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一笙的本事
这是什么?挑衅吗?程一笙可从来不惧怕这个,哪怕对面,坐着的是一位严肃的老人,还是殷权的外公,她同样也不怕。
程一笙并没有回应对方的质问,而是反问道:“外公,当初您的做法,就没有考虑到殷权的感受吗?您不是同样把所有问题都丢到殷权⾝上?甚至您的做法,比我的更加恶劣不知多少倍!”
“你什么意思?”本来就严肃的老人,此时板着的脸拉得更长,整个人显得有些骇然!
他如此严厉的样子,并没有吓住程一笙,她坐得极其端正,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地严肃,显然在进行一场非常正视的谈话。她又一次反问:“您知道您走之后,殷权都经历过什么吗?”
这种质问的语气,让⽩庭轩十分的不舒服,多长时间,都没人如此质问过他,现在一个晚辈,还是个不算人物的人,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但是他又想知道,她嘴里说的,殷权都经历了什么?于是他暂时忍下了脾气,打算听完再跟她算账。
于是,他摇了头摇,角抿得更加靠下,简直整个都要往下发展了。
程一笙说道:“殷权留在N市,并不是他舍不得殷氏,而是他要看看,他的爸爸会做到什么地步,他也要监视着那两个人。他一直将复仇放在心里,他让自己強大起来,他想开公司,他想创业,他自己在街头发过广告,他一家家地去敲门揽生意,他忘了自己是殷家的孙子,他为了自己的将来而努力着,就是想让自己強大起来。他甚至还去了国外…”
说到这里,程一笙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得不中断了下来。这些事情,对于殷权是坎,而对于程一笙又何尝不是?每次提及,她就要为殷权心疼一次。
⽩庭轩已经为她刚才说的事震惊了,现在看她情绪难以抑制,他的拳也不由握紧了,想问她后面怎么了?可是他又说不出口,他只能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去。
程一笙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深深地昅了口气,控制住那种想哭的**,然后将后面的经历说了出来。
⽩庭轩已经难掩他惊愕的表情,他瞪大了双眼,原来殷权⾝上那股异于普通人的冷气,是这样得来的。
程一笙的心情完全平静了下来,她看着他,认真地说:“如果,您认为这些经历都是一个男人的历练,那我无话可说。我想说的是,殷权的心理,经过那件事情,他已经有了严重的心理障碍,比如说他不合群,比如说他讨厌女人,这些都是心理疾病,我能够被他接受,这是一种幸运。不然的话,等待他的将是一生孤独,这样的结果,是您想看到的吗?”
⽩庭轩忍不住问她:“他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
程一笙头摇说:“最初我也不能确定殷权心理有问题,后来我也参阅过不少这部分的书籍,基本上可以确定他这是一种病态。”
“那你还不带着他去看病?”⽩庭轩忍不住怒道。
程一笙说道:“每一个人心理上的治疗,都有针对。殷权的心理问题,已经将近二十年过去了,现在去治疗当初的问题,无疑又要让他将这些痛苦挖出来再想一遍,我看不得他⾎淋淋的伤口,所以我不认为这样对他就是好的。家庭和孩子,对他来讲,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我为他做的。因为我爱他,他是我的丈夫。这些都不是我想说的重点,我想说的重点是…”
她突然正了脸⾊,如果说刚才他认为那是质问,那么此刻,才是真正的质问。
“外公,您为殷权做了什么?他不同意离开,您就弃他而去,让他唯一的靠山也没有了。当初爷爷同意莫⽔云进门,他就已经被殷权摒弃到心门之外,如今殷权的做法,无非是尽孝道而已。那么您呢?我不能说您比爷爷強上多少,如果当初您能多经他些关心,也许他就不会成为这个样子。”
⽩庭轩已经完全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现在程一笙说出来,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程一笙继续说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在那个时候去帮助他。我宁愿殷权没有今天的成就,也不想他变成如此孤寂的一个人。”
⽩庭轩重重地一震,竟然有一种想哭的**,他盯着程一笙,一动都不动。
事后,他仔细想想,如果说他什么时候被程一笙所服征,大概就是这句话吧!
他只顾着自己报仇,却没有想过殷权的感受。他只是想着殷权要为他的女儿报仇,却没有想过,殷权那时只是一个孩子,他如何能够承受住这一切?什么能力都没有,又怎样报仇?
程一笙继续说道:“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那简直太可怕了。我们无法想象,这个人活在世上是如何的孤独,他看似在人群中却又在人群外。认识我之前,殷权就是这样的状态!”
说完这些,程一笙重新看向他,认真地问了一句“外公,您知道您错哪儿了吗?”
真是可笑!如果是以前,晚辈对他说这句话,他大概要家法伺候的。
但是此时他沉浸在这些震惊的话之中,竟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对他来讲是一种侮辱,他难过地说:“我真是没想过这些,我没想到殷权他…他会受那么多的苦…”
看到对方认错态度良好,程一笙心里舒坦了,心里想着,可以原谅他刚才对自己的不礼貌!
程一笙立刻反败为胜,现在就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了,她摆好姿态,然后说道:“显然,现在外公也在殷权的心门之外,您不妨好好想想怎么温暖殷权的心,看看您跟爷爷谁能先让殷权真正的接受!”
有竞争者才能让这位外公把视线移开,不再只盯着自己。她这个办法,真是良计!
果真,一听到跟殷宗正竞争,⽩庭轩立刻忘了程一笙,中气十⾜地说道:“嗯,那殷老头子怎么是我的对手?他就会虚情假意的!”
“我看爷爷现在做得不错,最起码殷权对他的态度,不像以前那样了!您要努力才行啊!您这些话要对殷权说,让他知道才行!”程一笙出主意道。
此时的程一笙,已经凌驾于二人的矛盾之外,完全成了出主意的人。这就是她的本事,能够迅速反客为主。
⽩庭轩听了程一笙出的一些主意外,走出门,准备回店酒。走着走着,他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儿呢?他的手突然一拍腿,喝道:“坏了,被她算计了!”
前面司机被吓一跳,车子来了个急刹,如果以往⽩庭轩就要怒了,可是此刻他没顾上这些,他光咬牙呢。明明他是去质问程一笙的,怎么最后成了程一笙质问他了?还让他认了错,真是…真是奇聇大辱啊!
随即,他又笑了,一个聪明的外孙媳妇总比个笨蛋让他堵心的強,是不是?看来当初殷权也是被程一笙这份聪慧打动的吧。
他一扬手,说道:“开快点,赶紧回店酒收拾东西,我要今天就住到殷权家去!”
不住一起,怎么跟殷权培养感情?再说上次他得讨伐殷宗正,也没好意思看看重外孙和外孙女,其实他想见的要命。不能让那俩孩子以后只认殷宗正,得跟自己是一拨才行。
想完这些,他又百感集起来。他对殷权的了解都是从电视上看到的,他只看到了殷权光鲜的一面,却没看到殷权吃苦的一面。程一笙说得没错,当初他的做法,的确是有欠妥当。他就一个女儿,就殷权这么一个外孙,他真是被仇恨气红了眼,竟然敢放下殷权不管!
越想越后悔,看样子以后他要好好表现,让殷权充分地体会到家庭的温暖才行。
程一笙那大家庭,又多了一口,这下可以想象有多热闹了。
⽩庭轩得意洋洋地出现在殷权家门口,大刺刺地走进门,殷宗正看着他⾝后跟进来的⽪箱,不由问道:“⽩庭轩,你这又是要闹哪样?”
⽩庭轩十分⾼傲地斜了他一眼,然后轻蔑地说:“哟,这都看不出来?我当然是要住下了!”
殷宗正一听就急眼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不行不行,你不能住下!”
“你能住,我为什么不能?”⽩庭轩质问道。
“这里可没有多余房间了!没你的地儿!”殷宗正赶紧找了个借口!
“那我跟你挤一个房间我也得住!”⽩庭轩跟着说。
“我的那么小,谁跟你挤一个,你态变啊!”殷宗正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一副怕怕的样子。
⽩庭轩的角一菗,怒道:“殷老头儿,跟你挤一个房间那是看得上你,你思想这么龌龊,怎么能教得好孩子?我在这儿已经没家了,你们殷宅那么大,你还是赶紧滚回殷宅吧!”
“哦,原来你是为了孩子,我告诉你,两个孩子姓殷,又不姓⽩。他们非常尊敬他们的太爷爷!”殷宗正得意地说。显然他能够提前好几个月比⽩庭轩接触到孩子,非常得意。
⽩庭轩听了更气,说道:“要是他们知道你这个太爷爷的虚伪,肯定会鄙视你的!”
“你才虚伪,你忌妒我你就说我虚伪?你才是最大的虚伪!”殷宗正气哼哼地说。
“我用得着妒忌你?你在我心里就这么一丁丁丁丁点位置!”⽩庭轩伸出小手指比了起来,显示殷宗正的渺小。
两人在客厅里吵得叫轰轰烈烈,也不顾保姆月嫂们怎么看。保姆月嫂们更是都躲进了房间里不敢出来,平时有老爷子就更可怕了,现在又来一个比老爷子更厉害的,这⽇子可怎么过啊!
有人打电话汇报给程一笙,程一笙无语了,看来这下子家里算彻底热闹了。她想了想,然后给殷权打电话,问他:“老公,你听说没有?外公也要住我们家,现在正跟爷爷吵架呢!”
殷权皱眉,不耐烦地说:“这么⿇烦?⼲脆把两人都赶走算了!”
程一笙听这话就知道殷权还是向着外公的,否则的话也不会顺带着把殷宗正赶走。谁让殷宗正当初让莫⽔云进门呢,现在可是想弥补都心有余而力不⾜!
程一笙问他:“老公,说实话,你愿意外公和我们一起住吗?”
殷权沉默了…
他不由想到了自己的⺟亲,那个美丽的女人,⺟亲带着自己在外公家玩的时候,温馨而又美好,没有殷家的那么多勾心斗角,那算是他心里一个旑旎的梦!
程一笙听到电话那端殷权沉默,便知道答案了,她说道:“老公,我安排一下,让外公住下吧!”
殷权回过神,问她:“这样是不是太⿇烦了?”
他的二人生活,怎么一下子臃肿成这样了?两个难的老头儿住他家里,怎么都是不方便的。可是外公刚刚到N市,如果他不让外公住家里,心里又觉得不舒服。
显然,⽩庭轩是除了程一笙外,另一个特殊的存在。
程一笙笑着说:“有什么⿇烦的?我爸妈不是一样在那儿住着?就这样了!”
殷权听她语气已定,便不再说什么,转言道:“对了,我怎么才发现,这些事为什么都找你汇报?怎么没人跟我说?”
这是一种什么状况?他非常的不満,看样子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程一笙心想,他天天冷着张脸,一出现就把保姆月嫂吓得够呛,谁敢给他打电话啊,当然都是跟自己联系。为了不让更多人遭殃,程一笙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是我妈跟我说的,问我要不要她劝劝。我说不用。好了,我现在就去看看,你不用心了!”
林郁文的确也给程一笙打电话了,她同样躲在房间里,不敢下去,吵得那么凶,她下去了,会不会涉及到她?所以她给女儿打电话询问,只不过比别人打得晚而已。
殷权一听,程一笙一副管家婆的语气,十分地受用,他也非常地享受这种感觉,嘴不由扬了起来,说道:“好吧,你去安排,我就不管了!”
程一笙吩咐别人打扫出一个空房间来,房间就在殷宗正的旁边。不是她坏啊,而是殷宗正爱清静,再加上没人愿意跟这位大BOSS当邻居,所以只有他旁边有空房。更何况,程一笙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満意,两位老人天天掐架,那不仅没人刁难她,她还能成为两人之中的红人。
想想未来被讨好的生活,她心里无比的舒慡!
程一笙把手头的工作结了个尾,然后赶回家里,殷宗正一看程一笙回来了,指着⽩庭轩对她说:“一笙啊,你瞧瞧这个人,非要厚着脸⽪住咱们家里来,赶紧把他赶出去!”
⽩庭轩说道:“别一口一个咱们家,一笙可是我的外孙媳妇!”
“你也说是外孙了,你好意思跟我比关系?”殷宗正得意洋洋地说。
程一笙笑着说:“爷爷,外公,是殷权让我回来的!”
别的不说,单就爷爷来讲,这精神头儿比以前可⾜了不少,人说话也有力气。看来吵吵架还是对⾝心有益的,这样也好,两个老人⾝体都好,那可是她跟殷权的福气。
两人一听是殷权的意思,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程一笙看向⽩庭轩说:“外公,殷权已经吩咐人给您准备好了房间,让保姆把您的行李拿到房间里去吧!”
⽩庭轩立刻眉开眼笑,看向殷宗正说道:“怎么样?我外孙可是向着我的,一笙多忙啊,还特意赶回来给我安排住的事儿,可见我比你重要多了!”
瞧瞧⽩庭轩多上路,当初殷宗正绕了多大的圈子才明⽩讨好殷权先讨好程一笙,人家⽩庭轩立马就回过味儿来,现在完全就拿程一笙当自已人看待,哪里还有当初的疏离与质问。
程一笙则越来越体会到这牵制的好处,看似那么大的问题,这不一下子就解决了!
殷宗正也知道殷权要是不想让⽩庭轩住这里,肯定也得把自己赶走,所以他没那么不好接受,只是显摆地说:“最好的房间已经是我的了,你来晚了,哈哈,住进来又怎样?住不了两天你自己就受不了走了!”
殷权的主张,这是他的家,所以他跟程一笙住的房间最好。他最亲的人是老丈人、丈⺟娘,所以他们的房间是第二好。孩子们的房间是第三好,那么第四好的就是殷宗正的了。
⽩庭轩立刻看向程一笙,程一笙笑着说:“您的房间也是殷权精挑细选的,这样您先上来看看,是不是満意!”
⽩庭轩不愿意得罪程一笙,这女人这么厉害,回头跟殷宗正站一溜的,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于是他欣然答应了程一笙的建议,先看看再说,实在不行他就跟殷宗正挤一个房间,把殷宗正挤跑为止!
程一笙带着⽩庭轩走到房间门口开了门,殷宗正喊道:“哈,你的房间居然在我的旁边,不行不行!”
两个房间挨着,格局都是一样的,也是面,这样也算公平。
程一笙转过头为难地说:“爷爷,房间都満了,您不⾼兴的话只能换房间,要不您住这间?让外公住您那间?”
这还不是一样?程一笙要的就是两位老人住一起,时常掐着点,怎么还可能给他换别的房间?
⽩庭轩蹿到旁边,推开门,看到房间里的装修跟自己的一样,还没自己房间⼲净,他哼道:“谁要跟他换?他不讲卫生,我还怕得病呢!”
这下殷宗正更气,叫道:“哼!我可没说要跟你换,住一起就住一起,晚上你别觉睡,不然我录你打呼噜的声音给大家听。”
“我才不打呼噜,倒是你,磨牙的⽑病还没改吧,我看还是你晚上别觉睡了!”⽩庭轩笑呵呵地说。
程一笙看他们吵得正,也不去打搅,她留了人在上面,帮助外安公排行李。她下楼去吩咐今天的晚餐,她不知道外公的口味,于是给殷权打了电话问殷权,只可惜殷权与他分离时间过长,也不知道,这样程一笙只能问外公⾝边的人了。
快到了吃时间,两个孩子听到妈妈的声音却见不到妈妈,于是开始争先恐后地大哭了起来,想引起妈妈的注意,赶紧进来啊,你回了家也不先看看自己的孩子?
⽩庭轩在楼上听到孩子哭声,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看曾外孙跟外孙女的,怎么把时间浪费在跟殷老头儿吵架上面了?他立刻转⾝往楼下走,殷宗正不知道他这是腾折什么,也跟着他一起往下走。
⽩庭轩顺着声音就要进孩子的屋,被殷宗正一把扯住,殷宗正叫道:“人家一笙喂孩子,你进去算怎么回事?”
⽩庭轩被闹了个大红脸,他又不知道一笙在喂孩子?他也没这经验啊!他的气势可算是降了下来,小声说:“我这不是不知道嘛!”
殷宗正叉着个,着说:“不知道别人家的规矩,你可以问,要是再这么无视,惹了殷权,到时候你被赶出去,小心我不替你说话哦!”现在⽩庭轩真是万分后悔自己之前怎么就弃殷权跑了的?否则现在跟殷权最亲的就是他,还容得下这死老头子在这儿叫嚣?真是气死他了!
不过现在殷宗正捡到理了,⽩庭轩也说不出什么,只好没吭声,在客厅里坐下不理殷宗正。
可是殷宗正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在一旁叨叨⽩庭轩,什么让他先澡洗换⾐才能抱孩子之类的。⽩庭轩本来不想听的,结果又想了想,万一殷宗正说得没错,那自己看到孩子还不能抱,这岂不是让他不甘心?
于是⽩庭轩趁着孩子没吃完,赶紧就跑去澡洗,还暗暗着急一定要快!
过不多时,⽩庭轩把自己弄⼲净,看到殷宗正已经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逗了,气得他嘴都快歪了!他已经够快的了,怎么还慢了一步?
⽩庭轩快步走过来,看着殷宗正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上穿着⽔红⾊的小褂,证明这是糖糖,他的心都快化了,动地两步上前,颤抖着说:“像、太像了,像殷权的妈妈!”
他伸着手过来想抱孩子,可是糖糖又不认识这个怪老头儿,所以不断地躲啊躲的,看得⽩庭轩好不伤心。
“糖糖,我是曾外公啊,是你外婆的爸爸,是你最亲的人!”⽩庭轩都要泣泪了,声音哪里还有那么硬气?现在早就伪装成了一个可怜的老头儿,想着让这个小娃娃可怜可怜他,让他抱抱。
都说隔辈亲最要命,像这种隔了两辈的自然更要命,反正在孩子面前,还要什么架子?
什么七八糟的?她都不知道外婆是什么,她才不要理这个奇怪的人。她努力地躲,手还指着妈妈所在房间的门口,嘴里“呀、呀”地叫。
殷宗正脸上早就笑开了花,逗着她说:“糖糖,这是你曾外公啊,嘿嘿嘿嘿,你就可怜可怜他,让他抱抱好哇?”
糖糖使起了大姐小脾气,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气着叫,小头还摇着。
⽩庭轩満脸受伤。
殷宗正得意地说:“哎呀,我帮你说过了,可是糖糖公主不买账,没办法呀!”
⽩庭轩在一旁郁闷地看着殷宗正这厮逗孩子,他一伸手,小家伙就叫,真是气煞他也。
过不多时,程一笙抱着糖⾖就出来了,糖⾖刚吃心情正好,嘴里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唱着什么就出来了。
程一笙看到客厅副景象便知发生了什么,她笑着走到⽩庭轩⾝边坐下,对糖⾖说:“糖⾖,这是你的曾外公,让曾外公抱抱啊!”她心里暗想这叫法真是够奇怪的,爷爷那边是太爷爷,外公这边是曾外公,一个北方叫法一个男方叫法。没办法,谁让殷权的祖籍在南方呢。
⽩庭轩感动地就想接过糖⾖,妈妈让他抱,那自己就没意见,所以小糖⾖很配合地就让这个陌生的什么所谓外公的人抱了。
⽩庭轩哪里抱过这么小的孩子,没骨头似的,他小心翼翼生怕摔了孩子,程一笙教他一番,他才抱稳。
这下,他好好地端详着糖⾖,点头说:“糖⾖像殷权,将来肯定错不了,就是这个名字嘛…”
程一笙嘴角菗了菗,这名字好像是随意了些啊,但是那是殷权起的,没办法啊。⼲脆不解释了!
糖⾖冲着⽩庭轩笑,搞得⽩庭轩很是动,好像发现什么新陆大一般叫道:“他冲着我笑呢,哎呀,真是…”
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程一笙看着自己儿子这么给面子也非常的⾼兴,一个劲儿的笑。
一边糖糖啃着手看妈妈盯着糖⾖笑得那么开心,心里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做错了?要不妈妈怎么不看自己笑呢?她的小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个老人家是谁啊?
人家糖⾖才不管那么多,他同样转不过弯来,反正妈妈让谁抱,他就让谁抱,反正他不会说话,也不用费力去记应该叫谁。
糖糖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让这个奇怪的人抱自己,缩在太爷爷怀里看着糖⾖。还好妈妈一会儿就去厨房了,她心里放心了一些。
⽩庭轩一个劲儿地夸糖⾖啊,殷宗正也不说话,难得地附和,心里却险地想,等殷权回来,就有你好看的了。
结果,没一会儿殷权回家了,他一看到客厅这番热闹景象,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温暖,以前他真是没想过会过这种热闹的⽇子,他曾经的印象中,自己的家就是黑与⽩,他一个人冷冷清清,那时他觉得,他的生活就应该是那样的。可是现在,他体会到了人多的感觉,似乎已经回不去那种孤寂的⽇子。
⽩庭轩⾼兴地抱着糖⾖走过去说:“殷权啊,你看你这个儿子,天庭満、地阁方圆,眼神炯亮,真是像你,这孩子将来可了不得啊!”殷权一听,勾起了角,来了趣兴,不由说道:“外公还懂得这个?那您看看糖糖怎么样?”
⽩庭轩想到糖糖那小丫头不买自己的账,心里就不乐意说,但是不说的话,又恐殷权不快,于是只好想着应付两句,他没看到殷宗正都快绷不住的笑了。
“糖糖啊,好看!”
“没了?”殷权有些意外地问。
⽩庭轩点头“啊,是没了!”
殷权的脸,当下就沉了下来,他说道:“我去看看一笙!”
然后他走进客厅,冷声问:“太太呢?”
保姆赶紧小心翼翼地恭敬说道:“先生,太太在厨房!”
殷权抬脚,向厨房走去。
⽩庭轩有点纳闷地看殷权突然就变了,然后无意中看到殷宗正奷诈的笑,他不由怒道:“殷宗正,你又给我下什么埋伏了?”
殷宗正乐呵呵地说:“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你埋怨我,真是没有道理!”
⽩庭轩一头雾⽔,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殷权。看来殷权真是有问题了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厨房程一笙看到殷权臭着脸就进来了,不由问他:“老公,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殷权哼道:“外公夸了糖⾖半天,竟然只夸了糖糖一句,我的糖糖多好!”程一笙不由笑道:“这件事啊,这可是有原因的,刚才糖糖说什么都不要外公抱,糖⾖表现得很好,不认生,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了,你也别气。外公没和糖糖流感情,自然不知道糖糖⾝上有什么优点了!”
殷权脸⾊稍缓,但表情还是臭的。
程一笙轻拍他说:“好了,你去换⾐服哄糖糖吧,我再叮嘱几句就好了!”
为确保今天晚餐不出意外,所以程一笙亲自盯着。
殷权说道:“对了,我怎么没看到爸妈?”
这个时间,岳⽗应该下班了,岳⺟也没看到人啊!
“哦,我妈下午回家了,今晚他们在家睡!”程一笙说道。
殷权眉头微拧,问她:“是不是爸妈觉得家里太闹了?”
程一笙笑道:“你想多了。他们喜热闹,只是希望这两天你们能好好培养感情!”
殷权暗暗思索,看来明天得他亲自去接两老。说实话,那件事出了之后,给他温暖最多的,不是爷爷也不是外公,而是岳⽗和岳⺟。不夸张地说,岳⽗跟岳⺟对他,真的比对程一笙要好。
他没有对程一笙说自己的想法,转⾝出去澡洗换⾐,然后从殷宗正怀里抱起糖糖。
⽩庭轩还自作多情地想,殷权不抱糖⾖,大概是想让糖⾖跟自己多培养感情的吧,结果看了一会儿,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殷权细声哄着:“糖糖宝贝,今天有没有想爸爸啊?”
糖糖心里正忐忑着是不是落了糖⾖的下风,此时看自己的靠山回来了,当然要好好表现,然后她就努力地冲爸爸笑着。
殷权这叫一个心花怒放啊,糖糖今天真给面子!他忍不住亲了亲宝贝糖糖,⾼兴地说:“呀,我们小公主,今天心情很好嘛!”
糖糖又是一阵咯咯地笑。
⽗女俩互动的很是悦愉。
⽩庭轩看得眼都直了,这是他刚认识的殷权吗?殷权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此时的殷权,⾝上哪里有一丝戾气?像是任何一个慈爱的⽗亲一样哄着孩子,就是个普通的男人。
这一刻,⽩庭轩对程一笙的话深信不疑,她说得没错,家庭与孩子的确是治疗殷权心理疾病的最佳良药。⽩庭轩对程一笙,已经由接受转为了欣赏,这个女人不只不简单,对殷权的心思,用得也是极深。想来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看得如此透彻,又或者说没有如此的魄力自己去治丈夫的心理疾病。
他也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加倍地对殷权好,来弥补自己过去的错误!
这时候,⽩庭轩也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看来想讨好殷权,不只对程一笙好,还有一个重要的,是这个糖糖。原来殷权偏心的是糖糖啊,他还以为殷权偏心的是儿子,没想到殷权是重女轻男。
怪不得殷宗正抱着糖糖不撒手,努力地讨好卖乖,原来为的就是这个。
⽩庭轩努力地想着,怎么跟糖糖搞好关系呢?想了想,他抱着孩子凑上前来,有点谄媚地笑着说:“哟,我才发现,糖糖的⽪肤真是好,像一笙了吧!”
殷权看过去,有点莫名其妙。
⽩庭轩装成就是这样的表情说:“瞧瞧,粉⽩粉⽩的,殷权你看你长得黑,一笙那么⽩,这孩子有福啊。都说女孩像爸爸,眉眼像你,模样像了一笙,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优点,这孩子将来真是差不了啊!”殷宗正不屑地撇撇嘴,真是能掰,为了讨好人,节都不要了?
果真,殷权听到这话,角立刻弯了起来,显然对他的话非常受用。殷权点头说道:“不错,糖糖是继承了我和一笙的优点,不仅如此,糖糖的格也像一笙,好得很!”
⽩庭轩说道:“哎呀,女孩子的格像一笙,那肯定讨喜呀,殷权你真是有福,女儿这么优秀!”
殷权脸上笑意更大,看向他说:“外公,我们都不知道您的口味,一笙为了这顿饭花不少心思,要是有不合胃口的,您就直说,明天让一笙换别的菜⾊!”
真是有用,怪不得殷宗正一个劲儿的讨好糖糖,原来如此。⽩庭轩笑着说:“我一个老头子,挑什么食?你们年轻人要工作,以你们为主就好了!”
现在就算这菜再不合胃口,他也不会说的,先把关系搞好了再说。
程一笙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庭轩的満脸堆笑,她有点惊讶,这还是她上午见的那个表情严肃吓人的老人吗?现在的外公,简直就像是一个笑眯眯的和蔼老人。果真竞争的威力很大啊,如果没有爷爷在这儿,相信外公不会变成这样的。
她看到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一脸地望渴,知道孩子想找自己了,但是却没有直接伸手,她不噤有点心疼,糖⾖这个孩子,简直太贴心了,显然不受爸爸待见的糖⾖,少了糖糖的自由与肆意。
程一笙心中一软,走过去说道:“外公,您抱累了吧,我抱一会儿,您先歇歇!”
⽩庭轩正跟殷权套近乎呢,见程一笙如此说了,他便把孩子给了她,这么大岁数果真不行了,抱会儿孩子手都酸了,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抬得起来。
糖⾖总算进了妈妈怀里了,他享受地躺在妈妈怀中,得意地看着糖糖笑。糖糖啃着小手心里妒忌极了,早知道能让妈妈抱,她还不如刚才也让这个陌生老头儿抱呢!可是现在…
她天真地望了一眼抱着她的老爸,忧桑地想,也只能这样了,不然一个靠山都没了。
饭马上就做好了,几个人落了座,⽩庭轩一看,惊讶地说:“哟,这些菜竟然都是我爱吃的!”
程一笙笑着说:“外公,我们都不知道您的口味,只能问您⾝边的人了,就是不知道我们做的是否规范,您尝尝,不合口味儿了,我们再改!”
程一笙就是这点好,虽然她现在占了上风,可她仍旧是不骄不躁,态度谦恭,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如此一来,⽩庭轩对她的欣赏,又上升了一个等级,心里无比的受用。
殷宗正不由撇了撇嘴,这什么待遇啊,他刚住进来的时候,可没这待遇。
程一笙紧跟着说:“爷爷,您喜吃的菜在这边,今天我让大厨改了一个口味,换个样子新鲜一点!”
她当然不能让爷爷失望了,两个老人要尽量平等对待,这样才能减少矛盾的产生。
殷权看到他这长袖擅舞的子,心里真是欣慰,不由边笑意更大。其实她不这样做,他也一样地爱她,只是这样做的程一笙,让他对她的深爱,越发的无法自拔,并且沉浸其中,本就不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