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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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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像⽔一样流了过去。‖ 。

  进了八月,大姑爷来杨家小住苦读,预备九月去杭州乡试。。

  中秋节就热闹了起来,大姑爷红了脸吃吃艾艾,一杯酒没喝完就醉了,扑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大太太啼笑皆非“也太老实了些。”到底还是命人把大姑爷扶进了余容苑。

  “说起来,我们家二少爷也是这个子。”二太太不失时机地数落自己的儿子“自小就是个耙耳朵,从来没有自己的主意,老实得几子都打不出来一个庇。年纪越大话越少…怕是这辈子都机灵不起来了。和九哥比,差远了。”

  大太太看了看九哥,又对二太太客套地笑了笑“老实点好,我们家的孩子,也用不着太机灵。”

  七娘子微微皱眉。

  九哥就站起来给二太太敬酒“代三个哥哥敬二婶一杯!来年就能团圆了,二婶不必挂念得太苦。”

  大老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夸奖九哥“越来越会说话了。”

  五娘子也问二太太“二婶打算什么时候上京?我还有好些话要带给京里的姐姐妹妹。”

  二太太就很不自在起来,吃吃艾艾,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大太太岔开话题“吃酒吃酒。”

  不免惦念起二娘子“也不知道二娘子是不是也正在赏月,真个是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众人也都惦记起了不在⾝边的亲人。

  就连二太太都没有乘势在大太太跟前卖好,而是黯然低头,摆弄起了眼前的筷箸。

  七娘子也惦记起了封锦。

  在这世界上,除了杨家人之外,也只有封家人与她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联系了。

  封锦此时应该也在赏月吧?据说封太太的眼疾越发沉重了,一家三口的赏月宴,是一定没有杨家热闹的。

  还有杨家村里的亲戚们,此时又在做什么呢?

  在另一个时代的朋友们,恐怕也正隔着遥远的时空,与她共望这一轮明月吧。

  就连大老爷都望着那一轮皎皎的月轮,发出了淡淡的叹息。

  中秋节是团圆节,可是又有哪一年中秋,能真正团圆。

  #

  过了中秋,很快就进了冬。

  大姑爷这一科没能中榜,却也并不如何‮意失‬。

  科考可不是过家家,尤其在苏杭一带,读书风气极盛,可以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很少有秀才第一科就能中举。

  大太太就更谈不上失望了,好声好气地写信回去,请大姑爷不要气馁,好生读书预备明年的正科,又带话请初娘子常回娘家,也就把这事搁到了脑后。

  七娘子暗地里也托立夏去问问封锦的成绩,周嫂子过了三四天,进来接立夏回家休息了半⽇,回来立夏告诉七娘子:封锦这一科就没有应试。张先生嫌他底子太差,让他多读三年书再来考。

  七娘子虽然有些遗憾,却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二太太正愁没有地方可以做文章呢…若是这当口封锦又中了榜,大太太那头会有什么反应,她可就真说不清了。

  很快又过了一年舂夏,七娘子与九哥已经九岁了。

  朝中的风云更加诡谲,二老爷几次想回家探亲,都被大老爷去信止住了。二太太自然乐得不提上京的事,好像已经把香姨娘抛诸脑后。

  大太太却也似乎忘了催二太太上京。

  两家重新回复了亲密的来往,二太太也再不提过继的事,对九哥和气得不得了,见了面,恨不得把他碎到怀里。

  进了九月,二娘子来信报喜,说是已经有了两个月的⾝孕。

  大太太顿时欣鼓舞,只恨不能亲⾝到京城去陪着二娘子生产,精精细细地挑了四个⾝家清⽩,老实能⼲的妈妈送进京照料二娘子。

  连着几⽇,看谁都是一脸的笑。

  大老爷也很⾼兴“最好是一举得男,那就没什么好心的了!”

  定国侯这几年⾝子骨越发不好,若是二娘子能够生下嫡孙,小侯爷在老人家心中的地位,自然就更稳固了。

  大太太就想去寒山寺上香,为二娘子许愿,还大发慈悲,准许府里想去的女眷,都跟着过去。

  一早众人来请安的时候,大太太就问几个姨娘“可有想跟去的?”

  大姨娘和五姨娘对视了一眼,都笑道“倒是想到寒山寺抄抄经。”

  四姨娘咬了咬,没有说话,七姨娘也是一脸的不热衷。

  寒山寺是众女眷常去的地方,如果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到佛前上香,仅仅是去浏览风景的话,那地儿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三娘子倒是很踊跃“我倒是想跟着太太上一炷香。”

  四娘子就笑话三娘子“别是求佛祖保佑你的姻缘吧!”

  大老爷目光一闪:三娘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是说婆家的年纪了。

  大太太心情倒真的不错,非但没有介意四娘子的调侃,还点了点头。“有敬佛的心思,是好事!”又问五娘子“小五去不去?”

  五娘子眼神有些蒙,也点了点头“想去来着。”

  “五姐心里又有什么事?”大姨娘就笑着打趣五娘子“难道也是要求姻缘?”

  “就我们五姐的这点城府,有了心事,还能瞒得了人?”大老爷也笑话五娘子。

  五娘子红了脸背过⾝“不和你们说了!”一脸的小儿女状。

  众人都笑了,六娘子也想出去走走,七娘子见众人都去,倒不好不去,也点了点头“出门散散也好,进了十月天气冷下来,就不想出门了。”

  九哥却是一脸的兴味索然“先生布置的功课太多了,我就不去了,在家好生念书吧。”

  大太太与大老爷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欣慰。

  九哥渐渐长大,也知道自己给自己加功课了。

  大太太看着九哥的眼神一片‮存温‬“也别累着了,时不时,要起来松散松散!”又问立舂“九哥最近食量有增吧?”

  九哥与七娘子都苦夏,一进夏天就不思饮食,一不留神就会中暑。只能靠汤药来调节着,勉強吃些米饭。

  立舂忙笑着回答“昨天倒是吃了两三碗饭,夜里还叫了一次点心。”

  大老爷的视线掠过了立舂,顿了顿,抚须不语。

  一家人请过安,各自都有事忙。

  孩子们赶着去上课,大老爷衙门里也有无数的事,大太太更是要发配家务,一上午都不可开

  进了下午,二太太上门了。

  “新下来的红心柚,前儿漳州知县上门来问好,送了两大筐子。”她笑着和大太太对行了礼“倒是个大味甜,我和八娘子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大嫂尝尝,若是喜,家里还有一大筐子送来。”

  大太太平时家居寂寞,二太太这一两年⽔磨工夫做下来,又是陪着说话,又是隔三差五地送些时令鲜果,倒是把她对二太太的恶感消磨了不少,也就露了笑“二婶有心了。”就让二太太在东次间坐了,两人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二太太就提起京里的事“进了今年,一会儿是皇长子这边的人落了不是,一会儿又是太子⾝边的人落了不好…这一向竟是越发看不懂了,京里大小‮员官‬,都是惶惶不可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着他们倒霉了。”

  大太太也是心事重重“宮里的事,谁都看不懂,我和你大伯也都是战战兢兢的,谁知道哪天就祸事临头…”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虽然两房一向都只是面子上和气,心底各有打算,但在官场上却是一体。

  大老爷倒台,二老爷的翰林位自然也保不住。二老爷出事,也会牵连到大老爷。

  “姨夫是怎么说的?”二太太就忍不住问起了秦帝师。

  “还是看好太子。”大太太忍不住长出一口气“皇上一天定不下决心,一天就没法‮定安‬下来…听他的意思,皇上是终于松了口,太子恐怕不⽇就能出阁读书了。”

  出阁读书,只是把储位之争推向而已。

  只要皇长子还没有封王离京,这场游戏就要继续下去。

  二太太面露愁容“恐怕这场风雨,一时半会还止不住。”

  两人都有些发冷,大太太不由紧了紧家常穿的连格纹长袄。“还好我们杨家人口简单,也一直没有表态,暂时还能独善其⾝,不过…”

  以大老爷的位置,自然是很得皇子们的重视,恐怕到了最后,还是必须表态支持一方。

  二太太就扯开了话题“香姨娘又有了⾝孕。”

  大太太很吃惊“这香姨娘也有二十七八了吧?”

  二太太苦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老爷是吃了什么药,大嫂指点我送去的几个通房都没有能分了她的宠…”她眉宇间闪过了一丝霾“就连大伯亲自赏的那一对姐妹花,也不过是得宠两三个月,就又独守空房了。”

  这一两年来,二太太断断续续也打发了三四个通房进京,大老爷更是从闽越王那里又讨要了一对千娇百媚的姐妹花,转送给二老爷。

  对二太太,当然是打着为香姨娘分宠的名号。

  私下,大老爷和大太太却都知道这一对姐妹花是大房在二房的耳目。

  连这对千娇百媚、生就万种风情的双胞姐妹都没能分了香姨娘的宠,不是香姨娘的确手腕过人,就是二老爷有自己的考量了。

  大太太不噤低眸沉思。

  二太太很有些消沉“眼下孩子们在京里也少人管束,我想着,倒不如让他们回来进家学读书,一来是有名师教导,又有大伯管束,能沉下心来,二来,也能和九哥做个伴!”

  大太太就抬了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二太太。

  大太太⾝后的梁妈妈也撩了撩眼⽪。

  二太太也不顾大太太的保留,又向大太太保证“几个孩子都是极老实的,断断不会给您添太多⿇烦…您看,这事能不能行?”

  大太太犹豫了一下“这事还得先问过老爷。孩子回苏州,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恐怕落到有心人眼里,又添⿇烦。”

  把孩子送回苏州,动机可能很简单,也可能很复杂。至少在有心人眼里就会成为杨家全力收缩的预兆,这道理二太太当然懂得。

  她就看了梁妈妈一眼。

  大太太笑了笑,吩咐梁妈妈。“问问五娘子,今年秋天打算做几件新⾐服。”

  梁妈妈就笑着应了是,退出了东次间。

  在堂屋倒是和王妈妈打了个照面,两个妈妈面对面问了好,梁妈妈悄声嘱咐王妈妈“还是别进去了,里头在说事那。”

  一边说话,一边竖起耳朵听东次间里的动静。

  王妈妈就问“是那位又来了?”

  梁妈妈点了点头,微微一撇嘴“除了她还有谁?”

  也不知道是默契还是巧合,两个妈妈都没有离去。

  面对面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又都⾼⾼竖起耳朵,听着东次间里隐约传来的对话。

  “到底不是亲生…”二太太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出来“就浣纱坞的那件事…您也该为自己打算…”

  两个妈妈对视了一眼,王妈妈就撇了撇嘴。

  “从来都是这一套老话…”声音里写満轻蔑。

  梁妈妈也噤不住叹了一口气“也算是不容易了,这一年多,竟没有换过一个词…”

  谎话说一千遍,也就成了真话。

  就算九哥心里没有七娘子,二太太这一年多来孜孜不倦地在大太太耳边叨咕,大太太对九哥又岂能没有一点看法?

  两个妈妈就感慨着出了屋子。

  梁妈妈同王妈妈道别“进月来馆传话…”

  两人在堂屋前分了手,梁妈妈目送王妈妈进了东偏院,才沉思着去月来馆问话。

  五娘子正和六娘子下棋,梁妈妈一时倒不大好当着六娘子的面问五娘子。

  毕竟明面上,几个‮姐小‬一年也就是若⼲套新⾐,不论嫡庶都没有明显的差别。

  当着六娘子的面裸地摆特权,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只好笑着和两位‮姐小‬拉了几句家常,就退回了正院。

  大太太也已经送走了二太太,梁妈妈进了东次间,轻声代了月来馆里的情况。

  大太太又哪里会在意这些,随意点了点头,就又沉昑了起来。

  梁妈妈也忍着不敢发问。

  有些事,即使贵为大太太的心腹,也最好是不要主动揷手。

  大太太沉思的面孔,透过残望去,就好似一尊雕塑。

  窗外传来了稚嫰的笑声,九哥一边同⾝边的八娘子说话,一边进了主屋。

  “娘!”人未到,声已至。

  大太太就换上了笑脸,温和地与九哥说了几句话。

  吃过晚饭,又把大老爷让到东次间说话。

  “二婶想把几个孩子接回苏州…”她的话里有些商量的味道“说是朝里不大平静,孩子带在⾝边,也放心一些。”

  大老爷就沉昑不语,半晌,才慢慢问“你怎么看?”

  大太太叹了口气“毕竟是二房的家事,若是我们家可保无事,不回来也罢。若是有可能被牵扯进去,还是回苏州稳一些。”

  苏州离京城毕竟很远。

  一旦出了什么事,还来得及把孩子们送回老家。

  在京城就不一样了,皇上说一声拿你,全家都走脫不了…二老爷想把孩子们送回苏州,也是慈⽗的一片苦心。

  大老爷就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都接回来吧!”

  梁妈妈有些吃惊,不免就仔细端详大老爷。

  大太太却没有在意,得了大老爷的准信,也就兀自低头盘算起了这里头的得失。

  大老爷一手托腮,饶有‮趣兴‬地望着大太太,眼神一片深沉。

  梁妈妈不由得就打了个寒颤。

  和王妈妈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慢慢退出了屋子。

  王妈妈同梁妈妈告了别,先出了正院回家去。

  梁妈妈站在院门前,出了半晌的神,又看了看灯火通明的东偏院。

  一咬牙,她进了通往西偏院的夹道。

  “有些事想嘱咐⽩露一声!”她笑着对守门的妈妈代“您招呼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渐渐的⼊夏了,出手汗真的烦死人了,一热就出手汗,偏偏又不喜滑腻腻的感觉,要经常擦拭

  求去手汗(?)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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