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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殉情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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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还是心疼啊!

  别人家的孩子五六岁最是无忧无虑的年纪,过家家活泥巴,可自家的孩子却活得那般辛苦,煮饭洗⾐,料理家务,还有照顾她。

  许怀沙无疑是最懂事的孩子。

  所以,流年更不想他涉险。

  至于易峥,她心里若说沒半点埋怨那是假的,可想想就一释然了,如果自己不是炸弹而是得了绝症,她能怎样,难道要拖着心爱的人陪她一起死,让他殉情!

  她沒那么傻!也沒那么固执!

  只希望易峥好好照顾她的孩子就是了!

  所以,这种默默等死的滋味,虽是难受,但不至于让许流年怨天尤人。

  若真的要怪人,哪只能怪自己太笨,着了人家的道,胆子忒大了点,居然一个人跑回卧室还给人绑了个炸弹。

  所以,许流年很安静,沒有囔囔,沒有哭泣,只是淡淡地数着时间,希望易峥带着小包能顺利杀出去。

  而易峥带着小包走出卧室便往门外走去。

  易峥动作并不急迫,但是却很迅速。

  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沒对易峥产生丁点作用,小包开始挣扎抗拒了:“喂,易峥,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不想拦着你跑,但放我下來好不好!”小包又是叫囔又是踢蹬,奈何此刻的易峥淡定如一尊石佛,面对着小包的反抗纹丝不动,小包见挣扎到最后,易峥还是不让,都直接开始咬了,恶狠狠的。

  他牙齿利,力气也不小,夏⽇⾐服又单薄,这一咬,便是満口的⾎腥。

  易峥今⽇特意换了⽩⾊的衬衫和西装,可这时候染了⾎,⾎腥得很,衬托着一张冷酷的脸,在那妖娆的火海和烟海之中,冷峻和华丽。

  今夜的易峥,少了平时的风流恣意,全然一副冷酷煞神的味道,令人望之心惊胆寒。

  小包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可却扭不开易峥的束缚。

  他气到睚眦裂,眼眸鲜红,本是坚強的男孩,可这时候眼底居然有泪意。

  他不是不贪恋生命,只是,如何能放得下许流年。

  看着他长大,他看着长大的许流年。

  许流年那般的努力,却要这般出师未捷⾝先死,何其悲凉。

  小包再也无法克制一般,他菗出手,直抵易峥的额头,扳机扣动,只要他一用力,他的生⽗便会即刻生死:“放开我!”

  三个字宛若野兽悲哀的嘶吼。这个男人,是教他用的男人呵!

  可当时是否想象过,今⽇他会用他教会的法直指他的眉心。

  ⾚果果的威胁!

  似乎打定主意八风不动的易峥笑了,一路冰冷的面庞,陡然一笑,如冰雪初融,潋滟出绝世的清美。

  他淡淡道,眼眸中沒有恐惧,相反,一眼的欣赏:“是我儿子!”

  说完,他便将小包丢给一旁云里雾里的龙太一,他淡淡代道:“五分钟,带着他撤离这栋小区!明⽩?”

  龙太一再怎么不开窍,看着易峥⾝边沒有许流年也意识到事情有变。

  难道…人质被误杀了!

  只是二哥法齐准,最心爱的女人被误杀,那绝无可能。

  那么,为什么?

  龙太一沒敢问,但是本能的收起那纨绔愣头青的做派,严肃道:“保证完成任务!”

  易峥笑笑,转⾝,上楼,回家。

  背影倔強而决绝,悲壮中却又透出丝许风轻云淡。

  小包终于知道易峥要做什么,他把自己给龙太一,是要他活下去。

  而易峥,他,去陪许流年。

  那样的刹那里,小包眼底的泪意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因为继承了⺟体的记忆,所以在⺟体**之內时,他的大脑便发育完全,成起來,他从出生就沒哭过,可此刻,却仍是止不住,无声地、悲惨地落下泪來。

  不要死!

  不能死!

  如果你们都死了,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又能做什么。

  龙太一望着易峥的背影,诧异了下,但却愈发的肃静认真,他记得自己的任务,带着小包五分钟內撤离。

  而易峥,他走⼊屋內,看着那被丢到一旁的生⽇蛋糕和玫瑰,微微一笑,拾起鲜花便往屋內走去。

  其实,从一开始,他的打算便是把小包带出去,然后自己陪着流年死。

  就想是那个落⽔问題的答案?

  儿子和老婆一起落⽔?你会救谁?

  他当时的答案自然是一起救,而且绝不允许有第二种答案。

  沒想到,今天倒是矫情了一回,选择了救儿子,和老婆一起去死。

  只是小包倒真是伤了他的心,相处这么久,他的亲生儿子居然还是以往他是贪生怕死的人。

  诶,不被理解真的很寂寞的!

  他自忖做人做到他这份上已经很成功了,所以倒是沒想过自己教育儿子方面出了什么问題。

  门开,他淡定自若地捧着花放到流年面前。

  许流年原本闭着眼蹲在角落里,心底的孤独无休止的翻涌下來,本能让她缩成小小的一团,好自己取暖。

  听到动静这才睁开眼,呼昅中都透着大火带來的烟尘味,这时候看着嗅着这捧花,倒还真觉得香的。

  她笑了笑,却还是落下了泪。

  这辈子大抵最狼狈不过此刻,又是哭又是笑的,丢脸丢死的!

  她狼狈地菗了菗鼻涕,道:“你怎么來了?”

  这是明知故问啊明知故问!

  她就是要磨蹭时间,拽着个人陪她死啊啊啊啊!

  易峥呐,要是你看出我的谋了最先做的事情就是跑路啊,懂卜!

  有时候呢!

  她觉得她就是一灾星,先是许⽗许⺟被她害死了,现在,连易峥也被她拖累到即将死去!

  易峥沒搭理那个问題,而是盯着炸弹上的计时器,捏了捏下巴,道:“时间还很长,娘子,要不咱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吧!”

  敢问,什么是该办的事情?

  许流年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了!

  他果然不是來殉情的!

  而是來奷?尸的!

  啊呸!

  才不是奷?尸!而是趁着她活着的最后几分钟來让她还债的!

  她这阵子貌似欠了易峥不少人情债啊!

  可,她就是特不待见易峥这副死好⾊的模样,本來他捧着花回來多优雅啊,多悲壮啊,多华丽啊,多叫她感动啊!

  可叫这话一闹,丫的气质烟消云散了,变成了个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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