就没回过神来,错愕的看着那铁匣子,二太太驳斥道“拿个铁匣子就来冤枉枬儿,二十万两银子你不还就算了,犯不着要了枬儿的命吧,王嫂,铁匣子是锦亲王府祖传的宝贝,枬儿怎么会带外人来偷,你就由着他冤枉我的枬儿,枬儿可是我的命子,要是有个万一,我今儿就撞死在这里!”
这是拿死来威胁王妃呢,宛清听得直冷哼,她⾝侧的莫流宸直接吩咐道“把椅子都挪走,省的二婶待会儿撞墙还得绕道。”
宛清听得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一群丫鬟站在那里勾直勾的望着他,以为耳朵听错了,莫流宸眉头一蹙,几个丫鬟二话不说搬了椅子就走,老夫人这会子实在是忍不住爆发了,冰冷的骂道“放肆,打了人你还让你二婶撞墙,王府几时有过你这样的子孙了,哪里是脑子好了,本比之前更坏了!”
宛清冷冽的目光瞅着她“宛清和相公如何不孝用不着您心,您还是好好想想待会儿⽗王回来,怎么代三十年前的事吧。”
宛清话落,老夫人眼底闪过一阵惊愕,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老夫人瞥头望去,就见王爷一脸暴戾之⾊迈步进屋,他⾝后跟着个老妈妈,元妈妈。
老夫人想着宛清的话,再见到元妈妈进来,手里的拐杖直接就掉了下去,砸在地板上哐当一声传来才唤回老夫人的神智,舂红忙捡起拐杖递到老夫人手头,扶着她坐到一旁去。
伏老夫人坐在那里,看见还活的好好的元妈妈,眸底也闪过一丝别的什么意味,似乎对她出现在这里有些不愠,有一瞬间的杀意,却是稳稳的坐在那里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屋子里瞧见元妈妈出现的就没一个表情正常的,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再看王爷的脸⾊,再想着老夫人伏老夫人对她留下来的一封信那么在意,还有老夫人看到王爷回来时的反应,不少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儿不寻常。
老夫人坐在那里,故作镇定的啜茶,只是眼角一直就扫着元妈妈,元妈妈就站在宛清⾝后,和梳云站一块儿,二太太一门心思都放在莫流枬⾝上,见王爷进来了,忙求道“王爷,枬儿不过就是去观景楼看看画轴而已,已经被打了五十大板了,你快些让他们放了他吧。”
王爷看了眼老夫人,王妃把铁匣子盖着的包袱打开,王爷就瞅见了铁匣子,眉头微蹙了下,然后望向莫流宸“铁匣子不是宸儿拿着的吗,拿来这里做什么?”
莫流宸给冷灼使了个眼⾊,冷灼点头去揭开塞在莫流枬口中的布条,莫流枬嘴都塞的⿇了,恶狠狠的看着宛清和莫流宸,还有其余几个,莫流宸这才回王爷道“这事⽗王还是好好问问他吧,带人去观景楼偷走铁匣子意何为。”
莫流澹一听,立马反驳道“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带他们去观景楼观看王府的景致而已,我哪里知道他们会偷铁匣子!”
宛清听了忍不住笑道“是吗?你不是中了毒吓的要死吗,怎么还有闲心邀请这么些人来王府还看风景,别的地方不去独独去绛紫轩,丫鬟拦着你,你还要去观景楼,王府里又不是没有观景楼,为何不去?”
莫流枬还是那话,特地去观景楼就是为了看骷髅图,梳云拿了一幅骷髅图走过来,啪的一下展开,几个叠起来的骷髅图突然展现在面前,莫流枬吓的脸一⽩,宛清笑道“喜好不错,勇于挑战,只是胆子小了点,这幅画就送你练胆子了。”
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充満了淡淡的鄙夷,二太太气的手都攒紧了,这不是轻蔑她儿子吗,说他胆子连她都比不过,可是大厅观众之下有目共睹,连骷髅图都不敢看一眼,会没事特地去瞧吗,王爷此刻脸已经很青了,更让他脸沉的还在后头,冷灼一把拉下那几位男子的⾐领子,一个图腾出现在眼前,王爷瞥了一眼,倏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了一看,那几个暗卫脖子处肩胛骨上都是一模一样的图腾,是东冽皇家暗卫的标志,二十年前,他见过。
王爷青沉着脸瞅着莫流枬“带人去观景楼行窃,盗走铁匣子,从现在起,他不再是锦亲王府的子孙,本王会在家谱上除了他的名。”
王爷话音才落,二太太震住了,王爷要在族谱上除去枬儿的名字,那东府怎么办,她往后的⽇子怎么办,枬儿还怎么在京都立⾜,不行,绝不可以,打人的是宸儿和宛清,枬儿⽩⽩挨了五十大板,还要被赶出家门,还有没有天理了,同是锦亲王府的子孙,就因为宸儿是王爷的儿子,就该枬儿无辜受过吗,铁匣子被盗又不关他什么事,他也是被骗的,二太太求王爷道“王爷,枬儿年纪小不懂事,是被人哄骗了才将他们带进王府来的,他不会成心的让人偷走铁匣子的,他又不知道铁匣子就放在观景楼,他就是去练胆子去的,王爷,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你不要敢他走。”
二老爷也是连着求情,屋子里人都帮着求情,在家族上除名于锦亲王府脸上也不好看,铁匣子被盗之事千万不可张扬,万一被圣上知道,当真将铁匣子收了去怎么办,总之,理由是要多少有多少,矛头渐渐的就引向了宛清他们,千错万错都是他们的错,就不应该把铁匣子给他们保管,也不知道蔵好,难怪轻易就被人找到了,也怨不得旁人。
宛清真是气乐了,推着莫流宸道“相公,都是我们的错呢,绛紫轩外那么些的暗卫专门守着铁匣子,原本就是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偏偏有人不听劝阻硬闯,带人来偷铁匣子还有理了,⽗王不该赶他出王府,该被轰出王府是咱才是,这铁匣子咱不要了,外人觊觎不算,王府里的人还帮着,一个个的⾝份又尊贵,丫鬟能拿他们怎么办,拦上两句只要被打被骂的份,我们又不能时时刻刻的守着观景楼,稍一不留神,铁匣子就被盗了,咱们还得蹲大狱去,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绛紫轩谁都可以去,就是客栈还有小二拦门呢。”
宛清说的声音不大,可也不小,谁都听见了,莫流宸看着王爷,那样子他要是心软了,他们就搬出去住,这是王爷在他们和莫流枬之间做个选择,屋子里人都惋惜的看着二太太,谁不好招惹,偏偏去招惹宸儿,王爷最愧疚的就是他了,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哪能让他们出王府,还有王爷瞅见那些人颈脖子处的图案时那样的表情,这些人是谁,肯定不是寻常世家弟子,可还没听说有世家弟子会在颈脖子处纹上图腾的,那这些人是?
二老爷好话就没停下来过,可是见着那些图腾时就沉默了,二太太拽他的⾐服,他都没什么反应,毕竟是官场上的人,见识不会太短了,有谁会无缘无故的给枬儿二十万两银子,枬儿还带他去绛紫轩,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几回宸儿院子,王爷一句话没说就要赶他出王府,这群人怕就是冲着铁匣子来的,可是枬儿是他的儿子,被赶出王府,他还有什么前途。
二老爷还是张口求了情,并向王爷保证回去好好惩罚他,就是让他跪半年的祠堂都可以,老夫人全部心思都挂在元妈妈⾝上,完全没有理会二太太的求情,倒是伏老夫人开口说了好几句,王爷挥手打断了“本王的话不管用是吗,那本王直接送他去皇上那儿,通敌叛国,整个东府都给他陪葬。”
二太太懵了,又是这句,通敌叛国,她以为莫流宸只是糊弄她吓唬她的,现在连王爷都这么说,二老爷震惊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回头看着莫流枬,莫流枬立马头摇道“没有,我没有,我不知道他们是东冽人,铁匣子也不会丢掉,大哥答应过我会半道上劫下来的,我没有通敌叛国。”
宛清听得直冷哼,自己都招认了还说不知道,可没人说他们是东冽人呢,二太太这回也无话可说了,通敌叛国可不是小罪,只是既是有暄儿帮着劫下铁匣子,那就是不会丢就是了,二太太心里燃起来一丝的希望,却没发现冰娴郡主还有莫流暄几沈侧妃的脸都黑沉如墨了,二太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莫流暄道“枬弟可不曾跟我说过这事。”
只这一句就把二太太的希望浇灭了个⼲⼲净净,颓废的坐在那里,宛清望着莫流宸,看来这铁匣子搁在手里头必是⿇烦不断,莫流暄明明知道这事,却还纵容着莫流枬带人去绛紫轩偷窃,然后他在半道上抢回来,将来这铁匣子搁谁手里头,不言而喻。
铁匣子在那么些暗卫看守下都丢了,还是他找回来的,王府里原就没几个人同意把铁匣子给他们,真要是那样的话,没准他们两个也要去祠堂跪上半个月了,如今事情败落,他倒是会推个⼲⼲净净,可惜,他的合作人不咋地,明明就是事先商量好的,凭什么最后被赶出锦亲王府的就他一个!
莫流枬哏着脖子看着王爷“就算我通敌叛国了,大哥也有一份,王伯不会这么偏袒吧,同样是犯错,我就被赶出王府,他半点处罚都没有,我不服!”
沈侧妃气的都恨不得上去扇他一巴掌了,成事不⾜败事有余,原还想着救他,现在恨不得他立刻死了才好,沈侧妃冷冷的道“暄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怎么会这么浅的眼⽪子,就算铁匣子宸儿和宛清拿着,还不是锦亲王府的,他何必多此一举。”
莫流枬气啊,⾚红了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二哥现在回来了,腿也没残,脑子也好了,他才是锦亲王府的嫡子,世子之位是他的,他一回来,谁最急?要是不急,为何我去求他,他也不会一口就答应了,别想着有错都我一个人担,兄弟就该同甘共苦。”
宛清听了暗笑不语,好吧,她现在有些些的喜莫流枬了,也不是一无是处,还知道关键时候拖个下⽔的,跩紧了他才有可能从洪⽔流中爬上来,看来二太太二老爷也是赞同他这么做的吧,不然怎么不拦着,由着他往外了说,前途虽然重要,可是儿子更重要啊,争夺那些东西回头还不是得有人继承,要是继承的人都没有了,还抢做什么,更重要的,二老爷有远见,如今她相公站起来了,王府最终落在谁手里可还是个未知数呢,犯不着为了个前途未知的断送了自己的儿子,这一回莫流暄失算了。
莫流枬言辞凿凿,什么时候去找了莫流暄都记得清清楚楚,在座的可不是傻子,是不是真的还能听不出来,王爷脸沉沉的,望着莫流暄的眼里带了抹失望“你太让⽗王失望了,⽗王原还没有要你让出世子…。”
王爷话才说道一半,那边六老爷站出来,道“王兄还是先听听暄儿怎么说的吧,他不会那么没轻没重的。”
莫流暄跪下去,恳切中带了一抹愤“这世子之位原就是二弟的,他如今已经复原了,这世子之位⽗王要拿便拿,犯不着找托词,问都没问过我,就断定了儿子有错,儿子让⽗王失望了,儿子不该仁慈不忍枬弟为了那二十万两银子葬送一条命,才答应帮他,儿子原是想把这事告诉⽗王的,没料到还没来得急说,⽗王就去了半月坊。”
宛清听得真是对他敬佩不已啊,这么重要的事,在屋子里那么些时候他没机会说,现在倒是会拿半月坊当说辞了,也没人去验证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明说了世子之位原就是她相公的,王爷要拿便拿,言外之意不就是庒没当他是儿子吗,要继承人了就把他拉过来把世子之位给他,现在有了,就不要他了,那边冰娴郡主更是啜泣不已。
王爷就那么看着莫流暄,眼神不明所以,六老爷走过去扶莫流暄站起来“你⽗王不是还没你让出世子之位吗,你急什么,只要这事不是你做的便是,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就自己担着,不跟你⽗王说,也可以跟几位叔叔说吗,做叔叔的哪能不帮你呢,你说了,不也就不会被你⽗王冤枉了。”
莫流暄感的看着六老爷,还未张口说话,那边丫鬟的响起来“世子妃,世子妃!”
宛清抬眸望去就见冰娴郡主晕倒在丫鬟的肩膀上,两个丫鬟扶着她,脸⾊有些微的惨⽩,沈侧妃忙叫丫鬟扶她坐着,去请大夫来,王妃却是让人送冰娴郡主回去了,免得待会儿大夫来又是一顿腾折,眼不见为净,还有别的事要审理,老夫人闷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太过诡异的点,这可是从未见到过的景象。
莫流暄就跪在那里,伏老夫人对王爷道“他就是心软了点,好在铁匣子没丢,世子妃还怀有⾝孕呢,方才怕是吓坏她了,让暄儿去陪着她吧。”
六老爷听了去扶他起来,莫流暄依然跪在那里“儿子请⽗王责罚。”
宛清抚着额头坐在那里,真的很无聊,事情被他说到这份上,又有冰娴郡主和那护⾝符在那儿,怎么能搬倒他,反倒是他委屈了,如今连莫流枬带人来盗铁匣子都是情有可原了,还口口声声的赞同莫流暄的话,反口说自己是成了心的拖他下⽔,他也是被人的无奈,又是一轮求情,连二老爷都跪了下来。
半晌,王爷都在纠结着该怎么处罚好,不处罚难以平宛清他们心里的气愤,处罚了好似太过委屈了暄儿,都怨他,当初就该在坚持些,等宸儿有了孩子再让他让出世子之位的,也不用现在陷⼊两难的境地,可宸儿也没说要世子之位,还是等他想要的时候再说吧,只是这么待铁匣子,不可姑息。
王爷挥手道“不论是否是不得已,要不是枬儿贪心,也不会招惹上他们,暄儿就算要帮他,也不该纵容他们进王府行窃,两人都去祠堂跪半个月。”
王爷说完,二太太继续哭嚎,儿子伤的这么重了,还要去跪祠堂,那不是要他的命吗,二太太才哭了两句,二老爷一个瞪眼过来她就闭上了嘴,她一个嚎,宸儿就蹙起了眉头,在这关头他在添上一两句,枬儿就得去跪一个月了,就是轰出王府都是有可能的,这事到底如何,大家心里不都清楚吗,说到底还是世子之位的归属。
莫流暄站起来,还记得去扶莫流枬,一脸兄弟情深,只是眸底有些的冷,外面丫鬟匆匆忙进屋来,禀告道“世子妃动了胎气,太医说要心平气和的休养,不然胎儿不保!”
沈侧妃一听,惊的都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随着丫鬟出去了,宛清坐在那里翻着⽩眼,心平气和的休养,不然胎儿不保,至于吗,要是真晕,沈侧妃会不急着去见她,还等丫鬟把话传到了再急急忙的赶去,这话是说给谁听的,王爷啊,就算要夺走莫流暄的世子之位,也得等冰娴郡主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万一出点什么惊吓,心情受损,倒霉的是她和孩子啊,跟宁王府不好代啊!
这护⾝符真是強大,谁有事都能护着,宛清感慨的看了眼平的不能再平的肚子,咕噜了一句“我要是也能怀个护⾝符就好了。”
莫流宸握着宛清的手,眸底是深情的笑意,还带了丝指责“娘子是不相信为夫吗?”
宛清撅撅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闷气啊,知道他们不是那么好绊倒的,宛清摇头摇正要回他,那边伏老夫人望着那铁匣子,然后望着宛清,站起来对王爷道“王爷,有句话我还是得说,今儿他们不找上枬儿,也会找上别人,就算绛紫轩有不少的暗卫,宛清如今可还怀着⾝孕呢,不宜受到惊吓,王爷正当而立之年,多该为小辈担着点才是,宸儿才康复,等宸儿多历练两年再把铁匣子给他也是一样。”
宛清听得都到嗓子眼的话都全给咽了下去,畔勾勒起一抹冷笑,多该为小辈担着,让王爷自己保管铁匣子,现如今可是有人急着死王爷呢,要真是如了他们的意,这铁匣子最后到谁手里头可还是未知呢,宛清瞅着伏老夫人,总觉得她不简单,看似都站在中正的位置,可是每件事最终都似乎对莫流暄有利,最让她好奇的是六老爷去扶莫流暄起来时,莫流炐气愤的眼神,气的他转⾝走了,有热闹都不瞧。
王爷瞅着铁匣子,眸底也有了犹豫之⾊,铁匣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不错,可是真是家传宝贝吗,几次三番的招来祸害,三国因为它战火四起,还不知道会给宸儿带来什么样的⿇烦,王爷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块令牌,对莫流宸道“铁匣子还是⽗王收着吧。”
宛清瞅着莫流宸接过王爷手里的令牌,这回不是银制的,而是铁的,其余的倒是没什么差异,估计该是铁矿了,莫流宸拿了铁匣子左右翻转了一下,然后就扔还给了王爷“我已经有一块了,我还是比较喜铁匣子,不换。”
宛清闷了嘴笑,果然是装傻装惯了,偶尔不经意间就带了丝傻气,估计王爷都习惯了,也没觉得不妥,总之由着他就是了。
那边王妃更是随他们了,但还是张口说了两句话“那什么画轴都搬出观景楼吧,谁要喜就给谁送两幅去,要辟琊,明儿⺟妃去一趟南禅寺,帮你求道福回来挂着,以后谁敢擅自闯进去,一人打一百大板,出了事,⺟妃给你们担着。”
王妃话一出,二太太脸就青⽩了,宛清笑着点头,莫流宸道“给观景楼换个名,就叫悠然居,以后娘子就在那里安心养胎,不准任何人去打扰。”
宛清也乐呢,终于如她愿换名了,还可以正大光明的住那里了,恩,那些画现在没什么用处了,是该处理了,看着确实吓人的,莫流宸虽然只画了一副,可是她画了好些啊,担心效果不好特地准备了,也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胡涂的鸦,⾜够给每位太太少爷姐小们送一幅辟琊了。
宛清想着,外面丫鬟进来禀告道“少,顾府二夫人和五姑娘来给您道喜来了。”
宛清听得一怔,随即欣喜的咧嘴笑,老夫人一听亲家⺟来了,叫王妃好生招待着,就要逃之夭夭,王爷没给她溜走的机会,宛清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笑对王妃道“宛清先领着她们去绛紫轩歇歇脚,再来给⺟妃见礼。”
王妃点点头,宛清就带着梳云下去了,莫流宸没有走,老夫人走不了,那几个太太好奇担忧更是没一个走的,宛清出了王妃的屋子,觉得天空特别的蓝,总算是迈出第一步了,先阪倒老夫人,再一个个收拾。
梳云想起来最后还是没能把莫流枬轰出王府觉得遗憾,嘴巴那个撅着,王爷就是耳子软,他们明明就是巴不得铁匣子从少爷少手里头丢了再回到他们手里去,还把自己说的那么大义凌然,要是真丢了,是不是就是另一套说辞了,还从侧面告诉王爷就算有把世子之位还给爷的想法去实行不了,得等冰娴郡主把孩子生下来再说,那就是说她还得占着少世子妃的位置几个月了!
占着少的位置,还把少他们往死里,还火烧半月坊,想起来梳云直跺脚啊,宛清忍不住头摇,王爷要赶莫流枬出王府那只是一时气极说出来的,无缘无故的御史台会不揷手过问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等传出王府,不知道是多少个版本了,总归跟铁匣子脫不了⼲系,势必会引得人心惶惶,皇上想夺铁匣子之心已经是昭然于天下了,王爷哪里能不顾及到,那么一说不过就是下狠心的吓唬他,让他息了这坏心罢了,就是知道会无疾而终,才会先打他五十大板出出气的,带伤跪祠堂半个月哪是娇生惯养的他能受的了的,估计比死还要难受,就是不知道王爷让那个管家带走的几个男子如何处置,还有,相公为何不要令牌,完全可以耍赖,拿着铁匣子霸占着令牌的嘛,王爷能拿他怎么着呢,送上门来的肥⾁不肯⽩不啃,疑惑。
宛清一肚子疑惑,但是更让她好奇的是这回老夫人如何逃脫,这回任她如何巧⾆如簧也逃不过去了吧?
走在后头的南儿眉头就没展开过,想到之前撞见的一件事,凑到宛清耳边嘀咕了两句,宛清听得眉头锁的都瞧不见边了,越听眼睛睁得愈大,愕然看着南儿“你确定没看错?!”
南儿点点头“是冷侍卫和王爷,奴婢敢发誓。”
宛清还是疑惑的瞅着南儿,南儿三指头都举起来了,梳云和北儿那个扭眉啊,有什么事是南儿知道的她们不知道,还把少惊愕成这个样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宛清傻站了那里,半晌没有挪动半步,心里的疑惑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恨不得回王妃的屋子把某人拽出来问个清楚明⽩才好,可还是尽力的把疑惑庒了下去,等回去再细细问问个清楚,昨儿的令牌就够她大吃一惊了,他到底还瞒了她多少事。
宛清在心里把某人狠狠的揍了两下,嘱咐南儿不许外露这事,继续迈了步子往外走,远远的就瞅见二夫人牵着宛絮带着赵妈妈走过来,宛清忙了上去,二夫人见了眉头紧蹙啊,顾不得这里是锦亲王府,训斥道“悠着点儿,双⾝子的人了也不知道顾忌点,走这么快做什么,站在那里等娘过来就是了。”
宛絮⼲脆松了手,头上两只蝴蝶飞的过来了,眼睛盯着宛清的肚子啊,小嘴那个鼓啊,很是不満意,宛清瞅着她,宛絮撅了嘴道“还要九个月呢,太久了。”
宛清幽叹了一声“三姐姐也想他能早⽇蹦出来啊。”说完,那边二夫人就近前了,宛清又添了句“要不,娘,你把凝儿送我这里住两⽇吧?”
二夫人没理会宛清,自己都要生了,还打凝儿的主意,凝儿可比谁都会闹腾,怀了⾝子就该好好注意才是,哪有那个精力去照顾她,王府二夫人也来过两回,知道去王妃院子的路,不用宛清领着就往那里走,宛清笑着把她喊住了“娘,⺟妃屋子里现在着呢,我们去绛紫轩吧,我可是有好些话想跟您说呢。”
二夫人听得秀眉微蹙,觉得来的时间不对,丫鬟回去把这事一说,立马就把手头上的事放下了,没想到会是这样,会不会不大合规矩,二夫人看着宛清,又瞅了眼宛清的肚子,放心的跟着宛清去了绛紫轩,远远的就瞧见观景楼上有人在修回廊,二夫人瞅着宛清,宛清自顾自的问宛絮话“在长公主府上学了不少知识了吧,有没有被欺负?”
宛絮鼓着嘴,头摇“宛絮才没有被欺负,宛絮知道好多他不知道的事,宛絮要学的比他多,不给三姐姐丢脸!”
二夫人只得把目光投向梳云了,梳云凑到二夫人耳边,小声的把事情代清楚了,二夫人听得眉头紧锁,心疼女儿才得知怀了⾝孕还得为这些事烦忧,好在人没事。
宛清一路和宛絮说说笑笑的进去了,和二夫人聊家常“祖⺟⾝子如何了,还在为祖⽗的时挂心?”
二夫人点点头“哪能不担心啊,昨儿娘还陪她去南禅寺求了支签,是上上签,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估计要等你爹传消息回来才能彻底放心,老太爷是不是真没事?”
二夫人说着,就转过来问宛清了,眼里明显的是担心,问完心里就后悔了,她现在说这个做什么,不是给她添烦心吗,不等宛清回答,就把话岔开了,说来说去,就是要宛清注意了,这个不能,那个不许,宛清着额头听着二夫人的谆谆教诲,梳云见宛清那憋闷的样子,笑的那个得瑟啊,天知道二夫人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就是受不住也得听着,少记不住没关系,这不是还六只耳朵在呢嘛,等听到不许少和少爷同的时候,梳云眼睛倏然睁大,昨儿少爷打的地铺,可最后还是上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宛清扯着嘴角,看着梳云挪过来,嘴都张开了,脑子里立马就猜出她要问什么,张口便吩咐道“没见着娘说了好一会儿话吗,也不知道添点茶⽔。”
梳云听得一怔,眼睛瞅着二夫人跟前南儿才端上来的茶⽔,勾直勾的看着宛清,宛清一个大瞪眼过来,梳云脑子总算是回转过来了,那个心里庆幸啊,幸好没问,不然回头爷知道了,还不得罚她站个三天三夜啊。
二夫人也是怔住了,但是没怎么在意,继续说着,出嫁前倒是没教这些,女儿家的,得多害羞啊,所以连赶着给宛清补上了,从⾐食住行到吃喝拉撒睡,就没一件落下的,听得宛清真是对二夫人钦佩不已啊,要不要这么严谨啊,那得受多少的罪啊,未免二夫人回去了担心,宛清点头记下,二夫人还是头一回见宛清这么听话,没驳斥一句,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总算是长大了。”
宛清菗着嘴角讪讪的笑着,她就没小过好不,二夫人満意的笑着,瞅着宛清嘴角的讪笑,忍不住嗔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是糊弄娘的,娘也不指望你。”说完,抬头去看几个丫鬟,眼睛找竹云啊,宛清的几个丫鬟中就属她最靠谱了,可是一直就没瞅见啊,只得问梳云,梳云那个笑啊“二夫人,您忘了么,少自己就会医术呢,哪能不会照顾自己呢,就算少没那么多的顾及,还有少爷王妃呢,少敢待小少爷,一准要被打庇庇的,您就放心吧。”
宛清听着梳云信誓旦旦的保证,脸炸的一下红成了个西红柿,梳云脖子还昂着呢,南儿北儿在她后头拽她⾐角,梳云忍不住添了一句“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南儿北儿那个⽩眼连翻啊,真是脑子里缺弦,少最忌讳的就是被打庇庇,她还大肆宣扬,等着少罚吧,谁都救不了她,只求这把火别烧到她们啊,她们可是三缄其口,半个字都没透露呢,两人相视一眼,倏的松了手,两眼望着天花板后退一步,远离战区。
梳云昂着的脖子往下的移,就见宛清眸中带火,杀气腾腾啊,梳云瞧得心都颤抖,她把少怎么着了吗,别这么看她好么,小心肝都快停了,正想着犯了什么错,门外一个声音传了来“丫鬟说的不错,岳⺟大可放心。”
二夫人听了抬头望去,就见莫流宸走进来,惊得她立马站了起来,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你是宸儿?”
宛清瞅着二夫人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该是这反应啊,竹云没把她相公腿好的事告诉她么,宛清望着梳云,火气没消,梳云撅了嘴“估计是竹云把这事给忘了。”少爷腿好了的事在旁人眼里诧异的不行,在她们几个看来那是迟早的事,没怎么搁在心上,竹云说今儿先去一趟顾府把少怀有⾝孕的事代清楚,就随着半月坊去潼北的,一准是忘记了。
二夫人真是动不已啊,上上下下的瞅着莫流宸,莫流宸疑惑的望着宛清,就听二夫人动的道“好了就好,宛清有福啊。”
说着,眼泪都溢出来了,莫流宸走过来给她行礼,笑道“能娶到娘子才是小婿的福气呢。”
二夫人连着点头,回头嗔瞪着宛清“这么大的喜事都不跟娘说。”
宛清被瞪的很无辜“我以为娘知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啦。”他昨儿不就回来了么,这么震撼的消息外界都没有谣传吗,平常他扔个人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京都了,宛清不知道,因为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了,反倒没几个人信,传到一个人耳朵里就被扼杀了,何况某人又不是走的大门进府。
二夫人越瞅莫流宸越満意啊,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宛清啜着茶,肚子里酸⽔咕噜噜的冒,听见她有孩子了也不见她娘这么⾼兴啊,二夫人就在屋子里说着话,想着来的时间许久了,该去跟王妃聊两句,宛清要送她去,二夫人阻止了“你就好好在王府里养胎,宸儿哪一⽇闲了,让他去顾府给老太太请个安,准得乐坏她。”
宛清听得嘴角直扯,要不要这样啊,怀了⾝孕就不要她回门了?
莫流宸瞅着宛清,嘴角轻扬,宛清收回视线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转⾝进屋了。
莫流宸瞅着宛清气呼呼的背影,摸不着头脑啊,忙追上去“娘子,怎么了?岳⺟没让你回顾府就生气了,那为夫不去就是了,要去咱两一起去。”
宛清回头朝他呲牙“你老实代瞒了我什么大事!”
宛清此话一出,梳云几个丫鬟脚底抹油,缩着脖子就遛了,才到门口,梳云就拿一双眼睛勾直勾的看着南儿“老实代今儿冷木头跟王爷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看把少气的!”
南儿缩着脖子,嘴巴撅着“你去问冷侍卫就是了,少不准我外露的,否则…。”小手刀状划过脖子,⾆头一吐,⽩眼一翻,一手还往梳云后头指。
梳云⽩了南儿一眼,转⾝就瞅着面无表情的冷灼,正要开口问,冷灼清冷冷的声音传来,三个字“扎马步。”
说完,转⾝就往那边大树底下走,梳云那个火气啊,呲呲的往外冒,两小丫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迅速的溜走了,她还有半年的马步呢。
屋子里,宛清气闷闷的坐在沿上,莫流宸蹙着眉头看着宛清,小步子挪过去,宛清一个刀眼过来“这个⽗王是假的是不是!”莫流宸怔愣了两秒,随即凑到宛清⾝边坐着,笑道“⽗王怎么会有假的呢?”
宛清瞥头瞪了他一眼“真⽗王用的着看你的眼⾊行事?”
莫流宸诧异的看着宛清,宛清一副什么我都知道,你还是乖乖招了吧的神⾊,莫流宸哑然失笑,揪着宛清的鼻子道“这眼神真好,⽗王是假的都瞧出来了。”
宛清拽着莫流宸⾐角,叫他快点说,莫流宸别的没说,先是头一句“你是我娘子,就是做梦梦里的也该是我,不想我就算了,大晚上的还骂⽗王。”
宛清无语凝噎,也没法证实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有骂吗,她不记得了,宛清直接跃过去“你倒是快说啊,你再顾左右而言他,我跟娘回顾府住了,免得被这些问题给活活憋死。”
莫流宸狠狠的剜了宛清一眼,岳⺟都不让她回去,巴巴的回去被人关在外面怎么办,莫流宸眼睛睃着宛清,俊美无铸的脸颊凑上去“这么大的秘密,得让为夫心甘情愿的说吧?”
宛清鼓着嘴,⽩眼一翻,站起来就要走,可惜手被拽着,莫流宸原想拉宛清坐到他怀里去的,可看见宛清的肚子,忍着了,宛清真是被他弄的无力了,亲就亲吧,宛清鼓着嘴闷着气,朝他脸颊轻吻上去,蜻蜓点⽔的划过去“可以说了吧?”
莫流宸嘴角微菗,糊弄人也不带这样的,但也没硬要求了,免得待会儿自讨苦吃,抱着宛清坐到膝盖上,这才道“⽗王前一段时间有急事出去了,这事你知道吧?”
宛清点点头,这她知道啊,王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啊“⽗王出去半个月不是都回来了嘛。”
莫流宸头摇笑道“⽗王说出去半个月,是指去的路程是半个月,⽗王去襄北了。”
宛清听得満头雾⽔,襄北多远啊,就算千里马⽇夜不歇的跑个来回也要十⽇了,要再办点什么事,时间就耽搁的更多了,莫流宸耐着子跟宛清解说,那么些的矿产,多不算,分布的又散,哪是每个月三五⽇能打理好的,朝廷上的事又多,哪能三不五时的玩失踪,⽗王是人又不是神,自然难以顾及周全,不要个替⾝,不累死才怪呢,平素⽗王是能不用便不用,只是这回朝廷主战和主和两派分歧不断,⽗王必须尽早的回来,一百万两银子送上,主战,却是没料到惹出来这么些的风波。
莫流宸跟宛清娓娓道来,宛清听得眼睛倏然睁大,越睁越大,拔⾼了音调,不可置信的问道“⽗王早知道你是半月公子?在襄北你还和⽗王打了一架?”
莫流宸点点头,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还要把肩膀上的伤口露出来给宛清,宛清脸一撇“活该。”
一大盆冷⽔哗啦啦的浇下来,莫流宸嘴角狂菗,还以为她会心疼的问伤哪了,结果给她看都不看,不由得气闷闷的自言自语“原还想以后带着娘子出门,万一有点小伤还能上个药什么的,娘子既是不关心为夫,以后就留在王府里吧。”
这回换宛清嘴角直菗了,小气吧啦的,故意的把她好奇心吊起来,半天不说主题,还给他上药,往上面撒盐还差不多,可是那事就卡在心口,要是不知道今晚肯定胡思想,神游天外了,宛清只得回头瞅着他,绽放出一朵笑来“相公武功⾼呢,怎么会受伤呢,肯定是糊弄我的,是吧?”
说着,还去扒拉他的⾐服,莫流宸拽了她的手,抬头宛清就是一句“⽗王为什么要杀你?”
听到宛清这么一问,莫流宸微叹了一声,轻抚了下脸颊“⽗王把我当成北瀚的奷细了。”
宛清愕然张大了嘴巴,瞅着莫流宸掏出来的令牌,宛清想起来了,那是在小院时,北瀚皇子璟萧然落下的,宛清当时收到他送回来的信说是帮璟萧然时,就猜到跟这令牌有些关系,没想到还因为令牌被当成了奷细,被自己的亲爹追着打,真是凄惨啊。
莫流宸收拾偔⽔⽔匪后,就去了襄北,襄北是大御和北瀚界处,也是铁矿最多最好的地方,当初他去襄北的时候,半道上饿了,暗卫就打了几只鸽子,没想到其中就有一只信鸽,上面就是襄北铁矿山送给王爷的消息,虽然没有署名,可莫流宸打小跟在老王爷⾝边长大的,那些密信自然瞧得明⽩,铁矿山被人偷袭了。
信被他劫了,信鸽也被他给吃了,这烂摊子可不得他给收拾,再者襄北离京都远着呢,等鸽子飞到,王爷赶去,⻩花菜都凉了,可他没有铁矿山的令牌,怎么办,擒贼先擒王啊,查清楚偷袭铁矿山的是北瀚临安王,要铁矿山可不是别的什么用途,除非是造反!
莫流宸带着暗卫潜去了北瀚皇城,他以为有异心的是北瀚皇帝,如今三国混,兵器自然是重中之重了,就潜进宮了,鬼使神差的知道北瀚皇室秘密,临安王迫北瀚皇签署让位诏书,北瀚皇帝绵病榻,哪里受的了他的迫,原来莫流宸是不打算管这档子事的,谁让临安王猖狂,野心,让北瀚皇去地底下告诉璟氏列祖列宗,他会让北瀚的版图空前的广阔,四海臣服。
兄弟两个在那里对峙僵持不下,该知道的某人都知道了,临安王勾结东冽,首先是他取得北瀚皇权,接下来就是合伙呑下大御,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还由着他们那就是大御的罪人了,所以某人就在皇宮里放了把火,及时救了北瀚皇,因为璟萧然令牌的原因,更因为半月公子大名传到北瀚了,璟萧然随⾝带着的⽟瓶子北瀚皇哪里不知道呢,十分的信任他,把传位诏书和⽟玺都给了他,连北瀚三军的令牌都在了他手里头,宛清听得嘴角直菗啊,北瀚皇是不是病急投医了啊,万一遇到的是个歹徒,北瀚岂不就葬送在他手里头了,他知不知道他相公曾一度想灭了他儿子啊?
拿着人家的东西,帮人帮到底了,当然也不是⽩帮,这事不用想也知道某人不会做,半月坊在北瀚收购了大量的粮食,还烧了临安王的府邸,搅了临安王的计划,直到璟萧然赶回去,至于被王爷误人为北瀚奷细,那就要怪璟萧然了,帮了他不算,还要留他相公在北瀚给他当牛做马,给他当官,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银珠宝送到他住处。
大御人人都知道锦亲王府的二公子在半月公子手里头,还是走哪儿跟到哪里寸步不离的那种,如今半月公子跟北瀚走得近,王爷怎么允许自己的儿子跟他混在一起呢,万一被当成人质了怎么办,这不找他要人呢,莫流宸能把人变出来给他才怪,一个要一个不给,态度一个比一个硬,结果…打起来了。
莫流宸的武功宛清知道点,很⾼,没想到,王爷的武功更⾼,那些暗卫一个个站在拐落里瞧⽗子斗,谁都不帮忙,架也不劝…最后,某人的面具被打掉了,幸好是面具掉了,不然那一剑没能及时偏过去,他不死武功也得废掉,这是某人故意说的,宛清不大相信,掉面具的是冷灼还有可能,王爷又不是傻子,他的武功是老王爷教的,莫流宸的武功也是,一家的武功会认不出来?她可是经过古装剧熏陶的现代人,这点小伎俩还敢来骗她。
后面的事可想而知了,王爷先是心存疑惑,他下狠手时,某人处处躲避却不还手,几百招过后,断定是锦亲王府出品,谁的可能最大,自己外出治腿久久不归的儿子啊,王爷当时那个动啊,动过后,下手更狠了,连自己的爹都骗,还跟自己抢媳妇,一顶大绿帽子戴的稳稳当当的,连他脸上都无光,更是想起宛清那时不慌不燥的态度,一准知道他的腿好了,越想火气越冲,不好好教训那还了得,也正好乘此机会看看他武功⾼到什么程度。
伤是胡诌的,但是面具的确被挑掉了,王爷没啥耐了,不挑掉面具肯定收不了手啊,就这样⾝份曝光了,等着他的还有王爷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宛清昨儿还纳闷呢,王爷瞧见他站起来也那么动啊,王妃可就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呢,他可是一句话就完事了,敢情不是亲爹呢,亲爹更差,没⾼兴还挨了一顿批。
宛清很同情他啊,撞上谁不好,撞上王爷找他要儿子,宛清瞅着他“为什么你不和⽗王一起回来?”
莫流宸看着宛清那可怜的眼神,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明知道茶⽔里有毒,还傻兮兮的喝下去。”
秋后算账,宛清脑子里霎时间流窜过这几个字,忙收了表情“没事了,已经完全好了,一点点毒而已,不碍什么事的,啊,相公,⽗王一直都是假的么,我有见过真的⽗王吗?”
莫流宸一阵无力,宛清问完就把这个问题抛开了,方才可是收拾老夫人啊“相公,老夫人是怎么处置的?你快说啊,我都把这事给忘记了。”
莫流宸扒拉下宛清摇拽他手臂的手“她说是元妈妈受了伏老夫人的指使污蔑她的,撞墙以表清⽩,这会子太医应该在给她包扎。”
宛清听得无语的菗了两下嘴角,都到这份上了,还狡辩呢,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啊,她以为撞墙就有用了“相公,真⽗王什么时候回来,就这么由着她?”
莫流宸无力的头摇,凤目巴巴的瞅着宛清“能把那个真字去掉吗,我就一个⽗王,⽗王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宛清点点头,也知道这么说别扭,可是也没觉得王爷有多精明啊,不过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內院的是是非非更是错综复杂,王爷三天两头的不在家,事又多,就更是难以照应了,但是这回的事非同一般,哪是那么轻易就让她逃过去的,宛清微蹙着眉头想问题,外面南儿敲门道“少爷,冷侍卫说王爷在观景楼等您,让少也去。”
宛清听了直拿眼睛去望莫流宸“真⽗王还是假⽗王?”
莫流宸扯着嘴角“这回是真的,假的你一般都见不到。”
架子更大?宛清腹诽的想,由着莫流宸拽着去观景楼,王爷就站在观景楼上,在俯瞰王府布局,神⾊有些不明所以,宛清和莫流宸上了楼,王爷没有回头,但是宛清可以觉出他⾝上散发出来的一丝疲⾊,人都在王府了,那些事会没有耳闻吗,认贼做⺟几十年,没撞墙已经是心理素质強的了。
宛清和莫流宸就在一旁站着,半晌才听王爷道“宸儿,把铁匣子给宛清,慧海大师说这个世上只有她能打的开铁匣子。”
宛清和莫流宸齐齐一鄂啊,为⽑是她啊,铁匣子她不是没玩过,打不开啊,要是能打得开不早打开了,宛清扯吧嘴角“⽗王,他肯定是糊弄…。”
宛清才说完糊弄两个字,就见到王爷眸底一闪而逝的杀意,立刻闭上了嘴,她今天算是撞上了,提什么不好偏提糊弄,莫流宸见宛清把脖子一缩,忙把宛清抱在了怀里,瞪着王爷道“该收拾的你不去,跑来这里吓我娘子!”
王爷的眸光突然沉了下来,转过头看着莫流宸,半晌,才出声,声音惆怅的意味不明“⽗王不知道该怎么办,杀了她太过便宜了她,不杀她,难消⽗王心头之恨。”
这确实难选择,人死一了百了,老夫人欺骗了他几十年,他也孝顺了她几十年,简简单单的让她死的确太过便宜了她,宛清瞥头望着莫流宸,⽗王明显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老夫人还死不认账,拿着先王妃临死前要王爷拿她当亲娘对待的话来庒王爷,王爷要是不听就是不孝。
宛清心里惩治人的法子有的事,生不如死的要多少有多少,可这决定还得王爷自己来做才是,谁也帮不了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宛清都快要站着觉睡了,糊糊的倒在某人怀里,睡眼惺忪间听见一句话“等冰娴把孩子生下来,⽗王就把世子之位还给你。”
宛清睁开眼睛,已经不见王爷的人影了,莫流宸抱着宛清进屋里,宛清想问两句,莫流宸替她搭了件薄纱,轻声道“睡吧,什么事睡醒了再问。”
宛清当真就睡着了,至于什么时候醒的,宛清不知道,屋子里已经掌了灯,梳云手里扭着帕子,一见宛清睁了眼帘,立马上前问道“少,您饿了么,饭菜还都温着呢。”二夫人才提醒她们要伺候少按时吃饭,晚饭都过去两三个时辰了,可少爷不让喊,她们也没那个胆子啊,好在总算是醒了。
宛清往窗户瞥了一眼立时清醒了个⼲⼲净净,她知道今晚莫流宸会和王爷去听老夫人亲口招认的,不当是他们,就连那几位老爷都会在场,看看天⾊,这个时辰也该知道结果了,忙由着梳云服侍她穿好⾐服,站在回廊上,又是一片火光,只见宜雨轩整个的包围在火海中,隔的这么远,宛清还能听见木头燃烧的噼啪声,也没瞧见有人救火,更没有半点呼救声,就那么燃烧着。
不知道何时,肩上多了件披肩,宛清瞥头看着莫流宸“老夫人死了吗?”
莫流宸轻摇了头摇“⽗王没有杀她,让她下半辈子就替祖⺟守灵祈福,非死不得踏出陵墓半步。”
陵墓?宛清望着莫流宸,那不是埋葬先王爷先王妃的地方吗,王爷把老夫人送那里去了?对于皇族中人的陵寝宛清也知道点儿,很大,很气派,但是只要是陵寝的就没几个不吓人的,气又重,老夫人肯定会寻死觅活的,那不是打扰先王爷先王妃安息吗?
宛清看着莫流宸,莫流宸道“这一点不用担心,⽗王专门派了人守着她,更何况她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娘子,是你派人弄的吗?”
宛清瞪大了眼睛望着莫流宸,眉头微蹙,她何时派人毒哑了老夫人?
莫流宸瞅着宛清的反应,脸⾊有些沉重了,看来祖⺟的死,背后还有黑手,没准就是当初盗走暗卫的人,可⽗王他…
两人就站在回廊上看着宜雨轩消失在一片火海中,宛清目光挪到宜雨轩另一侧伏老夫人的住处,落云轩,迟早有一天,它也会从锦亲王府消失吧?
一宿浅眠,晨曦初照,宛清这才睡过去,起来时外面早已⾼照,宛清伸着懒,瞥眼坐在上的莫流宸,此刻的他手里正拿着慧海大师给她的画轴,眉头紧蹙,觉察出宛清醒了,瞥头望去,宛清已经爬上他的肩头了,瞅着画轴,微叹息了一声“这画闭着眼睛我都知道什么样子,开铁匣子的密码当真在里面?”
一首⽔调歌头,没有跟密码扯上半点关系啊,她是真的真的打不开啊,莫流宸听宛清这么说也没多问一句,能开的时候自然能打开了,便把画轴卷起来放在边,宛清从上起来,外边梳云敲门进来伺候宛清洗漱,宛清想到昨儿王妃跟她说的话,忙问莫流宸道“都这么晚了,你去给⺟妃请过安了吗?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莫流宸点点头,梳云却接口道“少,刚刚⽟苓来说,这两⽇谁都不用去给王妃请安。”
宛清听得眉头微蹙,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莫流宸才回来两⽇呢,王妃恨不得时时刻刻的看着他才好,怎么请安都不用了,宛清看着莫流宸,莫流宸眉头也是紧蹙着,不明所以。
既是王妃有命说不许去给她请安,宛清纵使心里有疑也庒制住了,安心的用早饭,吃完了饭就在屋子里研究那副蔵有密码的画轴,莫流宸去了书房,左看右看绞尽脑汁就是没半点灵光,泼⽔,火烤宛清都试过了,一点用处都没有,要真是这样,其他人也可以发现啊,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梳云在一旁给她打着扇子“少,歇一会儿吧,你都看了一个时辰的画轴了。”
宛清点点头,梳云忙放下手里的扇子,去卷起画轴,外面南儿领着神⾊有些焦灼的⽟苓进来,⽟苓瞅着宛清,目光落在梳云和南儿北儿⾝上,几个小丫鬟会意,放下各自手里的活,出去了。
宛清疑惑的看着她,⽟苓福⾝行礼道“少,您去瞅瞅王妃吧,没人能让她开门,她连早饭都没吃。”
宛清听得一惊,站起来问道“⺟妃出了什么事?”
宛清是想别走边说的,⽟苓却是没挪步子,就站在那里,把昨晚的事跟宛清原原本本的说了,说的宛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震惊的原样坐了回去…王爷王妃有六年时间没有同过房了…昨晚王爷醉酒…強要了王妃…一大清早,王爷酒醒,给了王妃一把刀,让王妃杀了他…
宛清急忙问道“那王爷人呢?”
⽟苓摇头摇“王妃扔了刀,让王爷滚后,王爷就出了屋子,应该是出府了,去哪了奴婢不知道,少,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出去找?”
宛清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为什么会这样,王爷和王妃原就是夫,两人头发生什么事她怎么好去过问,那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吗,于王爷王妃没有半点好处,让她震惊的是王爷王妃竟然有六年时间没有同过房了,是因为莫流宸腿受伤的缘故吗,可是王爷不是有一半的时间住在王妃屋子里吗,那他睡哪里,地板?
宛清庒下心中疑惑,随着⽟苓就出了院子,一路直接往王妃的屋子而去,门没有拴上,⽟苓小心翼翼的推了门,宛清进屋就瞅见地上是被撕碎的⾐服,还有一把带⾎的刀,宛清瞧得都心惊胆战,不是扔了吗,怎么还有⾎,⽟苓忙上前补充道“应该是王爷夺刀时,划伤了。”
⽟苓说完,低下头就去捡地上的破布还有刀,那边上,王妃蜷缩成一团,宛清瞧着都心疼,脑子里迅速的转着,怎么样劝说她好,最后却是一句话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抱住王妃,轻唤了声“⺟妃?”
王妃瞅着宛清,美丽的凤眼里噙着泪⽔,挤出来一抹苦涩的笑“我为什么不是她?”
⽟苓蹲在地上听着王妃的话,忍不住瞥头去看了眼三千青丝散披的王妃,虽然在笑,可是眼泪就那么滑过脸颊,眼圈都红了,在心底把王爷咒骂了个半死,怎么能那么待王妃,怎么能说那些话,就算是醉酒了也不可以,⽟苓回想着昨晚听到的话…为什么你不是她,你不是,云馨也不是,谁都不是,为什么你不是,为什么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对谁都可以笑,唯独我没有,为什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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