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知最近忙

　　恶补都没时间，叫张洋开车送她回家换衣服，紧赶慢赶地往滨海的度假胜地去。张洋言又止地，卫琬知道他在想什么，想了想，还是谨慎一点也没错。“你没事的话，就在大厅里等我？”

　　张洋开心地应了。一望无际的碧绿山丘，附近有连绵的绿树影，两位本家同坐一辆电瓶车去场地。卫琬担心的事全没有，即使卫衍之教她怎么摆姿势怎么挥杆，都是点到及至，并无丝毫暧昧揩油的动作。四月底的天气已经热起来。

　　卫琬走得一身大汗，香汗淋漓地气，她是想把球打完，多跟卫衍之聊聊，尽管卫总长期在国外，也是本地人，聊起当地小吃，气氛热络不少。卫衍之突然笑了一声。卫琬问他笑什么，他把干净的手帕递过来，让她先擦汗，才道：“没见面的时候，你大概想不到我把你想成什么样。”卫琬也跟着笑：“什么样？”

　　“单位里的女领导我也见过几个，严肃，也凶，还不好招呼。”卫琬配合着做了一个凶巴巴的模样，卫总吭哧一声笑出来，后面又约了一次，这次不是单独活动了，还有就市省里要害部门几个人，不得不让人感叹成州药业的能量之广泛。

　　卫琬一个卫生厅办公室主任，当真算不上什么。第三次时，她就察觉出不对味的地方，他们聊来聊去，卫衍之总会在她要把话题朝赞助融资上扯时，就被他拉开话题。你要说他不知道卫琬的目的，那不可能，要说他有诚意，也可以说有。

　　但不能按正题接洽过去，又有什么用？卫琬失眠了，在上翻来覆去的，懊恼愤懑地捶而起：难不成非要让谢宁上场才有用？那还要她卫琬这个项目主任有用！

　　＊＊＊卫琬在厅里好一阵子早出晚归的，谢宁感觉很久没见到她。钥匙都到包里了，不相信她没看见。以即刻要一份报告的理由打电话到厅办公室，还是小刘接的。小刘一接，听到他的声音，跟什么似的，谢宁都能想象到他脸上无处安放的急迫。

　　“XX季度xx方面汇总报告你写的？”小刘哆嗦一下，了头了冷水，声音都颤了：“这谢厅，我”报告是甩给孙向写的，他小刘文字功夫不行。

　　就把名字属成自己的。现在好了，解释都没法解释，怎么说都是错。灵机一动地赶紧道：“卫主任最近不是跑项目吗。

　　她让我暂写，说回头改，我一下子发错了。”谁都知道卫主任以数据考究、逻辑严谨在写文件上是出了名的，说她总不错，然而啪的一声，跟惊雷似的，对方挂了电话。

　　小刘如最冰窟地往凳子上一坐，心里大叫完了完了。小刘在座位上呆呆地坐了好一阵，冷汗涔涔的魂游天外。这可得了？孙向进来看他着实不对劲，忍着平的厌恶过去问怎么了。小刘挥手挥苍蝇一样。

　　也是有模有样地啪地一声，把文件甩散开：“看看你干的好事！”孙向既辱又紧张，还要问，小刘就叫他走开。

　　卫琬接到小刘的电话，小刘谄媚地嘘寒问暖。两分钟滔滔不绝过去，他才道：“主任哪，您不在还是不行啊…好多事情都没头绪。”这么说自然是把她往高处抬，卫琬下道：“到底怎么了？”

　　小刘把气叹得气若游丝：“您有空回来一趟么，季度汇总在尺度上我们有点把握不好。”卫琬只得先回去。

　　毕竟两头都很重要，都要兼顾。办公室里卫琬把稿子拿来改了一遍，红线在白纸上画了好多横杠。着重是对孙向说的，她知道给小刘讲也不顶什么用，反正他写不出一朵花来，也懒得写。

　　但是小刘有小刘的作用，起码在维护办公室权威上、人际关系处理上，还是要比孙向成很多，正一条条说着呢，手边的座机又响了。小刘立刻崩起皮来，殷切万分的往红色听筒上望，恨不得把眼睛贴过去。

　　卫琬古怪地扫他一眼，随手接了起来，耳朵跟兔子似的高高竖起来，听卫主任嘴里冒出“谢厅”两个字，登时大松一口气，等卫琬上去了。

　　他才放松地拍拍口，暗道自己死活把卫主任叫回来真是对了！孙向莫名其妙地看他，刚才还发脾气，现在笑得跟大傻子一样，小心地问：“有什么好事么？”小刘轻蔑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走走走，你懂个！干自己的活去！”

　　卫琬进去时，谢宁埋头翻阅资料，手里捏一只钢笔，写起字来行云水。高的鼻梁上架着细银丝的边框眼镜。

　　乌黑的头发颇有型地斜斜往后去。非常端正，一派含蓄绵绸矜贵。古老的官派建筑里，墙体很厚，隔音效果好到令人诧异，独有笔尖在纸张上沙沙的声音，她免不了把卫衍之拉出来。

　　跟自家的谢厅比上一比。到底是谢宁直接在底蕴上碾着卫衍之，他就那么坐着，单一个片面的角度和身影，便让人情不自地心悦诚服。＊＊＊谢宁徐徐地合上文件夹，朝卫琬伸出手来：“拿来，我看看。”

　　卫琬的确不好意思，这个季度分析汇总本来是要自己动手的，实在分身乏力交给办公室里，是准备这两天自己再批改。没想到他要得这么快。

　　“这是初稿，很多地方不太成，还没改完呢。”说着还是把一迭稿纸递过去。谢宁一目十行，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

　　长手指推一把眼镜，叫她：“你到这边来。”卫琬绕过黑檀木的大桌子，位移到大班椅那边。谢宁身上清隽的气息即刻地染进她的口鼻和味蕾上，卫琬靠近他那边的手臂，簌簌地过了一层电。

　　所以她不敢靠太近，隔了一步的距离，也怕别人看见不好。更是要求自己在厅里就要有在厅里的样儿。谢宁偏过头来，正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侧面，双目轮廓姣好悦目，一抹薄隐着般。卫琬嘴里的口水就丰腴起来，都不好。

　　“站这么远干嘛？上面的字看得清？”卫琬就只能再靠近一步了，把上半身深深地弯下去，侧脸旁就是谢宁的脸。

　　他的鼻子那样好，嶙峋的，稍稍往旁一偏，会不会戳到她的？谢宁讲了几句，态度还是客观的，大概是嗓子干了，拧开保温杯的盖子，饮上两口。

　　肢体舒展间，把两腿岔开。这么一岔，卫琬的小腿就跟他的大腿挨上。男人身躯上的热力隔着如梭的布料，晕染着度过来。卫琬跟着一抖。

　　然后结结实实地抗住，动也不要动，动了不就更奇怪，好像她专门避开他似的，只是理智无缘由地就软化了好多，如果换一个地方，她会软到他的大腿上。谢宁免不了要动上一动，貌似再正常不过的肢体行动，突然拿指腹在文件上扣了扣。

　　“我说什么你听到没有？”卫琬连忙嗯两声，耳惊得发烫，赶紧复数了领导上两句话。撑在桌面上的手腕，脉搏都在突突突地跳。谢宁的视线往她耳朵上扫了一眼，眸子悠悠地敛下来，略略地心起伏。

　　“卫主任，我知道你最近忙，可是厅里的事也不能放手全不管，对不对？”卫琬羞愧：“是的，您说得没错。这事是我没有及时处理。”谢宁继续：“两头兼顾是基本原则，我自然可以体谅你手里有项目压力大，可别人不会体谅你，知道吗？”卫琬不住地谦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