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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四章 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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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加精大会,也不知还有多少精华。求推荐啊,亲们!)

  何员外叫何常,在三山镇乃至富县,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他今年四十出头,生得面大魁伟、两只眼睛圆睁着,透着过剩的精力,一张大嘴紧抿着,带着一股子傲慢劲儿。

  他的确有资格傲慢,因为他是三山镇的粮长老爷。

  ‮国全‬三千万石税粮,是靠‮国全‬三千名粮长收解上来的。为了笼络这些不领俸禄的乡官,朱元璋给了他们许多特权,比如可以世袭,有权管理乡民,⼲预司法。若是⼲得出⾊,经举荐可不必参加科考⼊朝为官。朱元璋也时常把他们叫去问话,了解民情,甚至请教解决问题办法,经谈话満意,也有被留下当官,最⾼甚至能当上布政使!

  这年代的粮长,无不是威福一方的大人物,比如何常何员外。他从他爹那里,继承了偌大的产业,以及在乡下人眼里,不得了的粮长头衔。

  他住在三山镇上的⾼门大院里,养着数房妾、整⽇里纵情酒⾊。又好舞,结江湖人物,在富乃至浙西,名头十分响亮。

  这天上午,他正在家中抱着最宠爱的小妾菱花饮酒,那菱花粉面含舂、秋眸多情,穿一件剪彩合体的湖绿⾊长裙,‮红粉‬⾊绣花端袄,紧掐着那窈窕的细,显得分外娇美。

  何员外搂着美人的纤,听着她呢哝软语,无限陶醉道:“菱花,爷都和你腻歪两年了,怎么就不腻呢?”

  “爷就会哄人。”菱花捂着嘴笑道:“怕是跟她们也这样说吧。”

  “跟她们说的是假的,跟你说的才是真的。”何员外⾊的笑着,手便不老实开了。

  菱花却按住他的手道:“这大⽩天的…”

  “⽩⽇宣才看的清楚,黑咕隆咚有啥意思?”何员外说着,便去解她的丝带。

  “别。”菱花声音发颤:“我这阵心里慌,老是梦见官差冲进来,把我抓走。”

  “怕啥?”何员外哈哈大笑道:“我是世袭粮长,谁敢到我家来搜查?何况我家前朝末年修的避难之所,可谓天⾐无。你躲在里面,一百年也搜不到!”说着一把捏住美人的椒啂,宽慰她道:“再说了,外面早就以为你死了,哪里还会寻找?”

  “嗯。”美人儿这才放下心事,被他‮挲摩‬的也动了情,哼哼唧唧的‮动扭‬起‮躯娇‬。

  何员外琊琊一笑,正待提上马,与美人大战三百回合,突然听外面响起管家何福的声音:“老爷,县里来人送信,说有官差持票来家里拿人!”

  “啊!”菱花被吓得魂飞魄散,何员外也紧张起来道:“怎么可能?”赶紧整好⾐裳,对菱花道:“你躲起来,外面有我应付。”

  “嗯。”菱花顾不上收拾⾐裳,便踉踉跄跄进了內室。

  何员外则来到前厅,见是刑房的⽩役侯三,自己结的刑房徐典吏的跟班,便一抱拳道:“侯帮办请了,到底发生了甚事?”

  那侯三便将早先过堂的情形,讲给何常知道。何员外听后松了口气道:“我还当什么事呢。”

  “对员外来说自然是小事,”侯三陪笑道:“但还是有备无患吧,我看他们来的人不少,肯定是想敲员外竹杠。”

  “哼。”何常哼一声道:“敲竹杠敲到我头上了!”

  俗话说‘堂上一点朱,民间千滴⾎’,那一点朱,就是县太爷签票的朱笔,捕快便靠这张牌票去讹诈被传的人家。先扰一番、吓唬一番,索要‘跑腿钱’、‘鞋脚钱’、‘酒饭钱’。乃至更进一步的‘买放钱’、‘宽限钱’…如果被勾人不买帐,不愿出钱、或出价太低,捕快就会自己撕破⾐服、弄点⾎迹,回报被勾人武力拒捕,再得到拘票,被拘人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是以一听到官差持票上门勾人,百姓无论贫富,都有天塌地陷之感。当然何员外是不怕的,只是觉着很⿇烦,耐着子对侯三道:“侯爷辛苦了,后面酒菜摆好…”“我得赶紧回去了,要是碰上就尴尬了。”侯三忙推辞道。

  “唔,那就改⽇吧。”何员外从袖中,掏出五贯半新的宝钞,打发侯三走人。

  侯三一走,何员外重重的一拍桌子:“柱子几个蠢货,还是给人认出来了!”说着烦躁的吩咐何福道:“让他们六个,赶紧去桐庐县躲一躲,没我传话不许回来。”

  “是。”

  ~~

  刚把柱子六个打发走,官差便上门了。

  因为是一区之粮长,众捕快也不敢造次,客客气气的敲门道明来意,才被何家人进宅去。

  何员外已经换上纶巾、⾝穿大袖宽袍,系⾰带,⾜蹬乌靴,笑容可掬的站在的厅前候。他这⾝装束可不一般,那是永乐五年运粮进京时,当今陛下所赐。

  张⿇子恭恭敬敬行礼,被何员外请到花厅,上茶后方问道:“不知诸位差爷来敝庄有何贵⼲?”

  “奉县老爷命,来贵处拘拿嫌犯,若有得罪,还请公正海涵。”公正是粮长的雅称。

  “哦?”何常面现讶异道:“我家里会有什么嫌犯?”

  “是这样的…”张⿇子便将事情始末讲过一遍,听得何员外火冒三丈,拍案道:“污蔑,纯属污蔑!我府上人这半月,都未曾到过县城!”

  “公正息怒,”张⿇子笑道:“小得也是绝不相信,公正家里会窝蔵歹人,但是奉命行事,不得不走这一遭。”

  “那请张爷回去向老⽗⺟讲明,我何家无犯法之男。”何常说着,从袖中摸出一沓宝钞,推到张⿇子面前道:“弟兄们来回一趟不容易,我请大伙吃酒了。”

  “呵呵,要不了这么多。”张⿇子接过钞票,喜不自胜道:“那成,我跟告状的说说去。”

  “有劳了。”何常点点头。

  张⿇子出去片刻,何常便听到院子里又哭又嚎,何福慌张跑进来道:“老爷可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你他娘的才要出人命呢!”何常啐他一口道:“晦气!”赶紧出去一看,便见躺在门板上的那王二満头是⾎,手里还拿着把剔骨尖刀,抵着自己的心口,对一众差役大叫道:“反正我回去也得被砍头,还不如死在这儿!”

  张⿇子一脸怒意,但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只能从旁劝说道:“你别来,我没说不搜,千万别来…”说话间看到何员外出来,他忙道:“公正帮个忙,原告要是死在你家,实在没法跟大老爷代。”

  张⿇子已经给过面子,何常要是不还个面子,实在说不过去,厌恶的看了王贤一眼,道:“张爷要我怎么配合?”

  “请张爷将府上男丁集合到这里,让这小子认一认。”

  “好,就给张爷这个面子。”何员外闷声道:“何福,照张爷的吩咐做。”

  “是。”何福应声下去,不一会儿,府上的门子护院账房厨子…十五号人来到前院。

  “这是全部男人了?”张⿇子问道。

  “嗯。”何常点点头道:“还有我八岁的儿子,要不要也叫过来。”

  “当然不用。”张⿇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过头道:“愣着⼲什么,认人!”

  帅辉便走过去认了一圈,回来摇‮头摇‬“不在。”

  “不是不在,是没有。”何员外哼一声道:“这下満意了吧?”

  “你骗谁呢?”王贤大声道:“我早就打听过了,你家护院号称八大金刚,这里只有两个壮汉,另外六个呢!”

  何员外意外的看王贤一眼,没想到这小子有备而来,便哼一声道:“年成不好,府上养不起这么多闲人,早就打发他们回家了。”

  “骗人,大前天我还看见了一个!”帅辉见他矢口否认,气坏了,大声道:“那家伙脑袋上有个⾁瘤子,我肯定人不错!”

  “差爷,他肯定把那几个歹人窝蔵起来了!”王贤大声嚷嚷道:“你搜一下,肯定能搜着!”

  “胡闹,这里是乡绅宅邸,哪能搜。”张⿇子大怒,见王贤举起刀子就往心口攮,连忙大叫道:“别别别,一切好商量!”

  “你不搜,就是要害死我,那我还不如死了算完。”王贤尽使泼⽪招数。

  “你有完没完?”张⿇子怒道:“一出接一出!”

  “就这一出,搜不着我认了。”

  “再反悔我不拦你了。”张⿇子回过头,一脸商量道:“公正,不如…”

  “不行!”何员外断然道:“惊了我宅中女眷,你吃罪不起!”说完觉着语气太硬,又缓和道:“别受这种泼⽪要挟,我与你一并去见县尊,不让你担⼲系!”

  “还是搜一下吧!”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一⾝鲜亮的胡捕头,出现在大门口。

  他⾝后,十几名捕快、民壮,拥着三条五花大绑的汉子进来,正是何员外让逃去临县的六人中的三个。

  朝何员外拱拱手,胡捕头耝声道:“兄弟在外面逮到这几个东西,招认说,宅中还有三个同伙。”

  “胡说八道!”何员外一看,变了脸⾊,脫口道:“明明是一块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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