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与黛蔺相认
萧梓坐在车里,正在扶额打电话,儒雅温润的俊脸看起来消瘦了很多,一脸急⾊。
他老婆则坐在他旁边听他讲电话,时不时揷上一两句,同样急得焦头烂额。
两人都没有看到这边的滕睿哲和黛蔺,红灯一结束,就将车往前开了,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滕睿哲也不叫住他们,缓缓开着车,一双墨眸清明幽沉,对着镜子里的黛蔺启笑道:“他们的孩子刚刚満月不久,是个男孩,办満月酒的时候邀请了我,特意将当初我奉送给萧梓的话送还给了我。”
“什么话?”一旁的敏敏连忙扭过小脑袋,对这句话非常好奇,眨了眨一双狡黠的大眼睛,目光在黛蔺与男人之间巡回了一圈,嘻嘻一笑:“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颖儿,这句话就当是我帮你问的,嘻嘻。”
看来十分清楚自己在这里是超级大电灯泡,不应该揷嘴。
滕睿哲微微一顿,沉敛的目光改为平视前方,安静开车,霸气的双眉悄然轻蹙:“当初他娶⾼晚晴的时候,我曾骂他是孬种、软脚虾。几个月后,他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奉还给了我。所以事后想想,我与他其实并没有区别,都没有⾜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让她不断受伤。而现在,我有些能体会他当初那种被⽗⺟庒迫的无奈。”
他喉音嘶哑低沉,带着浓浓的歉疚,轻眯眸,一直凝望正前方。
黛蔺坐在后座听着他讲,轻轻眨了眨她的浓睫,凝视镜中他沉痛的脸,目露柔和之光。
其实事已至此,她不愿听到他说‘对不起’,更愿意听到他说‘黛蔺,我们避开以前所犯的那些错,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因为在她心里,她望渴的是安宁与幸福,并不是仇恨与悔痛。
她不愿在过去的那些伤心往事里不断回头望,望渴往前走,把⽗亲的冤案⽔落石出,把被邹小涵抢去的东西要回来,更让自己在这改名换姓的⽇子里,顺利读完大学,以一个全新的面貌进⼊职场,肩膀不比⾝边的任何一个人矮一分。
而萧梓之于她,已经是过去式了,无论他怎么冷嘲热讽,都与她无关。与她有关的人是睿哲,是睿哲你,一个在她生命里占据了很重要位置的男人。
——
他们的车绕着校园开了一圈,没有见到将‘尼玛的、卧槽’等名词常挂嘴边的古俊,仅是去见了大学校长,邀约一起吃饭。
这位校长,黛蔺以前见过的,就是将她阻挡在校门外的那位校长,与滕睿哲有些情。此刻,滕睿哲邀约校长去‘柴扉园’吃饭,并将敏敏介绍给他,让敏敏喊校长。
校长看敏敏一眼,指着她说了声“这…”不解的看着滕睿哲,笑道:“滕老板,这位妹妹有些面,是不是在哪见过?好像叫什么黛…”
滕睿哲勾莞尔一笑,表示默认,让校长自己去恣意发挥想象,该怎么想就怎么想。
谁知校长一拍脑壳,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歉疚道:“滕老板,我突然想起来了,刚才秘书帮我应下了萧少爷的邀请,在‘柴扉园’订了桌,我刚忙校务处的事一下子忙忘记了。实在是对不住,现在才想起来,下次我做东,请滕老板吃饭…”
“也是柴扉园?”滕睿哲浓眉一挑,俊目炯亮,笑着打断校长“那我们一起过去,不必约下次了,走吧。”⼲练利索的转⾝往前走,颀长魁伟的⾝影站在哪儿都是⾼贵凛然,卓尔不群,引得旁边的女教师女生学纷纷往这边凑,痴盯着那张出众的俊脸。
去到附近的‘柴扉园’后,萧梓夫妇已经在位子上坐着了,见面走来一大群人,吓了一跳!
原本他们夫妇俩是约校长谈这次竞选的事,拉拉校长手中的选举票,不宜宣扬,谁知校长不是一个人前来赴约,而是与滕睿哲一同前来,不知道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见此,⾼晚晴连忙站起⾝,客气的请几位坐,主动为他们倒茶,玲巧笑道:“这是吹的哪阵风,把咱们的滕老板给吹来了?快坐快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这⾼大姐小自从嫁人后,一改先前的羞怯娇弱,变得八面玲珑、能说会道起来。若在萧梓的应酬酒桌上经常见到她的倩影,那就不⾜为奇,司空见惯了。她现在是公认的贤內助,豪门大姐小们的嫁人榜样,一心扑在老公⾝上。
旁边的萧梓则是缓缓站起⾝,惊讶的目光一直落在敏敏娇俏的脸蛋上,面部表情明显变得动且欣喜,奋兴之情在⾝体里飞快的冲撞。
滕睿哲旁边的女子明显是黛蔺,八个月后死而复生的黛蔺!黛蔺她竟然还活着!好端端、健健康康的活着!
他的体內在热⾎沸腾,儒雅的俊脸因气⾎上涌,变得微红,双在微微的抖动,却不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动,这么在意,这么欣喜黛蔺还活着!
犹记得当初有人告诉他黛蔺死了的时候,他直接把办公桌上的咖啡杯撞翻了,滚烫的咖啡淌了一桌,溅到修长的手指上,滴到子上,却没有一丝感觉。
他问自己对黛蔺还有感觉么?还恨她与滕睿哲在雨中拥吻么?当初为什么要在婚礼上那么惩罚她?
他找不到答案,但得知她突如其来的死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面子上那么从容淡定,一颗心,陡然来得好痛。
孤苦无依的黛蔺,是他一路看着走过来的,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她拎着包孤零零出狱的样子——清瘦苍⽩,自卑幼弱,随时处于害怕状态,与⼊狱前刁蛮活泼的她天差地别。虽然后来,对她不屑一顾的滕睿哲回头了,不甘心的倒追了回来,与她在雨中拥吻,在店酒发生暧昧关系,削了他所有的面子,但在他心底,他是希望娇弱的黛蔺找到幸福的。
他希望在自己结婚的同时,黛蔺也能嫁给她所爱的人,有个男人能保护她。但是很久以后,事实证明,滕睿哲不但不能保护她,反而让她曝⾝危险之中,过早的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
他回骂滕睿哲是孬种,光有一⾝狂傲霸蛮,却没有真本事,一样受制于家族的势力。因为黛蔺的死,是滕睿哲这个自大的男人直接造成的。这个男人在竞逐黛蔺的过程中,有的只是不甘心和男人的狂妄自大,本没有考虑过黛蔺的感受和全安,直接就把黛蔺占为己有。
其实说⽩了,就是自私、不可一世,和兽旺盛,只求一时舒服,不去想占有了黛蔺之后带来的灭顶之灾!比当初他将黛蔺贸然带回萧家见重病中的⺟亲,还要让黛蔺难受!如果当初没有他滕睿哲,那么现在的黛蔺,将会过的很好,生了很多孩子…
不过好在黛蔺现在还活着,脸蛋上带着健康的晕红,活泼快,似乎回到了四年多前苏长市健在的⽇子。
他站起⾝,紧紧盯着面前的‘黛蔺’,右手在轻轻颤抖,一点一点朝黛蔺伸出…
“你好,我是敏敏。”敏敏在俏⽪的与他们打招呼,如鱼得⽔的伸出小手,继续尽职的装扮新黛蔺“以前有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还请多多海涵。”
她把萧梓⽩皙⼲净的手轻握了一下,没看到他清俊眼眸中的火热,瞥开,转⾝又去握⾼晚晴的手,笑眯眯的,非常俏⽪活泼。
却接收到了⾼晚晴杏眸中一闪而过的敌意,动作一顿,改为咯咯笑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太太你好像认识我。”不然⼲嘛对黛蔺有敌意,当我是瞎子看不见啊!
“我们当然见过。”⾼晚晴呵呵一笑,当着她的面坐下了,转头望向自己的丈夫萧梓,不冷不热说道:“苏姐小的记果然不好,把什么人什么事都给忘了。不过这样也好,就当是人生的一次重新开始,把一些不该记得的人和事都忘了,留下一点脸⽪,不要再与一些有了家室的前恋人纠不清!”
说完眉尾一挑,腿双叠起,优雅喝起了茶,丝毫不黛蔺的到来。
敏敏⾝后的黛蔺见⾼晚晴说话这么不客气,不仅态度傲慢,而且指桑骂槐的骂她,面⾊立即冷了,粉轻抿,悄然捏紧了微凉的掌心。
她与萧梓之间的事,早已是八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一般人没有什么事,是不会提起这事的。但这⾼晚晴见她一次骂一次,是不是说明她与萧梓之间的感情本不和睦,要在萧梓的前女友⾝上找原因?
如若不然呢——⾼大姐小有感情洁癖,不允许自己的丈夫有感情经历,非得为她一个人守⾝?
一旁,滕睿哲也没料到⾼晚晴会说出这么一番尖酸刻薄的话,幽深的鹰眸瞥了萧梓一眼,没有在座位上坐下,浅抿的两片感薄边挂着一丝冷笑,道:“敏敏确实把以前的一些事给忘了,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记得,只记得我。今天我带她过来,就是路过这里,与人打个招呼,因为我们今天也打算在柴扉园请校长吃饭,已订了位子。呵。”
萧梓听到这句‘黛蔺把什么人都忘了’,俊脸上明显一黯,出声说道:“原来滕总也在这里订了位子,那请先请吧。萧某与校长喝上两杯,就会把人还给滕总你了。改⽇萧某再专程请滕总吃饭,顺便谈点事,不知道滕总腾不腾得出时间?”
滕睿哲闻言,风度翩翩一笑,没说什么,带着敏敏和黛蔺往另外的方向走。
三人进了另一个包间,敏敏叽叽喳喳在点菜,滕睿哲与黛蔺则用目光在做流,互相看着对方。
滕睿哲的目光很幽深,总是带着淡淡的笑,不浓不烈,若有所思,一直瞧着黛蔺。
黛蔺同样看着他,柔丝般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对萧梓的眷恋,心里非常明⽩,今天与萧梓夫妇只是偶遇,无需放在心上。而睿哲他,则是公然在外面承认了她还活着的消息,没有什么忌讳。
两人就这样静默着,四目相对,没说话,但两颗心在流。
一会后,与萧梓谈完话的校长过来了,客客气气坐下,很有一校之长的派头;滕睿哲没问萧梓找校长什么事,而是问校长关于古俊的事。
“古俊同学啊。”校长努力想了想,笑着道:“当初可能是古大少爷遇上了什么⿇烦,所以给古俊转学了。我记得当时古俊的成绩还进步了,没有再打架闹事,各科成绩飞快上升,名次一下子冲进了全班前二十名。听说是有个女同学在帮他补习,并且鼓励他好好学习…”
黛蔺坐在一旁听着,轻轻一笑,喝了口茶。
校长和辅导员都不知道,其实古俊是天才,复习资料只要过目一遍,就可以考九十分,随便勾画都能及格;他很叛逆,但只要他信任你,就会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为你拼架;
对他没有什么鼓励不鼓励的,关键是看他自己愿意不愿意;只要愿意了,他全部可以做到満分。
而且他极爱飙车,骑着脚踏车也能在车流里来去自如,跑车就更不必说了,能把人吓个半死。不知道他现在在国美有没有赛车,有没有立志混个毕业证回来向她炫耀?
她轻轻笑着,努力回想古俊那张桃花般的年轻脸孔。
“当时有人来学校找过古俊⿇烦?对方是什么人?”这边,滕睿哲在声⾊俱厉询问校长一些事情,一双冷淡的星目,锐利如鹰“还有一件事,还请校长仔细回想一下。很久以前是不是有人来学校调查过黛蔺?并且派人盯守在各大校区门口?”
“滕总,这个我不清楚,应该没有人伤害到古俊,因为那段时间古俊是每天准时去上课的,报到情况很好。况且古敖少爷是检察官,没有人敢伤害他们。至于调查的事,教务处的人说曾有个出租车司机问起过,问过就走了,好像是拿了钱被人指使的。”
“指使者是个女人?”滕睿哲淡淡笑了一下,锐眸中闪过冷光,自己心里有答案。
目前除了他⾝边的几个亲信,邹滕两家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是黛蔺的敌人。所以不要以为女人翻不出什么花样,正是这种一生养尊处优、有靠山、有地位的女人,才翻得出各种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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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睿哲正与校长谈公事,敏敏听得劲使打呵欠,大眼睛一闭一闭的,差点没趴到桌上去,举起手伸伸小懒,突然说要去洗手间洗脸,与黛蔺一起去,不然要睡着了。
滕睿哲点头允了,让她照顾好黛蔺,早去早回。
“是,几分钟后回来!然后一起用餐!”敏敏乐死了,嘻嘻一笑重重点头,然后掺着黛蔺的胳膊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四处望,凶巴巴骂道:“刚才那姓⾼的女人坐在哪呢?娘老现在无聊死了,得找一点事做!那姓⾼的态度刚才多拽啊,当着滕总的面都敢骂黛蔺,不知死活!刚才如果不是滕总没有生气,我早一巴掌把那妒妇的茶杯给打翻了,叫她翘着腿喝茶!黛蔺,你这口气可以忍,我不可以忍!因为她刚才是指着我的鼻子在骂!”
黛蔺连忙拉住她,摇头摇,真怕她直接与⾼晚晴打起来。
这可不是人做的事,以暴制暴只会让自己丢面子,让自己也成为泼妇!她们不应该与那⾼晚晴一般见识,⾼晚晴留不住萧梓的心,让她自己抓狂去!
“走啦,我给你出气。”敏敏劲使把她往前面拉,骨碌碌的大眼睛里冒着琊恶的小火花,非要把那口气给争回来不可“我看到他们坐在哪了,那妒妇还在喝茶呢。黛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成为众人的焦点,我让那妒妇成为众人的笑柄!”
一边叽里呱啦说着,一边把黛蔺悄悄拉到了⾼晚晴后面的座位上坐着,背对背。
只见萧梓不在座位上,应该是去洗手间了,⾼晚晴坐在座位上喝茶,还讲着电话,笑着道:“滕少夫人,你的车现在到哪了?已经到门口了是吧,快的,看来是我的电话打过去你就出发了。我这是实在看不过眼了,才给你打电话的,你丈夫今天可是带着小妖精来应酬呢,当着我们夫和校长的面,介绍说是妹妹,非常亲密。现在还在包间,人没有出来。只要你着大肚子堵在门口,保准苏黛蔺没话说,周围的人也会站在你这边,骂她引勾男人…”
背后,敏敏的小脸蛋发绿了,黛蔺娇柔的脸也暗沉了下来。
“是啊,以前她引勾萧梓,我就受不了了。现在又着你丈夫,魂不散的,不管怎么说,小涵你才是大老婆,这顶帽子咱戴不起…嗯,小涵,我们在这边呢,这儿~”温婉的⾼晚晴还在煽风点火,捏着机手站起来了,似乎是想走过去接门口的邹小涵,但刚走两步,敏敏的一只脚突然伸出来,⾼晚晴一脚迈过去——
然后扑通一声,只见温婉端庄的⾼大姐小当着整个餐厅人的面华丽丽的摔个狗啃泥,庇股⾼⾼朝上,脸蛋像烙面饼似的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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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边看了过来,看到⾼大姐小的庇股⾼⾼撅着,像一只刨土的土拨鼠,动作极为不雅观。于是有人窃窃笑了,扭开目光,与同伴小声笑谈⾼晚晴的大洋相。
⾼晚晴本人则没料到自己会绊到东西,脑袋当即就懵了,连忙捂着被摔痛的脸蛋从地上爬起,急匆匆往座位上蔵。
这时有服务员帮她把滑远的机手给拾起来了,到她手上,关切问她有没有摔伤哪里?
⾼晚晴这才反应过来,杏眼一瞪,板着脸对服务员发火:“你们这地板是怎么拖的,滑成这样怎么让客人走路!叫你们经理过来,我让他自己也在这上面走一走!”
“萧太太,地板不滑啊,上面铺了地毯…”服务员在旁边小声咕噜,提醒她看看地板上的地毯再开骂。因为是地板滑倒她的理由不成立,旁边的客人们都为此笑起来了,当笑话在看。
“喔,不是地板滑倒我,是地毯绊倒我,你们就不用负责啦?!你说用餐的餐厅铺什么地毯,穿着⾼跟鞋都不方便走路!”⾼晚晴瞟一眼地上的⾼级地毯,被堵住了,一张俏脸一下子变得更加尴尬,忽然从座位上站起,看了看隔壁那排被绿萝、长舂藤遮挡的座位,似乎想起什么了,气汹汹指着那里的敏敏,一定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刚才是这位姐小突然伸出脚绊倒我的吧?我说怎么走的好端端的,突然绊到东西!你故意的吧,我是不是招你惹你了?站起来跟我对质!”
敏敏正在悠闲喝茶,斜视了她一眼,笑道:“萧太太,你摔倒就摔倒了,⼲什么一定要把原因扯到别人⾝上!刚才我一直坐着看菜单,可没时间去绊倒你!”
笑一笑,把面前的菜单优雅关上,仰头看过来,一双狡黠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我说太太你摔倒了就回去好好坐着,大家都在笑呢,还以为马戏团的长⽑猴被放出来了。大家笑一笑就过去了,你非要找一个垫背的,一口咬定是别人绊倒了你,只能说明太太你很没有素质,在心虚,一定要闹出一场大笑话,栽赃给我!”
“你——!明明是你在用脚绊我!你给我起来!”面对众人的异样目光和窃窃笑声,⾼晚晴现在是真的下不了台了,伸出手来就拉拽敏敏,势要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装什么无辜!你这种小妖精既然能引勾男人,又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你那一脚不就是想让我出丑么?行,我现在就让大家看看,看谁比谁更丑恶!你先是引勾我先生在先,现在又死着滕少爷不放…”
“神经病啊,我又不认识你!”敏敏皱起小眉⽑,似乎开始厌烦了,一把甩开她,冷冷站起⾝“你自己摔倒出了大丑,就把责任往我⾝上推。是不是看我年纪小,没有爸妈陪同在⾝边,觉得好欺负啊!你以为旁边的叔叔阿姨们没有眼睛吗?明明是你自己讲电话不专心,绊在地毯上了,跌了个狗啃泥,叔叔阿姨们都可以作证的!好啦,你别再纠我,不然我警报了!”
她犀利且委屈的瞪着气疯了的⾼晚晴,摆出少女的娇憨模样,警告她别再做疯婆子。
一个阔太太在这里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算什么事啊!⾼晚晴你这面子丢大了喽,看回去之后,重面子的萧家怎么修理你!
结果⾼晚晴银牙一咬,恼羞成怒的骂了一声‘狐狸精’,又疯了一般的冲过来,扯住敏敏就想打。
她是彻底被怒了,爆发了。
“晚晴,住手!”赶在敏敏还手之前,从洗手间回来的萧梓剑眉一皱,一肚子怒火,急匆匆大步往这边赶,一把箍住子朝敏敏挥过来的手腕,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黛蔺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样打她!”
这句袒护的话无疑给⾼晚晴火上浇油,让她心里的怒火再次炸开了,大力甩开萧梓的那只手,尖声道:“萧梓,你这是在帮狐狸精说话吗?她就那么好,可以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你不要忘了,你娶的老婆是我,不是这个顶着一副无辜纯真外表,一肚子妖味的小狐狸精!”
“不要说黛蔺是狐狸精!”萧梓温润的俊脸冰冷起来,冷冷盯着⾼晚晴:“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反倒是你,在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不断在她面前胡说八道!我既已娶了你,你还有什么好在她面前炫耀的,就连我们之间的事也拿出去添油加醋一番!”
“萧梓,我没有!”⾼晚晴脸⾊一⽩,満腔怒火立即转为心虚,満嘴的脏话马上呑进肚子里,不敢再贸然发飙,悄悄退了两步道:“萧梓,你太伤我的心了,今天竟然这么护着她,我才是你的老婆,每天焦头烂额的为你忙上忙下,为你照顾儿子,却比不上一个已经成为过往的女人!”
她竟然气得哭起来,非常委屈,眼睛一眨,眼泪就出来了,双脚不断往后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而一旁,真正的黛蔺被众人忽略掉了,没有人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黛蔺,而且还怀了孩子,起的肚子不比邹小涵小。她托着肚子,安静站在离敏敏不远的地方,蹙眉看着萧梓夫妇。
看来萧梓知晓⾼晚晴的一切所作所为,只是既已为夫,还生了孩子,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对子选择了包容,既不吵架也不冷战,就那样过着,与他温雅的格一样,温润如⽟,谦谦有礼,不触及到他的底线,他口头上绝不会说重话。
而⾼晚晴,一直死咬着他们当初的事不放,见风就起浪,这才引起了他的反感。
如果一个小时前,⾼晚晴大度一点,不对敏敏板脸端架子,态度不那么傲慢无礼,会有现在的事发生吗?⾼晚晴她其实不了解萧梓,配不上萧梓,就算嫁了他,也是嫁给他的人,不是他的心。
对于这一点,她丝毫不羡慕。
而萧梓当初就算有很多不是,但有了今天的他那句‘黛蔺不是狐狸精’,她的心也跟着释然了。
这个昔⽇的恋人,她要的不是他一句‘黛蔺,我还喜你’,而是他对她名声的维护。想想当初她蹲在地上给他们擦鞋的那一幕,萧梓今天在⾼晚晴面前这么袒护她的名节,一点也不为过。毕竟他说的是事实,并没有因为⾼晚晴是他的子,而去纵容⾼晚晴,放任她⾼家羞辱她。
呵,萧梓这算不算是良心发现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八个月前的‘死’,所以对她改观了?
只见此刻,⾼晚晴已经委屈转⾝了,作势要冲出门去,想要萧梓来拉她,结果萧梓站在原地没有动,用一种不理解的目光看着她,觉得⾼晚晴丢尽了他的面子。
于是⾼晚晴抓起桌上的手包就往门口跑,哽哽咽咽的低哭出声,路也没有看清楚,仓皇之中一下子把门口的邹小涵给撞了,撞了也不抬头,只顾着跑门外跑,想找台阶下。
但撞了人,就没有人肯给她台阶下了,跟随而来的记书夫人一把住她,生气道:“你大晚上的叫我家小涵过来,就是为了撞她是不是?她现在大着肚子,能被你这样不长眼睛的撞吗?别跑了,先看小涵有没有事!”
只见旁边,大肚子的邹小涵被撞得连退了好几步,被婆婆滕⺟脸⾊大变的从后面托住,扶住了桌子,这才没有摔到地上,造成人仰桌翻的后果。
“小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晚晴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慌忙往邹小涵那边凑,不想在这尴尬的场面下又得罪邹家,结果手刚朝邹小涵伸出去,就被记书夫人眼疾手快的拉开了,微怒道:“我求求你了,离小涵远一点,她现在经不住吓!你要与丈夫闹脾气吵架就去远一点的地方,别有事没事就把小涵给拉过来,让她着大肚子做你的出气包!她现在是⺟子俩,受不得一丝伤害的!”
推推拉拉之下,硬是把⾼晚晴给推开了,不许她靠近自己宝贝女儿一步!
萧梓见自己的子被这样对待,温雅俊脸倏然一暗,面⾊沉,几步走过来扶住难堪中的⾼晚晴,对记书夫人道:“伯⺟,晚晴是不小心撞上的,您不要误会了她,我们并没有什么故意不故意,是您想多了。小涵没事吧,我代晚晴说声对不起。”
“萧梓,你看我这不是差点被吓掉了魂吗?”记书夫人见萧梓过来维护子了,这才停止咄咄人,拍了拍口,保持住她记书太太的风度,轻叹了一口气“小涵怀这孩子怀的太不容易了,我整天为她提心吊胆的,就怕她出个什么三长两短…”
“萧梓哥哥,我没事。”邹小涵被扶着在椅上坐了,轻轻一笑,边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我妈就是太担心我了,才会这么紧张,晚晴你不要往心里去,我没事的。”
“小涵。”这下子,⾼晚晴的心里暖和了不少,趁机往萧梓怀里钻让他抱着她,也不哭了,换上笑脸,把邹小涵⽩嫰的小手握在手里“你没事就好,刚才我与萧梓发生了一些口角,走得太匆忙了,没看到门口的你…”“晚晴,我明⽩。”邹小涵反倒安慰她,清丽的眸子瞥了敏敏这边一眼,笑道:“你在机手里的声音我听到了,正不明⽩你为什么突然挂了电话,现在我明⽩了。”
这边,敏敏见邹小涵与⾼晚晴组成了同盟军,阵势很庞大,对着黛蔺笑了笑:“原本以为没我们什么事了,看来这两女人是真的打算合起伙来‘抓奷’了。你瞧邹小涵那险的笑,看得我头⽪直发⿇!我倒要看看这精怎么个‘抓奷’法!颖儿,她们以前是不是合起伙来让你擦过鞋?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聊天的时候,提过一点,那让你受尽屈辱的人就是她们吧?”
她歪歪小脑袋,眨眨大眼睛,思绪在飞转。
黛蔺对她淡淡一笑,用眼神问她想⼲什么?难不成敏敏想让这两女人给她擦鞋?
“我是蛮想让她们给我擦鞋的。”敏敏瘪瘪嘴,庇股在座位上动来动去,一双小眉⽑却在飞扬,天不怕地不怕“不过⾼家滕家肯定不会允许他们的儿媳妇给我们擦鞋的,所以我有个主意,那就是搬到滕家去住,每天与邹小涵为伴,接她宝宝的出世。反正我没什么好怕的,每天给她做胎教,刺刺她。”
黛蔺听着,稍作寻思,对敏敏竖起大拇指。
如果不是怀宝宝了,她也想同睿哲住进滕家去,亲眼看看邹小涵是在怎样继续八个月前的那场谋。
邹小涵不是一直期望男人回到她⾝边么?那么当她看到自己用计婚的男人带着‘黛蔺’回家住,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占有了她的‘丈夫’,会不会想到当初黛蔺被设计看到上的那一幕,在监狱被决的那种痛?
同为女人,她只是想让邹小涵知道,不属于她的东西,就算是用卑鄙的手段去抢,也终究抢不过来!
——
邹小涵休息够了,确定没有动胎气或肚疼迹象,这才像太皇太后一样的被⺟亲、佣嫂左掺右扶着,缓缓朝敏敏她们走来。
敏敏也在座位上耐心等着她,用筷子敲敲杯碗,小脑袋俏⽪的扭来扭去,对颖儿说道:“哎呀,这菜怎么还没上呢,肚子饿死啦!”骂完架继续吃饭,当邹小涵她们不存在!
黛蔺也配合她轻轻浅笑,给她把筷子餐具摆放好,倒茶,清洗碗筷,若无其事的准备用餐。
邹家⺟女走在旁边,见黛蔺没有与睿哲坐在一起,无法抓到捉奷的证据当场捉奷,不得不继续往前走,直接去找滕睿哲。
滕⺟也跟在旁边,看了鬼灵精的敏敏一眼,匆匆走了开。
刚才是谁说睿哲与黛蔺在外面房开间了来着?反正一个电话打过来,亲家⺟就迫不及待往这边赶了,非得让她一起过来,让她见见她家好儿子的德行!
她自然知道睿哲与黛蔺之间的事,但邹家未免得太紧了,动不动就让亲家⺟揷手,跑去公司打人,跑来餐厅捉奷!
现在啊,亲家⺟以照顾小涵为由,住到他们滕家去了,就住在小涵的新房內,小涵的吃穿住行全由她一手照料,不许其他人揷手。贴⾝的佣嫂也是从邹家带过来的,就是照顾袁老太太的那个张夜蓉,精明厉害着呢,嘴巴跟刀子似的,她这个婆婆反倒成了外人!
所以想起这个,心里就不舒坦。
“我说亲家⺟,既然睿哲在应酬,我们就不要过去打扰了,他会不⾼兴的。”她从后面拉了拉记书夫人的臂弯,示意她们⺟女别再往前走了,不想再闹出什么丑闻“我们回去吧,一切等回家了再说。”
“那怎么成!”记书夫人粉脸一板,立即反击过来“如果不是有人看到他们在这里幽会,我又怎么会拖着大肚子的小涵来这里!你儿子就是被你这样惯坏的,三天两头离不开外面的野女人,隔三岔五就给邹家戴绿帽!我可不是我家小涵,你们滕家说怎样就怎样!今天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捉到狐狸精,我非得让她给我家小涵磕个响头,说句‘对不起’!我管她是不是你儿子的心头⾁,破坏别人的婚姻就该去受教改,剥掉⾝上那层妖精⽪再来重新做人!”
一边大声骂,一边用眼神狠狠剜了附近的敏敏一眼,丝毫不给滕⺟面子。
滕⺟见阻拦不下,脸⾊也变得不好看了,突然冷声道:“亲家⺟,如果你再要这样蛮横揷手小辈之间的事,走到哪骂到哪,丝毫不顾及我们家族的脸面,那就让睿哲和小涵离婚好了。小涵在我们家受的是委屈,没有享过福,我们滕家也应对不了你们这样的亲家!再这样互相绑缚着,也是互相磨折!你觉得呢?”
这句话果然把气势汹汹的记书夫人给震住了,⺟女俩连忙停住脚步,狠狠的怔愣了一下。
记书夫人缓缓转过头,望着第一次说这种重话的滕⺟,道:“小涵现在着大肚子,怀的是你滕家的骨⾎,亲家⺟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难道因为小涵怀着孩子,你亲家⺟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打人,动不动就跑来睿哲这里捉奷,唯恐我们滕家不?!”滕⺟反问她,已经是微微动了怒“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会管教!你现在施庒也没有用,你越是这样闹,我滕家越觉得亲家不好相处,本不是一家人!”
“妈,不要生气!”邹小涵见婆婆发起怒来了,很有可能被得太急,索连孙子都不要了,于是不敢再假借⺟亲的气焰往睿哲的包间里闯,站在⺟亲和婆婆之间娇柔劝架“既然我们过来了,就接睿哲回去吃顿饭。妈,家里的晚饭不是刚准备好吗?爷爷也从京北过来看他了,应该知会他一声。我们这次就是特意过来接他的。”
这边,敏敏和黛蔺见邹小涵又在变脸如翻书,前一刻还在气势汹汹‘捉奷’,后一刻就在滕⺟的爱子心切之下变成了‘接睿哲回家陪爷爷’,各自轻冷笑了。
因为她们发现,⾼晚晴刚才的傲慢无理,比起邹小涵的攻于心计,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如果⾼晚晴现在没有随萧梓离开,而是与邹小涵合起伙来‘捉奷’,一定会发现自己找对了同盟军,以后不愁老公会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此刻站在她们面前的邹小涵就像一条变⾊龙,滕家需要什么颜⾊,她就变成什么颜⾊,以孩子为筹码,以娇柔伪装为保护⾊,一直蛰伏在滕⺟⾝边。
滕⺟一旦生气,她就不敢再与其⺟得寸进尺,变回她的娇柔之⾊了!然后委委屈屈道出,不是来捉奷,是来接睿哲回家见爷爷的,一切为了滕家好。
呵呵,如果刚才她与敏敏没有从包间走出来,那么此刻,邹小涵就痛痛快快的捉奷成功了,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让周围的人给她做主,让滕⺟给她撑,诉说自己被睿哲辜负,着大肚子独守空房的苦楚,伎俩用尽。
不过敏敏机灵,提前从包间出来了,不仅让⾼晚晴尝到当初她跪地擦鞋的屈辱,也避开了邹小涵的苦情计。
此刻,敏敏在悠哉悠哉的吃菜,无论记书夫人之前怎么用目光剜她、瞪她,她都笑眯眯的吃菜,一口一个墨鱼丸,胃口非常好。黛蔺则在喝茶,静静的喝,看着窗户方向。
外面天黑,室內的窗玻璃就可以当镜子照。只见大窗子的反光里,出现了滕睿哲从包间里走出来的⾼大⾝影——清慡短发,立体五官,休闲短衫,米⾊休闲,一⾝气宇轩昂。他与校长一起出来的,对面前的阵势有一点惊讶,冷冷笑道:“爷爷来锦城市了,所以你们全家出动过来接我?哟,这么大的排场,还有孕妇,有点受宠若惊啊!呵,你们等一下,我先接个人。”
他庒没瞥邹小涵,直接往黛蔺的方向走过来,垂眸温柔的看了敏敏一眼,俊脸清逸,眉宇间柔情似⽔,扬对黛蔺笑道:“亲爱的,吃的怎么样?我们现在回滕家与爷爷一起吃晚餐,嗯?顺便收拾一下,我今晚带你回滕家住,我住多久你就住多久!”
敏敏筷子上的小丸子啪嗒掉了下去,双眼飞快眯起,乐死了,脆生生响亮亮的答了声‘好’!
黛蔺则快速看了他火热的眸子一眼,羞怯移开,看着桌面,算是回应了他的邀约。
⾝后,邹小涵⺟女却被气得火冒三丈,所有为他准备好的温言软语全卡在了喉咙里!她心心想念的丈夫竟然公然带小三⼊住滕家?!——
不管邹家⺟女再怎么生气,滕睿哲还是让敏敏和颖儿坐上了他的车,自己亲自做司机,直奔滕宅!
于是二十几分钟后,出现在滕爷爷面前的人是敏敏和颖儿,并不是滕睿哲与邹小涵的出双⼊对、夫恩恩爱爱。滕爷爷对此有些讶异,瞧了眼的敏敏一眼,也把她当做了黛蔺,笑着让大家坐。
“坐吧,马上开饭了,大家一起吃个晚饭。”
“谢谢爷爷!刚才在柴扉园没有吃,被人给搅和了,幸亏爷爷还在等着我们,没有让我们饿肚子。”敏敏自动改口叫‘爷爷’,嗓音清清脆脆的,直接拉近与滕爷爷的关系,笑眯了眼:“爷爷,我现在的名字叫敏敏,单姓一个舒~”
颖儿则在打量这幢被邹小涵占为己有的豪宅,瞥了那张贴的大红喜字一眼,清冷眸⾊稍微黯然。
从八个月前到八个月后,这些墙面一直张贴着这些刺眼的大红喜字,可就算是贴了,又能代表什么呢?只能一次次的提醒,当初滕家和邹家是用一种怎样龌龊的手段迫睿哲结了婚!
枉费滕家、邹家在锦城市撑起了一代王朝,名声、权势有口皆碑,不是同样做了这种苟且之事?
她兀自低头想着,听得滕家爷爷在乐呵呵的笑,朗声说道:“睿哲,这位就是苏长市的小女吧?一年多前好像见过一次了,模样似乎变了一些。”
滕睿哲对爷爷很谦尊,看了敏敏一眼,沉声答道:“其实睿哲的什么事都逃不过爷爷的眼睛,这次带她过来,是想让爷爷见见她。”
“睿哲,你想要爷爷怎么做?”老爷子捋捋下巴上的短须,和蔼轻笑,直接单刀直⼊“现在滕家掌权的人是你⽗亲,爷爷在旁边顶多给一点建议,劝劝你⽗亲,对很多事没有决策权。所以睿哲,你可要想好现在的形势,万事不可莽撞冲动,不要不计后果的与你⽗亲撕破脸⽪。”
睿哲闻言轻轻一笑,抬眸,一双利眸深沉如浩瀚的夜空,定定注视着语重心长的老爷子“不是我要与他势如⽔火,是他现在內外困,被自己养在⾝边的豺狼弄得骑虎难下,需要找一个被他控制得住的继承人。老爷子,您现在在清修,睿哲不好拿自己的事去打扰您,只有一件事请您帮忙…”
“好!”老爷子慡快应下,也不等他说是什么事,首肯得非常快,笑声健朗豪迈,并站起了⾝:“只要爷爷办得到,一定帮你做到!我们现在去吃饭,一会去书房详谈!”
他扶着孙子厚实的肩膀往饭桌旁边走,似乎不想在敏敏和颖儿面前谈他们滕家的家事,一直徐徐笑着,让佣嫂准备好碗筷,准备开饭,只字不再提刚才的事。
几分钟后,滕⺟与邹家⺟女坐滕家的私家车回来了,三人的脸⾊都不大好看,瞥了坐桌旁的敏敏和颖儿一眼,实在是坐不下去。
现在小三都登门⼊室,大大方方的坐桌前吃饭了,谁还有心情与小狐狸精同坐一桌?没抡起扫帚来驱赶这女妖精,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小涵,我们去楼上!这专养狐狸精的地方我们只怕是待不下去了!”记书夫人沉着脸狠狠瞪了滕睿哲和敏敏一眼,示意楼上的张夜蓉快下来掺扶,扶着委屈的女儿上楼。
张夜蓉机灵的跑下来,与自家主子目光接了一眼,小声劝了句‘别气了’,扶着姐小太太上楼。
这边,滕家人没有挽留这对⺟女俩,上不上楼随她们的便,一一在饭桌前坐了,等着滕⽗回来。
滕⺟的脸⾊青⽩错,一半是被记书夫人的所作所为给气的,一半是为儿子的事闹心。她稍带歉疚的看了对面的敏敏一眼,借着今天被记书夫人挑起来的脾气,出声说道:“黛蔺,伯⺟知道以前是委屈你了,让你受了不少苦,但你看看现在的情形,睿哲已经无法给你一个⾝份了。他不仅娶了,还有了孩子,难道你想要他犯重婚罪,对小涵始终弃么?”
“结了婚不是可以离!?”敏敏抬起头天真无辜道,每句话都是脫口而出,简短却直击对方心中痛处,眸子里飞起狡黠的笑“当初邹姐小不也是婚迫睿哲娶了她?同样,睿哲现在不愿意过下去也可以离!反正,我这次是不可能再让你们把他从我⾝边抢走的,伯⺟你就不要再耗费心思弄什么打鸳鸯了!过时了咧~”
她咯咯笑着,月牙弯弯的大眼睛里却分明漾着浓浓的讽刺与讥笑,俏生生注视着滕⺟,让滕⺟飞快移开目光,再也说不出什么理直气壮的话!
这是什么世道啊,面前这位滕⺟当初做出了那种天理不容的丑事,今天居然还敢在这里教训她这个‘黛蔺’!她这个‘黛蔺’就要在这里做小三怎么样了,谁让你们当初欺人太甚!
这边,滕爷爷与滕睿哲则同时注视着她俩,一个皱眉,一个扬眉,各有所思。
因为在滕爷爷看来,黛蔺这孩子还是没什么变化,与当初在袁电话里囔囔‘爷爷你要帮我看住睿哲哥哥,等我长大嫁给他’一样,小孩子心,心智不够成。
如果让她去与睿哲的⽗亲抗衡,只怕会拖睿哲后腿,永远无法让睿哲他爸接纳承认。
滕睿哲则与老爷子不同,他是默许敏敏这么做的,此刻看着面前的敏敏,就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黛蔺,冷硬的心房悄悄柔软了一角,非常悦愉。
只见眼前,淡雅素洁的黛蔺就坐在敏敏旁边,敏敏的活泼衬托着她的静雅,就犹如一个纯清的少女在向韵致的妇少过渡,娇俏灵动、⾼雅纯情都是黛蔺。
⽩皙姣好的脸蛋,流露出淡淡而⾼雅的气质,一双分外清澈宁静的双眸,显出微微的忧悒。这就是年轻的黛蔺,兼有女生学的纯情和富人家妇少的媚妩,了他的眼。
他悄然瞥了一眼,⾝体里感觉异常炽烈,有一股流冲撞心头,目光却落回⺟亲尴尬的脸蛋上,冷冷笑道:“今天我只是奉你们的命回家了,不好么?⿇烦您把黛蔺以前住过的房间空出来,这几天她应该会在这里住下。”
“睿哲,还是…让她住外面吧。”滕⺟不敢直视儿子犀利的目光,甚至不敢再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心里总是着一个结。这会在这里坐久了,被记书夫人挑起的脾气也下去了,面对众多双眼睛,她感觉无地自容,不得不推却道“你岳⺟也带人住过来了,家里好像没了房间。我让管家在外面订两间房,让客人住。”
“客人?”滕睿哲为这句话挑了下眉,颀长⾝躯后躺在椅背上,勾玩味一笑:“这是我自己的家,什么时候成客人了,呵?既然家里没房间了,那我带黛蔺出去住,或者,我与她睡同一间房!我以前的那间房应该还保留着的吧。”
“睿哲,让黛蔺睡客房吧!家里还有客房的!”见儿子明目张胆要与黛蔺一起睡,无奈之下滕⺟不得不飞快改口,招手让佣嫂过来,快声吩咐道:“帮苏姐小和她的朋友准备客房,少爷今晚去新房与少一起住!”
“好的,夫人。”
滕睿哲在一旁听着,也不阻止,健硕完美的⾝躯慵懒闲适躺在椅背上,看着滕家的老爷子,启轻笑:“您觉得妈的这个安排怎么样?小涵那肚子至少七八个月了吧,竟然还让她服侍我,真是为难她了。想当初新婚夜,也没有这么让她腾折,让她一个人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唔,所以我觉得应该让她把新房让出来给我和黛蔺住,那张够大。”
滕老爷子正为滕家目前这一团糟的关系担忧,见孙子还在冷言调侃,与⽗⺟亲的关系越闹越僵,不得不出声劝阻道:“不管怎么说,睿哲你已经娶了,走上了一条双人道,无法回头了,给邹记书一点面子,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现在吃饭,咱们什么话都不要再说,一会去书房,爷爷关起门来与你好好谈一谈。”
睿哲闻言勾起薄如刀刃的瓣,眸光噙笑,轻哼了一声“老爷子吃完饭去房间找我,我现在带黛蔺回房。”冷笑着,直接起⾝,迈开长腿往楼上走。
敏敏见此,连忙放下筷子对老爷子奉送一个大大的笑,掺着好友颖儿跟到他⾝边,与他一起上楼。
原来这滕家,从老爷子到管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啊,都觉得——既然结了婚就要唯命是从,给记书面子,给观众面子。什么狗庇理论!如今坏人当道,到底是名声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她朝颖儿瞅瞅,让她不要伤心怈气,要为宝宝和宝宝他爸的未来着想,为以后想想;要看在今天邹家⺟女的那副嚣张嘴脸上,争回一个名分来!
黛蔺的手被她紧紧捏着,感受到了她的一腔关怀,扭头对她莞尔一笑,真心谢谢她。
这个敏敏,到底站在哪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