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笑中有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时常都在想,一个人的十七岁该是什么样的?如果我腿双健全,我可以骑着单车肆意挥霍我的青舂,我可以牵着喜欢女孩的手一起散步,我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冒险游玩…但那是别人的十七岁,我的十七岁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m ~?舒榒駑襻
我坐在沉寂的房间里,坐在永远四季如舂的花园里,我仰脸看着云彩在天上飘浮奔跑,所幸那时候我的心还是有温暖存在的。
我看到苏菲,心里总会觉得又酸又暖。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心烦气躁,觉得愤怒,我在想,她之所以和我靠那么近,每天小心翼翼唯恐我生气,无非是对我感到愧疚,她是在同情我。但当她对我冷漠的时候,我又在想我的腿双是因为她造成的,我在地狱里,就算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又算什么呢?
苏菲从来不知道,我跟她在一起,每天都是痛并快乐着。
但苏菲是谁?她是一个很容易就把感情弄混淆的人,她很容易就被一个人感动,比如说我。她很容易就喜欢上一个人,比如说我。她对我从来不说爱,因为被伤以后,她才清楚一直以来她最爱的那个人是谁彖?
你离开k国一年,我看着苏菲的笑脸和无法蔵匿的欢欣若有所思。
⺟亲忽然开始积极的撮合萧何和苏菲在一起,而苏家似乎也很赞同,苏菲往来城堡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我那时候不明白⺟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亲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你,⺟亲为什么会一心想要让苏菲嫁给哥哥。直到现在我才恍然大悟,因为那时候我和苏菲走的很近,我对苏菲的感情被⺟亲察觉到了,她开始慌了。她知道我敬重我哥,如果苏菲有一天嫁给别人,我只怕还会放不下,但萧何不同,我们是兄弟,如果苏菲嫁给了我哥,我就算再不情愿,也不会跟我的嫂子纠缠不清咝。
我这才知道,当年⺟亲守着秘密,为了怕我和苏菲***,所以只能一味的伤害你,伤害任何一个试图靠近萧何的人。
苏菲的机会来了,她靠近我⾝边的时候是带着眼泪,离开我⾝边的时候是带着微笑。她永远都那么无声无息,让人连适应的心理准备都没有。
在此之前她完全忘了她曾经对我说过:“萧然哥哥,今年你生曰,我陪你过。”
一直到我生曰结束,我都没有等到她,十八岁有太多的事情可以等待,但我却唯独选了这一个去等待。
那天,当我坐在阳台上看到她跟在萧何⾝后走进城堡的时候,我才知道,承诺原来也可以这么不堪一击。
十九岁,我已经开始回忆不起来我曾经走过的每一天和每一个小时,记忆开始变得模糊,就像大雾天从窗户那里往外看,无论我怎么专注看到的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天气。
对待苏菲,我曾经热血沸腾过,曾经全⾝僵硬过,我曾经将她放在我的心里,就像守护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但她给予我的却是无尽的寒冷。那种冷仿佛能够钻进骨头缝里。我心中的善开始褪⾊,我看着她每天把目光都投射在萧何⾝上,我不得不承认我恨着苏菲,曾经我有多喜欢她,那时候我就有多恨她。
我喜欢她的时候,觉得她什么都是好的,但我恨她的时候,怨恨占据了所有的意识。不管我对苏菲怎么样,不管我费了多少心思,对她来说都没有用,她的幸福在继续,我的痛苦却在无尽的蔓延着。
我是舞台上的小丑,我一个人坐在那里自娱自乐,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从来都是单方面的,我用心,她无心,这就是现实。
当我下决心把她驱逐出心底的时候,我在想未必是坏事,但忘记一个人哪能那么容易?遗忘等于放弃过去,我知道放下会让痛苦减分,但是我有我的迷惘。
世上的人都是一样的,就算心碎了,只要缝缝补补,不肯丢弃,还能塞进胸口里让它继续鲜活的跳动着。
当一个人心中有恨的时候,他会变得很可怕,我那时候并不认为我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我和萧何同是萧家孩子,从小到大所有的焦点都在他⾝上,小时候我引以为傲,长大后也习惯如此,但终是有怨有恨的,当苏菲靠近萧何的时候,我无力,我绝望,我痛苦,我怨恨…这个从小就比我优秀的哥哥要什么有什么,而我呢?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患有哮喘病,幼时因为意外腿双残废,我躲在黑暗中舔舐伤口,他在阳光下接受众人瞩目;我从小就喜欢的女孩子到头来却爱上了他,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看着他们,双手紧握成拳头,任由手心留下深深浅浅的刀割般刺痛。
我们每个人都在岁月中一边受伤一边坚強,岁月和时间给我们上了一层保护⾊。想哭的时候,闭着眼睛不流泪;孤独寂寞的时候,看一个荒诞的喜剧,能够把眼泪都笑出来,所以别人永远不知道你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痛苦的时候,伪装笑容对⾝边每一个人微笑。
我是萧然,我承受着许多人没有承受过的痛苦,我接受着老天对我的磨难和鞭策,我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称为王。我告诉自己:萧然,就这么活着很好!
但是我的心空了。你再次回到k国,你远离萧家和苏家的生活圈,为什么同是棋盘中的你,如今却能轻松菗⾝,而我却还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苏菲时常跟萧何在一起,为什么指望我不恨呢?
我知道你对萧何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知道萧何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你。
为什么他的爱情可以来的那么容易,而我受尽磨难却终究一无所获。
我开始对萧何说我喜欢你,我一遍遍的在他耳边诉说着我对你的喜欢,他抢走了苏菲,我为什么不能抢走你?
我每次看到萧何皱眉,眼神复杂望着我的时候,我的心竟然会升起报复般的感快。瞧瞧他也会痛,也许终有一天我会让他明白什么叫痛上加痛。
我什么都不如他,就连爱情也败给了他,谁稀罕他的关心和照顾,谁稀罕他轻唤我一声:“萧然。”
我开始试图接近你,有时候跟你见面回城堡,我总是会下意识望向他的书房位置,窗帘撩动,我知道他在等我回来,原来他也有坐立难安的时候。
苏安,当一个人以痛存活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开始溃烂了。但是你对我是真的很好,我那时候在想一个人一生中究竟可以喜欢几个人,后来的后来我才明白,在这些人里面总有一个人会让我笑得最温暖,哭的最伤心,伤的最痛。
我承认我开始喜欢你,我承认我对你的喜欢直逼苏菲。我和你是寂寞对寂寞,我把你当成我自己来喜欢着。
后来我再跟萧何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任谁都能看的出来我是认真的,而并非只是开玩笑。
二十三岁,我病重送往德国救治,那一年你因为师生艳照声名藉狼,下落不明。
多年后,我和你在巴黎重遇,我对你说如果当时我在你⾝边就好了。这话是发自真心的,至少那时候我是这么想的。
病情好转,我就回到了k国。那天雨很大,我望着窗外,看着眼前飞逝的车辆,突然看到有一道熟悉的⾝影入进我的视线。
我当时如遭雷击,蓦然对史密斯大喊停车。
⺟亲在我⾝边吓了一跳,他们吃惊的看着我,车门打开,我甚至忘了我腿双无法行走。那一刻我以为我会走,车门一开,我就跌倒在了地上,我看着前方那道熟悉的背影,我边爬边喊那人停下。
我叫你的名字,我喊:“苏安…苏安…”
可那个人不是你,雨水浇醒了我,我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我忽然想起来你不会在这座城市里,刚才那个背影可能仅仅是我的幻觉,只是幻觉而已…
苏安,我那时候是真的喜欢你,我可以接受苏菲和萧何在一起,却没有办法接受你和萧何在我面前出现。
如果时间厚待我,我真的想阻止当时的自己不要在飞叉的道路口停留。
得知你和萧何有个儿子,我觉得头晕乎乎的,仿佛有惊天雷声在我的耳旁砸来砸去。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等我清醒的时候,你已经⾝处疯人院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喜欢过两个女人,可她们都爱上了萧何,我承认我失去了理智。但我没想让你死,如果你疯了,我就照顾你一辈子,我和你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我会把我余生每一天都花费在你⾝上,好好的补偿,好好的照顾你。
苏安,如果你有记忆,你爱的只会是萧何,又怎么会把目光落在这样一个我⾝上?
我来没有那么想要得到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病态,是不正常的,我都不在乎。
两个人的爱情,它可以在阳光下肆意绽放,它可以在暗夜中紧紧依偎,它也可以在逆境中相依为命…我和你如果有一天走到一起,我不在乎我们之间的相处是沙沙作响,还是默默无声,对我来说,你正常也好,你疯癫也好,你都是我记忆深处那个真心待我的苏安。
但你既然待我好,为什么又要对萧何好?甚至还生下他的孩子,你知道萧何満世界找你的时候,我也在找你吗?
但是苏安,你在哭。你在疯人院里面哭,我在沉寂的房间里面笑,但我微笑的同时为什么心口会那么痛,为什么我的泪会越流越多?
有关于你在疯人院的录像带总会每隔一段时间就邮寄到我手里。我看着你杀自,看着你被束缚带捆绑眼神呆滞而苍凉,我的思维开始混乱,我的心碎了一地。
有一次萧何来找我,我正在看你的录像带,听到他声音,我关掉电视的那一瞬间,他出现在我面前,看了眼黑屏电视问我:“在看什么?”
我笑:“荒诞悲剧。”
他不知道悲剧主角是你,更加不知道我策划了这场悲剧,如果知道,真正疯掉的那个人会是他。
可我不让他疯,你正常的时候属于他,你疯的时候,你只能属于我。
那天萧何离开后,我盯着黑屏幕哭,连我自己都分不清这些眼泪究竟是为谁而流。
我是一个被诅咒的人,爱的时候犹如昙花,但因为爱的太激狂,所以忽视了心的承受能力。我以为我足够心狠,心狠到完全可以漠视你的痛和泪。但我却忘了,你受苦的画面由眼瞳直直地刺入我心窝。我在爱恨里磨折你的同时也是在磨折我自己。
我善于保护自己,封存了心底所有的澎湃,一句没有那么痛苦和深爱,终究还是骗了自己。
那天我去拜佛,一个人撑着拐杖,那一刻的我不再是萧家二少爷,而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沿途有人同情的看着我,那一刻目光如刀,就那么暴露在我的面前。上山的是我,下山的那个人也是我,我忽然坐在台阶上哽咽落泪,我终究是错了。
我和你就像是盛开在彼岸的花朵,这一生注定遥遥相对,永远都不可触及。
我终于明白,所谓爱一个人不是拉着她一起下地狱,而是尽自己所有尝试给她阳光,哪怕那些阳光是他缺失的。
我也终于明白,你喜欢过我,至少像朋友一样曾经那么喜欢过我。
我决定放你离开,但我起⾝的时候,拐杖重心不稳,我从台阶上滚落而下。
那么⾼,我当时在想,这下好了,一切圆満了,我让你受苦,所以佛祖脚下佛祖来惩罚我了。
这就是报应。
我昏迷了整整一个多月,醒来隔天晚上你离开了疯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