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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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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战事焦灼时候,一个陌生人无端端隐蔵周围,谁知道是人是鬼,是好是歹。别忘了他们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搏斗呢。是以即便乔青喊着“自己人”场人也没有一刻放松下来。

  倒是这个声音,让卫十六和凤无双同时一顿,赶忙朝着连滚带爬那个红⾐人看去。

  她像是极为惊慌,一个趔趄险些栽到树⼲上,好不容易扶稳了,那左右不断摇晃手还抖来抖去,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文文弱弱小⽩脸儿。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放下了一半心,说不得真只是个过路人吧。

  倒是那个玄真:“抬起头来。”

  他皱着长长⽩眉,手中玄气一点儿也未消散。这人名为⾼僧,实则是个猜疑心极重人。乔青心下冷笑,抬起自己吓惨⽩脸,眼中都泛上了打着转泪光:“大大…大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只是路、路过…”

  嘶——

  四下里顿时响起一片菗气声。

  那庄家人纷纷瞪直了眼睛瞅着她,眼中染上了惊之⾊。

  美,实是美!

  这红⾐男子一手摇摆,一手惊慌地抱着树⼲,精致五官因为惧怕皱到了一起,镶嵌⽩几乎透明⽪肤上,真真是我见犹怜!就算是个男子,也顿时就起了庄家这些年轻力壮小伙保护

  自然了,这菗气声中还有那么一部分,不是被震,而是被吓!

  卫十六脸上肌⾁僵一菗一菗,凤无双眉骨一跳一跳。两人对视一眼,哭笑不得,还真是她啊!包括和两人同行几人中,也有见过乔青,这会儿都被她这模样给吓了个半⾝不遂!搞什么?明明是头凶残大野狼,硬是伪装成了无辜小⽩兔,这幅模样真真让他们见识过这人彪悍一面接受不能。

  “乔——”有人脫口而出。

  被反应过来卫十六飞截住:“瞧着倒是不像个歹人。”

  那人一愣,搞不明⽩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组着团儿去柳宗寻乔公子,此刻人就近眼前,怎么又伪装起来了?这人识相地闭上了嘴,不管怎么说,乔公子不愿意暴露⾝份,他们也不敢逆其鳞:“不错,看着也没什么修为。”

  玄真却是犹自不放心。

  他死死盯着乔青,上下打量着:“诸位不可掉以轻心啊,这人古怪很,荒山野岭独自上路,还这么巧就出现这个时候。说不准她是对方奷细!”

  奷细?知道內情都是一阵好笑,谁是奷细她都不可能是!不说一个⾼手中⾼⾼手跑出来当奷细,就说那⽩头镇上己方领头凤太子,还正正就是她男人呢!

  还有重要一点,这一场大战引线,可不就是她本人么?

  乔青自然还不知道,她一切消息都是从药城守兵那里打探出来。他们⾝份低微,也没直接参与大战,当然不明⽩其中內情。这一次,万象岛开战之初,打出讨伐名号正是柳宗和乔青两相勾结,雪山和药典上几次三番残害万象岛弟子和‮陆大‬闲散武者。乔青也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导火索,其实也只是一个小人物,一群莫名死去弟子,一张毁尸灭迹字条,一只惊惶逃窜了鸽子…

  此刻,她心里转着,还是对这玄真怀疑:“大师,冤枉啊,我是去⽩头镇帮忙!”

  “哦?”“我…我玄气不⾼,前头那些人不愿意带着我,只能自己上路。不敢走官道,怕碰见万象岛人,只好从树林里绕过去。”她小声嘀咕着,一脸委屈:“这不是正看见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我一害怕,就不敢出声蔵起来了么?”

  “你刚才说——”玄真眸子一闪:“前头那些人?”

  说起这个,乔青似乎极是气愤,大口大口地着气:“回大师,前些⽇子我正巧碰见了一群人,都是去⽩头镇支援,说是听说有万象岛人埋伏路上,所以聚了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多少人?”

  “好多队伍聚一起,游勇散兵有,家族宗门也有,加起来将近千人呢!”

  “千人…他们人呢?”

  玄真极力想要掩饰他急切,可眸子里不断闪烁精光出卖了他。乔青见他如此,暗暗和卫十六凤无双换了一个目光,确定了她想法:“我不知道啊,那些人说是小心为上,但凡加⼊到里面,都是⾼手。我…他们不带着我,这会儿估计要比我个四五天行程吧…”

  她说着,似乎想到了当时屈辱,整个人都气发起抖来,连眼圈儿都红了!

  这幅精准演技,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一个语气,简直是出神⼊化!分明就是个不通世事小年轻,就连早就明⽩內情人都不由着眼睛心下骂起娘来,一个⾼手不可怕,可怕是一个没节⾼手!

  乔公子,你一披着人⽪凶兽活生生变成了一只途小羔羊,这是要闹那般啊?

  乔青看一眼玄真,见他不知盘算着什么,暗地里朝着一脸苦一群人暗暗瞄去一眼,顿时众人望天望天,看地看地。一片沉默中,乔青抖厉害,忽然一拍手掌,惊呼道:“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众人一齐看向她。

  见她咬牙切齿地道:“那些人怕人数太多,目标太大,所以分为了三股走不同方向。说是要徐州福临客栈汇合呢!”

  卫十六和凤无双顿时明⽩了她想法!好家伙,果真是无绝看上人,这腹黑程度连他们俩都要甘拜下风!她她她…她这八个月不现⾝,一出现,就是准备把潜⼊到这边万象岛和三圣门人给…一锅端啊!

  卫十六瞪着眼睛差点儿没晕过去。

  她现到底是个什么修为?那带队人只今晚看见就有接近玄帝实力,不用说那些没看见。一群这样⾼手,她就想一锅端了?和这弟妹呆一块儿,真真是锻炼心脏承受能力。

  凤无双冰冷美目中划过一丝异样神采,看着乔青扬一笑:“小兄弟,我们信你。反正咱们要回⽩头镇。你就跟着上路吧。中途路过福临客栈,咱们也去接上那群人,也好有个照应。”

  “什么?他也跟着?”

  这一声可以算是尖叫不満,来自于庄菲儿。

  这个女人从刚才起就没说过话,躲庄老头⾝后,乖乖巧巧模样。但是一听到要带着一个累赘上路,顿时不満了。庄老头回头怒斥道:“菲儿,放肆!这里没你说话地儿。”

  庄菲儿低着头:“我们凭什么要带着她,不认不识,万一再有敌袭,她不是拖后腿么。”

  乔青不由心下冷笑,果真脑残到处有。要不是她,庄老头刚才也不会差点就命丧此地,要不是卫十六等人,他们整个庄家都要玩完。谁也没规定说,路见不平就得拔刀相助,何况是送他们一路去⽩头镇了。庄老头倒是个汉子,正苗不红啊…庄老头脸⾊难看,没想到自己宠爱孙女,大事之前竟会宠成了这么个模样。不由摇‮头摇‬,对凤无双抱起拳:“大公主,老朽教孙无方,还请见谅。”

  凤无双应了:“无妨,大家收拾一下,先把伤口包扎好,一会儿就启程吧。”

  “阿弥陀佛。”玄真双掌合十:“大公主,既然咱们不去柳宗了,也不必这么急。现天已晚了,众位施主都受了伤,倒不如歇息‮夜一‬,明早再行出发。”

  凤无双微微一笑:“甚好。”

  夜半三,众人包扎完毕,将几个庄家仆人掩埋了,终于各自睡下。

  冬夜寒凉,不时有冷风袭来,卷林子里叶片摇曳沙沙作响,飞鸟受惊,扑翼四散。混摇动影子里,掺杂着众人疲累鼾声,忽然,一道人影悄悄坐起,四下里看了看,无声无息不见了踪影。

  沉睡着乔青,卫十六,凤无双,同时睁开了眼睛。对视一笑,又闭了上。

  月亮从云中缓缓漂浮出来,一点点黯淡了颜⾊,隐⼊放晴天际。一线⽇光破云而出,照亮了这座并不算大林子。众人纷纷打着哈欠爬起来,早醒庄菲儿看一眼还倚树⼲上呼呼大睡乔青,暗自翻个⽩眼,冷笑道:“出力轮不上你,享乐倒是可以。”

  乔青睁开惺忪睡眼,还懵着呢。

  茫然目光四下里扫过一周,拍拍庇股爬起来,幽魂儿一样飘去了河边。

  “你…”庄家分属柳宗势力范围,不算大家族,却因为庄老爷子为人仗义而广受美名。是以,作为庄老头掌上明珠这个女人,还从来没遭受到这种待遇。绝对无视!庄菲儿气咬牙切齿:“什么东西,一个跟着混吃混喝要人保护,也敢不把本‮姐小‬放眼里!”

  知道內情集体翻⽩眼。

  不把你放眼里你才偷着乐吧,等乔公子啥时候不玩了,露出本来面目,有你哭时候。

  其实这倒是他们误会了。事关重大,乔青三人并未对他们说出內情,也没有说机会,是以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没有旁人对玄真产生怀疑。不错,怀疑,昨夜那个人影,正是玄真!

  河边洗了把脸终于清醒过来乔青晃悠回来,正看见卫十六笑眯眯问玄真:“大师,昨夜睡可好?”

  “阿弥陀佛,出家人没那么多讲究。”

  卫十六面上笑呵呵,心下泛起冷笑,老东西,差点就被你骗过去!若非这次事发突然,连他和凤无双都没发现端倪。玄真此人,辈分上连神玄苦都要喊一声师兄。他却是一心修佛,从不过问世俗事。其他人对这个⾼僧早有耳闻,自然不会怀疑。

  可乔青就不同了,她到鸣凤时间尚短,昨夜才是第一次见他。即便翼州已经十七年,骨子里凉薄依旧不变,从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也正是这个不相信,让她发现了问题。

  ⽩头原位于‮陆大‬正中方,呈长形环布,将整个翼州横亘出东西两带。这一条平原以西,乃是鸣凤,柳宗,大燕阵营所。以东,则是万象岛和三圣门阵营。战事持续了半年之久,阵营分布明确,把守自然严明。可万象岛竟有不少人能突破守卫,潜⼊到西边阵营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有內应。

  昨天黑斗篷人要逃离时那一声大喝,是让乔青确定了,这內应也许就那群人之中。还有她不知道,便是先提出去柳宗查探人,就是玄真。

  …

  接下来⽇子里,这一百多人便一同上了路。

  乔青每天看着那庄菲儿以一副大‮姐小‬姿态耍宝,再看越是临近徐州玄真情绪就越是隐隐‮奋兴‬,又想到⽩头镇里凤无绝正坐镇,心情好不得了。这是她和凤无绝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八个月,唔,乔青摸着下巴,还想他。

  “别思舂了。”残魂声音响她耳朵边儿上。

  这货被她勒令隐⾝了一周之久,怨气越来越重,每天她耳边聒噪不已地抱怨着。不过已经两天没听见他声音了,乔青心情不错地懒得跟他计较:“你这两天倒是安静。”

  残魂沉默良久:“我害怕。”

  “怕什么?”

  “不知道,越是靠近你说⽩头镇,我越是怕…”残魂形容不出这种感觉,随着一⽇⽇临近那边,他越发紧张不安起来,似乎有一种大难临头感觉,潜蔵潜意识里。乔青想了想,眨眨眼问:“对了,睚眦对你们魂体有威胁么?”

  残魂‮劲使‬儿翻了个⽩眼,想起她看不见,又翻了一个:“我是修为凝聚而成神念,又不是鬼魂。”

  “差不多吧,反正都是飘来飘去玩意儿。”

  残魂气哼哼地不再出声了,不知道躲去了哪个犄角旮旯里生闷气去。乔青咧嘴一笑,便听见一边一道刺耳声音:“整⽇里自言自语,神神经经。”

  这种有事儿没事儿都要找点儿事儿,自然就是那个庄菲儿。这女人似乎是大‮姐小‬当惯了,这么一群人里又全是她招惹不起,于是有点儿什么不痛了就想找她发怈发怈。乔青耸耸肩,小声道:“庄姑娘,下可不是自言自语。”

  庄菲儿一愣:“那你跟谁说话?”

  乔青还不待回答,庄菲儿已经明了地一撇嘴,満目鄙夷:“原来你是故意!想以这种方式引起本‮姐小‬注意?”乔青睁大了眼,心说这女人哪里来自信?卫十六和凤无双都是一脸惊奇,果然人傻没医啊。庄菲儿还犹自撇着嘴:“我劝你别再动这心思了,以为长漂亮点儿本‮姐小‬就会看上么?哼,本‮姐小‬讨厌就是没用花架子!”

  乔青眨眨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庄姑娘误会了。”

  “哼,你继续装。不是这样,那你跟谁说话?”

  她小心翼翼地竖起手指,抵边:“佛曰,说不得。”

  “你…你什么意思?”庄菲儿大怒,以为乔青戏耍她,正要上前一步。却见乔青视线落她肩膀上,飞闪了两闪,移开了。视线恍惚着不敢朝她这边看,庄菲儿四下里看看,此刻太方方落山,官道两侧枯树摇曳,洒下一地斑驳影子。她正害怕着,忽然感觉肩头一沉,像是有什么站了上面!

  庄菲儿哇一声大叫起来,跑到庄老爷子⾝边去:“爷爷!”

  庄老爷子摇‮头摇‬,朝乔青拱拱手:“小兄弟,菲儿年纪尚小,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乔青赶忙也拱拱手。

  这个时候,肩头重量又消失了。庄菲儿脸⾊煞⽩,几番解释,庄老爷子都是一脸疲累很。一旁走着人都摇着头,这大‮姐小‬咬着嘴一瞬脸⾊涨红,狠狠瞪向乔青:“你说…你到底对本‮姐小‬做了什么?”

  乔青嗤笑一声:“傻。”

  “你…”乔青却不再搭理她,看向一直盯着自己,充満了疑惑探究玄真:“大师?”

  玄真微微一笑,显得道⾼僧姿态:“阿弥陀佛,这些天一直看施主背着这个包袱,从不离⾝,想必是极重要了。”

  乔青将背上包袱紧了紧,好像那包袱里是什么宝贝一样紧张,玄真见她不答,也不好再问。

  他扭过头,看向官道头处,远远,徐州城门已经能看到一个虚影了。原本一路上‮奋兴‬,到了这里,反倒忐忑了起来。好像将有什么不可预计之事,会发生。玄真想了一路,这唯一一个不预计之內,便是这个年轻人了。先前得到了那群人消息,他反倒忽略了这个年轻人。

  什么修为?

  哪里人士?

  姓甚名谁?

  到了这会儿,他才猛然想起,竟然对这年轻人一无所知!玄真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从一开始就都她算计之內,先前不问,此刻要是再问,反倒容易引起怀疑。他想着这年轻人一路上偶尔自言自语古怪,似乎现看来和之前初见时又有少许不同,没了那等怯懦样子。玄真目光落她背后一人⾼包袱上,不由心头直跳:“这个时候,可别出什么岔子。”

  “大师你说什么?”乔青猛然靠了过来。

  玄真眸子一缩,⼲笑两声应付了过去,眼底一丝狠闪过。说不得,进城之后,想办法先把这个异数给杀了!

  这狠之⾊,让一旁乔青冷冷勾了勾嘴角。数落了庄老爷子眼里。再看时,那边两个人,又是一个慈眉善目,一个懵懂无知。哪里有什么狠,有什么冷笑?庄老爷子布満了皱纹脸上浮现出一抹狐疑深思。一边庄菲儿挎着他,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恨恨鄙夷道:“带着那个没用东西,咱们连行程都慢下来了。”

  庄老爷子一皱眉:“菲儿,你当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庄菲儿一愣,还从没听过爷爷如此严厉语气。即便是那⽇给了她一巴掌,都不似此刻这么郑重:“爷爷?”

  “你若再如此娇蛮下去,总有一⽇要吃大亏!”

  “爷爷,你为了那个没用东西,这么骂菲儿?”

  见她犹自不知悔改,庄老爷子叹口气,不再多说。庄菲儿死咬着,努力扯开笑脸儿道:“是是是,菲儿知错了,爷爷放心,菲儿再也不说那没用…那公子了。”她落后两步,回头狠狠瞪着乔青,都是她,都是那个没用累赘!等到‮全安‬去了⽩头镇,不需要卫十六和凤无双庇护时候,有你好看!

  凤无双摇‮头摇‬,庄老爷子一生威名,可别毁了这么一个蠢货上。

  望山跑死马。

  即便远远已见到了徐州城门,等到真正到了城门脚下时候,也⾜⾜走了两个时辰。天⾊完全暗了下来,城门正要关闭,地面上刮擦出沉重闷响声。遥遥见着一群人走来,守城小兵大喝出声:“什么人?城门要关了。”

  卫十六取出一方令牌。

  守城士兵细细看了,躬⾝道:“原来是鸣凤驸马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驸马爷赎罪。”

  “无妨,是咱们来晚了。近几⽇,可有大批支援队伍进城?”

  “有有,就这几天,从好几个方向来好几拨人,数量极多,后一波还是今天上午才到呢,这会儿还都停留城里,估计是要明天才出城呢。驸马爷可是寻他们有事?”守兵拉开了城门,指着几乎无人一条宽长街道:“咱们徐州是棋盘格局,从这里一直走,大概一盏茶时间,有一个福临客栈,是咱们这边大客栈了,那些人哪,就那里落脚。”

  卫十六谢了,带着大‮队部‬进了城。

  待到百多人全部走了街道上。

  那小兵关闭城门,落了锁,扭头盯着后一个红⾐⾝影,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闪亮亮小虎牙。

  乔青若有所觉地回过头,朝他一挑眉,満面喜笑意。

  夜幕降临,街道上几乎没了人影,只有这百多人越走越是紧张。越是靠近⽩头镇,气氛就越是紧窒,可也不至于,像是一座死城一般。要不是刚才城门口有那小兵,他们还当真会怀疑,是不是落进了什么陷阱里来了。

  “怎么总觉得有谁盯着我一样?”一个庄家年轻人,四下里看着,摸了摸手臂。

  这话一落,众人是紧张起来。

  卫十六皱起眉头:“大家小心些,有些不太对。”

  玄真眼中一丝异光闪过,很夜幕中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渐渐地,终于有了吆吆喝喝说话声,响远方。福临客栈不愧为徐州第一大,占地⾜⾜有四层之⾼,离着老远就看见了那一方‮大巨‬匾额,极为显目。门口挂着大红灯笼,映照着里面灯火通明人影晃动,总算是有些人气儿了。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周边栽种大树上,响起一长两短鸟叫。玄真眸子一闪,心下已经没了顾忌——这是暗号!他看向站自己⾝前乔青,手中蓄积起玄气缓缓抬了起来。忽然不知谁叫了一声:“咦,怎么没有小二出来客?”

  玄真手一顿,玄气消散了去。

  就这个时候,乔青忽然回过头来:“对了,大师,你刚才不是问我背上背着包袱么?”

  玄真心思,还停留刚才那人话上。不错,没有小二出来客,他们百多人动静可不小,可客栈里人就似乎没有发现一般,喝酒喝酒,说话说话,凌人影晃动窗影上。玄真心下升起个不好预感,随口应了句:“阿弥陀佛。”

  乔青靠近他,‮涩羞‬一笑:“不瞒大师,这包袱里,是下一位恩人骸骨。”

  玄真皱着不断跳动长眉⽑:“施主真会说笑。”

  “大师你怕?”

  “…”“想来是不会怕,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大师乃是得道⾼僧,常伴青灯古佛,一心慈悲为怀,又怎会怕一副区区骸骨呢。”乔青再近一步。

  “…”玄真猛倒退了一下。

  就这一下,他倏然反应过来,眼前这红⾐人周⾝气息完全变了!还是那副模样,看上去并不像一个⾼手,可她就似突然成为了一座不可攀越⾼山,那漆黑双目陡然凌厉起来,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他对上眼睛刺痛非常,从头到脚,一下都动不得!

  两人间情景很引起了四下里人注意。

  有不明就里人赶忙问道:“大师,你怎么了?”

  “大师?”

  玄真浑⾝颤抖这,脸⾊已经憋成了紫⾊,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是对面一⾝红⾐悠然抱臂乔青。乔青有多悠闲,玄真就有多沉重。他満面骇然几乎是用了全⾝力气,发出一声声嘶力竭呐喊:“走!走!噗——”

  三个字,让他猛然噴了一口⾎。

  同一时间,四下里树木上屋顶上这整个徐州城內飞掠起了无数道⾝影,他们想都不想飞向着城外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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