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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江山谁主(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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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略怔了下,原来他思虑得那么周全。

  是啊,太皇太后不会在青大人面前说元承灏用此事威胁她,因为青绝只是一个下属而已。

  我将思绪拉回来,才发现他正直直地看着我。心下微动,低语道:“方才的事,也不事先和我打个招呼。”

  他的大掌握住我的手,低笑着:“朕总想给你最好的,却一直给不了,这一次,还是委屈你了。”

  我摇着头,怎么是委屈了?

  帝贵妃,本朝还无先例,都让他开了,我还有什么可责怪他的?

  他的手上微微用力,将我拉⼊怀中,听他低声道:“立储的事,必须缓缓了。”

  我点着头:“不必跟我解释。”他做事我还不放心么?如今刚刚出了那么多事,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太皇太后。

  他像是松了口气,抬眸看着他,开口道:“才回宮,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去看看璿儿,也不知阿蛮是否抱了他回馨禾宮去了。”

  他“唔”了声,说道:“去吧,朕也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我才猛地想起郑昭仪来,脫口道:“这个时候去允禧宮么?”

  他笑着握了握我的手:“还是你了解朕,朕想过了,也不必传她来了,不如朕亲自过去一趟。五年了,她还是让朕觉得佩服的。”

  语毕,他松开了我的手出去。我有些不放心,女人一旦‮狂疯‬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追出去,他已经下了台阶,我跑着上前拉住他的⾐袖:“我陪你去。”

  他一怔,随即浅笑:“其实,不必担心朕。”

  瞪着他:“我可不是担心你,只是你一回宮,就把我推上风口浪尖,还不曾补偿我,可别想着出事。”

  他轻笑起来,瞧着我道:“朕以为你才不怕朕把你推上什么位子。”

  我哼了声,也不再和他贫嘴。

  我是不怕,我胆子最大了。

  过了允禧宮,宮人们都⾼兴地出来。我瞧见郑昭仪的贴⾝宮女,喜笑颜开地跑出来,行了大礼,却在抬眸瞧见我的时候,怔住了。

  元承灏也不看她,径直⼊內,一面道:“你们主子呢?如何不出来接驾?”

  宮女忙回⾝跟着进去,开口道:“我们娘娘病了,不过皇上来了,娘娘就好了。”她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这后宮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一定很多,大约,都不会是好话。

  不过这些,我可都不在乎。

  我只在乎他怎么看我,只在乎我的孩子。

  推开郑昭仪的寝宮大门,瞧见女子就直直地站在门口,瞧见我们进去,规矩地行了礼。

  她的脸⾊很是苍⽩,仿佛连多看我第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起当初,那人在的时候,她在我的面前,那般趾⾼气昂。可是如今,我却不想那么做,因为不值得。

  元承灏径直上前坐了,郑昭仪忙上前给他倒了茶。

  他也不二话,端起来轻呷了一口。

  郑昭仪忽而开了口:“皇上就不怕臣妾在茶⽔里下毒么?”她的话,说得我一惊,不自觉地往前了一步。

  他倒是从容,又饮一口,才道:“你是聪明的人,朕相信你不会。”

  分明瞧见郑昭仪提着茶壶的手猛地一颤,忽而跪下道:“求皇上饶过郑家!”

  他直直地看着地上的女子,只淡声道了句:“凭什么?”

  她一时间愣住了,她手中已然没了任何的筹码。半晌,才哭着开口:“他是您的兄弟,求您看在他的份上,饶了郑家吧!臣妾愿意以死谢罪!皇上,臣妾求您!”她哭着朝他磕头。

  他忽而轻笑起来,将手中的茶杯搁下,朝她道:“朕这浑⾝的伤还是拜他所赐,你还在朕的面前提什么兄弟?你想死,朕自然成全你。至于郑家,开始便效忠的他,去了曹地府,也可以一样效忠。朕今⽇来,只是看看朕这五年来,都不曾看透的女人。你叫朕觉得吃惊。”

  “皇上…”女子的脸⾊愈发地苍⽩。

  他只起了⾝:“朕来,不是听你求情的。妡儿,我们走。”

  郑昭仪露出了绝望的神⾊,直到我们出来,她都没有再说一个字。外头的宮人们谁都不敢吱声,只在看我的眼神里,都夹杂着惊愕与嫉妒。

  毕竟,在外人的眼中,郑昭仪一度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而我,不过是个弃妃。

  呵,这果然还是印证了一句话,不是西风庒倒东风,就是东风庒倒西风。

  常公公在允禧宮外头候着,见我们出来,忙上来,小声问:“皇上可是回乾元宮了?”

  他却道:“不,朕也过馨禾宮去。”

  “皇上。”我拉住他的⾐袖,迟疑了下,到底开了口“回了宮,还不曾去看看⽟儿。”

  他略皱了眉,终是开口:“要朕过储钰宮去看姚妃,便直说。”

  回来的时候,只在宮门口匆匆见了一眼。她的孩子也出生了,他连是男是女都不曾过问。若是换了我,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没有那么大方,只是,这后宮之中,唯姚妃对我还不错。

  我已经得到了太多,他的人,他的心。

  姚妃的⾝上,已经没有东西可让我去争取抢的了。

  我推着他:“皇上还是去看看吧。”

  他低笑着:“好,那朕先过储钰宮去。常渠,摆驾储钰宮。”

  我目送着他离开,勉強一笑,转⾝朝馨禾宮走去。路上,瞧见我的宮人们都紧张地朝我行礼,好像我是什么洪⽔猛兽一般。

  无谓一笑,穿过御花园的时候,竟瞧见棠德仪。她也见了我,躲不开,只得上前来行礼:“参见娘娘。”她的⾝上,再不见了那金铃。我与她是甚久不见了,那浑⾝上下都趾⾼气昂的女子已然已经消失,见了我,也不再说写不敬的话了。那么长时间不见,她果然消瘦了许多。

  我也不与她逗留,她那样的人是该收敛收敛了。

  回了馨禾宮,阿蛮忙出来,笑着道:“娘娘怎么才来?公主都等了好久了。”

  我一惊,颐沅公主来了么?

  加快了步子进去,她正抱着璿儿哄着,见我进去,小声道:“睡了呢,可别吵醒了他。”

  让阿蛮抱了他下去,才言:“公主来了怎么不派人来通知本宮一声?”

  她拉住我的手:“娘娘可真守得住秘密!当⽇我还真的以为皇上把您…”她顿了下,随即笑道“瞧我,如今还提那些作甚?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您和皇上依旧如初,我心里也就放心了。也难怪那时候,娘娘要柏侯殿下转告我,什么都不曾变过。”

  我也记起那时候的事了,原来颐沅公主都记着。

  记着好啊,心里存着希望,多好?

  看着她,我笑着道:“不光本宮的事,还有一事,更让你开心的呢。”

  她的明眸略撑了撑,问道:“何事?”

  附于她的耳畔,低言一番。

  握着我的手猛的一颤,眼眸越发撑大了,看了我半晌,才开口:“我⽗…”我忙捂住她的嘴,摇着头道:“公主心里知道就好。”

  她喜极而泣,握紧了我的手:“谢谢娘娘,真的谢谢您!”

  我拉她坐了,才道:“谢本宮作何?公主要谢的人是谁,你自个儿清楚。不过皇上他,也不必你去道谢。还有王爷,他也始终是皇上的弟弟,一切,都不曾变过。”

  颐沅公主狠狠地点头,一边哭着,一边笑:“娘娘,这是我两年来听过最好的消息了!”

  我亦是笑着,问着她:“你和柏侯殿下…还好么?”

  她怔了下,笑着道:“他是个好人,对我也好。”

  听她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也不必多问了。岐走的时候,放心不下她,如今他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颐沅公主走的时候,已经傍晚。

  璿儿醒了,阿蛮抱了他进来给我,开口道:“娘娘,內务府的公公调了宮人来馨禾宮,您是否要亲自选人?”

  阿蛮不提,我倒是快忘了,原先馨禾宮的宮人们,早不在了。轻拍着璿儿,我只‮头摇‬道:“不必了,你看着办吧,本宮相信你。”

  阿蛮道了声“是”才转⾝下去。

  外头,天⾊已经渐渐暗下去,我抱着璿儿在房內来回走着。元承灏去了那么久,也该过馨禾宮来了。

  用了晚膳,却依旧不见他来。

  天终是完全黑了,阿蛮抱了璿儿下去,我在房內坐着,有宮女跑着进来,朝我道:“娘娘,皇贵妃说来看您。”

  我起了⾝,倒是不曾想,这么晚了,她倒是来了。让人请了她进来,进位的诏书还未下,我见了她也还是要行礼的。

  女子看我的目光有些犀利,松开了菱香的手上前坐了,抬眸瞧我一眼,开口道:“还以为皇上在呢,本宮倒是不想只妹妹一个。也好呢,我们姐妹可是许久不曾好好说话了。”

  我不动声⾊地一笑,元承灏在不在,她难道会不清楚么?我倒是不相信,元承灏若是真的在,她还能巴巴地来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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