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既然是一朝帝王,某些必要的应酬,安宏寒推脫不掉。他举起酒杯,朝着使者抬了抬,什么话都没有话,一饮而尽。
不止是使者,许多大臣也趁机敬酒。安宏寒从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下肚,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本不会醉人。
席惜之暗地里竖起大拇指,好酒量。喝了这么多酒,脸不红气不。
酒杯之中,酒⽔漾,泛起一片涟漪。席惜之正好有些口渴,看安宏寒喝了那么多杯,也没见醉态,心想这酒的度数应该不会太⾼。蹑手蹑脚的跳到桌案上,一颗绒⽑脑袋,对着⽩⽟造成的酒杯发愣。伸出两只肥爪子,抱住酒杯,吐出粉嫰的小⾆头,了美酒。
美酒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席惜之的⾆头刚触碰到,便觉得辛辣,可当一⼊口,却又觉得无比的香醇。比师傅偷偷蔵着的那几坛子美酒佳酿,好喝多了。
再次伸出⾆头了,直到酒⽔见底了,两只爪子也舍不得放开酒杯。
林恩吃惊的看着,担忧的开口道:“陛下,那是您的酒杯…”
安宏寒倒没有生气,看着小貂贪喝酒的模样,说不出的有趣。
“再给它添一杯。”安宏寒指向小貂抱着的酒杯,兴致⾼涨。
第一次看见会喝酒的小貂,林恩也很好奇,听从安宏寒的吩咐,朝着那酒杯,又斟満一杯。
席惜之还回味着嘴里的酒香,一瞧见酒杯里突然又盛満了,笑得唧唧的叫。
安宏寒听不懂席惜之在说什么,不过看着那双带笑的眼眸,也猜测出几分。
“这个贪杯的小家伙。”嘴角渐渐浮现一抹笑容,连安宏寒都没有发觉,他笑得有多么柔和。
席惜之迫不及待的又开始添酒⽔,每添一口,砸两下嘴巴,似乎喝得津津有味。
每当小貂添完一杯,林恩立刻又斟満。
席惜之前世喝数十杯,也不会醉得倒下。但她忘记了一个事实,前世她是人,而今世是一只貂儿,最重要的是,她还属于未成年的小貂,酒量能够多大?
当喝完第三杯,席惜之眼前的景⾊,变成了双重影像。世界似乎在颠倒,摇摇晃晃的,晃得席惜之头晕眼花。
踉踉跄跄站起来,席惜之每跨出一步,⾝子就晃一下。醉得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眼看就要从桌案边缘摔下去,安宏寒终于伸出手抓住小貂,将之抱进怀里。
“还以为你多能喝,三杯酒就醉了。”安宏寒失笑,抬手摸抚小貂的⽑发。
哪知席惜之醉醺醺的,以为那是酒,吐出⾆头就往那里添。
软软的⾆头抵在安宏寒的手心,令他不噤错愕。被小貂这么添着,他竟然觉得舒服。故意又将手移到小貂面前,想让它再。
小貂上当过一次,哪里还会再次上当?知道那东西没有酒香,味道也不会香醇。嫌弃似的偏开头,摔在安宏寒的腿上,呼呼大睡了。
林恩忍住不笑出声音,没想到陛下竟然也有吃瘪的时候,而且吃瘪的对象,还是一只小貂。
这事若是被其他人看见,指不定笑成什么样儿。
“林恩,朕最近是不是对你太过宽容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躲过安宏寒的视线。他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眼中寒光闪过。
林恩双膝一跪,再也笑不出来了“请陛下恕罪。”
对于林恩的求饶,安宏寒没有吭声,既没有责罚,也没有饶恕。如同没有看见地上跪着的林恩,安宏寒敛了敛神⾊,看了几眼怀中的小貂,最后俯视着下方的大臣们,说道:“今⽇天⾊不早了,众位卿家都早些回去吧。朕也疲乏了,就先行回寝宮了。”
安宏寒正年轻力壮,说疲乏之类的话,全都是借口罢了。众臣心里都明⽩,陛下可能嫌夜宴太无聊,所以才找了一个说辞,借口离开。
没有人敢戳穿他的谎言,正如同没有人敢挑衅他的权威。
“恭送陛下。”大臣都很懂礼节,全部走出桌案,拍拍双膝下跪,目送安宏寒离去。
看着陛下抱着小貂走出流云殿,林恩仍旧跪在地上,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陛下没有赦免他的罪,更没有对他说平⾝,万一陛下的意思,就是让他罚跪…他站起来,不就是忤逆了陛下的旨意?
无论如何,跪一晚上,总比揣测陛下的心思简单得多。
安弘寒的寝宮,名为盘龙殿。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有多么威严霸气。
凡能在盘龙殿伺候的宮女太监,个个的模样都很出⾊。道路两旁的花圃,花儿开得正。品种很繁多,全都是极为珍贵的花种。各种颜⾊齐聚,缤纷的展示着风采。
席惜之脑袋很昏沉,任由安宏寒抱在怀中,没有反抗。路过花圃时,不断的唧唧叫唤。
突然,她打了一个酒嗝,在静寂的夜晚中,尤为响亮。
安宏寒⾝后跟着的太监们,忍不住低声菗笑。这只小貂真的太招人喜爱了,瞧瞧,这醉酒的模样,多可爱。
盘龙殿极为宽大,处处挂着金⻩⾊的布帘,圆柱上雕刻的金龙,更是惹得人注意。呆在殿內伺候的宮女,有几十个之多。缕缕檀香飘散,刚踏进殿门,就能闻到一股龙诞香。
龙诞香乃是古时名贵的香料,香味持久,又极为好闻。很多达官贵人都喜,只可惜这种香料极为难得,通常只有皇宮才能经常闻到。
“陛下,是否宽⾐浴沐?”一名太监尖着嗓子,弯着问道。
平⽇里都是林恩伺候在陛下左右,太监没有看见大总管的⾝影在,只好自己上前询问。顶着陛下那寒冽的目光,太监紧张得头低到了脖子部。
“恩。”安宏寒简简单单发出一个音节。
他说话向来精简,不喜多说无用的话。手指逗挑着怀中的小貂“准备一个小窝,让凤云貂也住在盘龙殿。”
太监们惊讶的看向小貂,鸠国使者进献凤云貂的事情,早就传遍皇宮了。谁都知道陛下残暴冷⾎,本以为就算凤云貂再珍贵,陛下也不会亲自喂养。听到这话的时候,太监愣是没回过神。
“奴才…奴才这就去。”太监匆匆忙忙的往外跑,唯恐自己失礼的行为,被陛下看见。
席惜之翻滚了一圈⾝子,又打了个酒嗝。浑⾝不舒服,摊在安宏寒怀中,动都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