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贰拾捌
孙茗既然回了沁香明景,就不好再回太子殿下的书房了,就着人把⾐物饰品一应物事都带回。
浴室布置得她很満意,转念想到,先邀李治共浴才够浪漫…
就与花枝花蕊吩咐,取了匹莹透的桃红⾊云锦来,又叫花枝为她制上波斯舞姬的裙子…她能说,实在没脸叫针线房的做这件事吗…当然上半截的修饰部分由她自己动手休整了(很不好意思让人看到可以露出一大片⾁的⾐服好吗)…
然后在李治回府得知孙茗回了自己的院子,就掐着饭点来了。但是显然,孙茗想先饿上一饿,不然怎么显得她“秀⾊可餐”呢?
孙茗见李治进了屋子,与花枝花蕊使了颜⾊,二婢就带着一众丫头鱼贯而出,且很贴心地合上了门。
在李治一脸不解的神情下,挽着李治进了浴室:“九郞还没看过新建的浴池吧?我好喜~”
说着,一手挽着他,一手揭了轻薄的帷帘,李治一经屏风,就见几乎扩向整个屋子的浴池来一阵暖意的热浪,雾气袅袅,⽔面漂浮着桃花,瓣花点点,馥郁妖娆,恍然还能闻到一阵清香…
李治踏近浴池,就踩上了腥红⾊的⽪毯,只听耳边轻昑一声:“让妾来服侍九郞浴沐~”
此时,屋外响起一阵琵琶之声,曼音燕燕,揍出靡靡之音…转眼间,仿若人间天堂。
等李治低头看向孙茗的时候,⾐衫已经由她纤细的指间褪去、滑落,被她引着,迈⼊池中⽟⾊台阶,一步、两步…直至整个人隐⼊⽔池之中,骤然的热气,又暖又有些发烫,令他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有一瞬间竟是忘了⾝在何处。
倚靠着台阶,透过雾气往⽔池外的美人看去…孙茗见人落⼊⽔中,就扭⾝绕过屏风。
正当李治向屏风后张望,孙茗已换了⾝波斯舞姬那般清透飘逸的裙子,一⾝桃⾊薄纱,领口开得极低,裙⾝叉口又开得极⾼,娉婷而来,隐约可窥內里的旑旎…
美人着他痴的目光,裙袂翩翩,迤逦而行,落坐在他的⾝前,只将莹⽩的⽟⾜滑⼊⽔中,朱皓颜,梨涡浅浅,顾盼神离…
“九郞…妾这礼,备得可好?”
呢喃的话语滴落在他耳朵里,心坎上,李治抬手去扶她,眼前的美人搭着他的说,轻轻俯⾝,就这他的手滑落在⽔中,紧紧靠在他⾝上,一手还勾着他脖间,露出手臂上着⽩⽟镶金的臂钏来。
李治露出一丝轻笑来:“爱妃真是花样百出。”
孙茗抬手将发髻的簪子拔下,抛向⽔池边的⽪毯上。
一瞬间,风鬟雾鬓落下了満头青丝,映着精致的面容,在额间贴着金⾊花钿,在烟雾氤氲下,美得摄人…
“那九郞喜不喜?”孙茗抬头看着他,眸中一汪舂⽔。
“自然是喜的。”李治在⽔中将人拦抱起,令她上半截⾝子露出⽔面,那薄纱的裙衫一遇⽔,早就紧贴肌肤,勾勒出一片横成⽟体,在他⾝前,几乎可以令人一览无余,却又因⾐衫紧裹,隐隐约约地,看不真切…
李治看着眼前事,顿时心猿意马,喉头微动,那作死的女人还提起手,在他额间轻抚…
“九郞,你留了好多汗…”孙茗正想说为他擦擦,李治已一低头,滚烫的咬上她的…
在她息间,只听他在她耳边噴气:“可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话落,转个⾝,将她坐在池中的台阶上,低头咬上她的耳垂,引得她发出一声轻盈短促的娇昑。
孙茗寻到破绽,将他颈子一勾,两人都没⼊⽔中…再出⽔面的时候,她⽟⾜勾着他的,一口啃上他的喉间,带着气的轻语:“那九郞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停歇只是一瞬间,下一瞬又拿⾆尖粘上去,吃尽他喉间的⽔珠…
“再不能爱得更多了…”李治撕扯着⾐裙,往里面探去…
…(谐和)…
等俩人收拾⼲净了,换了⾝⾐,又让人服侍着弄⼲了头发,这才叫上晚膳。
李治此人,假正经得要死,无论前一刻有多⾊急,现在用膳时间,就是一副正襟危坐,一脸的清心寡,哪怕心里慡到想唱个小曲儿、踮脚转个圈儿…
然后两个人食不言地享用完,一同在屋门口回廊散步,孙明才有机会戏调起来,拿眼瞥向隔间方向:“九郞的字实真钟灵毓秀。流香渠…九郞很是向往啊…”李治脸上一红,一声轻咳:“你又知道是我写的?”
那是自然,虽然写的婉转绵,但孙明可是在李治书房待了这许多天,李治的字体当然认得。
孙茗一手挽着他的手臂,一手轻抚沿途的花朵,此时,正拿一脸“你小看我“的神情看着他:“常言道,见字如见人么?九郞是我最亲近之人,如果连九郞的字都认不得,那才枉费九郞待我的一片心了。且九郞字体又美,结构流畅,我都想跟你讨要几幅墨宝了。”
话中三分真,七分假,把李治哄得眉开眼笑。不过李治却是写得一手好书法,隶书、草书、飞⽩书、楷书都很得心应手,甚至还有很多佳作流传后世。
李治听完一通夸奖,反而谦虚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临川的写的那一手才叫好字。”
孙茗把玩着他的手指,笑道:“临川公主我才管不着,反正在我眼里,九郞的便是最好的。”
“那你过两⽇去她的宴席你得小心了,”李治拉着她行至亭內,⼊了座:“临川的大篆和隶属都是极好的,最喜人家夸她了,我倒看看,你到时候要怎么说。”
提起临川,孙茗索把主意一并说了:“我备了一尊⽟观音,不知可不可行?只是听说临川公主临摹观音像乃一绝。”
“这倒是真的,原本要赠礼也该由我来备才对。你主意倒大。”虽然这样说,但脸上神⾊却是寻常:“下回还是从库房拿吧。你那点私房,还是留着买果子吃罢。”
即使舂夜里,风一吹,仍有些凉,孙茗也没有好好地跪坐,反而懒懒地靠着案几,这会儿功夫,就把脚缩进李治的⾐袍底下了,撒娇道:“这么点子东西,何分你我呢。九郞…我脚冷…”
李治倒也没嫌弃她的那双臭脚,此时小腿就被那双脚在袍子底下勾啊勾的,听她说到冷,就起了作弄的心思,就轻抬起她的脚,在她不解的目光下,脫了她那双鞋袜,置在腿间,拿手啊捏的…
原本觉得冷,这会儿被他连鞋带袜地脫了,竟奇迹般地忘却了冷,倒觉得一簇火苗飞起…
蜷缩了脚,勾直勾地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一汪舂意…
…
过了几⽇,由王府马车来接孙茗。
为表现她的重视,叫了花蕊她梳了个簪花⾼髻,用了些假发,髻旁揷了四支羊脂⽟簪,髻前悬着南海珍珠镶宝石步摇,顶上戴了⻩⾊茶花。⾐服穿的是蜀锦,藕荷⾊齐襦裙,上绣⻩⾊牡丹花,外搭了条鹅⻩的披帛…
原本也与李治说好了,两人一同去的,哪知宮里事多,他一时也走不开,就又被叫进去了。所以,去临川公主的宴会就唯她一人了。
大家都住在皇城里,相较并不远,也没等太久,她便到了王府內院。
等她下了车马,由花枝搀扶,从內院一⼊,就有侍婢引着,往热闹的源头去。又横穿石阶的木桥的,行经走廊。
城公主是早已恭候多时了,见孙茗款款而来,拉着她就往一处⽔榭走去,行径间,还能看到在红⾊灯笼下绿汪汪的清池…
“也不知道今⽇孟姜邀了这样多人,你还是与我一块,省的被人纠。”城边领着她边说。
她会这样说,主要以孙茗现在的⾝份,或许她自己毫无所觉,但李治确是储君,一大片人是想与李治打好道却不得门而⼊得。
这点,孙茗也是一清二楚的。
孙茗自伴太子殿下起,就似乎只有那小小的內院困着,也没有际圈。
其实对于这一点,她莫名地有些惶恐…整天围着李治转,一回想起来,竟是连个朋友都没有!这或许在以后的朝代,因管束女子严苛的时候,并不奇怪,但在唐朝,作为官宦的千金,作为一般正常的贵女,是绝不可想象的。
像她所见的城、临川两位公主,都时不时地举办宴会,也常常踏青乐娱、游江斗花的,业余生活就极为丰富。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満眼见过的人,我竟是都不识得。”孙茗也拉着城的手说。
“无妨,自有孟姜引荐。”两人说话间,已到了一处殿堂,看见众星捧月款款而谈的临川公主。
此时临川公主听到城的话,手中还举着一只酒盏,扭头就朝城笑道:“城真是做什么都不忘拉我下⽔啊~”
临川公主为人慡利,有一种女中豪杰的气魄,这般说话并不让人觉得不快,反而觉得她子直,好相处。
“那是自然,人都是你请的,别想赖给我。”城也笑道,一边将孙茗引之⾝旁落座,一边与她介绍其⾝边的一众娘子来。
其中有弘文馆学士上官仪家的娘子得了孙茗两眼…这个后来的宰相在历史上可是因被李治叫⼊內庭,打算下诏(废当时已是皇后)武氏的废后诏书,结果因內庭早已被武氏牢牢掌握,反而在他们成功之前就被揭发了,结果自然没成,导致上官仪被杀害…有名的上官婉儿即是他的孙女。
当然,此时上官仪还不是宰相,虽在宮中有职务,但与孙茗关系最大的,也只是他太子中书舍人的⾝份而已。
另外除了城和临川以外,还来了位新兴公主,也是位妇人,已嫁长孙曦(长孙无忌的侄子)五年有余。
长安城就是这样,贵妇娘子和公主们大多识,有的关系还很亲近。
孙茗这样的,都算运气很好的,换做余者一般娘子,在长安轻易都不能得罪人,因为人家背后十有都有可能“上头有人”
围着三个公主这一圈的娘子,都算是上流圈子了,是关系比较亲近紧密的一些人,说到谁谁谁,绕了半圈你就发现,她的什么兄弟或者叔伯的家的就有皇亲国戚…
临川公主的模样,像是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喝醉。见该来的该见的都⼊了座,作为主人家,很自然地提就酒盏道:“诸人同席饮,上乐。”
⾝后立时乐起,⼊內一簇舞姬,翩然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