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H市。
古妤被接进了慕夜澈的新公寓,在黛蔺的各种刺激下,没有分寸大乱,而是恢复了她的冷静,与慕夜澈安静的相处了片刻。
而慕夜澈由于是过来处理公务,所以在当天的傍晚,他带着助理出门了,晚上有些应酬。
于是没有他在场的情况下,古妤与黛蔺双双换了服衣出门,在四周走一走,散散心。
“想不到在这距离安南工业区不远的地方会有片别墅区。”古妤朝不远处的安南方向望了望,与黛蔺一起走在这花香鸟语的开放式公园,欣赏四周的景⾊。
其实这里的风景很不错,有山,有水,还有海,所以这里正逐步的被开发出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商业区和生活圈。
不过一年前的这里并不是这样,白洁家的矮房子还在,渔民们走了几十年的石板路在海边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山上。
古妤可以想象那个时候,码头边停靠着无声艘渔船,渔民们热火朝天的在码头上搬运鱼筐鱼篓,白洁和其他年轻的姑娘们骑着电动车在石板路上穿梭,帮养⺟送货卖鱼。
而如今,渔港码头已经被开发出来,修建了气派的售票大厅,比赛赛道,即将将这里变成人私的橡皮艇自助渡海港口。不过由于现在正在开发渔村,海边则停泊了无数的工业货运船,正在为这些在建中的工厂运送材料,一片乌烟瘴气。
想必再过不久,这里的工业船就能被调走,这里将会恢复一片山青水绿,被亦、林两家坐拥财富与人私度假山庄,将这里变成他们的人私天堂!
“Torn,看看那边。”黛蔺则提醒她看向那边,指了指离这里不远的另一幢别墅“正在下车的那个人是不是今天我们在店酒看到的亦辰亦大少爷和林安姌?想不到他们在这里也买了房子。”
只见夜幕低垂的暮霭中,亦家的私家车车灯正一闪一闪,缓缓入进别墅大铁门。亦辰从车上走下来了,却并没有理林安姌,烦躁的扯掉他脖子上的领带,大步往别墅大厅而去。
林安姌则继续发疯,踩着⾼跟鞋追了过来,一把抓住亦辰的手,不准他用这种态度对她!
于是两人再次在门口吵了起来,从两人的唇形可以看出,林安姌这位千金大姐小心里又不舒坦了,坚决不允许亦辰漠视她,否则她将亦家闹得鸡犬不宁!
“我告诉你亦辰,除了不准再想那个姓白的女人,那个姓古的混血女人你也要马上解决掉她!”林安姌再次发飙,死死抓着那亦辰不放,一定要说个清楚“她和那白贱人就是一伙的,一个是你的旧情人,一个还怀了你的野种,都找上门来了,你如果帮她们,我先阉了你,看你还能不能耐!”一把推开面前的亦辰,瞪了他一眼,撂下狠话往前走。
今天实在是把她气死了!除了白洁与姓古的女人唱双簧,侮辱她,把她撂倒在地,亦辰这个没用的男人更是当着她的面向白洁献殷勤,扬言要帮白洁澄清当年的开除事件!
是当她林安姌不存在吗?
当年如果不是她在导师面前献计,白洁又怎么会被导师反咬一口,然后被开除学籍?她林安姌早说过,对于任何一个接近亦辰的女人,她绝对会让对方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即便是她把亦辰从白洁手中枪了过来!
只要亦辰的心里还有哪个女人的影子,那个女人就必须得死!
亦辰则没有再反击她,而是目送她的⾝影走进别墅,然后陡然一把摔掉了紧握在手中的机手,狠狠一拳击在了门前的圆柱上!
“少爷!”旁边的司机被吓着了。
“把这个女人从这里赶出去。”亦辰缓缓收回了自己流血的拳头,一张温润的俊脸变得阴沉,冷冷盯着面前的别墅“将她的东西全部扔出去,一个都不准留,包括她这个疯子!”
“少爷?”司机和仆人们大吃一惊,更加不敢这么做!
而这边,古妤与黛蔺欣赏了一场好戏,穿着拖鞋,披着披肩,继续走在这蒙蒙夜⾊中,欣赏四周的夜景。
两人走到了海边,坐在沙滩上,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和那在脚边翻滚的浪花。
“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会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古妤安静的望着面前的海平面,轻轻笑了笑“我现在可以去任何地方,出差,或者度假,却惟独不想留在锦城市。”
“是因为夜澈在锦城市吗?”黛蔺扭头看着夜⾊中的她,微微蹙眉,对她的这一做法感到不解“我以为自从那次在孤岛上度过那几曰,你和他的关系会有所改善。你是在怕什么?你在面对我这个小侄女的时候,你会想到他是骁骁的爸爸,是你的慕夜澈,而不是以前的慕小舅,可是现在,你在逃避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古妤摇头摇,落寞的笑着,拾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沙滩上写下了几个字“每次在面对他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感觉自己不爱他,可是每次看着宝宝,我会想到他是孩子的父亲。黛蔺,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想与他单独相处。”
她放下手中的树枝,扭头看着这边的黛蔺“这种感觉,就像当初你遇到了慕夜澈,然后开始逃避滕总。只不过,我对慕夜澈的感情,没有你对滕总来得深。我可以让自己放下,然后跟他做普通朋友。”
“古妤,你可以先试着与冷东旭交往一段时间,甚至是订婚结婚。”黛蔺轻轻一笑,抓着她的裙摆从沙滩上站起,准备回去“到时候,我会和慕小舅一起去参加你们的订婚宴。”
看来古妤想安静一段时间,不希望有人揷手她和慕夜澈之间的事。所以她还是开开心心的度假散心吧,这次好不容易能独自出来,从睿哲和宝宝们⾝边落跑了,必须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
睿哲既不让她吃药,自己也不做孕避措施,每晚精力充沛,勇猛无比,变着法子腾折她,所以为了不让自己这么快怀上第四个宝宝,她必须要出去躲一段时间!
想一想,她的境遇蛮‘凄惨’的,竟然要用落跑的方式来议抗来他的‘险恶用心’!
所以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外人其实无法明白局內人的苦与乐!
黛蔺走回别墅了,古妤则继续坐在原地,安静望着黑漆漆的海面,然后站起⾝,在海水里走了几步,想起了很久以前,与慕夜澈一起去相离岛,她在海滩上戏水,然后在那一晚遭遇暴风雨。
其实这些都不算是浪漫的记忆,可是正是因为与慕夜澈相处的时间太少,她才会清楚的记得与他的每一次出行。
她不知道在离开他之后,她还能不能记起与他之间的一些美好回忆,是否记得与他的那些拥抱。应该是记不起来的吧,因为他们之间的美好实在太少太少。
——
慕夜澈的车回来了,经过了肖峰在这里置购的别墅,与刚刚下机飞的肖峰和白洁擦⾝而过,看到肖峰的车刚刚驶进院子,女管家将那虚弱的白洁接下车,再经过亦辰与林安姌的爱巢,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这样真是太巧了,他,肖峰,以及那亦辰,都在这里拥有一套别墅!都与那亦家的少爷做了邻居!
不过当他遣散司机和管家,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却发现自己的大别墅空无一人,大卧室的床上也是平平整整,没有一丝折痕!
他倒不担心黛蔺,知道黛蔺呆在她自己的房间,很少出来晃悠。
他担心的是,古妤会离开这里,不肯与他同处一室,突然间消失不见!
而现在很明显,这女人不肯与他同睡一个房间,即使他们曾经在孤岛上有过美好的夜一!
事实上这女人的⾝上已经烙下了他的印痕,就不可能再属于别人!他绝不允许其他男人碰触她,甚至是碰触她的一根手指头!而这个女人的⾝体也记得他,每每与他契合,都会变成她最实真的模样,与他极尽缠绵,灵⾁结合。
但偏偏,这个女人的心现在不在他⾝上!
如果她的心不在他⾝上,她的眼睛就会看不到他,更加不会去怀恋那夜一的美好,不认为那是一次他们关系的转机。
她一定不相信,在他看来,那夜一就是他们关系的转机,是他最美好的回忆!
所以,无论用什么方式,无论是什么结果,他慕夜澈都会出现在她面前,与她安静的聊天,或者带她去世界各地环游、度假,共同竞争或者联手同一个合作案,不能让她逐渐的忘掉他!
“慕少爷,古姐小在客房。”别墅的女仆推着一大车床单被套从客房走出来,在他面前停下,轻轻鞠了一躬“对不起慕少爷,刚才古姐小 澡洗的时候,我不小心把古姐小的床单弄脏了,现在帮古姐小再换一套。”
慕夜澈瞥一眼她的推车,发现车里躺着一些古妤换下的湿服衣,正滴着水。由于服衣上面沾有泥沙,所以女仆在帮古妤收拾脏服衣的时候,不小心把泥沙擦自己⾝上了,然后女仆去帮古妤铺床,洁白的床单自然也会被弄脏。
“她晚上去海里游过泳么?”否则服衣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泥沙?
慕夜澈修长的⾝躯从女仆面前走过,原谅女仆的这一次笨手笨脚“下一次铺床单的时候注意一点。”这些女仆都是易峰雇来的人,忠心耿耿、没有私心杂念,正符合他的要求。
事实上他这次过来办事,也不一定会无往不利,事事顺利。毕竟,这里是亦青川与林浩瀚的地盘,他慕夜澈在人家的地盘上办事,并且是办他们,那就要步步稳妥,运筹帷幄,不留把柄被这群人抓。
虽然他相信自己没有什么把柄被他们借题发挥,但他⾝份特殊,⾝居⾼位,还是注意一点好。
他不想让古妤背上情人的名声,也不能让她和黛蔺在这幢房子里受到任何伤害。他相信以今天的局面,林浩瀚一定会调查他和古妤,知道他来者不善!
“少爷,我知道了。”
“去吧。”慕夜澈微垂眸示意女仆下去,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在客房门前停下。
最后,他还是选择敲了敲门,让古妤主动把房门打开。
大卧室的那张大床,是为他和她一起准备的,只要她愿意,她便会在这幢别墅里与他同床共枕。
当然他也预料到她会不愿意,所以他也不生气,打算过来看看这个女人。
不过在他敲门良久之后,门內都没有回应,这让他不得不主动打房开门,寻找这个女人的⾝影。听说晚上她去游泳了,衣裙上沾満了泥沙,那定然是在海水里停留了太长的时间,不感冒才怪!
所以他看一眼那被掀去床单的大床,直接走向浴室方向,准备打开门。
“东旭,我不会与他在一起。”磨砂玻璃门后传来她沙哑的声音,虽然带着鼻音,证明她确实感冒,但这不大不小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他的耳朵里“刚才我坐在海边想了很久,我觉得我对他的感觉不是爱,而是一种当年被他拒婚的不甘心。他拒绝了我,所以我觉得我爱他。”
慕夜澈的手停留在门把手上,没有推开门,黑眸轻眯,盯着玻璃门后的那抹⾼挑纤细⾝影。
古妤这个时候已经感到非常的不舒服,思绪混乱,而且额头发烫,从浴缸里起⾝了,拿起袍浴包裹在自己⾝上,往门口走来“东旭你如果已经来到了这里,并且一直知道我的行踪,那我明天去见你。我现在不太舒服,先去睡了。”
打开门,她被门口的⾼大⾝影吓了一跳,脚下晃了晃,有些不稳“你有什么事?”刚才吹风太久,她真的感冒了!
慕夜澈也静静看着她,看着她烧红的脸颊,以及她手上的那支机手,然后伸出长臂轻轻揽住她,避免她倒下去!
“在跟谁打电话?”他深黑幽邃的眸子里噙起一抹笑,眯眸注视着受惊的她,似乎并不生气,然后将发烧的她打横抱起,转⾝走出房间。
“叫医生。”他吩咐楼下的管家道,长腿迈着大步,锐眸黑沉,俊脸上的表情在缓和,原谅这个女人刚才是发烧说胡话,将她抱进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