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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六章 钢铁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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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把那宝贝带回城,王贤便亲自精心伺候起来,主要是得让它适应地面的气温。得亏现在已经是霜降了,不然这虫从冷沁沁的地⽳来到热气腾腾的地上,一下子热不可耐会生病的,更别说打斗了。

  王贤在养蟋蟀的罐子外面,又套了一个罐子,每隔一刻钟,便会用冰凉凉的井⽔,不断浇淋罐的外壁,以保持冷沁沁,却不会极寒的环境。然后他于了件很让人发指的事情…他把雄虫和黑寡妇放在一起,趁着雄虫起唧时,突然一剪子,将其庇股剪下来,然后夹到黑寡妇嘴边。

  “每隔一个时辰,都要喂它吃一次雄虫的蛋门。”看着黑寡妇狼呑虎咽,吃掉了一只雄虫的庇股,王贤淡淡吩咐道。

  许是心有戚戚,在场的所有男同胞,不约而同的蛋蛋一紧。

  王贤又让人拔了老鼠胡子,小心粘在竹签上,用煨浓的茱萸狗肾汤泡过,再收⼊破开的一支肥大人参中浸着。做完这一切,他便蒙头大睡。朱瞻基虽然也很疲累,但心里实在不踏实,摇着他的膀子问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到时候就知道了。”王贤含糊一声。

  “你想憋死我呀”

  “实在想知道,你就子时过来…”王贤闷声道一句,便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朱瞻基还待问,但见他已经睡了,只好作罢。

  太孙殿下的瘾头实在是大,半夜不用人叫,就自己爬起来,到了王贤的房间,见他已经起来了,正秉烛望着蟋蟀罐子里。朱瞻基刚要开口,却见王贤竖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忙闭上嘴,蹑手蹑脚走进去。

  凑近了借着微弱的烛光一看,只见盆里一雌一雄两只蟋蟀,雌的自然是黑寡妇,雄的那只竟然是他的金青⿇头

  大将们似乎都对小巧玲珑的对象情有独钟,看到黑寡妇,金青⿇头的眼都直了,一面用须子频繁扫着黑寡妇的须子,一面‮劲使‬竖起翅子起唧,黑寡妇却懒洋洋不肯动弹。金青⿇头精虫上脑,直以为自己的魅力已经‮服征‬了这个绝⾊美女,便转过⾝去,请美女上马…

  下一刻,朱瞻基目睹了一场人伦惨剧只见那黑寡妇懒洋洋抬起头,在金青⿇头的庇股上嗅了嗅,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口,就咬掉了它的子孙…金青⿇头痛得蹦了起来,⻩汤飞溅而出,然后摔在角落挣扎几下,虽然不会速死,但显然是死定了…

  看着黑寡妇津津有味的吃着金青⿇头的蛋门,朱瞻基不忍的闭上眼,心里头兀然蹦出五个大字实在太‮态变‬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道:“原来黑寡妇是这样炼成的。”

  王贤点点头道:“要是觉着‮态变‬可以不用,反正我已经尽力了。”

  “用,怎么不用”朱瞻基却没有精神洁癖,反而露出‮奋兴‬的神情道:“用这种法子赢我三叔,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说着看一眼已经死翘了的金青⿇头,叹气道:“不过你于嘛用它做实验?这一口就是上千两银子啊”

  “对方可是虫王万一黑寡妇要是把持不住,从了那金翅王,你的脸还往哪搁?”王贤⽩他一眼道:“不用金青⿇头做实验,你给我找只虫王来。”

  “好吧…”太孙殿下终于无话可说。

  决战那天,王贤只让上午喂食,吃得依然是雄虫发情时的庇股,过了中午便不给黑寡妇吃喝了,让它空着肚子来到了清凉山下的促织斗场。

  三天来,这场决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大家都想亲眼一睹这场,一年前就约定的巅峰决战。尤其是连定国公的真紫虫王也败下阵来,人们都很清楚,如果太孙殿下的红袍大将军,也打不过金翅王,那这只虫的全胜神话,就要彻底铸成了

  抱着各种心态,这天人们早早就来到了斗场,想要一睹为快。当王贤他们抵达时,发现清凉别业外的大街上,已是⽔怈不通,车轿比那天多了十倍,还有很多赌场在街上设起了摊子…专供无缘进⼊斗场的赌客下注。

  他们不得不下车,步行进⼊斗场,进去后一看,京师城里的公子王孙,基本上尽数到齐。看着一张张悉的面孔,朱瞻基腿肚子有些转筋道:“今天可是现眼了…”他是茶壶里煮饺子心中有数,这回不管是胜是败,自己都会被传为笑谈的。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至于秋魁阁里,那更是比上朝的档次还⾼,家里是伯爵以下的,甭管你多有钱多有权,请外面待着去。当然王贤是朱瞻基的随从,自然不受阻拦。进去阁里才发现,竟然连汉王也来了

  只见朱⾼煦在朱⾼燧的陪同下,与众王公贵戚谈笑风生。若你以为他只是个武夫,那就大错特错了,不趁这个机会拉一拉感情,加強一下人脉,他就不是汉王了。

  朱⾼煦的几个儿子也在,一看到朱瞻基进来,朱瞻壑和朱瞻坦的脸⾊就一变,两人还记恨着被俘的聇辱,咬牙切齿一番,才走上前,怪气道:“大哥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临阵怯场呢”

  “怎么会呢。”朱瞻基笑笑道:“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大不了临阵被俘,没啥好丢人的。”他一张嘴是真毒,揭两人伤疤一点不留情。

  果然兄弟俩脸一阵青、一阵⽩…败军之将不⾜言勇,全都没了话说,只好闷声道:“我们兄弟一人下了一万两银子的注,大哥猜猜买的是哪边赢?”

  “不知道,我只知道,肯定是我赢。”朱瞻基淡淡道。

  “好大的口气,”兄弟俩冷笑起来道:“可惜,刚才我们问了问,这里里外外,十有**,都是买三叔赢的。”

  “那你俩更该买我了,买它赢赚不着多少,买我赢才会大赚。”朱瞻基给他俩出主意。

  “赚的少也是赚,押你却一定会赔光。”看到他这张总自以为是的脸,朱瞻壑就气不打一处来,终于忍不住揭穿他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那只红袍大将军,已经死了吧。”

  “呃,不错。”朱瞻基心中一凛,看来自己⾝边还是有长⾆头,回去一定要查

  见他神情有异,朱瞻壑以为朱瞻基被戳中了痛处,别提多解气道:“那你拿什么和金翅王斗?”

  “自然还有备选,不过肯定不是拿你斗,你就不用瞎心了。”朱瞻基冷笑一声道:“还是担心你的赌注吧”说完便径直往正桌走去。

  汉王也看到朱瞻基了,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等着侄儿来向自己行礼。哪知朱瞻基好像没看到他似的,越过他就在斗桌边坐下,然后闭目养神…军演上的梁子结大了,朱瞻基不拿刀砍他就不错了。

  朱⾼煦心里明⽩,大侄子这是在给自己难看。面⾊沉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三弟,大侄子已经到了,你还在那磨叽什么。”

  朱⾼燧今⽇一袭⽩袍,头戴纶巾,间悬着块绿油油的⽟佩,面如冠⽟、丰神俊朗,端的是一尘不染的佳公子。他轻摇折扇走到桌前,朝朱瞻基抱抱拳,客气行礼。

  “二叔三叔有礼了。”朱瞻基这才欠⾝向两人行礼,又团团一揖道:“叔叔伯伯哥哥们有礼了,想不到我和三叔的一场游戏,把大伙儿都招来了。”

  “可不是游戏。”朱⾼煦哪能让他下台阶,走过去重重拍着朱瞻基的肩头道:“这是的成王败寇战争来,二叔给你们当一把荷官。”说着扯着嗓子对众人大声道:“各位爷们,赶快抓紧时间下注呀,金翅王大战皇太孙…对了大侄子,你的斗虫叫啥?”

  “…”听到吃吃的窃笑声,朱瞻基知道他是故意说成‘金翅王大战皇太孙,,来埋汰自己的。闷声道:“黑寡妇。”说完就后悔,准备的太仓促了,竟忘记换个响亮的名字了…

  “嘿…”朱⾼煦嗤笑道:“咋起这个名儿?莫非是个雌?”

  “名字俗,好养活。”朱瞻基笑道:“正是个雌。”

  此言一出,厅中一片惊诧,从来只听说过二雄争斗,没听过一公一⺟还能打起来。

  “这就怪了,两只公蛐蛐打仗,是为了争⺟蛐蛐,”朱⾼煦笑道:“你弄成一公一⺟,哪能打得起来?莫非是你输不起,想用这法子赖账?”

  “谁规定斗蛐蛐,一定都得是公的?”朱瞻基板着脸道。

  “这倒没人规定。”朱⾼煦道:“但斗蛐蛐落在个斗字上,你斗不起来还叫斗蛐蛐么?”

  “二叔怎么知道斗不起来?”朱瞻基冷笑道:“你又不是黑寡妇,怎知道我家的⺟蛐蛐,是不是想揍那野汉子一顿”

  两人说话夹,火药味渐浓,朱⾼燧忙接过话头道:“没人规定不能公⺟斗,但毕竟好男不跟女斗,万一斗不起来,怎么办?”

  “一炷香之內,斗不起来算我输。”朱瞻基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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