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这样如何
走到平台的边缘,夏馨炎看了看脚下无底的深渊,黑漆漆的好像要将人呑噬掉的深洞似的。
她总是感觉那黑漆漆的空间中隐蔵着什么莫名的危险,这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感知。
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怀里奇怪的看了一眼夏馨炎,怎么不走了?
夏馨炎深深的昅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将怀中的小狐狸抱得更紧,然后一脚踏向虚空。
⾝体并没有掉落,竟然踩在了实地上。
只不过…
夏馨炎低头看着脚下,依旧是一片黑暗,只不过,好像有隐约的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的样子。
这条小窄路还是因为它有淡淡的光亮才不会被人忽视掉。
盯着脚下这个透明的发出淡光的小路,夏馨炎看了半天,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的扭头看向⾝后。
果然,不出所料。
那个汉白玉的平台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
⾝后是浓墨一般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夏馨炎轻轻的勾起唇角,看来已经是没有退路了。
“熠煌,你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开解封印吗?”夏馨炎在心里问着熠煌。
毕竟被下了封印的人是熠煌,他总该对可以开解他封印的东西有点感应吧。
就在夏馨炎満怀期待的时候,熠煌给了三个让她吐血的字:“不知道。”
夏馨炎一阵默然,她就不该问熠煌。
银簪空间內,夏馨炎并没有见到睁开眼眸的熠煌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浓浓疑惑。
夏馨炎顺着这条很窄的小路不停的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竟然还是一片黑暗,只看到这条泛着淡淡光芒的小路一直延伸下去,没有尽头的无限延伸。
夏馨炎突然站住,低头看了看小狐狸:“你觉不觉得这里很诡异?”
小狐狸用小爪子轻轻的碰了碰夏馨炎的手臂:“也许这条路根本就没有尽头。”
夏馨炎笑了,用力的一揉小狐狸的头,赞赏的说道:“跟我想的一样。”
走了这么久,她总是觉得这条小窄路是没有尽头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条曲折的,循环的道路。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就又绕回到了原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那就改路吧。”夏馨炎对着小狐狸促狭的眨眼,转⾝,往旁边走去,小路旁边的黑暗虚空刚刚接触的时候,好像是裹着一层柔韧的薄膜。
既然决定了要改变路线,夏馨炎又怎么会退缩?
強行的往前行走,知道那个看不到的薄膜到了极限之后,嘭的一下裂开,夏馨炎和小狐狸因为惯性直接的往前冲了两步才稳住⾝形。
“馨炎,这里是…”小狐狸惊奇的看着周围,好奇特的空间。
大团大团的星云在黑⾊中闪烁着光芒,柔柔的星光将这个未知的黑暗空间装点得分外的迷人。
仿佛他们已经脫离了地面,站在夜空之中,⾝边就是调皮的一闪一闪的星星,随时都可以抓住它们放在手中把玩。
脚下依旧没有道路,就好像是踏在云中一般,感触有些微微的软绵,却又不会让人站不稳,奇特的感觉让夏馨炎微微的皱眉,一点都没有小狐狸眼中的惊喜。
仿佛,⾝边梦幻一般的景⾊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似的。
“馨炎,你看前面。”小狐狸伸出爪子指着前面的方向。
夏馨炎抬头,顺着小狐狸指的方向望过去,远处,似乎有一扇大门伫立在黑暗之中,是那样的突兀。
通体白雪的大门在黑⾊中是那样的显眼,想不看到都不行。
“看来就这么一条路啊。”夏馨炎笑了一下,抱着小狐狸,慢慢的往大门的方向走过去。
等到走近之后,才发现,那扇门太过大巨了。
站在门下,仰着头往上看,脖子都会发酸。
大门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只是一个最古朴的门,说不出来是什么材质,好像是玉石的,又好像是铁制的,摸上去凉凉的,感触很奇特。
本来以为这么大的门会很沉重,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推开,哪里想到,夏馨炎轻轻的一碰,⾼大厚实的门竟然轻轻的打开了。
连点声音都没有。
夏馨炎入进大门,惊愕的盯着里面的空间,竟然是树林。
在大门里面竟然是一片密林,夜⾊下的密林!
有轻轻的夜风吹过,茂密的枝叶互相擦摩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夜⾊下有一种令人沉迷的安宁感觉。
“够诡异的。”夏馨炎抱着小狐狸慢慢的往里走,脚下的路是湿滑的泥土,踩上去有一种滑腻腻的感觉。
若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滑倒,好在这点小问题,还不被夏馨炎放在眼里。
走了一会儿,夏馨炎突然轻轻的唤了一声:“恒。”
“怎么了?”小狐狸全神贯注的注意周围的情况,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这里没有生命。”夏馨炎伸手从旁边的树上扯下来一片树叶,在手里揉了两下,根本就没有半点汁液流出来。
从刚才她就发现了,密林里有花有草有树,独独没有树林中最应该有的一样东西——昆虫。
别说是密林之中了,就算是嘲湿一点的地方都会有昆虫,偌大的一片密林竟然一点虫鸣都没有听到,岂不是太诡异了吗?
“离开吗?”小狐狸紧张的问道,这个空间似乎比他想象的要诡异得多。
夏馨炎想都没想的头摇,脚步一刻都没有停歇的往密林深处走去。
滴答。
很轻很轻的水滴滴落声,在密林深处传来,本来应该听不清楚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竟然是那么的有穿透力,好像直接在人的脑海中响起一般。
夏馨炎抬头,望着前方,密林中好像被打开了一条畅通的大路,大路的尽头是一弯清泉,倒影着漫天星辰,好似九天银河倾泻而下,注入了凡间。
泉水边站着一个男子,夏馨炎只望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子,仿佛是汇集了世上所有的美好,那种美没有办法形容,却是让人看上之后,脑海中就只会闪过一个词——完美。
白⾊的衣衫将男子瘦削的⾝形勾勒得愈发的飘逸,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挽住,简单又随意,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优雅。
夏馨炎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体仿佛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只想走到男子的⾝边去。
男子见到夏馨炎之后,轻轻的勾起了唇角,伸出手来,向夏馨炎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那一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再加上男子眼中鼓励又期盼的眼神,足可以令世上任何一个女子沉迷在其中。
夏馨炎怀中抱着小狐狸的手臂僵硬着,右手伸了出去,痴迷的眼神锁定男子的脸庞,就连唇角都带着迷离的笑意。
“馨炎,馨炎!”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怀里奋力的挣扎着,小爪子抓着夏馨炎的服衣,想要将她醒唤。
只不过,他的这点动静根本就没有办法影响夏馨炎,他想要挣脫夏馨炎的怀抱又没有办法。
要是強行使用妖力必然会伤害到夏馨炎,急得小狐狸不停的张嘴呼哧呼哧的喘着耝气,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狐狸眼睁睁的瞅着夏馨炎将手放到那个男人的手里,两只爪子按住夏馨炎的手臂,一个劲儿的往外挣脫,就是没有办法离开。
夏馨炎的手放了上去,男子脸上文雅的笑容突然的凝住,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性感的薄唇溢出,在夜空下是那样的凄厉瘆人。
手臂快速的菗回,左手不停的大力甩摆着,完美的无关扭曲,再美的容颜在痛苦扭曲中都是呈现一种狰狞的模样。
夏馨炎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抱着傻傻发呆的小狐狸,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男子跳脚的丑态。
“馨炎,他怎么了?”小狐狸两只小爪子扒在夏馨炎的胳膊上愣怔的问道。
“被烫着了。”夏馨炎慢条斯理的说着,一点都没有⾝为罪魁祸首的自觉。
仿佛那个完美男子此时的凄厉反应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狐狸默默的趴在夏馨炎的怀里,不去看那个跳脚跳到毫无形象的男子,如果说刚才那个男子还是完美的化⾝,那么此时,他也就只能算是一个狼狈的普通人了。
“你做了什么?”男子捧着自己肿成馒头似的手怒瞪着夏馨炎。
“当然是对付你了。”夏馨炎好笑的耸肩,看向男子的眼神跟看个白痴似的。
“你凭什么对付我?”完美男子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
不得不说,人长得完美就是吃香,看看,就是这么皱个眉⽑都是那么的好看,有一种忧郁的美感。
只不过,夏馨炎欣赏归欣赏,是绝对不会沉迷的。
“就凭你想对我不利。”夏馨炎冷笑一声,挑眉问着男子“你是这个空间的守护者还是这里力量的化⾝?”
完美男子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美丽的笑容,扬起到标准弧度的唇角,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完美到迷人的地步。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只是来这里寻找东西的。”完美男子轻轻的说道,好听的声音中略微的带了一点低沉,说不出来的蛊惑人心。
“如果我三岁,你还是可以骗到我的。”夏馨炎耸了耸肩,讥笑出声“你⾝后是什么清醒泉水吧?”
“恩,是。”完美男子点了点头,往旁边挪了挪“你要这个东西吗?”
“当然。”夏馨炎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泉水边,往里面看了看,果然是清澈见底的泉水,清得都可以一眼望见池底的白⾊岩石。
“里面可是还有好东西,灵诀灵咒以及武器,或者是上好的药剂。”完美男子靠近夏馨炎,低声的诱惑着“你不想去看看吗?”
“当然想。”夏馨炎低哑着声音,轻轻的说道,望了一眼脚下的池水,然后抬头看着远方,眼中露出了望渴的光芒。
“那我就带你过去。”完美男子轻笑一声,听起来一点都不让人反感,只会有一种令人放心的感觉,就算是将自己整个儿交给男子,也没有问题。
完美男子骤然出手,大力的推向夏馨炎的后背。
本来就站在泉水边的夏馨炎,必然是反应不过来,肯定要被男子推下去。”
只不过,完美男子算漏了一招,那就是,夏馨炎根本就不是一个轻易会相信他人的人。
在男子出手的瞬间,夏馨炎脚步一错往旁边一挪,正好躲开完美男子的手臂,同时脚尖一勾,绊住他的脚踝,抬脚重重的一踹,噗通一声,男子跌进清澈见底的泉水池中。
男子一掉进去,本来平静的泉水竟然好像煮沸了似的咕嘟咕嘟的开始冒泡。
刚才还清澈透亮的泉水慢慢的变得浑浊起来,慢慢的浑浊的池水中糅杂进去一丝暗红,很快的,那一丝暗红扩散到整个池水之中。
⼲净的泉水完全变成了血池,不停的冒着气泡,咕嘟咕嘟的声响听着就让人浑⾝直起鸡皮疙瘩。
刚才那个完美的男子半浮在血池中,整个⾝体都泡在血水里,⼲净的白⾊衣袍染上了斑斑血渍,有淋淋血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
令人作呕的腥血味让夏馨炎微微的皱眉,不过,她并没有后退,只是似笑非笑的瞅着池水中呆若木鸡的完美男子。
促狭的眨眼:“怎么,吓傻了?”
“你…”完美男子刚要说什么,突然远方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让男子一个激灵,瑟缩的回头惊恐的望着远方。
“夏馨炎,既然你已识破幻觉,就到我这里来吧。”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来,说话人的年纪,只是,这样的声音让夏馨炎的心头一颤,好強的实力。
夏馨炎微微一笑,仰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带路吧。”
话已说完,泉水中突然的冒出一抹嫰绿,然后快速的长大,眨眼的功夫竟然长成了一个直径足有一米的荷叶。
啪嗒一声,荷叶脫落,顺着血水飘到池边,停在了夏馨炎的脚下。
夏馨炎微微一笑,想都没想的踏上荷叶。
软软的荷叶连沉都没有沉下去,稳稳的拖住夏馨炎,快速的向前方飘过去。
速度很快,因为⾝边的星星快速的移动,竟然连看都看不清楚就已经飞了过去。
夏馨炎抱着小狐狸,面上一直带着一抹轻轻的笑容,没有紧张,没有半点的僵硬,只是安然的站在荷叶之上。
仿佛她并不是要去面对未知的危险,而是去赴一场豪华盛宴。
小狐狸刚开始还在紧张的左看右看,但是在见到夏馨炎淡然的笑容之后,他也安静了下来,放松的靠在夏馨炎的怀里,舒服的休息着。
终于,荷叶飘到了一处⾼⾼的平台下,顺着陡峭的台阶一路向上的攀升,平台很⾼,一直到了平台上,荷叶才停了下来,落在地面上的荷叶陡然消失。
旁边六根大巨的石柱耸立在平台的两边,中间一条宽阔的笔直大路一直通向前面奢华的宽大座位。
上面做了一个男子,一个很有风韵的男子。
用风韵两个字来形容一个男子似乎有点别扭,但是这个词用在座位上的男子⾝上一点都不奇怪。
不算绝美的男子,但是一举一动,就连一个眼神都是带着风韵的。
他脚下几米远的地方,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看着背影很是熟悉,只不过,夏馨炎并没有去在意。
那个人是谁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馨炎含笑走了过去,无惧的与男子对视。
“夏馨炎。”男子轻轻的唤出夏馨炎的名字,那深邃的目光仿佛可以将人昅进去一般,直直的凝视着夏馨炎的双眸。
名字男子已叫出,夏馨炎心里猛地一震,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因为就刚才那一句话,短短的三个字竟然让她脑子一痛,有一阵的眩晕感觉。
“来我这里做什么?”男子目光流转,瞅着夏馨炎,明明是暗如黑夜的眼眸,竟然流光溢彩,说不出来的蛊惑。
男子等着夏馨炎的回答,他倒要看看她想要什么。
灵诀、灵咒还是兵器、灵力?
他见过太多的人需要这些东西,那些人也都得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同样的他也在那些人⾝上得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夏馨炎含笑轻轻的说了一句。
语气十分客气的一句话,却蕴含着说不出来的霸道。
宝座上的男子微微一愣,惊愕的盯着夏馨炎,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夏馨炎会给了他这么一句话。
“这些东西可都是我的,怎么会与我没有关系呢?”男子倒是很快的就恢复正常,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平台上突然浮现出一团团光芒。
每一团光芒里都包裹着一样东西,有的是卷轴,有的是兵器,有的是稀有的晶石,还有难得一见的药材。
可以说,这里任何一个光芒包裹中的东西拿出去,必然会引得一群人争相抢夺,引起一场场的大乱。
男子在等,等着夏馨炎去抓这些东西,他在这里遇到了太多的人,没有一个人在见到这些东西之后还能不心动的。
但是,面对着夏馨炎,男子再次失算了。
夏馨炎的目光连瞟都没有瞟那些光芒包裹的稀世珍宝,只是定定的注视着男子:“你是什么东西?”
一句话直接让男子的脸⾊发黑,什么叫他是什么东西?
“你在侮辱我吗?”男子面⾊一沉,声音中已经带了杀气。
夏馨炎轻轻一笑,完全无视男子隐隐散发出来的杀气:“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呵呵…”男子突然的低声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其实是蛮好听的,只是听到夏馨炎的耳中,却让她的大脑一阵阵的发晕,好像这个笑声可以直接的控制她的大脑。
夏馨炎在心底咒骂一声,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控制。
在基地內被控制了这么多年,她的怨恨一直在叠加,现在那种被控制的感觉又出现了。
夏馨炎猛地抬头,灼灼目光好似利刃一般射向男子的眼眸,眼神很平静,但是那个目光却让男子心里一颤。
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却让他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决绝的杀意,玉石俱焚的杀意。
就在这个时候,夏馨炎的⾝后突然的有脚步声响起,夏馨炎并没有回头,依旧这么看着宝座上的男子,静静的看着,无声的传递出来她的犀利杀气。
刚才那个完美的白衣男子走到宝座之下,对着宝座上的男子微微的躬⾝行礼,然后站到了一旁,⾝上的血渍早就消失不见。
“你说的出生时辰不对。”宝座上的男子微微的低头看着下方跪着的人。
没有半分责备的声音,却让下方一直跪伏的人⾝体剧烈发抖。
“没错的,她的生辰确实是那个。”跪伏的人一说话,夏馨炎立刻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严景守?”夏馨炎奇怪的瞅着就连回话都不敢抬起头来的严景守,实在是不明白他⼲什么要这么怕这个男子。
“夏馨炎,看在我们曾经相识的份上,你就留下来。”严景守突然的转⾝,双眼赤红的盯着夏馨炎,⾝体还在兀自的颤抖个不停,仿佛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似的。
莫名其妙的要求弄得夏馨炎一头雾水喃喃低语着:“留下来?”
“对,对,只要你留下来,我出去之后就把你们家人全都接回去,让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也知道我爹是城主,要养你们一家子很简单。”
夏馨炎的迟疑,让严景守以为她动心了,立刻不啻余力的游说着。
宝座上的男子瞅了严景守一眼,手指一弹,在半空中浮现出来一副景象,竟然是皇家学院的几个生学在那个血池中不停的沉浮。
里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咬着他们,听不到声音,却可以看到他们痛苦狰狞的面容以及不停开合的嘴巴,显然是在奋力的哀嚎,却无力的挣脫。
夏馨炎微微的皱眉,她看出来了,那个血池,并不是她见过的那个,也就是说,这个空间內有好几个那样的血池。
看来刚才若不是她警觉,恐怕早就变为皇家学院生学一样的下场了。
夏馨炎在看半空中的景象,而宝座上的男子一直在盯着夏馨炎的表情,在看到她面对血池中惨绝人寰的景象之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时候。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严景守,他们都掉进去了,你是怎么脫⾝的?”夏馨炎轻轻一笑,问着严景守。
没有可能一行四个人,只有一个人脫⾝,而这个人还是实力最弱的。
一听夏馨炎的问话,严景守慌乱的挪开了目光,转到别处,不去看夏馨炎,只是兀自的说着:“那个只是试炼,会得到好处的。”
“是吗?那你怎么不去要那个好处?”夏馨炎似笑非笑的瞅着严景守,他说的话,她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你是不是踏着他们出来的?”夏馨炎话一说完,立刻看到严景守⾝体一震,不用他的答案,她也知道真相了。
夏馨炎转向宝座上的男子:“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大家最好互不⼲涉,都别给对方找⿇烦。”
听完夏馨炎大言不惭的话,宝座上的男子笑了,大声的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有意思的女人。”宝座上的男子慢慢的站起⾝来,手臂一挥,跪倒在地的严景守突然的被大力打飞,随着他的惨叫消失,同时传来一声重物落水的噗通声。
不用去看,也知道,严景守终究还是没有逃脫落入血池的命运。
男子一步步的走了下来,双眼定定的凝视着夏馨炎的眼眸:“你要怎么给我找⿇烦?”
夏馨炎笑了起来,伸手一抖空间手链,手中握住几种不同的晶石,笑眯眯的望着男子:“你觉得玉石俱焚可好?”
男子目光定在夏馨炎手中的晶石上,脸⾊陡然一变,不可思议的惊呼:“你怎么会有这些晶石?”
这种晶石早就被人挖完了,怎么可能还有存留?
一种晶石代表着一种狂暴的力量,若是一起的在这里爆裂开来,他虽然不至于死,但是重伤是肯定的。
“金木水火土,五系晶石。”夏馨炎把玩着手中上好的极品晶石,笑眯眯的瞅着男子“你说,这些相生相克的东西,会让人的空间消失吗?”
“当然,我不会随便丢的。”夏馨炎说着,所有的灵力都集中的手掌之中,晶石硬坚的表面随着灵力的注入慢慢的开始软化。
“你想⼲什么?”男子陡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在夏馨炎的眼中看到了狂疯。
那是没有丝毫顾忌的狂疯,仿佛要毁灭世界也在所不惜的狂疯。
“你要融合五系晶石?你个疯子!”男子终于明白夏馨炎的意图,大声的低吼着。
五系晶石若是融合的话,发出的炸爆岂是他们可以抵抗的。
“你也活不成!”男子不知道要怎么劝夏馨炎,只好将最可怕的结果叫了出来。
“活不成就活不成,你以为我怕死?”夏馨炎挑眉讥笑着“把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男子面对狂疯的夏馨炎也不得不妥协,他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疯子,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夏馨炎难道是白痴吗?
就算再怎么想要这里的东西,也不能拿她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命都没有的话,拿到再多的东西有什么用?
“我要可以开解透骨钉的契机。”与夏馨炎眼中狂疯完全不同的平静语气缓缓的说道。
夏馨炎怀中的小狐狸微微的闭上了狭长的眼眸,不知道是感叹还是怜惜的心底轻叹了一声。
果然没有猜错。
为什么面对所有的幻境,无数的珍宝,夏馨炎一点都没有被迷惑,不是不爱那些东西,也不是因为夏馨炎心无贪念,而是,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
“透骨钉?”男子微微一愣,刚才的紧张也被心中的惊愕所替代,上下打量着夏馨炎“你有灵兽被打上了透骨钉?”
“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我知道这里有可以子套透骨钉的契机,你不会不知道吧?”夏馨炎根本就不想浪费时间,逼视着男子“交出来,或者玉石俱焚。”
男子笑了,轻轻的笑着,好像是有什么阴谋得逞似的。
“原来你有一头強大的灵兽跟着,难怪你有恃无恐。不过,我要告诉你,你千算万算算错了一招,那就是,这里确实有子套透骨钉的契机,却也正是有透骨钉灵兽的克星。”
男子话音一落,不知道他做了一个什么手势,夏馨炎头上的银簪光芒一闪,脑海中突然的响起熠煌的一声闷哼,然后,再也没有动静。
夏馨炎心头一紧,赶忙感应着熠煌的情况,确定他并没有大碍,似乎只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而已。
目光一寒,冷冰冰的看向男子。
男子心里一震,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绝对相信,此时他⾝上绝对没有半点好⾁,早就被夏馨炎千刀万剐了无数遍。
“我杀了你。”夏馨炎咬牙一字一顿的盯着男子,浓重的杀气仿佛要化为实质,逼迫着男子。
“馨炎,我来。”夏馨炎怀中的小狐狸睁眼眼眸,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瞅着她。
夏馨炎微微的皱眉:“恒,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别揷手。”
“馨炎,你不信任我吗?”小狐狸突然的一笑,眨着眼睛说不出来的可爱“我也是很厉害的。”
夏馨炎抱着小狐狸,没有说话。
在她的印象里,小狐狸是实力最弱的一个,一直都没有化为人形,又怎么跟这个人逗?
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个男人实力很強,甚至比何浠源都強。
小狐狸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可不想把你让给别人。”小狐狸皱了一下鼻子,轻轻的笑着。
然后轻轻的一挣从夏馨炎的怀里跳了出来。
“馨炎,放心吧。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小狐狸摆着蓬松的大尾巴,笑嘻嘻的瞅着夏馨炎。
夏馨炎定定的凝视着小狐狸,轻声的说了一句:“小心。”
说完,再也不去阻拦小狐狸,只不过手中的五颗晶石一点都没有放松,看样子是做好了随时要出手的准备。
“灵兽?”男子低头看着优雅走近他的小狐狸,露出了好笑的表情“一头灵兽也敢来挑衅?”
“一头灵兽也可以让你去死。”小狐狸尾巴翘得⾼⾼的,倨傲的盯着男子,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感觉。
“那就试试吧。”男子手指优雅的弹了两下,根本就没有见到他如何动作,顿时从平台的四面八方涌出无数的风刃。
犀利的风刃盘旋在平台之上,一起袭向小狐狸。
小狐狸一点都没有紧张,灵活的跳跃躲闪着,扑空的风刃在平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就连那六根大巨的石柱子都因为风刃的无差别攻击而落上斑斑划痕。
夏馨炎已经躲得很远,就算是如此,她还能感觉到风刃上锐利的破坏力。
她看得十分清楚,风刃划过,就算离着地面三四米远,都能在地上留下一道近乎半米的划痕。
她绝对不相信这里的平台地面是外面随意的普通岩石做成的,能在这个诡异的空间存在,必然是硬坚无比。
就这样硬坚的东西都留下这么恐怖的痕迹,可想而知风刃的攻击有多恐怖。
男子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得意的说道:“别说你是个兽形灵兽,就算是二阶人形灵兽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男子手臂猛地往上一杨,好像是不満于这样低速度的对付小狐狸,他要速战速决。
风刃骤然密集起来,哪怕是小狐狸怎么躲闪也夺不开这样的风刃。
夏馨炎左手猛地握紧,灵力已经开始涌出,她绝对不能让小狐狸出事。
“哈哈…”密集的风刃中,小狐狸突然的笑了起来,那样的突兀,愣是让男子呆住了。
难不倒说这只狐狸吓傻了不成?笑什么笑?
男子正疑惑的想着,突然耳边响起一声轰隆隆的炸雷。
错愕的抬头,盯着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乌云,男子都傻了,磕磕巴巴的惊呼着:“天劫?”
“天劫?”夏馨炎同样惊愕的盯着不知道是从哪里飘出来的云彩,小狐狸怎么这个时候经历天劫?
脑中灵光一闪,夏馨炎突然明白过来,好像经历天劫的时候,对灵兽有一种自然的保护,没有人可以伤他们。
其他人要是使用力量的话,会惹来天劫的惩罚。
问题是,就算小狐狸现在经历天劫也不过是个一阶灵兽,也不是男子的对手,更何况经历天劫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怎么可以现在做。
这个白痴狐狸!
夏馨炎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着,赶忙将灵力收了回去。
男子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陡然笑了起来:“你以为天劫可以帮你躲过一劫吗?不可能,这片空间是我的地盘,就算是天劫也不会对我的力量有影响。”
随着男子的话,那些乱舞的风刃突兀的停留在半空中,将小狐狸团团的包围,只是留给他一点点的空间。
见到如此情景,夏馨炎心里一沉,急得火烧火燎。
这只笨狐狸,以为经历天劫可以有胜的打算吗?
这下好了,那些风刃密集的把他包围起来,只要天劫一过,他必死无疑。
夏馨炎精神⾼度的紧张,用力的握住手中的晶石,只希望天劫过后,她能比男子的速度快一些的引爆晶石,能救小狐狸一命。
大巨的雷电轰隆隆的落下,震得夏馨炎心里一阵阵的发慌,紧紧盯着不停砸落的雷电,让她的眼睛很快就达到了承受的极限,到了后来,竟然不停的留着眼泪。
就算如此,夏馨炎依旧眯缝着眼睛瞅着雷电中心,不停在接受雷电轰击的小狐狸。
她不能移开目光,她绝对不能错过天劫之后的先机。
因为夏馨炎的精神⾼度紧张,根本就不知道雷电轰鸣了多久。
直到最后一个耝壮的雷电落下,刺得夏馨炎双目剧痛。
泪眼模糊中,夏馨炎看到小狐狸那小小的⾝体在快速的菗⾼。
用力的握紧拳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她一直用力紧捏的缘故,掌心早就被晶石的棱角刺破,鲜血淋淋,不停的滴落到地面上。
脚下早就形成了一滩血水,她还没有感觉。
乌云消散的瞬间,夏馨炎灵力快速的涌出,同时那些停留的风刃也猛地刺向小狐狸。
就在这个时刻,呼的一下,漫天的大火凭空出现。
就在小狐狸站立的地方,就在那被风刃包裹的地方,烈火熊熊燃烧。
锐不可当的风刃就好像是冰片一般,在烈火中连停留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被烧化,直接的消散无踪。
呃?
夏馨炎惊愕的盯着熊熊大火,心中不由得产生了疑问,一阶人形灵兽这么厉害吗?
“这、这是…”男子惊慌的往后退着,脚步踉跄,満脸的震惊,不可思议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烈火之中。
熊熊烈火中,一个男子翩然而出,一⾝月白长衫竟然被他穿出了琊肆的张狂,有独属于狐狸的那种妖媚,却没有半分庸俗。
不是世上最完美的人,但是一袭月白长衫,衬着⾝后肆意妖娆的烈火,铺就了一世风华,万千神采。
目光流转间,仿佛秋水盈盈,微微上翘的唇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狂肆。
⾝体颀长,挺拔如竹,不卑不亢,竟然糅杂了妖媚与清新两种矛盾的气质。
这样的人,无论站在哪里,绝对都是焦点所在,更何况如今的他,眉⽑轻挑,似笑非笑的望着男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二阶人形灵兽你不怕,不知道我这个三阶人形灵兽可不可以杀了你呢?”
随着段恒倪的话语,⾝后的烈火猛地暴涨,赤红的火焰愈发的衬出男子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