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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端木靳,你是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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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靳和上琊辰骑马的速度很快,后面是跟着一众的隐卫,此刻,所有人都换做骑马。

  某一时刻,她忽然有了不安稳的感觉,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转头,目光缓缓从远处掠过,然后往不远处山顶看了好一会儿。

  “你在看什么?”端木靳问。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上琊辰的目光依然落山上,就连马匹奔跑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她微眯了眼,远远的看着那处。那么一座山,又是那么远的距离,别说里面隐蔵了几个人,就算里面隐蔵了一支军队,也是看不出来的!

  总不能因为她有个不好的感觉,他们一行人就放弃飞奔回靳城,改为去搜山吧!

  “大家都小心点!”上琊辰说着,脚后跟在马肚子上打了几下“驾!”

  山上,潜伏在灌木丛中的人却是将上琊辰等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便就在上琊辰转头将目光落在山上时,他的心头闪过一丝惊愕,缓慢无声的将自己的⾝影再往灌木丛中缩了一缩,连同架在地上的強弩,也跟着往下庒了几分。

  好敏锐的女人!

  这种敏锐,甚至远远超过⾝经百战的端木靳,以及在求生救人方面万里挑一的众隐卫!

  刚才那一眼,他甚至觉得她已经发现他!当然,也可能是碰巧,他认识的上琊辰,那不过一个精巧的花瓶,怎么会有这么強的洞察?!

  此刻的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箭尖所指的女人,早已不是他们厥国从前的公主,这个女人,有着来自现代顶级杀手的嗅觉!

  上琊辰一行继续狂奔,箭头重新指了过去。

  重重叩下机簧,只听“咻”的一声,一支精钢箭羽冲了出去!

  “咻!”

  尖啸的破空之音,上琊辰等人已是听得清楚,可那速度又快又狠,本容不得任何人转头。

  上琊辰很清楚这一箭必定是朝着自己而来,她的脚尖在马鞍上一勾,⾝子往旁边一侧,正要整个人翻到马肚子下去,只见旁边黑袍一晃,端木靳已整个儿扑了过来。

  尼玛,莽夫!

  上琊辰心里暗骂,却也很快松了勾在马鞍上的脚!照端木靳这个扑法,她若是再勾住,怕下一刻两个人就要被马拖着跑!

  男人的体重,飞扑来的惯力,上琊辰只觉⾝体往旁边一带,整个人已滚下马来,在地上滚了几滚。

  而方才呼啸而至的箭声,却在端木靳朝她扑来的一瞬间,消失无弥。她的⾝上没有痛觉传来,那么,那只箭羽必定是揷在端木靳的⾝上的。

  两人在地上滚了几滚,很快停下,上琊辰飞快从端木靳臂弯里站起来。

  果然,那男人手臂上揷着一支箭!箭头没⼊很深,似乎已经到了骨头的位置,长长的箭尾露在外面!端木靳的手臂一动,那箭尾就跟着动。

  众暗卫已围成一个圈,将上琊辰和端木靳包围在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不远处那座山的山顶。

  那个地方,正是上琊辰先前停马看过,提醒众人小心的地方!

  一时,众暗卫看上琊辰的目光又不一样了,如果说先前只是欣赏的话,如今却已多了些许崇拜。

  他们家的王妃,果然与普通女子不一样!便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和自己家英明神武的王爷比肩!

  上琊辰的目光亦落在山顶那处,只奇怪的是,方才,那支箭来之前,她明明感觉那处危机四伏的,此刻,那里却是平静极了,再无随之而至的箭羽,甚至连危险的气息也一并消失了!

  转⾝,看着端木靳手臂上巍颤颤晃动的箭羽,上琊辰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烦躁,只朝着他大吼:“端木靳,你是猪啊!”他救了她,她却朝他吼不说,还骂他是猪!这个女人真TM有病!

  端木靳黑着脸,右手抓住箭羽,猛的将箭拔了出来,任由旁边两个隐卫飞快给他包扎伤口。

  他淡淡的看过她一眼:“若不是本王救你,你已经没命了!”他真是被鬼了心窍,才会觉得自己大概也许可能有点喜她,甚至下意识用自己的⾝体也要保护她!

  “谁要你救啦?”上琊辰⽩了他一眼“这种程度的偷袭,姑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拜托你,下一次先管好自己,别给我拖后腿!”

  “好!下一次,你就自己救自己吧!”哼,就算你下一刻要死了,本王也绝不会多管闲事!端木靳心有不慡,直接推开给他包扎伤口的两人,自己单手就着牙齿胡打了个结,狠狠的看着上琊辰。

  看着端木靳一张臭脸,不知何故,上琊辰的心情居然出奇的好了起来,她忍住嘴角笑意点了点头,重新走到马匹旁边,一个飞⾝跃了上去,行云流⽔,英姿飒慡!

  …

  山上。

  原本架在灌木丛中的強弩已被一刀劈得变形,上琊岩骑在马上立在旁边,大刀自手上垂下,刀尖落在地上。气势汹汹,如征战的天神。

  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跪在地上,低垂的脸上満満的全是不服气。

  “宇赫南,你在做什么!”上琊岩怒。若不是今天阅兵时发现宇赫南神⾊不对,专门找人盯着,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蠢事!

  “可汗!我要杀了她!”若杀了她,可汗便没了恋之人,他依然是那个⾼⾼在上受万人膜拜的可汗!宇赫南咬牙切齿,他的双手紧紧捏住,手背泛⽩,青筋分外明显。当着上琊岩说这样的话,需要的是不要命的勇气!

  “你若杀了她,你也得死!”上琊岩淡淡的。关于人的生死,他从来不放在心上,哪怕这一位是他致力栽培,甚至当做儿子的人!

  果然,可汗将那个女人看得极重!

  宇赫南再次咬牙,心里忿忿如火山般噴涌而出,他陡然抬头,看着上琊岩,鼓起所有的勇气:“可汗,您知道外面怎么说您吗?”

  怎么说他?上琊岩轻笑,呵,他上琊岩从来不在乎!

  帝王名声这个东西,或在轩国很重要,可在厥国来说,却庇都不是!

  想当⽇,他举起弑兄夺位;想当⽇,他东征西战;想当⽇,他一连杀了几十个部落的首领,那时候还名`怨`沸`腾呢!

  到头来呢?实力说话!

  整个草原统一后,放牧的草⽪重新做了规划,少了部落与部落间连续不断的争斗,整个经济情况比从前割据时好了太多!人们还不是要说他上琊岩⼲得好!

  看着上琊岩満不在乎的神情,宇赫南只当他执不悟,他一脸恳切而愤怒的:“他们说你被美⾊所!送公主去轩国和亲只是为了掩盖您和公主`伦的事实!如今,靳王被轩国皇帝排斥,遂带了公主回来求您!而您,居然在*之间答应为她发兵!他们还说,公主是妖孽!巫塔众弟子并不是走火⼊魔,而是协助巫师抓妖孽!可是妖孽实在太厉害,竟然把巫师打伤,还把众弟子给杀了!”

  他顿了一下,看着上琊岩脸上并无发怒的征兆,继续劝慰:“可汗!您醒醒吧!刚才,我朝他们箭的时候,箭尚未出,就已经被公主发现了!她专门停下往我这边看来!可汗,我记得公主从未习武,怎么会有这份敏锐?”

  关于上琊辰对危险的敏锐,上琊岩并不意外。

  就在他第一次在轩国靳王府看见全新的这个灵魂时,她受着伤,却坚持锻炼体魄时,他就知道了,那是个无比刚毅的女子!就在他冲⼊巫塔看见満地的鲜⾎,看着站在⾎泊中面不改⾊的她时,他就知道了,这具灵魂,从前从事的事情,必定也是杀戮!

  “说这话的人是谁?”上琊岩淡淡的。

  不等宇赫南开口,上琊岩已然继续:“明⽇太落山之前,朕不想看见他们!”

  宇赫南艰难抉择,最终从牙齿里蹦出两个字:“遵命!”

  上琊岩这才拉了拉缰绳,将马匹转了个方向:“反正你精力好,今儿晚上别睡了,把朕这几年给你的兵书抄十次,明早给朕检查。”

  写字抄书!宇赫南顿时一脸菜瓜⾊,他情愿和一千个人轮番打斗也不愿意写字啊!

  “这次南下,带着你的人做机动‮队部‬!顺便好好感受下轩国的繁华!”上琊岩淡淡的。

  是。

  “你以为朕真是昏君吗?单纯的因为公主几句话就答应出兵。”他驻⾜,看着南方端木靳和上琊辰已消失成小点的背影“这次挥军南下,带来的好处,你想也想不到…”

  …

  次⽇,上琊岩军中,好几个将领暴病死亡。

  皆是从前其他部落的人,平⽇里桀骜不驯,总觉得自己的才能⾼于上琊岩。

  此事处理得⼲净利落,在军中并没有掀起太大风浪。很多人都已猜到是上琊岩的命令,但因得那几个人的风评和人缘实在太差了,也没人冒出来为他们出头。

  …

  端木靳和上琊辰终于回到靳城,那一刻,整个靳城都沸腾了!

  原以为生死未卜甚至很可能已经命丧⻩泉的王爷和王妃,不但好端端站在他们面前,而且直接宣布:择⽇攻打京城!而且,厥王会亲自率铁骑支援!

  众将士再次呼,忍了太久的鸟气,终于可以反击!

  …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

  不算大事,但在任何一个男人的后院中,又绝对不算小事!

  香菱出墙了!而且还被人捉`歼`在`*!姘`夫是王府內一个大夫。

  而那个去捉的人,正是婉月。

  端木靳和上琊辰回府的时候,管家第一时间就把这事做了回禀,连带着当⽇香菱坏的那个婴儿,十有**不是端木靳的!如今,香菱和偷`情的大夫已关至地牢,等候发落。

  端木靳只淡淡看过上琊辰一眼:“后院之事,一概由王妃处理。”

  呃?这种事情?

  上琊辰很快就笑了,她可从来没忘,当⽇跌⼊冰湖,便是香菱拉她下去的!而在冰湖之中,香菱明明看着她被人追杀,不但不帮忙,还看戏一般看了很久。

  “既然他们喜做,就让他们做个够吧!”上琊辰嘴角露出一抹‮忍残‬笑意。

  旁边管家正纳闷上琊辰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端木靳的嘴角已勾起一抹弧度,冰凉,带着‮忍残‬:“送到军队上。”说着,他竟然是头也不回的往书房走了去。

  送到军队上!

  一时,上琊辰和管家都觉得几分玄幻。

  历来,行军打仗不得带家属,便只有军才会送到军队上!王爷的意思是要让香菱用她的⾝体告慰将士?连同那位大夫也去做这事?

  可是,香菱好歹也曾是王爷的女人啊!王爷也不觉得这事膈应自己?

  管家将目光投向上琊辰:王妃,您刚才说的让他们做个够,是这个意思啊?

  看着管家询问的目光,上琊辰只略一点头,补充道:“既然是大夫,就别浪费了,⽩天行医,晚上再行使王爷刚吩咐的事。”

  管家再次玄幻:王妃,您更狠!

  …

  另外还有一件很小的事情。

  回来那夜,上琊辰和端木靳并未住在一起,端木靳在书房与众将并同萧轻舟通宵议事,半夜的时候,上琊辰忽的听见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悲惨程度,简直堪比当⽇在厥国巫塔听见的!

  “这是谁在叫?”发出疑问的当口,上琊辰已回忆起来,这位惨叫者,正是当⽇被自己处罚每⽇割一刀的婢女蓝心。

  那个丫头,既管家是她叔叔,她本以为在端木靳和自己不在的期间,关键很容易伪造出一个假死现场,让她逃出升天,却没想到她居然还在受罚!

  当下,上琊辰从*上爬了起来,推‮房开‬门,朝地牢走去。

  那*,没有人知道王妃和蓝心谈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但是王府很多人都知道,那*后,再没人听到蓝心的惨叫,也许王妃大发善心,放了蓝心,也许,蓝心已经死了…

  …

  随着端木靳和上琊岩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靳军练亦更加勤奋。

  厥国铁骑,名镇天下。而他们,既是靳军,亦是轩国最好的军队!虽⽇后与厥国铁骑同袍同泽,但亦不愿被人比了下去!

  一时,无论是将领还是普通士兵,每个人心里都起了比较之心。正是这种比较之心,每个人都比平时更刻苦不少。

  上琊辰和萧轻舟虽说也经常见面,或是无意间碰到,或是专门给她把脉。萧轻舟表现的极为正常,与平⽇里公子风`流的模样丝毫不差。

  但上琊辰很清楚的是,他和她,终究是生分了!

  也许这种生分只源于自己內心,也许,是真的生分了…

  …

  终于来厥国铁骑到来的⽇子,双方军队经过三⽇重新整编融合,定于第五⽇起兵!

  这⽇早上,端木靳没有如平时一般早早就去校场,而是找到上琊辰:“明⽇就要起兵了,本王记得从未带你在靳城走走!靳城西面有一座山,本王带你去爬爬!”

  这样,两人在大战的前一⽇,相约爬山!

  靳城不大,却也决计不小。端木靳和上琊辰没有骑马,也没有坐马车,一路步行穿过靳城街道,来到端木靳说的那座山脚。

  站在山脚下,上琊辰抬头,只瞟过那山几眼,略鄙视的:“就这小土坡?”

  咳…小土坡?端木靳呛到了,这个山,怎么看也不属于小土坡级别吧。

  抬头望去,山顶⽩茫茫一片,那是积雪未化。

  对于端木靳的反应,上琊辰很是満意。

  想当年,她们这批杀手在无人岛上做特训的时候,整座岛屿四面环山,每一座都比这里⾼!

  “走吧!”上琊辰说着,大踏步往上走去。

  今⽇,上琊辰穿的是一件鲜红⾊束裙,很细,裙摆却很大,外面披着厚实的黑风⾐。

  端木靳依然是万年不变的黑⾊锦服加薄氅。

  上琊辰登山的速度很快“蹭蹭蹭”走在前面,偶尔她也会抬头,可那目光绕过周围环境时,分明就不是欣赏风景的眼神,纯粹的就是观察地形地貌!

  端木靳跟在后面,原本只是想着她这么久以来一直紧绷着神经,从来没放松过,他想带她出来放松放松,却没想到,她的这种爬山方法,哪里是放松,分明是另一场集训。

  “辰辰,走慢点!”端木靳忍不住开口。

  上琊辰停了下来,看着端木靳慢悠悠的样子,有些鄙视的:“你怎么走这么慢?”

  “我们是来看风景的!”端木靳微微无奈。

  “我知道啊,我都看了啊!待会儿回去后,我随随便便能将经过的地方描述出来。”上琊辰満不在乎,她抬头,看了看山顶“你这么慢的速度,到晚上才能登顶。要不,我们比赛吧!看谁先到山顶!”

  比赛…

  亏她想得出来!

  “你不许用內力!”上琊辰很快又补充一句。

  虽觉得无稽,端木靳竟点了点头。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上琊辰虽说这段时间一直強练体魄,但终究因这⾝体底子太薄,体力各方面都跟不上端木靳。

  至半山的时候,山路上已见稀薄的积雪,两人继续你追我赶,偶尔也会大笑。到山体三分之二位置的时候,上琊辰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再看看⽇头,竟已到了中午。

  “饿了没?”端木靳适时问道,把包子提起来晃了晃。

  “谢了!”上琊辰毫不客气的接过端木靳手上的包子,拿出一个咬了一口。

  虽然已经凉透,但丝毫不影响上琊辰对食物的需求。

  端木靳笑笑,再从上琊辰手中夺过包子,捂在手心,将內力注⼊油纸口袋內:“吃凉的对⾝体不好。”

  片刻,油纸袋里的包子已冒出热气,他连同一壶⽔,重新递到上琊辰手上,言语中有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溺:“吃慢点,别噎着。”

  上琊辰恍神,这样被人关心,上辈子,她也曾有过,便是她的⼲爹。只可惜到最后,自己竟死在他的手上!

  再继续往上爬,雪越来越松软,一脚踩上去,脚下的雪立即挤到旁边,发出吱嘎的脆响。

  山上的树木早已被冰雪覆盖,树枝上挂着⽩⾊的冰凌,上面又覆盖着雪。过眼之处,全是⽩⾊,只有在冰雪滑落的地方,偶尔能看见小块的不知名的枯草。

  ⽩茫茫的世界,那一红一黑的⾝影格外醒目。

  再往上爬了一段,快到峰顶的时候,一户农夫正敞开大门,一家山口坐在里面的厅堂中烤火。

  “我们进去歇歇。”端木靳不与上琊辰商量,一脚已迈⼊山农家的大门。

  “大叔,我们是爬山的游客,想在你家歇歇。”端木靳⾼声与里面的人打着招呼。山中人纯朴好客,立即叫小儿搬来一长凳,放在火炉旁,端木靳与上琊辰并排坐在上面。

  上琊辰长得极美,又穿着火红的⾐服,显得那张小脸格外娇俏。

  山农家两位大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碍于礼貌,只得把眼光移开,那小孩子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看见上琊辰后,却是再也不能移动开来。

  “小石头!”山农妇扯着小孩子的手臂。今⽇登山这两人,⾐着华丽,一看就是大富人家。

  “这位姐姐长得真美,像天上的仙女。”他羡慕的说。

  “你知道仙女长什么样吗?”端木靳逗着。

  山农两口子见来着并不生气,松了口气。

  “就姐姐这样啊!”小孩子回答得理所当然,他很快又补充一句“哥哥也像神仙,男神仙!”

  端木靳和上琊辰忍不住笑了,农夫两口子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

  “每年都会有游客前来爬山,不过今年,两位倒是赶得早。”山农往山上看了一眼“山上积雪厚,昨天晚上又下了薄雨,路上的雪已结冰,能爬到这里的人很少。”

  这时,一阵香味飘来,

  “大叔,你们在烤红薯?”

  “夫人鼻子真灵,这红薯才放下去不久呢!”山农妇指着火堆说“你们要不急着赶时间的话就多坐坐,今天红薯烤得多,两位若不嫌弃,吃了烤红薯再走。”

  “那我就不客气了。”真心好久没吃过这东西了!

  待红薯香味越来越浓,上琊辰也就越发的馋了。

  农夫用火钳从火堆里刨出几个红薯,她迫不及待挑了个圆个儿的,拍着上面的灰尘。

  “夫人蛮会挑的,圆个儿的红薯最甜最好吃。”山农妇笑着。原以为这样的大富人家都只喜吃山珍海味,没想到眼前这位却喜吃他们乡下人的零食。

  端木靳嘴角略微扬起,见过上琊辰太多面,凶的,冰的,娇的,的,唯独没见过这么可爱的!

  “好香!”上琊辰一边说着,一边用两只手换着捧着红薯,撕开⽪,小口咬着。

  山农妇将另一个红薯上面的灰拍打⼲净后,递给端木靳:“公子,你也尝尝。”

  “不用了。”端木靳摆手。

  “不用给他!”上琊辰一边吃得香甜,一边讽刺“他这种⾝`娇`⾁`贵,怎么吃得惯烤红薯!”

  “谁说我吃不惯!”端木靳一把抢过山农妇手上的红薯“以前行军的时候,有得红薯吃就不错了!”

  上琊辰的嘴角立即就上翘了,端木靳这才发现自己中了将法,不过,这时候若把红薯再放下,就显得太过刻意,只得继续剥⽪。

  “原来是靳军的官爷啊!”农夫一家一边说着,也围在火堆旁剥起红薯。

  “大婶,山顶有什么?”上琊辰问。

  “有一座庙。”农妇答,很快她又补充一句“很灵的!二位要上去拜拜,保管保佑你们恩恩爱爱到老!”

  上琊辰笑,心想:鬼才要和他恩爱到老呢!

  吃完红薯,端木靳便提出告辞,他从袖袋里掏出两块碎银子,说着便要给山农。

  农夫连连摆手:“不过就两个红薯,哪能收钱?”

  “大叔,你就收下吧,反正他银子多。”上琊辰笑着劝道“况且,在这冰天雪地,银子怎么能与热腾腾的烤红薯相比呢?”

  上琊辰又劝说了一阵,农夫这才千恩万谢的收下银子,然后望着他们离去。

  这山农一家世代生活在山里,偶尔挑点山上的草药下去买,换的一些铜板,家里何时有过银子。

  “孩子他爸,我们今天还真遇到神仙了。”

  “是啊,每年这么多人上山,还第一次遇见出手这么大方的人。”

  “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俊的人,真是绝配。”

  …终于,两人的脚步停在一座破庙面前。

  “果然是一座庙!”端木靳感慨。

  “你在靳城这几年,从来没爬过这座山吗?”上琊辰转过⾝,望着刚才来时的路,望着那一片⽩茫茫的天地。

  “别说是这座山,靳城真正好景致的地方,本王几乎都没去过。”

  “你这个王爷,当得可真够辛苦的。”上琊辰顿了一下,笑着补充“忙着处理军事,忙着给初恋疏通宮里关系,忙着*幸姬妾…”

  “你在吃醋?”完全没听懂上琊辰言语中的讽刺般,端木靳忽的问了个问题。

  “吃醋?”上琊辰很佩服端木靳的想象力“亏你想得出来!”

  对于上琊辰的反应,端木靳原本就没想得到她正面回答,他的下巴往寺庙方向一抬:“我们进去看看!”

  也不知这庙从修建到现在已有多少年了,屋顶的一角已垮出一个大洞,那一块地面的积雪与外面无异。

  庙的正中是三个残破的佛像,光线有些昏暗,却不难看出佛像上并无太重的灰尘,香炉里残留着很短的竹签,想是偶尔也有山人前来烧香拜佛。

  时光如嘲⽔般从脑海中层层退去。

  她想起很多年前,在大学的寝室里,看到的《七月与安生》。

  “他们什么都知道吗?”她重复着当年安生的那句话

  “啊?”端木靳没有听清。

  “天下人都拜祭他们,他们什么都知道吗?”她依然望着佛像,眼神中全是质疑。

  “佛不过是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权政‬,为天下人塑造出来的一个精神寄托罢了。”他挑眉,更不把眼前的神佛放在眼里。

  “你有什么愿望?”他问。

  “没有。”她的回答⼲净利落。

  端木靳点头,很快道:“你要记住,倘有愿望,一定要告诉本王!佛替你实现不了的,可是本王能!”

  上琊辰再笑,⼲爹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为另一个人实现愿望,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自己去取!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只是对方的工具!

  端木靳转头,看着她眸底的冰凉,看着她嘴角的不屑,他忽的觉得心下一痛,他很想问:究竟要如何,才能温暖她的心?

  然,这样的话,太过矫情,而他,也并不确定他对她,究竟是爱,是喜,还是一时的好奇!

  对于上琊辰这样的女子,他很清楚,一旦认真,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他不愿轻易触碰,他怕,怕自己给予不了,伤害对方…

  昏⻩的佛像前,静默着一黑一红一对男女。

  男人微微侧⾝,注视着旁边女子,女子却是微抬头,神情专注的看着佛像。

  这一刻,他们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风,无声的寺庙中穿行。

  …

  那*,端木靳和上琊辰回到王府已是很晚,他们的最后一个话题是:上琊辰要不要和大军一同北上?

  端木靳态度明确:不行!理由是太危险。

  上琊辰态度更明确:一定要!没有理由。

  两人争了很久,最终端木靳败下阵来。他第一次明⽩一个道理:和女人不要妄谈道理,因为女人是不讲道理的!

  …

  次⽇,随着战鼓轰鸣,战火起,硝烟漫。

  端木靳和上琊岩皆一袭黑甲,骑马立在军队最前面,竟是气势相当,谁也不逊于谁!

  上琊辰一袭⽩⾊薄甲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端木靳,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有王的气势了!

  “是不是觉得比端木羡更有王者气息?”悉声音传来,上琊辰转头,便看见同样是一袭⽩⾊薄甲的萧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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