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玉佩
“怎么会一模一样?王爷不是说全天下仅此这一块吗?先皇送给太后的定情信物势必是天下唯一的,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一块一模一样的?”苏筱筱盯着手中的⽟佩疑惑不解地嘟囔起来。
“莫非…先皇欺骗了太后?其实…他爱的女人是这里的主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太后的这块⽟佩该如何解释?她自己模仿着这一块重新打造的,只为向世人炫耀先皇爱的人是她?若真是这样,她未免也太无趣了吧?”苏筱筱继续猜测。
握着⽟佩,仔细地打量起这座“金丝笼”来“住在这里的女人到底是谁?她的结局是怎样的?那十一个字会是先皇写给她的吗?这两块⽟佩到底那一块是真的?”
心中的好奇促使苏筱筱开始翻箱倒柜,她想要从这金碧辉煌的宮殿內寻到一些关于宮殿主人的⾝世,她对这里发生的一切着到无可自拔。
可是,转遍了整座宮殿,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她坐在铜镜前,盯着手里的⽟佩发呆,过了好一会,她才深深叹气道:“罢了,不想了,自己的事都没解决好何必去管别人的事,唉…”
刚自语到这,外间的宮门被推开,隐约有脚步声传来,接着灯笼的光越来越近。
苏筱筱吓得赶紧吹灭烛台,将其中一块⽟佩放回首饰盒,合上盖子,推至原位,然后轻手轻脚地蔵⾝于柱子后边,紧张害怕地偷瞄着殿內的情形。
脚步声在殿中停下,一抹尖细的嗓音响起:“快去,把殿內所有的烛火都点上…”
接着,另外一抹磁的声音响起,语气冷淡,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点燃一座便好,朕不希望这里光亮太刺眼,招引来不该来的人。”
“是!”两名小太监恭敬地回复他一声之后便去点燃了殿中心的烛台。
苏筱筱识别出来人的⾝份,暗叫不好,右手紧捂着嘴巴和鼻子,唯恐呼昅声引起他们的怀疑,左手死死地抓着柱沿,努力地缩进⾝子,生怕他们发现。
他会出现在这里,尤其还是这个时辰,令她异常惊讶。她怎么想也没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他!
殿內有了少许亮光,拓跋弘负手而立,深邃的双眸扫过殿堂,当他将眸子落到一个绿⾐宮女⾝上时,眸中燃烧着两团怒火“碧落,朕说过多少次,不准许任何人动⺟妃的东西,朕器重你,才派你来此打理,你怎可将这里搞成这番模样…”
碧落扫了凌的宮殿一眼,満脸惧⾊地跪在他面前“皇上,奴婢冤枉,奴婢离开这里前绝对不是这样的,会变成这副模样,奴婢也不知道原因啊,请皇上明察!”
昌祥猜测着禀道:“皇上,这碧落丫头向来不会撒谎,她所说应该不假。这里会成这样,莫非是…是太后所为,她定是已经发现这里了,才会…”
拓跋弘沉默着在殿內转了一圈,他的目光被锦上大大小小的包袱昅引了过去,他命孝麟用剑挑开那些包袱,见包袱里全是宮殿內的东西,他一边用眼寻找着什么,一边冷笑着对他们说:“做出这番杰作的人肯定不是太后!她若真的发现了这里,依她的脾,定会放一把火将这里化作灰烬的。”
“皇上,若不是太后,难不成是这里遭贼了?”昌祥不解地问。
拓跋弘对他点头“没错,而且还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贼…”
“这贼真有意思,放着富丽堂皇的康寿宮、文蕙宮等宮殿不去偷,却偷到这里来,眼光未免太瞎了。”昌祥讥笑道。
孝麟以习武之人的敏锐早已发觉宮殿內蔵着人,他向拓跋弘抱拳道:“皇上,想那贼子还未逃远,请皇上下令,属下速去捉他出来…”
拓跋弘盯着不远处的大柱子,扬手阻止孝麟,笑着道:“看这些包袱,想必她偷盗未遂,只要宮殿內不少东西,暂且放过她,往后,朕有的是时间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皇上,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昌祥有些不甘心地问。
拓跋弘没回答他,看向跪着碧落“不是你的错,朕不怪你。你起来,把这些东西归到原位,⺟妃最不喜宮殿里有一丝凌。”
碧落起⾝,恭敬地回复一声,便去整理。
待一切都恢复回原样,拓跋弘盯着居于大殿正中的一个一米来⾼的雪⽟花瓶,遣退昌祥等人“你们都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得闯⼊打扰朕和⺟妃相聚。”
“是,皇上!”昌祥等人恭敬回他,然后躬⾝退出宮殿,在朱漆大门外候着。
“出来吧,朕可没有耐心和你继续玩下去!”他保持原样站着,突然开口道。
苏筱筱好奇他在跟谁说话,便忍不住从柱子后边探出头来,正想探个究竟,他突然转⾝,被他寒冷的目光逮了个正着,想要再缩回去已是不可能,只得慢呑呑地从柱子后边挪出来。
“皇上是在跟我说话吗?”她低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拓跋弘一把掐住她的下颚,抬起她的头,她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这个宮殿里,除了你和朕,难道还有别人吗?”
苏筱筱别开脸四处瞟了一下,⽪笑⾁不笑地道:“好像真的只有我和皇上两人。”
“苏筱筱,你真够能耐的啊,贪财都贪到朕的头上来了,你好大的胆子…”他厉声吼她。
她吓得腿双一软,站也站不稳“皇上…皇上,你误会我了,我事先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要是我知道的话,就算你借我十个脑袋我都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呀!再说了,我误打误撞走到这里,又不是故意要动它的歪心思的。我从外边看,以为是一座废弃的宮殿,没想到我进来之后这里会这么的…所以,一时没控制住我的本,才会顺手拿了点不太值钱的东西…没想到,还被皇上你逮了个正着…”
他松开她,看着她満脸的惧⾊,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兴,脸上却是千年不变的寒冷“这么说你还有理喽?倒是朕错怪了你?”
苏筱筱忙笑着头摇摆手“皇上没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皇上不再追究,我苏筱筱保证,往后再也不靠近这里半步,可好?”
拓跋弘反问她“朕凭什么相信你?”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信誓旦旦地说:“我以项上人头作保,倘若皇上再发现我出现在这里,我的这颗脑袋就是皇上的了,皇上想怎么处置都行!”
“空头支票谁不会开呀,没有⽩纸黑字,到时候你反悔怎么办?”他不肯相信地道。
这番话听着耳,她从未对皇上说过这样的话,会说出这番话的人在这个朝代恐怕只有石发弓和王爷两人,而他又怎会知道“支票”这个词?
见她看着自己发呆,拓跋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会这会就想耍赖吧?”
苏筱筱回过神,笑着头摇“当然不会。只不过我不明⽩,皇上为何会说出‘支票’这个词?还有,皇上刚才的那番话听着好悉,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说的一样,连语气都很像。”
拓跋弘淡淡地笑道:“可能是你听错了,朕是说…空口无凭的,立个字据比较好。”
苏筱筱打了他的胳膊一下,笑着说:“皇上,你尽管放心,我苏筱筱向来说话很少不算数的。我呢,除了爱财如命,还贪生怕死,这掉脑袋的事借我一百个胆我都不敢再做。”
拓跋弘审视着她“也对,朕所认识的苏筱筱的确贪生怕死。行,记住你刚才的话,像今夜的事往后不许再发生。”
“这么说皇上不再追究我了?”苏筱筱确认地问。
拓跋弘对她点头。
苏筱筱学着侠女的风范向他抱拳“多谢皇上不杀之恩。既然这里没有我什么事了,那我走先?”
不待他准诺,她猫着⾝子朝殿外退去。
拓跋弘突然出声拦住她:“你这样出去,如果没有朕陪同的话,他们一定会将你视作盗贼剑砍死…”
苏筱筱吓得住了脚,摸着脖子,查看它是否完好“那…⿇烦皇上出去告知他们一声可好?”
拓跋弘笑着对她头摇“朕不想出去,也懒得再张嘴。你若不怕死,大可一人离开这里;你若想保惜你的小命,就乖乖待在这里,等着和朕一同离开。”
“皇上,这样…不大好吧?”苏筱筱扫着昏暗的四周,不大情愿地道。
他看着她那张表情丰富的绝⾊脸庞问她:“有什么不好的?”
“皇上不是要和…和你的⺟妃单独相聚吗?倘若我在这里的话,会很冒犯的,我刚捡回来一条小命,我可不想再惹你的⺟妃不⾼兴,我看,我还是出…”
那个“去”字还未来得及脫口,他略带请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他背对她站着,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他说:“留下来,陪陪朕!”
仅简短的六个字,令她抬起来的脚放了下去,她看着他⾼大孤寂的背影好一会,才慢慢走近他,在他⾝旁默立着。
“皇上,我答应你,我暂且不走了,等你一起离开这里。你尽管与你的⺟妃相见,我绝对保持沉默,不打扰到你们,你们只要把我当成空气就好。”说完,她收回看着他的侧脸的目光,闭上了嘴巴,安静地陪伴在他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