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深说:我们离婚吧
傍晚。林安深醒来。抚额走出房间。
落⽇余晖。
大厅空无一人。五行五列的画架恢复整齐排列。今晨发生的,像梦一场。
那个⾝影,也如梦。
梦吗?
可是他清晰记得,她说冷。
这里⽇夜温差大,她出行总是不会查清天气和温度。任而行,却大无畏。
额上的指尖收紧。她,瘦了很多…
晚上八点。简璐回到林安深的住处时,屋內一片漆黑。没有开灯,简璐怕影响到林安深休息。在玄关处脫了鞋子,摸不到拖鞋,才想起这是病房不是家。屋里的窗帘都闭得紧紧,屋外一丝微光也没法照进来。眼前黑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简璐只好掏出机手,借助屏幕光摸索着走向沙发那边。
“啊—!”简璐惊魂一样叫了出来,叫完心里还一直砰砰跳个厉害。
微弱的光里,沙发上有一个⾝影,两只眼睛正霍霍盯着自己。正好机手待机时间够了,黑了屏。简璐赶紧摁了个键让屏幕重新亮起来。
“啊—!”又惊魂一叫。黑黑实实的⾝影在光灭光亮间已经欺到面前。
“不许叫。”林安深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简璐即刻把机手举⾼。林安深英俊的脸在弱弱的光中呈现,简璐才松口气:“…现在才知道你有拍灵异片的潜质…吓死我了…”
林安深皱着眉按下举着机手的那只手。越过她走去玄关处开灯。
嗒。一室明亮。
简璐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睁开眼的时候见到林安深来到跟前,把拖鞋脫了给她:“穿上。”而后自己⾚着脚,又坐回沙发上。
简璐穿上林安深的拖鞋。拖鞋上还留有他的体温,温暖顿时暖⼊心脾,简璐眼里都是笑眯眯的幸福。赶紧跟过去,男装拖鞋很宽,走起路来吧嗒吧嗒响。
两人安静地并肩坐着。
林安深的拳头攥了松,又攥住,还是问了出口:“去哪里了?”
本来简璐是摆着一副柔柔顺顺的小女人模样坐在林安深⾝边的,可他这么一问简璐就整肚子火。“唉!别提了!提了火大!不是说加拿大富有吗?温哥华什么人居城市吗?扯!下午我去买外套的时候被偷了!天知道g市那么多人那么我也没被偷!挑⾐服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旁边那个女人总是盯着我看!”
林安深马上转头看着简璐:“有没有伤着哪里?”
简璐回看他:“没有。她不是抢,是偷。”
林安深缓了缓绷紧的神经。
简璐不満意了:“抢是明伤,偷是暗伤。被抢被偷都有伤,你怎么能松口气呢!我受內伤了!”
和简璐四目相对,林安深觉得心悸依旧。他转开眼。“钱夹里的钱很多吗?”
“本来很多,但是买了⾐服后就不多。天啊,你为什么都尽挑些富人区来住,买⾐服贵死了。我挑了件最便宜的,也要两百五十加币!加币啊,是加币!我不喜这里,本不是人居的地方!还有贼呢!”简璐犹自为下午的事情怨愤着。
想想,忽然又自个儿笑了:“不过这里的小偷都单蠢的。她挑我买完⾐服才偷而不是买⾐服前偷。钱都所剩无几了,那贼傻得好可爱!幸好买完⾐服找的零钱我没放进钱夹里,否则连搭车回来的钱都没。我买完走出店的时候马上就察觉钱夹没在⾝,折回去找那个女人理论,她死口不认拿我钱夹。你想想,在店里当时就我跟那女人两客人,一个销售员。付钱的时候钱夹还在。付完钱我发现销售员给我拿的是中号,我让她换小号。换了后我拿⾐服去试,合穿。岀店的时候钱夹就没了!你说说,不是她⾼拿的难道上帝⾼拿了?后来就跟那个女的吵起来。别怪我共公场合大吵大闹,跟国中人素质无关,这是欺人太甚狗急跳墙!钱都是我一把⾎一把泪赚回来的!”
“你没用我留的钱?”林安深耳尖。
说漏嘴了…简璐立刻转了转思维,换种说法:“你说有没有。去g市那趟机票就五千块了。”
林安深的脸⾊缓了缓。忽然想到以她的口语去吵架,会是怎样个场面。“…用英语吵架?”
简璐翻眼:“难道用汉语吗?她听不懂的话,我吵来有什么用!”
林安深觉得有点另眼看这小女人。“你用英语…她听懂了?”
简璐瞪眼想揍他,敢小看她的英语⽔平!
但是心里劲使提醒自己,怀柔,怀柔…“怎么听不懂?她骂我什么,我在她的话前加double不就得了!这点急智我还是有的。”
厄…林安深闭了闭眼,自己不应该有点点期待的…
简璐为自己的急智得意,拿出新买的⾐服,拉着林安深让他看:“你看,这就是我的战利品了,多丑!”
林安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试问哪家子会这样炫耀自己的战利品…想起子两个字林安深心底又一片苦涩。
忽而听到简璐又大叫:“啊——!”
林安深赶紧抬眸看她。
“老公…”某女人苦着一张脸。
林安深心底被撩起一波情绪。老公两字滑进耳里,在心底化成一缕甜藌。他的心脏颤了颤,声音不由自主放柔:“怎么了?”
简璐此刻却像吃了苦瓜一样苦:“我…可能…大概…应该…要找那女人道歉…”说着,颤巍巍地从新外套的口袋里,慢慢摸出一只钱夹来。
唉…
林安深无语了…
简璐也被自己无语。
无语过后,简璐把头靠在林安深的肩窝处:“老公…如果你在场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糊出这样的糗了。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林安深深昅一口气:“简璐,回国中吧。”目光坚定“那里才是你的生活。”没再看她一眼,起⾝,回房。
简璐怔怔的坐着。他坚决的态度…有点伤到她了…
半晌。简璐昅气,走进房间。
房间的窗帘照样闭得密不透风。林安深坐在窗台上,脑袋埋在双膝间。
那是一个受伤的动作。
简璐想起范医生的话,林安深伤她多少,他自己就双倍承受痛楚。
简璐从⾝后揽住他的脖子:“林安深,不要这样…”
林安深的声音从膝盖间传来:“简璐,我是认真的。这个决定我想了很久,也鼓起很多勇气才做出来。我主意已决,谁都不能改变。”抬头望着简璐“包括你。”
简璐神⾊没变,拉开紧闭的窗帘。刷。房间一地月光。她的声音如月光般温柔:“我也不想着你改变主意,可是林安深,你可以易地而处吗。如果你是我,你能接受离开吗。能说转⾝就转⾝吗。能放弃爱我吗。”
林安深缄默。
简璐捧着他的脸,在他眉间轻轻印上一吻。“老公,己所不,勿施于人。”
已所不,勿施于人。
所以,我一辈子都不会叫你离开我的…
所以,别再对我说走开…
林安深感到脑袋的灼痛又开始上涌,似乎有条橡⽪分别勾住了自己的脑袋和心脏,橡⽪一收缩,他的全⾝就痛得不能成言。林安深一把推开简璐。“离开这个房间,离开温哥华,离开我的世界——!”
原来人的说话,可以比刀更锋利。简璐甚至嗅到⾎腥的味道,她痛到极处。“林安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伤害我。”
林安深转头看向窗外:“我知道。”
其实他讨厌极染了月⾊的夜空。他不喜那种不纯的颜⾊。那月光,他只想不断染黑它,直至把整个月亮呑噬。然后,黑⾊就可以纯粹了。
那是一种霸道而无情的瘾。他体內无时无刻都在翻涌这种可怕的瘾。
她在眼前,他就会控制不住要拉她进⼊这种黑暗世界,不管她如何恐惧和不适应。因为她太明亮,他要染黑她,然后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属于他。
他就是如此忍残和丑陋!
“从你投⼊我怀抱第一天起,我就在伤害你。简璐,我有病的。”
林安深一字一顿。
“我们离婚吧。”
林安深说:她怕痛
简璐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有种晕眩的感觉翻天覆地扑过来。“说…说…什么?”
“我要和你离婚。”
林安深转过头来,向简璐恐慌的目光。
“说…说什么笑话…呢…”简璐红了眼“…一点都——”不好笑…
然而,林安深的目光始终毫不闪烁。他的眼神在对她说,这是认真的。
简璐顿时气⾎上涌。
啪!林安深被扇得偏了头。
扇他的手抖得厉害,简璐死死地瞪着这个男人,心脏抖得更厉害。她现在希望的是,突然来一场海啸,或者天塌地裂,或者陨石毫无预兆撞过来。那么至少,到死她也能和他一起。
泪如雨下,简璐无助地质问他:“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爱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为什么要对我百般呵护——!”
简璐踉跄。
“林安深…我好痛…你消失的这段⽇子,我好像活在地狱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觉睡,一个人出⼊…吃饭的时候吃到香菜,习惯挑到你那饭碗,可是抬了头…才知道没人替我吃下去;觉睡的时候觉得冷,转⾝要缩进你的怀抱却扑了个空;出门时忘记关厨房的灯,喊你去关,转⾝才恍然⾝后一个人都没有…我一直都不怕一个人…只怕一个人的时候,脑袋里所有的画面都是你…!”
看不到林安深动容,简璐觉得这一刻流着泪跟他说这些真是可笑。
可是,她就是这么一个可笑的女人!
“我找了份工作,同事都很热情很关心我,但是我已经习惯按你的意愿去做,没和任何一个男同事说过一句话,与上司汇报工作的时候总会离他好几米,甚至没有和女同事流些什么,因为她们都喜评论男明星男同事。大家都很不赞同我的孤僻。我无法正常合群了。”
简璐的脸⾊⽩如纸。
“林安深,你最清楚,这些都是因谁而变的。你容易吃醋敏感,如果一定要,我甚至可以不和世上任何一个人说话。为了你,我甘愿折断自己的翅膀从此只停留在你⾝边。可是你…说走就走…甚至没给我一点心理准备…我的世界一下子陷⼊黑暗。没了翅膀,没了依靠,我本就飞不出那种磨折人的黑暗!”
林安深依然没有反应。
“林安深…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没回应。
“现在你…竟然还说…离婚…?!”
沉默到底。
简璐失声大叫:“你为什么能说出口!”
林安深连眼尾都没有抬一下。
简璐⾎气都冲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吼:“你个混蛋——!”
无力了,再也支撑不住。
砰!简璐晕倒在地,眼前彻底陷⼊黑暗。
还有意识的最后一秒,听到林安深吓得变调的声音。简璐想笑,当初打工存钱的时候一天20个小时都在工作不见晕半秒,熬病了脸青口⽩也不见丁点晕意,可现在他轻易一句话就把她击晕。
林安深,你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简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糊糊地睁开眼,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清醒过来。
范医生正举⾼针管,推着管內的空气,针头可怕的噴着药⽔。
“我…我…不打针…”可是说出口的声音很沙,成了一堆无人明⽩的咕哝声。
范医生发现躺了一天的病人终于醒了,心下安心:“你想说什么?”
“…不…打针…”感觉很虚弱,好像半世纪没吃过饭似的无力。
“…”范医生听不懂病人说什么,刚安下的心又开始为她的话语中枢神经系统担忧。
“她说不打针。”简璐此时才发现头坐着个⾝影。
范医生拿着准备好的针管为难了。
林安深说:“她怕痛。”
简璐发现自己翻⽩眼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这管葡萄糖对她的⾝体很重要。她现在够虚弱的。”范医生并没有放下针管,坚持给简璐打针。医生对打针都有种执着,范医生没有留意到简璐眼里的苦苦央求。
“口服葡萄糖,我去冲葡萄糖⽔。”林安深站起来。
范医生没辙,只好点头,把针管给助理拿下去。
简璐尽管还很生林安深的气,但是为逃掉打针的事情感上帝感他。视线里看到他的脸,一张好看的脸被胡渣污染了。只见他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出去冲葡萄糖⽔。简璐很想提醒他多冲一杯,因为他自己大概也需要,他的脸⾊没比她強多少。可是林安深走得很急,生怕她迟半秒喝不到葡萄糖就会再次晕倒似的。简璐来不及叫他。
缓了一下,简璐恢复些力气,坐起来,旁边的助理上前扶了她一把。
范医生抓紧时间问简璐:“你俩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晕倒?”
简璐长叹一口气:“…别提了。我们昨天家暴了…”
范医生倒昅气,严厉的说:“不是说好用怀柔政策吗?”
简璐苦苦的表情:“没有办法,冲突说来就来…”
“谁挑起的?”
“他。”
范医生叹气:“治愈林安深的过程会比较艰苦,这段过程你需要多忍忍他的暴躁情绪。”
“…”他暴躁点还好,她还可以跟他吵一下。但是现在他的状态是,很平静,超平静。平静地说一不二。
“也不用隐瞒他的行为,我懂的。以后尽量不跟他正面冲突就好。”
“…”她倒希望正面冲突。
“你要有心理准备,家暴的问题不会只出现一次,你需要多用温柔软化他。”
“…”“不过这暴力问题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没想到林安深现在的问题上升到这个程度。或者我要另外给你安排个房间为好。”
“…”“你要坚持住。我手头有几个病例也是出现家暴行为,他们的子都过得不容易。或者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个面,互相流一下感受。再面对你们的丈夫时就不会觉得庒抑了。”
“范医生…”
“他打你哪里?报告显示你没有相关的瘀伤。”
“其实…”
“别怕,勇敢点倾诉出来。”
“…是我打的他。”
“…!”范医生脚软一下。
…谁…先给他一杯葡萄糖⽔…!
林安深说:不要殉情
简璐在林安深的“病房”住下来了。对这,简璐是悲喜参半。
悲的是林安深每天总有意无意提醒他们是要离婚的。
喜的是自己的状态终于上升到一个境界,自动屏蔽离婚两个字。
不过。
不久后,林安深对离婚的执着结束于一个和简璐“促膝长谈”的夜晚。
晚上,简璐促膝于唯一的沙发上,闷闷地看着林安深在那堆画架里作画。“这份东西我不会签的。”
林安深沉默画图。
“你死了那条心吧,以后我也不会签。”
静默。
“别以为你这种态度我会怕了你。”
缄默。
“你随便给句话行不行!”
“分居两年法院会自动判离婚。”
“你以为人家是瞎的吗,我现在跟你分居了吗?!”
“文件袋里面附有机票。”
“我不会离开的!”
“法院一样会判决离婚,我会提自己的病例报告。”
“你这个混蛋!”
“所以离开我。”
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林安深再听不见那女人忿恨地声音,他強忍着回头看她的冲动。忽然,笔尖一偏。
一双柔软的手臂圈上他的间。
林安深马上感觉到她暖暖的脸蛋贴在自己后背。全⾝顿时敏感起来,每个⽑孔都在感受着她。她的小嘴一张一合,隔着⾐服鹅⽑似的搔得他⾎滚烫着流动。
“你还爱我吗?”
“应该是爱的吧,昨晚我还偷听到你睡着的时候叫我的名字。”
“是不是因为你的病所以才坚决要跟我离婚?”
“…你怕我见到你狂疯的样子?”
“…你怕失控的时候吓到我?”
“…你怕发作得厉害的时候甚至会伤到我?”
“可是我不怕,怎么办?”
“还有什么比和你分开要可怕…”
“林安深,我们殉情吧…”
笔尖一戳,画纸上深深戳出一个洞。
“不许说话!”
“我们殉情吧…”
“不要用这个来恐吓我!”
“我们殉情吧…”
“你再敢说话,明天我就提病例报告!”
“我们殉情吧。”
“我会和你离婚!”
“殉情吧。”
“离婚!”
“殉情。”
“离——婚——!”
“殉情。”
“明天就离——!”
“明天就殉。”
“简璐你清醒点!我没有办法…你不要这样…!发作的时候我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会吓到你…会伤害你…会限制你的人生自由…我…我甚至还你…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还会做出些什么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怕!简璐…我有严重的心里疾病!求求你…离开我…!”
林安深的颤抖隔着肌肤传到她的心底,那里的湖⽔也跟着他的情绪翻涌。可是,简璐很平静的说:“我们现在就殉情吧。”
林安深脸⾊煞⽩,手脚在发软。而简璐很坚定地在背后撑着他。
这一刻,林安深终于溃不成军。
“不要殉情…我不要你有事…”
“不要离婚。”
“不要殉情…”
“不要离婚。”
“不殉情…”
“不离婚。”
“好…不离婚…”
“好,不殉情。”
至此,每当有任何离婚、离开、走开等等的想法要萌生,林安深都会决绝地把它扼杀在受精卵里。当然,旁人是看不到林安深的这种“狠绝”
所以简璐会时不时突击他。然后她想得到更多的保证。
“林安深…我昨晚做噩梦了…吓得満⾝是汗…”
“出汗了要换过一⾝⾐服。”
“…”“第一个菗屉有我叠好的,拿出来换。”
“我想強调的是噩梦!”
“快点换一套⾐服,清早这里凉,容易感冒。换完再说噩梦的事。”
“…”换了⾐服“我发噩梦,出了⾝汗,换了⾐服。”
“什么噩梦。”
“好可怕。我梦到自己一路坐火车,一路一个人…”停下瞧瞧林安深的神⾊
“…”某人神⾊平静,侧脸颊有枕头的睡痕。
“一路长很多皱纹在脸上手上…一路头发变⽩…一路长老人斑…”
“…”“一路嘴里掉出一块块的牙⾁来,怎么掉都掉不完,源源不断。”
“…那确实恐怖。”
“我很怕,你说点东西安慰我…”
“不用怕。”
“长一点的句子。”
“不用怕只是发梦而已不是真的。”
“我要实质点的安慰!大清早就没睡醒,你怎么这样!”
“…”就是大清早才睡不醒…
“说!”
“说什么…?”
“安慰!”
“怎么安慰…?”
“呜呜…!你都变了!从前你会想尽办法安慰我哄我疼我!”
“…”“你…是不是越来越嫌我了…”
“…”“是不是还在谋着…要我离开?!”
哦…林安深终于听出个所以然…“不是。我不会再说那种话。”
“那你给个保证我!”
“好吧。等你老掉牙的时候我一定会陪你坐火车。你不用怕,我也会陪着老掉牙的。”
“你才老掉牙!”
“好,好。等你老掉牙⾁的时候我陪你一起老掉牙⾁。”
“差不多。”美滋滋地笑了。
“…”叹口气,总算摆平她。女人啊…温哥华的气候多变。时而晴天,时而雨天。雨天的时候,简璐喜看着那丝丝雨帘。
仅因为。
光,总在风雨后。
你,总在我⾝后。
⽇子如改⾰开放般美好和舒畅。可简璐还是有一件事很不満意。
“林安深——!你今晚又要睡这里?!”忍了很多天,简璐终于发飙。
“嗯。”林安深没抬头,摆弄着沙发上的枕头。
“这沙发一米长也不⾜!”
“嗯。”“你个巨人怪以为自己是小矮人呀?!不可怜自己挤得辛苦也可怜一下那沙发呐!”
“嗯。”“嗯你的头!房里那么大的你都不睡?”
“嗯。”“你到底在想什么?!”
林安深铺好被子,直起⾝,走到房门的电灯开关旁:“快点睡,睡下了我替你关灯。”
简璐气呼呼地走进房,腿往某人⾝上一蹬!再补一蹬!某人踉跄的被踢出房间。很美的晚上,林安深又受到家暴了…
简璐甩门!反锁!double反锁!
没有敲破他脑袋已经很给面子。病猫发火就是老虎,老虎发火就是恐龙。别她当恐龙,可以噴火的!
于是,简璐怀疑林安深冷感了。
吻他,那人敷衍。亲热他,那人找借口闪开。现在连同睡一张,那人一晚都不愿意。可是,那人看她的时候明明就一如既往的爱意浓浓,瞎的都看得见!
只能不得已顶着关公脸去问范医生。
范医生给出明确的答复,一个人的心理疾病严重至某种程度时,会出现对各种**都冷淡的现象。作为太太,应该给予更多的支持和关怀。
怎么支持?怎么关怀?
怀柔地支持,怀柔地关怀。可以试着怀柔地惑。
范医生特别強调怀柔两个字。他实在太瞠目林安深家里的家暴问题。
简璐温柔似小媳妇状退出去了。
谁不想贤良淑德?谁不想沉稳大方?谁不想柔情似⽔?!
但是之前林安深又赶她走又说离婚又要运她回国,现在千辛万苦跟他和好了还不愿跟她同睡。那人从来就有把人上梁山来回笨猪跳的本领!给他一点家暴已经是我本善良了!
不过原来他不愿跟她亲热是不得已的冷感,她理解了。
怀柔地惑是吧。
林安深,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