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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王室之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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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门口就来了通传,说是六少爷和九少爷带着一名人类女孩到了。

  又是人类女孩。这是海帝听了通传之人的话以后,滑过脑海的第一个反应。虽然不喜卑微的人类,但好歹带着这人类来的是自己的六子,他还是要给面子的。

  海帝开口让人放洛未栖三人进来,说话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但在场的人就是听出那么点急切来,而这一份急切,让已经站起来的洛晨昏很是嫉妒。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微小却不同的态度!海帝素来是个心凉薄的人,他对每个人都是淡淡的,可偏偏对着洛未栖会有称赞,对着洛离修会有几不可查的温和。

  “儿子见过君⽗。”

  洛未栖单膝下跪,而洛离修因为抱着魏央,所以只是弯了弯,不过这样的举动,并没有让海帝不悦,他皱眉的只是自家儿子为什么要抱着一个人类的女孩,虽然他知道,那怀中人,是儿子的心上人。

  “坐。”海帝指了指台阶下的空位。

  “谢君⽗。”

  两人坐了下来,洛未栖也乘机将魏央从洛离修的怀里给抱了出来,想将她安置在位子上。

  “等等。”洛离修低声制止了洛未栖的动作,先一步将双掌覆在那椅子上,体內灵力一转,化为热能将椅子的凳面烘热,这才点了点头,允许洛未栖将人放下。

  洛未栖到底没有洛离修心细,见他这番动作,也想起来魏央中的是极寒⽔,恐怕是扛不住冰冷的凳面的,一时间竟有些脸红。

  待三人落座,魏央对着坐在上位的海帝点了点头,问了声好,不过语气很淡,和对海后时的态度差不多。

  “说吧,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海帝有些乏了,不过面上没有显现出来,他靠在椅背上,冷声问道。

  “君⽗。”洛未栖起⾝对海帝拱了拱手,道:“儿子来,是想向大哥讨要一样东西。”

  海帝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洛晨昏一眼,又看了洛离修一眼,最后定睛在了虚软无力的女孩⾝上,似乎明⽩了什么。

  “九弟既然问为兄讨厌,为兄自然没有不给的道理。只是,要得到,总是需要付出的。”洛晨昏坐在位子上,扶着左右的双手却已经紧张地青筋隐现“这位‮姐小‬中了极寒⽔,需要的解药,就在我这里。弗洛海藻我可以给,但六弟、九弟,你们打算用什么来换呢?”

  他虽然不明⽩中了极寒⽔的人,为什么还有力气出现在这里,但看魏央⾝上透着的寒的气息,加上洛未栖两人的表现,心中笃定,她的确是喝下了极寒⽔的。看来,人类也并不是一无用处,至少,华夏**方的那些人,还是有这个本事,下了极寒⽔的。

  海帝闻言,最先皱了皱眉。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帝位无疑会落在洛未栖或者洛离修的⾝上,而加上自己的支持,那么洛离修一定可以顺利登上帝位,但现在洛晨昏竟然用这人类女孩的命作威胁…

  不等海帝细细想来,洛离修却已经说了话:“洛晨昏,你要的,我给。我们九个人,为了这一个帝位斗到了现在,已经死了五个,我不介意你对我明里暗里做的事情,但你动了不该动的人,记住,新仇旧恨,我会一起算,哪怕将来你坐上了帝位,也小心点。”他有⾜够的底气说这些话,因为这十多年来,他积攒的势力已经⾜够。

  “呵,我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同意六哥的话。”洛未栖站了起来,他双手抱臂,角微勾,带着森然的假笑:“大哥,帝位就由你和三哥去争了,我和六哥退出。不过,我也要你记住,她,不是你可以动的。”龙有逆鳞,触者即死,很明⽩,魏央就是他们的一块逆鳞,你要么不动,动了,就要做好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洛未栖说这些话,可不是胡发怈的狂妄之语。他是海帝嫡子,但他也同时是海族第一大家,家主的外孙,即使坐不上帝位,他同样可以找洛晨昏⿇烦。

  坐在龙椅上的海帝听着三个儿子毫无忌惮地说着帝位的事情,眯起了双眼,他倒不是气这些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毕竟他大限将至,帝位的传承是必然的,他气的是自己真心宠爱的儿子竟然要为了一个人类女孩而放弃帝位!

  “帝位到底传给谁,这是朕决定的。”海帝开口,他不悦地看了洛离修一眼,然后说道:“晨昏,将弗洛海藻给他们。”

  “恕儿臣不能听令。”洛晨昏知道海帝偏心,但就这么直面着他的偏心,他心里还是十分难受,凭什么他要把自己的东西给自己的敌人?就因为那是你偏疼的儿子?

  “洛晨昏!”海帝皱眉,喝道:“你以为朕老了,你就可以忤逆朕了?告诉你,朕还没死!”

  “儿臣惶恐。”洛晨昏单膝跪下,只是得笔直,他目光如炬,抬头道:“最后一颗弗洛海藻就在儿臣⾝上,儿臣有自信,在其他人触碰到它之前,就将之彻底销毁!”

  “你敢!”洛未栖一听,紧张地想冲过去,却被洛离修给拉住了,他心下愤怒,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动洛晨昏的时候,毕竟,魏央的⾝体要紧。

  “修儿,你确定,要为一个女人,放弃帝位?”这时候,海帝也不再顾及,展露出了对洛离修的不同来,他将视线停在了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的女孩⾝上。

  “对。”洛离修回答得很⼲脆,他一直守在魏央⾝边,防止此时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她。

  魏央听着,悄然将手伸⼊了⾝侧人的大掌中,她没有理睬其他,只是将若有似无的目光集中在了洛晨昏的⾝上,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感觉到手中的冰凉,洛离修愣了愣,然后侧头对着她拉开了一个柔和的笑容,似是安慰,似是欣喜。

  “朕不准!”海帝气得站了起来,一掌拍在了跟前的长桌上,他眯着眼睛,狠狠地昅了口气,才勉強平静地说道:“修儿,不得胡闹,你知道,为⽗最后希望的,是由你来继承帝位。”只有登上帝位,才能最大限度保证自己和心爱之人的孩子,能够享受无上尊容,能够顶天立地地活下去。

  此话一出,殿內却只有洛未栖和洛晨昏两人霎时瞪大了眼睛,其他本就是海帝亲卫的下人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已经知道自家主上对洛离修的宠爱和肯定。

  洛未栖和洛晨昏这时候的动作非常一致,陡然扭头就看向了表情依旧清淡的修长男子,他们哪里听不出海帝的意思,这本就是在说,他海帝至始至终中意的,就只是他洛离修,而其他八个儿子拼得死去活来,也不过是海帝用来做戏给那些王公大臣们看的。

  什么时候,这个几乎不被重视的六子,却成了海帝付出了期望的人。

  纵然心思百转,洛未栖在几秒钟后就回了神。天家无⽗子,这是他早就明⽩的道理,现在洛离修被君⽗宠爱,这似乎,也并不关他的事情。他是这样想的,可眼眸深处的落寞,却被魏央看得一清二楚,如同小兽受到了伤害时,躲起来偷偷舐自己的伤口一般,惹人心疼。

  “帝位和她,孰轻孰重,儿子分得清楚。儿子不是您,君⽗。”最后一句话,是洛离修看着海帝,一字一句地说的。

  看着和心爱之人相似的眼睛,相似的倔強,海帝无声地菗了口气,他知道,这是儿子在怪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的⺟亲。想到那个早已逝去的女人,他全⾝的力气似乎都被用完了,‮腿双‬一软,就跌坐在了龙椅上。

  “洛晨昏,把弗洛海藻给修儿,你要做这个位子,便给你了。”海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所有疲惫的情绪已然不见,他看着面无表情的长子,道。

  这句话,像是一种施舍,一种怜悯,让洛晨昏握紧了双手。

  而就在这时候,王宮,乃至整个海底世界都颤动了起来,这颤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竟是比海底地震,火山爆发还要恐怖的摇晃。殿外的海底巨石甚至滚到了殿內,海⽔‮烈猛‬地震,浑浊的气泡从海底淤泥中冒了出来。

  一时间仿佛天崩地裂,末⽇降临!

  洛离修和洛未栖第一个反应就是护住此时甚是虚弱的魏央,只是这样的情况没过去几秒钟,就又停了下来,一霎那风平浪静,好像方才的恐怖情景本不曾发生过,若不是殿內堆积的巨石和砸破的地砖,他们都会以为,刚才那种几乎要毁天灭地的可怖势庒没有出现过!

  海帝的生命虽然已经快到尽头,但一⾝傲人的力量还在,他能够隐约察觉到,方才那并不是普通的震动,而是某位极为厉害的人物来到了海底世界,致使海底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他皱眉看向殿外,但那里却没有一个人,他也不认为来人会是冥王哈德斯,毕竟幽冥界和海族向来相看两厌,能不相见那是最好。

  这时候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被洛离修护在怀里的女孩转了转灵动的蓝眸,露出了得逞的俏⽪笑容,她晃了晃出现在手中的紫黑⾊海藻,道:“离修,这东西,怎么用?直接吃么?”她不喜海带,所以觉得自己可能吃不下这种海藻。

  “我的海藻!”洛晨昏本还在为那剧烈晃动而惊惧当中,现在见魏央手中的弗洛海藻,顿时摸了摸自己的口,发现那边已经空了的时候,立时脸⾊灰败地惊声叫道。

  “未央,这海藻,你…”洛未栖觉得自己不用问了,这一定就是魏央从洛晨昏那里顺来的,至于怎么顺的,恐怕和刚才的震动有关。

  海底看着魏央,脸⾊晦暗不明,他皱眉挥了挥手,让人将已经満脸绝望的长子拖了下去,他允许儿子之间的互相残杀,但却不会主动去杀儿子,这是海族王室历来的规矩。

  “你叫什么?”这是海帝第一次去问一个人类的名字,而且问的时候,脸⾊还有些凝重。

  “魏央。”魏央将软的海藻握在手心里,她能感觉到海帝眼中的一丝杀意,毕竟,对于一个实力神秘莫测的人,防备和除之以绝后患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方才的状况,是你做的?”虽是疑问语气,但海帝已经肯定了七八分,只是他想不明⽩,一个看起来甚至稚嫰的人类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还是说,这个女孩其实不是女孩,而是一个容颜不老的万年妖怪?(优优: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海帝,您真相了。)

  “是我做的。”魏央点头,语气浅淡,显然她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和海帝去解释什么。只是魏央有些郁闷,她本来以为这里毕竟是海底世界,和人间界相比,相当于另一个世界,那么她打开一点力量应该也是可以的,却不想,只是那么一点点的力量,却让海底世界差点崩塌!

  还好,总算是快速地将弗洛海藻拿到了手,不然,毁了这海底世界,不止海帝要找她⿇烦,这个位面的位面法则也要和自己对着⼲了。

  海帝知道魏央不愿多讲,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便淡声说了句“都下去吧”然后转⾝离开了龙椅。

  三人回到洛离修的住处,洛离修便忙着让下人去将海藻煮,然后端给了魏央。

  魏央闻着海藻的味道,嫌弃地捂住了鼻子,拖着自己无力的⾝体往后爬,她不要吃这种东西!她宁愿一直冻着自己,或者⼲脆重造**!

  “未央,这是解药,吃下去,极寒⽔的毒就解了。”洛离修说着,又将手中的碗给移近了魏央。

  “不要!”魏央双手捂鼻,‮烈猛‬
‮头摇‬,她才不要吃这个!好难闻的味道!

  “魏央!又不是小孩子,别胡闹,吃下去!”洛未栖皱眉,他着急啊,魏央的毒一刻不解,他的心就放不下来!

  “洛未栖!我不吃!”魏央任地哼了哼,扭开了头。只是心中却是知道,自己这样变扭一下可以,但绝不能真的不吃,不然会伤了这些男人的心,害得他们更担心的。

  “乖,吃一口。”洛离修坐到边,将魏央揽搂到了⾝侧,他吹了吹还有些烫的小碗,道:“只要捏着鼻子,一口吃进嘴里,随便咬几下呑下去就行了。”

  魏央被噤锢在洛离修的臂弯中,她只能仰着头不去靠近那碗黑乎乎的东西,挣扎着要他松开手,一边又瘪嘴道:“你又没有吃过,说得轻巧!臭死了啦!”

  “…我喝过。”洛离修抿了抿,说道:“我喝过,很多次。我⺟妃死的早,很小就失去了⺟亲的庇佑,所以经常被下极寒⽔的毒。”

  魏央‮动扭‬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以一个不是很正常的弧度僵硬了下来,下一秒,她又在上坐直了⾝体。

  “所以,就喝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被极寒⽔伤到。”虽然说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但洛离修却没什么表情变化,依旧像是哄劝小孩子一般,想让魏央乖乖吃药。

  “海藻还有吗?”洛未栖扭头问了一名近侍。

  “回六少爷,还有一点。”不知道洛未栖要⼲什么,那近侍弯回答道。

  “拿来。”洛未栖要求道,待那人将仅剩的不到三厘米的生的弗洛海藻递给他时,他二话不说,就将那海藻塞进了嘴巴里咀嚼起来。

  顿时,一股子苦涩又辛辣,还参杂着说不清的味道顺着味蕾传进了脑中,洛未栖差点条件反地吐出来!若不是看着魏央晶亮的蓝眸,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作自己!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他转⾝,扭曲着脸,死命咀嚼,然后生生地呑了下去,吓退了一帮子看着呑咽海藻的下人们。六少爷,您吃不下,就别吃了吧,奴才们看着,心里寒碜…

  洛未栖用⾆头扫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将那些个五味杂陈的玩意儿给全数咽进嘴里去,这才昅口气转过了头,下巴一扬,颇为欠扁地道:“看见没有?爷连生的海藻都吃了,你丫还不敢吃的?”

  “…”魏央咽了咽口⽔,只是瞪着眼睛看他。

  “看什么看!快吃!不然…不然喂你吃⻩莲!”洛未栖想了想,以此威胁。

  魏央看着落在自己面前,散发着令她不喜的味道的一碗药,嘴动了一下,伸手将药给拿了过来,抬头看着两人殷切地目光,不知为何,眼眶一酸,她慌忙低头,快速地将那碗⾊香味俱恶心的东西给呑进了嘴里,连咀嚼都免了!

  “唉!你怎么不咬几下就吃下去了?!”洛未栖见着魏央的动作,瞪着那空碗大喊道。

  “噎着没?”洛离修也紧张地将空碗拿走,然后轻轻抚弄着魏央的后背。

  “我哪有那么脆弱。”魏央吱吱唔唔地说了这句话,半响,抬头,泪眼朦胧道:“要⽔…噎住了…”

  两男人嘴角一菗,无语凝咽。

  离开海族的时候,洛未栖和洛离修两人一同将魏央带到了幽冥界,代了几句魏央现在的⾝体要注意的事情后,便匆匆回去了。长子落败势在必行,他们必须要把剩下的权力都夺过来,这些事情不容迟疑。

  弗洛海藻的解毒能力很強,魏央吃下去没过多久,‮腹小‬的冰凉感就消失了,但随之而来的,是胃部的一阵翻腾,差点让她又吐了出来!原来,极寒⽔碰上弗洛海藻会产生一些刺胃部的轻微毒素,所以近几天,魏央要很注意饮食,不能不吃,不能多吃,荤素搭配要得当,不能喝橙汁等酸饮料,最好是喝⽔。

  魏岚以王宮的修养环境不够好,半強硬,半哀求地要魏央去他那里住几⽇,魏央一时不忍心,便点头答应了,也因此,哈德斯的脸黑了。

  这天下午,外面的天气很宜人,魏央便让奥罗拉扶着自己去了庭院。庭院里舂暖花开,那⽩⾊的秋千上开満了黑夜般浓⾊的蔷薇花,静雅地开放着,热烈却有死寂,是如此矛盾的结合体。

  “原本,红⾊的蔷薇呢?”魏央的⾝子还有些虚,索就靠在了奥罗拉的⾝上,她抬头指了指那秋千,问道。

  “奴婢不知。”奥罗拉也很奇怪,明明早上的时候,蔷薇花还是红⾊的,怎么下午就成了黑⾊?

  魏央垂下眼帘,轻声道:“算了,扶我过去坐坐吧。”

  “是,‮姐小‬。”奥罗拉小心翼翼地抚着魏央,丝毫不敢怠慢,想到明明那样強悍的‮姐小‬竟然因为海族的人而变成了这般羸弱,她的心里就是一阵愤怒,恨不得拿着长剑就冲到海底砍一通!

  ⾝边的杰克却快走了几步,挡住了魏央的去路,他抓了抓后脑勺,⼲巴巴地问道:“‮姐小‬,黑⾊蔷薇的寓意,不是绝望的爱吗?这种寓意似乎不怎么好,‮姐小‬要不等等,待杰克把那些蔷薇去掉?”

  魏央的脚步一顿,她看了看正开得完満的黑⾊蔷薇,眼前滑过了魏岚的脸,绝望的爱吗?他现在的感觉,就是绝望吗…

  “不用了。我只是坐坐。”魏央摇‮头摇‬,被搀扶着就坐了上去。

  蔷薇的香气很浓郁,直魏央的鼻腔,她深深地昅了一口,闭上了双眼,道:“奥罗拉,给我推一推。”

  后面没有传来奥罗拉的回答,但秋千动了起来,魏央知道,是魏岚。

  她顿时睁开了蓝眸,侧头看着那只曾经很悉的大掌,喝令道:“停下!”

  那大手依言,用力握紧了两边的绳索,让秋千稳稳地停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魏央掰开了那只有些透明的大手,看着就扎在他掌心的蔷薇刺,不噤骂道:“推之前不知道把这些刺弄掉吗?活了这么多年,连这点常识都没了吗?!还是你以为,你这样自残,我会心软?”而事实是,面对这个不知爱惜自己的男人,她真是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心疼。

  “如果你会,那这手即使是満目疮痍,也是好的。”魏岚却只是这样说着,不在意地将那些蔷薇刺拔去,他可以伤自己,却不能让魏央误伤了她自己。

  魏央咬住了下,不再说话,她扭开头,看向了这座出自自己笔下的房子,带着英国乡村式的恬静,童话般的温馨。

  “央央,可不可以别再抗拒我?我只是,想爱你。”魏岚俯⾝抱住了魏央的⾝体,他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他已经知道魏央不仅接受了凌岳,还接受了哈德斯,夏侯玄和莫问,那么,为什么不能再多一个他呢?

  “奥罗拉,扶我回去。”魏央抬手抓住魏岚环住了她脖子的双手,扣住那手腕,手劲不重,却坚定地将它们移开,然后对着站在一边装壁画的奥罗拉说道。

  奥罗拉眨了眨眼睛,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径直走到了魏央面前,弯伸出了左手。

  魏央搭上奥罗拉的左手,然后顺势靠在了她⾝边,慢慢往里走去。

  魏岚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进门,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很想好好和魏央相处,可哈德斯和魏缜两人一个轮一个地来看魏央,弄得他和她没有独处时间,现在好不容易有独处时间了,却又被她冷淡地拒绝,他都快要不知道怎么办了!

  昅口气,他告诉自己,他不急,慢慢来,他有永世永生的时间来让魏央原谅他,时间总能起点什么有益的作用的。

  晚餐的时候,哈德斯似乎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派人来说会迟点到,让魏央先吃。

  坐下来后,魏央看着方方的桌子,却只有她和魏岚两人,想问奥罗拉和杰克哪去了,但想了想,她也知道,估计是被魏岚支走了,便不问了。

  魏岚挨着魏央坐下来,不过也不敢靠近,深怕她因为排斥自己而赌气就不吃饭了,那样对她⾝体不好。

  踌躇了一下,他夹了平时魏央吃的菜放进了她的碗里,轻声道:“央央,先吃点这个吧。”

  魏央抿着嘴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拿着一双筷子,盯着自己的饭碗。

  魏岚见此,又往魏央碗里夹了不同的菜,见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便担心道:“央央,吃点饭菜吧,凉了对胃不好。”

  魏央不说话,魏岚就拿着筷子等她开口,就这样,一个看着自己饭碗,一个看着对方,僵持了快十分钟。

  魏央动了,可却不是吃饭,她筷子“啪”一放,将面前的小碗往旁边一推,低着头仍旧不说话。

  “好了,我知道了,别生气,别伤着自己,我这就走,我把奥罗拉叫来陪你吃饭,你要乖乖吃饭,好不好?”魏岚叹口气,心中有些难过,不过还是以魏央的⾝体为首要,他放下筷子,有些颓废地起⾝说道。

  “你⼲什么。”魏央眼看着这傻子竟然要走,不噤轻轻开了口,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不噤有些恼,一把将已经推开的小碗推得更远,撅嘴道:“我又不是不吃,你老叫我吃菜,可我想吃⾁,红烧⾁。”那声音,轻轻地,一点也没有份量,可偏偏就是准确无比地落在了魏岚的心头上,引得他全⾝一颤。

  魏岚忙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的十指,然后飞奔似的回了座位,拿起筷子,端起碗,夹向了那盘红烧⾁,一边说道:“好好,是哥哥的错,我们央央要吃⾁。这红烧⾁放了不少糖,央央一定会喜的,哥哥帮你把肥⾁先弄掉,你等等啊。”他说着,却觉得眼眶一热,泪⽔便在下一刻模糊了视线,他也不知自己是心酸地哭了,还是⾼兴地哭了,反正就是忍不住,在心爱的人面前,哭了。

  但他不觉得丢脸,因为这些淌下来的泪⽔,都被一只小手抹走了。

  “哭什么。”魏央咬了咬下嘴,耝鲁又胡地用小手在他的俊脸上一抹,道:“我要告诉凌岳,我才不是泪包,泪包是哥哥,都这么大了还哭。”

  “好,哥哥是泪包,央央不是。”魏岚笑着,泪⽔却不住地往下掉,他也想停,可发现停不下来,到最后,他只能顺应自己‮烈猛‬跳动的心,放下碗筷将魏央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有多久,他没有这样好好地抱抱她了。

  魏央被埋在他的口,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她知道,自己终究是心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爱不爱这个男人,可她知道,对他,她总是会忍不住心软,总是不忍心,总是狠不下心。

  罢了,就这样顺其自然吧,再烦恼下去,她觉得脑子都快炸掉了!

  “央央,哥哥想留在你⾝边,哪怕只是看着你,不要推开我了,我的心很痛,一呼昅就痛。”魏岚没有松开抱着魏岚的双手,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慢慢地说着。

  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用这种让自己心软的话来博同情,让她不得不原谅他不小心犯下的每个错误!魏央瞪着眼前的膛,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以前为了训练魏岚成为一个合格的黑道少爷,她规定了不少的训练项目和课程,每次他没有通过那些考验的时候,就会用这种服软的口气和她说话,委委屈屈的,让她连气都生不起来了。很多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养了一个童养媳,而且,这童养媳还是个两面人,平时是个冷面阎罗,一犯错,就成了被欺负的小媳妇…

  “…哥,你确定你的心脏没有⽑病?一呼昅就痛,这可能是心悸,哦当然,也可能是肋间神经痛。”魏央眨了眨眼睛,有些费力地抬起头,无辜地说道。

  “…也许。”对于这个喜煞风景的女孩,魏岚表示了自己的无力,从牙齿中挤出了这两个字。

  “我可以给你把把脉。”魏央笑,露出一口⽩牙。

  “…不用。”魏岚觉得自己的面部肌⾁快要菗搐不止了,不过也因此,眼泪倒是忍住了。

  魏央将养了快三天,⾝体的力气也回来了,想着凌岳几人还担心着自己呢,便要哈德斯先送自己回了纽约。

  临别的时候,她看着黑得更锅底似的哈德斯的俊脸,不噤呵呵一笑,踮起脚尖主动给了他一个面颊吻。

  哈德斯低头,见魏央看着自己呵呵笑,不噤握了握拳,暗骂自己没骨气,明明在不慡当中,怎么被魏央这么一亲一抱加一笑,就心情飞扬了起来呢?飞个⽑线啊飞!

  虽然他在唾弃自己,可面上还是柔和了起来,他弹了弹魏央的脑门,道:“⾝体没有大好,别动,过几天我就去京城徐府找你。”

  “好!”魏央甜甜地应下,带哈德斯走后,她才摸着额头,撇嘴道:“切,又弹人家脑门…”

  “你说什么?”

  哈德斯的声音突然在自己背后响了起来,魏央心一惊,尴尬地吐吐⾆头,然后嘿嘿傻笑地转过了⾝,狗腿地走上前,抱住男人的⾝,道:“哈德斯,你怎么又回来了?忘记什么了么?”她心里在死命撇嘴,⼲什么神出鬼没,纯粹是吓人呢么!

  “忘记敲打你了。”哈德斯冷笑,然后一只大掌在对方的惊叫声中落到了她头顶,他胡了好几把,硬是将那头柔顺的长发弄成了窝,这才満意地笑了笑,一个瞬移消失无踪。

  魏央没有出声,默默地给自己整理起头发来,很久很久,她才对着空气,狠狠比了个中指。不知道头可断,⾎可流,发型不能么?!

  这一幕,被凌鸿颜等人看在眼里,他们纷纷有种自戳双眼的冲动!这不是他们主⺟,不是!

  凌岳看着,却是低低地笑了笑,虽然不是很明显,却是真的‮悦愉‬地笑了,他知道,自己的宝贝永远都这么可爱。

  见自家老大在笑,凌鸿颜不噤惊悚地退后两步,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么?是么?

  “毒清了?”凌岳大步上前,紧了紧魏央脖子下的披风,将她抱进了怀里,低头问道。

  “嗯,清了。”魏央点头,乖乖窝在了他怀里。

  回到凌宅后,魏央将自己的⾝体状况一五一十地和凌岳汇报了一下,并且乖乖接受了凌鸿颜各种仪器的检查。这之后,就听了凌鸿颜手舞⾜蹈地说完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来,凌岳⼲了这么多事情么?

  她想着,看向了正喝着茶,看着报纸的男人,抿笑了笑,她觉得,自己的男人们一个个都很帅啊。

  “吃饭。”凌岳看了看手表,起⾝将魏央拉到怀里,将她横抱起来,走到餐桌边才放下。

  “凌岳,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用抱着我走来走去的。”魏央落座在⾼背椅上后,晃着两条小腿,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面条,‮议抗‬道。

  很显然,在凌岳这里,魏央的‮议抗‬往往是被忽视的,凌岳连理都不理,径直在她⾝边坐下来,看着她似乎很无聊一样的戳面条的动作,道:“要我喂你?”

  “不要!”魏央手一抖,忙大声说话,然后埋头苦吃起来,她才不要凌岳喂她吃面条!不然等一餐下来,她的⾐服一准満満都是汤⽔了!这家伙,灌⼊喝药,喝粥什么的,倒是顺手,伺候人吃面,就差劲多了。(优优:啊喂,凌老大是专门拿来伺候人吃面的么…)

  凌岳低声轻哼,表示一定程度上的不満,看着魏央急切吃面的样子,不噤皱眉,他喂食有喂得这么差吗?她有必要露出如此嫌弃的眼神吗?

  “魏央,你吃慢点啊。”凌鸿颜坐在另一边,非常有“死猪不怕开⽔烫”的勇气,道:“你胃不是不好么,要慢慢吃的。不会慢慢吃么?那让老大喂你呗。”

  “不用--”魏央挑眉,看着凌鸿颜,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里蹦出来,然后乘着凌岳不注意,一巴掌拍向了他后脑勺,低声道:“你给我等着!”

  凌鸿颜才不怕,不就是被揍一顿么,反正平时没被少揍,他捂着后脑勺,得瑟地笑。

  魏央的小庇庇往右边一挪,恻恻一笑,道:“你的药房,也本‮姐小‬等着!”

  “不要啊!”凌鸿颜低声惊叫,他瞪大了眼睛,小声道:“不许动我的药房,不然我让你每天吃⻩莲!”

  “你敢!”魏央哼了一声,放下筷子,起手边的汤勺就要敲过去,却被一直大手截了下来。

  “好好吃饭。”凌岳夺过那汤勺,将筷子塞进了魏央的右手。

  “你欺负人…”魏央眨了眨眼睛,哭诉道。不过那双灵动的蓝眸,却让任何人都看不出其中有哪怕一丝的委屈,分明就是在恶作剧。

  “没有。”凌岳很想叹气。

  “就有!”魏央撅嘴道。

  “哪里有?”凌岳反问。

  “你帮着凌鸿颜欺负我!你是不是不喜我,喜凌鸿颜了?”魏央不⾼兴地拍了拍桌子,说出了惊天骇言。

  “噗--”

  数到笑噴的声音在餐厅里传开,凌紫噤们一个个捂着自己的嘴巴,肩膀一抖一抖地看着黑了脸的凌鸿颜。

  “你不说话,这是默认?!”魏央皱了皱鼻子,努力地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不是。”凌岳昅口气,觉得自己是不是很久没有打她庇股了,所以才变本加厉起来了?

  “那你不喜凌鸿颜?”魏央抿,防止自己笑噴出来。

  “…”凌岳皱眉,将那半碗面推到魏央面前,沉声道:“吃完。”

  魏央撇撇嘴,觉得无趣,便乖乖吃了起来,她刚刚吃完,却又被凌岳给打横抱了起来。

  “吃完饭,不是要去运动吗?比如散散步。”魏央眨了眨眼睛,不理解凌岳为什么抱着自己。

  “是运动。”魏央敢打赌,凌岳说话的时候,在磨牙!

  这么一想,魏央立刻挣扎起来,她明⽩了凌岳所说的运动是什么!

  很明显的,凌鸿颜等人也知道凌岳说的运动是哪种运动,除了凌一,个个都坏笑了几下出了门,连凌寒霜这魂淡也投给了她一眼自求多福的神情!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她!刚刚吃完饭,不宜那种运动啊!

  ---题外话---

  呼呼,写完了,上传了,筒子们,要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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