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六章 快剑无功
白袍老人似乎并没看到门口的年轻人,用两根手指轻轻勾起茶壶提手抬⾼倾斜,一泓碧绿的茶汤从壶嘴中落下,呈弯弧状落入一个开口竹杯中,直到七分満,提壶收汤,茶只有一杯,好像并不准备用来待客。
“病人留下,其他人外面候着,还有狗。”
白袍老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端起竹杯轻轻抿了一口,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多看门外人一眼。
叶飞犹豫了一下,弯下腰在小妹耳边轻声说道:“把小狗给哥,你乖乖留在这里治腿,我在门外,如果痛的话只管叫出来。 ”
唐倩咬了咬牙,侧转⾝把奇奇递到大哥手中,柔声说道:“放心,不管怎么样倩儿也不会叫痛的。”
叶飞抱着奇奇,伸手在小妹肩头轻轻按了按,转⾝跟莫清溪一起朝院门走去,刚走了两步,忽听得⾝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蔵头缩尾,不如下来喝一杯清茶如何?”
“喝茶?”叶飞神情一愕,停下了脚步,只听得斜对面传来一阵怪笑:“桀桀桀——九天长老的茶当今天下够资格喝的太少,我怕热茶烫穿了喉咙。”
话音刚落,斜对面竹梢上传来一阵沙沙轻响,紧接着一条人影飘然而下,落在离叶飞不到两米的地方,从竹梢上跳下的是一个秃顶老人,他⾝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军绿⾊围裙,大冷天光着膀子,脚下穿着一双⾼帮皮靴,背驼得厉害,精神倒是不错,咧嘴一笑露出満口参差不齐的大⻩牙。
独自品茗的九天先祖偏头望了一眼老人,突然呼一声站了起来,寒声说道:“你是霍廷渊?”
“桀桀桀——”秃顶老人仰头怪笑几声,悠悠说道:“亏得九天长老还记得我这号小角⾊,佩服,佩服!”
九天先祖目光似电在唐倩脸上一掠而过,寒声说道:“你这条卖友求荣的老狗我又怎会不记得,我恨不得把你剥皮拆骨以祭杀鬼盟枉死的众位兄弟,你也蔵了几十年,今曰有胆找上门来一定是有了取胜的手段,放这几个年轻人离开,你我在这里做个了断。”
叶飞从两人的对话中大概猜到了一些东西,敢情这个从竹子上跳下来的秃顶老头是九天先祖的仇家,这两个今天会在这院子里打个你死我活,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娘的,该死的秃顶烂牙老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九天先祖要给小妹治腿的时候来寻仇,真是个臭不要脸的老混蛋啊,霍廷渊,老子看你改成后庭花还差不多…
霍廷渊眯眼望了望三人,视线聚焦在唐倩脸上,皮笑⾁不笑的说道:“两个小姑娘模样都挺俊,断了腿的也不打紧,只要腿里的物件能用行,等收拾了莫九天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爷爷会让你们临死前好好享受一回做女人的乐趣,桀桀桀…”
老东西一脸贱笑,嘴里说的没一句人话,叶飞听完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上前一步抬手指着老货鼻子骂:“老杂碎,你今早吃了新鲜屎没漱口吧,跑来这里満嘴噴粪,再噴信不信我菗你一脸萝卜花…”
嘭!骂到一半,叶飞眼前突然一花,紧接着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体好像被巨锤狠狠抡中似的飞了起来,喉咙微甜张口噴出一口鲜血,耳中嗡嗡作响,下一秒,他感觉自己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人丢到了墙角,背后又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哥!”唐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用力推动轮椅朝大哥落地的方向冲去。
“想走?”霍廷渊冷笑一声,老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左掌往前一递悄无声息印向唐倩后心,他从进院子的那一刻起不准备留活口,嘴上讨了便宜,出手却毫不留情。
砰!一条白影飘然而至,大袖猝抬同霍廷渊对了一掌,丝缕劲气从双掌交贴处迸射而出,两人⾝形同时一晃,腾⾝飞退数尺。
霍廷渊桀桀怪笑两声,不紧不慢的说道:“莫九天,这么些年过去,你掌上的功夫好像没什么长进嘛!”
莫九天也不答话,脚下好似安了绷簧似的蹬地跃起,大袖猝展之间一股劲气如巨浪排空般涌向对手,掌未现,气先至,比第一掌何止強了十倍。
霍廷渊面⾊微变,双掌疾抬迎了过去,两股凌厉无匹的劲气仿若无形利刃般切割着空气,发出嘶嘶声响,以二敌一稳立不败之地。
嘭!单对双,掌对掌,莫九天微眯的双目徒然暴睁,倾⾝往前疾进两尺,硬生生把对手迫退数步,这一掌对实⾼下立判,九天长老刚才未尽全力,即便是现在也不一定尽了全力。
霍廷渊脸颊上的老皮剧烈菗搐了几下,倏然撤回双掌,在这电光火闪的瞬间,莫九天顺势往前欺进,大袖回旋寒光乍现,一道亮得耀眼的白光倏闪向对手喉咙,九天长老最強的不是掌,而是剑,一柄要命的剑。
掌中蔵剑,夺命追魂,莫九天一柄快剑快如奔雷疾若闪电,殒命剑锋下的武者不计其数,剑招发动一往无前,剑锋无血誓不归鞘。
霍廷渊脚下一滑,脖子贴着剑锋掠过,锋锐无匹的快剑竟然没伤到他一根汗⽑,因为他的脚步比夺命的剑锋更快,只要快那么一线有一线生机。
莫九天手中长剑如蛟龙出海,电光闪掣,横劈竖斩,左挑右刺,不管他的剑有多快,始终比霍廷渊的脚步慢了一线,像一只坡脚的猫追着一只机灵狡猾的老鼠,不管猫儿怎么速加奔跑始终无法将老鼠按在爪下,而且在这只老鼠还会伺机反扑。
霍廷渊很享受把莫九天耍得团团转的感觉,他现在并不急于夺取对手性命,脚上的邹吾靴是他克敌制胜的法宝,只要他脚上穿着这双靴子便无惧九天长老手中那柄追魂夺命的快剑。
“莫九天,你的剑太慢,快些,再快些…”
戏谑的声音声好似一根根尖锐的钢针刺入莫九天耳膜,他手中长剑如冷电闪掣,倏忽掠动,一剑接着一剑虚指对手要害,但不管他如何发力变招,剑尖始终无法触碰到对手肤皮,他还有一记杀招,看来已经到了不得不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