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章
次⽇接风洗尘,就是一家一起吃饭,罗慕远推说累了也不喝酒,自家兄弟一起自然也没灌他。因为刚刚归来,罗慕远推说劳累休息了两三天,再加上罗欣的亲事也就这几天了,罗慕远又借故多休息了几天。
罗慕远带回来的几箱东西,吴婆子带着丫头婆子分类整理,把各房各要送的东西拟好单子,请虞秋荻过目了这才给各房送出去。至于罗慕远给虞秋荻的东西,另外装箱整理,虞秋荻看过之后已经收起来。沿边正打着仗,自然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沿海城市,新奇东西多,所以梢了带回来。
吴婆子花了好几天时间,通过以前顾家的亲友关系,天天请吃酒吃⾁,关于珠姐儿也算问出了不少,当然更多的是顾家的八卦。现的顾家是成一锅粥,虽然家是分了,但顾老太太还活着,她的嫁妆,她这些的私房是相当一大笔数字。
⺟亲的嫁妆,亲生子女皆有份,顾家二房和三房的意思是他们都分家分出去了,⺟亲跟着顾惜风,总不能等到顾老太太百年之后,二房和三房再从侯府抬东西走,那样显得也不太好看。现既然家都分了,那顾老太太何不把自己的东西也分了,这样分个⼲净倒也慡快。
从大道理上说顾家二房和三房这个要求也不能说很过份,分家之后就是两家了,以后顾老太太百年之后再分她的私房,二房和三房再抬东西走,是显得不太好看。只是顾家先头就因为分家之事闹的不太好看,尤其是顾老太太,先殇长子,两个小的又跟孙子不合,是伤心又伤⾝,现两个儿子又让她分嫁妆私房,老太太如何不伤心。
倒是顾惜风很⼲脆,直言说了老太太的东西他不要,全部给两个叔叔们,然后他供养顾老太太,以后凡事都不让叔叔们心料理。
“当年老太太就说过顾老太太,心慈有余,却是果敢不⾜,不能经事。”吴婆子说到这里时,忍不住把当年齐老太太对顾老太太的评语说了。
虞秋荻听得忍不住叹口气,心里却是赞同这话,手心手背都是⾁,顾惜风是顾老太太亲孙儿,二房和三房也是亲生的,现长子殁了,侄儿与叔叔们分了家,遇上果断一点的老太太,本就不会让小儿们提出来,自己就会说要把嫁妆私房分了。
以顾惜风的格,以及他现拥有的财产,不可能再跟叔叔们争祖⺟的私房。顾老太太只要分财产的时候,把文姐儿的添妆钱留出来,其他的都给二房和三房,顾惜风绝无二话不说,旁就是议论也说不出什么来。
就像罗老太太分私房和嫁妆时,她不按儿子分,她按孙子分,未出嫁的罗欣给了三千银子添妆,然后给罗六爷和罗慕⽩兄弟一样的待遇,外说起来肯定要大赞嫡⺟嫡庶一视同仁。其实要是仔细算算,把各房头加一起,大房得了多少,二房得了多少,就能晓得这中间差了多少。
分家产是门学问,别说小门小户,就是⾼门大户里,因为分家闹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当长辈会处事会分家的,兄友弟恭,守望相助,不会分的翻脸成仇,祸起萧墙。
“二房和三房搬走时,顾老太太倒是把房中东西分清楚了,也跟着气病了。”吴婆子说着,心中也是感伤不已,凭良心说顾老太太真是个好。当年顾老太爷不是个东西,弄得家业凋零,顾老太太拿出嫁妆来救急。不管是对公婆,儿女还是下,都是心善和软,只是到了大事上就多少有些显得无力。
虞秋荻听得心中一叹,想到当年自己艰难之时,顾老太太几次安慰,还有与顾惜颜多少姐妹情谊。只是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不是想好,就能好的。
“老奴仔细打听过了,珠姐儿倒是个不错的,从小抱到顾老太太跟前,惜老怜贫,上敬长辈,下宽奴仆。”吴婆子说着,看一个的品,不是看她如何对上,还是看她如何对下。一般家的姑娘出门应酬,就是家教十二万分差,也不会对外头出言不敬。装上一天半天的13,问题不大。
而下仆从则是天天跟姐小们相处的,对外头贵客长辈表现的再好,若是回家就打骂下,这样的姑娘品行是断断不行的。再者就是看看姑娘⾝边的贴⾝丫头,一般贴⾝大丫头都是得姑娘喜的,若是贴⾝大丫头都是张狂无礼的,这姑娘要么是软弱至极,要么就是跟下一样轻狂。
“那…”虞秋荻想问一句能不能经事,但这种事情,只有事情出来时才能看得到。尤其是珠姐儿既然养顾老太太⾝边,以顾老太太个,儿子当家之后肯定是甩手掌柜一个,珠姐儿跟着这样的曾祖⺟,可以说是好事,也可以说是坏事。把这些先抛开,又问:“那珠姐儿这门婚事,到底是谁提的?”
“是顾大…顾侯爷提的。”吴婆子说着,顾惜风现已经是侯爷,她是一时间改不了口。
虞秋荻虽然猜到可能是顾惜风,因为除了他,其他顾家更想不起京城还有一个虞家。但吴婆子此时证实了,还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不噤又问:“顾侯爷是特意提的这门亲事?”
“哪里是特意提的,是顾老太太寻他过去问的。”吴婆子说着,顾老太太跟前养着三个重孙女,全部都是二房和三房的庶出,祖⺟,嫡⺟不养的,顾老太太怕给妾室带坏了,再者为了以后议亲好名声,便收到⾝边养活,这也是顾老太太的良善。其实不止是重孙女,庶女,孙女,她都好好养活善待。
现大分家了,珠姐儿到了议亲年龄,下头两个小的还小,顾老太太便把她们留侯府。不管是珠姐儿还是下头两个小的,以后也侯府出嫁,由年氏办婚事。虽然有点与情理不合,但顾老太太这样安排,二房和三房如何不乐意,就是顾惜风和年氏也不会介意多养活三个侄女。
顾老太太虽然一直病着,却是挂心珠姐儿的婚事,她自己不了这份心,也是自觉得眼光不到家。便把顾惜风和年氏叫过来询问,顾惜风考虑了一天,最后抛出来一个虞庆怡。
顾惜风最初提出虞庆怡时,顾老太太很不愿意,虞家当年换亲之时顾老太太清楚得很。再加上虞家现是一无所有,虞秋元一个举京城连个庇都算不上。
然后顾惜风就给顾老太太分析了,顾老太太嫌弃虞家这些都不错,但也得看看珠姐儿现有啥。所谓门当户对,顾老太太总不能以侯府姐小的名头给珠姐儿找婚事,从侯府出嫁,并不表示她就是侯府姐小,更何况珠姐儿⾝上还有庶出一条。
虞家以前是不行,但此时虞家已经跟虞秋荻恢复关系,小陶氏进出罗家都称舅太太。然后还有一条很关键,虞秋元是兼祧的,大房出了事,小陶氏是二房媳妇,虞庆怡是二房嫡长子,虞秋元不能说是虞秋荻的亲哥,虞庆怡却是亲娘家侄子。
罗家声势正处与上升期,虞秋荻跟威远侯府关系越来越远,舅舅家靠不上了,现娘家侄子来了,她肯定会提携帮助。虞秋元自己是个上进的,已经是举,虞庆怡小小年龄也中了秀才,虞家本就是潜力股。顾老太太还嫌虞家不好,只怕虞家还未必看上珠姐。二房里连一个出仕的都没有,这就是一条,姑娘家就别想有什么好亲事。
顾惜风如此一分析,顾老太太也就没言语了,把顾二老爷找来一说,一个庶孙女的婚事,顾二老爷也不会放心上,便听凭顾老太太之意,然后就有了周太太探话的后续。像这样的婚事,若是女方看中男方,不可能女方上赶着去提亲,让代话过去,若是男方愿意,自然会上门提亲,到时候女方点头,也就正式定亲了。
“原来如此…”虞秋荻说着,神情里若透着几分若有所思。若是这样的流程,那顾家主动提起这门亲事倒也算是顺理成章,唯一没想到的是顾惜风竟然留意虞家,能晓的虞家还有这么一个公子。
只是这么一门亲事,虞家要如何表态好?肚子里千回百转,虞秋荻看向吴婆子问:“妈妈,看这门亲事如何?”
吴婆子当即笑了,虞秋荻不是没有决断的,这门亲事要说顶说挑不上,但要说⽑病,也挑不出来。关键这是虞庆怡的亲事,若是自家儿子的,虞秋荻自有取舍。若是关系疏远一点的,虞秋荻只把打听到说了就好,便让正主去思虑。偏偏这是虞庆怡的亲事,虞秋荻只怕这个大侄子娶错了亲事,婚姻失败的例子实不少。
笑道:“姑娘问,也不知道要如何答好。说句逾越的话,想想虞老太太,顾老太太,还有现家里罗老太太,还有老太太,唉…”
世都说,一代好媳妇,三代好子孙,但这个所谓的好,又有多少女子能达到,那些未达到标准的,也一样嫁出去,因缘际会过的好的也不是没有。再者说了,不管还是事,想样样妥贴都难,只看如何取舍。
“若是珠姐儿情随顾老太太,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虞秋荻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个时代女子太有主见,太有本事也未必是好事。自家外祖⺟自是不必说,就是罗老太太,也与罗老太爷不对盘了一辈子,脾气不可谓不強。这也就是能的通,有本事就有子,无能者无所求。
一语未没,罗慕远从外头进来,笑着道:“什么好事啊?”
吴婆子忙了出去,虞秋荻也站起⾝来,坐了许久,她也觉得累了。倒是罗慕远进门看到虞秋荻站起了,忙道:“快坐下歇着。”
“坐了许久,正想起⾝走走呢。”虞秋荻笑着说。
罗慕远听她如此说,便伸手扶起她,笑着道:“那扶院中走走。”
虞秋荻也没拒绝,只是把手给她,夫俩携手走出屋门,不冷不热,半下午的时光,倒是散步的好时机。
转圈走了几步,虞秋荻就笑问:“老爷寻去可有什么事?”
“左右不过沿边的事。”罗慕远笑着说,虞秋荻马上就要生产,实不想给她说了让她心。怕她再问,只是岔开话题道:“刚才说什么喜事呢?”
虞秋荻本不想跟罗慕远说,罗慕远要忙的事情也太多了,这些琐碎婚配事宜,还是别去烦他的心。只是现罗慕远特意问起来,虞秋荻也不瞒他,便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
罗慕远听得先头也是一怔,后来又听虞秋荻如此说,却是不噤一叹,道:“这么一大家子,也真是太难为他了。说起来前几天去看他,只比大几岁而己,看着倒是比老了好多。”
他与顾惜风是相与早年,此时又是儿女亲家,他离京大半年,顾家却是闹了个沸腾云天,虽然现是尘埃落定了,但其中辛苦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觉得这门亲事如何?”虞秋荻反问罗慕远,女眷们考虑亲事多从后宅角度,男们考虑则是与家族自⾝有没有助益。
罗慕远想想道:“二房虽然目前没什么出仕,但下头有两个小的看着还不错。侯府虽然分家了,但长房子嗣单薄,大房也不会真不管二房和三房的死活,若是有弟子堪用,一定会提携。”
就是当初顾大老爷有照顾弟弟之意,会照顾如此多年,与长房子嗣单薄不无关系。要是顾惜风有一堆亲兄弟,或者顾惜风有一堆儿子,二房和三房分出去也就是分出去了,现顾惜风独苗一,不管从家族考虑,还是自⾝考虑,提携近亲都是必需的。
至于虞家,前头的名声那里摆着,打听出来肯定得被议上一番。虞秋元就是有本事中进士,虞庆怡自己却只是个秀才,将来前程还不知道哪里呢。
“还是思虑周全,把这些也想到了。”虞秋荻笑着说,又道:“那派给嫂子说一声,只看她心里如何想,顾家突然提亲,倒是把她吓了一大跳。”尤其是虞庆怡是长子媳妇,下头无数的弟妹,若是选不好媳妇,肯定有得愁。
“呀,眼看着就要生产了,少些心,也该好好保养自己才好。”罗慕远笑着说。
虞秋荻却是摸着肚子道:“这个小的倒是乖,不给添。”
虞秋荻院中走了两圈,本来还想走,罗慕远却是担心她走动多了。一般儿子容易早产,所以提前一个半月就要预备上,多的地方更是不能去,就是例行散步,也不能过份,只怕累着了。
“这都第四个了,哪里还用如此小心。”虞秋荻笑着说,此时天气正好,正值下午,光没有中午时那般的耀眼,照⾝上却是暖洋洋,舂风微微吹来,吹动发丝,看向罗慕远的目光却有几分深远。
转眼间旭哥儿也快十岁了,她与罗慕远也做了十来年夫,回想起青云庵里的艰辛,此时竟然觉得也是一种异样甜藌。相爱相守,相扶相依,她与罗慕远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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