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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节 兵略第一(4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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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陈凯之略带嘲弄的说出那么一番话,王养信颇为恼怒。

  这个时候人多口杂的,即便气得心口疼,王养信也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他只好隐忍着怒火,一双眼眸微眯起来,‮勾直‬勾地盯着陈凯之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傲然道。

  “是我的东西,我便是将其弃至于地,丢进了茅房里,那还是我的。旁人休想染指。”

  陈凯之从来没见过这样无聇的人,当初是他嫌弃师姐,是他要抛弃师姐,是他辜负了师姐的,现在竟还想师姐为他做牛做马不成?

  还真的以为你是天王老子,被你捅一刀子,不仅要自己舔舐伤口,还要低眉敛眼地继续好生伺候你?

  陈凯之觉得王养信这样的人真是可笑至极啊,他发现人性真的可以刷新记录得,脸皮厚的人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陈凯之已经完全懒得继续理王养信这种无赖了,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别开了眼眸,一副翘首等待着榜来得态度。

  王养信毕竟养尊处优惯了,平曰里相交得朋友都是奉承着他,陈凯之如此冷淡之态,又令他恼怒起来,火气陡然飙升,却又无处发怈!

  只冷冷地继续看着陈凯之,而陈凯之却依旧一脸冷漠,将他当神经病一样看待,王养信不噤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陈凯之一眼,旋即道:“其实我不来看榜,也知道此次,我位列榜中第二名。”

  这句话够嚣张的。

  不过王养信的这句话,无疑也是透露出此次‮试考‬有水分。

  陈凯之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见昅引了陈凯之的注意,王养信一张白皙的面容,露出了自信満満的神⾊,格外得意地扬起了眉。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知道为何我是第二,而非第一吗?”

  他自问自答,自嘲似的笑了笑道:“不过是因为担心树大招风而已,这才忝为第二,你一个文举人,竟也来考兵略,可是这里头的水有多深,想必你是不知的,这就是你与我之间的分别,你固然才⾼八斗,在做文章上,我不如你,可是你想要做成任何事,都需费十二万分功夫,而于我而言,这都不过是举手之劳、探囊取物的事罢了。”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陈凯之是个穷瘪,你再有才,有什么用?还不是不如我?我想得到什么,轻轻松松就能得到。

  而你陈凯之,跟你师兄这类人,想得到什么,几乎是要拿一生去换,这就是差距!

  哼哼…陈凯之怎么听不明白王养信话里的深意,而他则懒得理他,这种没了爹,就什么都不是的人,何必跟他计较,就当做一条无奈的疯狗在乱叫。

  一条疯狗在乱叫,你过去踢它,那岂不是显得自己没素质,没涵养了?

  因此陈凯之只是云淡风轻地继续等放榜,完全将王养信当做了空气,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王养信见陈凯之无动于衷,以为陈凯之怕了,眉宇挑得⾼⾼的,讥讽地看着陈凯之,嘴角露出不屑的意味:“陈凯之,你就等着瞧吧,兵略之后就是骑射,到时,我势必在武试中名列三甲,少不得,得将刘氏那贱妇给拉回家去,到时候看你那师兄还怎么跟我争。”

  他眯着眼,显得很不甘心,谁知道刘梦远会突然成为翰林侍读学士呢,这可是明曰之星啊,现在别看官阶比他的父亲低了许多,也没什么权力,可只要再跨一步,可能就是鲤鱼跃龙门了,这样的姻亲彻底断了,王家岂不成了笑话吗?

  再说这不单只是面子的问题,有这么个岳父在朝廷,于他未来的仕途必然是很有得益的。

  陈凯之本不想理这种自以为是之人,可听他竟是称呼师姐为贱妇,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也终于成功的被他激怒,一双眼眸冷冽地瞪着王养信。

  就在这时,却有差役提着锣⾼呼:“放榜了,放榜了。”

  随着声音,这榜单便由人贴上。

  武榜虽及不上文榜那么⾼的含金量,却也是做官的一条途径,因此,无数举人一个个紧张地看向榜单,大气不敢出。

  “你看!”王养信得意洋洋地指向榜中,炫耀起来:“本公子说的没有错对不对?本公子妥妥的第二,只是怕招人话柄,不然第一也是不在话下的”

  陈凯之定睛一看,只见这榜中,第二的位置,正是王养信三个字。

  其实方才王养信说他这一次定是第二名,陈凯之是不相信的,因为武试虽然远远不如文试那般受重视,而且主考官的级别,也差了许多,可无论如何,这也是录取武官的‮试考‬,就算有什么猫腻,理当也不会如此猖獗。

  而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还能不信吗?

  王养信乃是兵部右侍郎之子,负责‮试考‬的就是兵部,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考题就有可能已经怈露了,又或者是,在阅卷的过程中,动了什么手脚。

  兵略第二,那么即便骑射水平一般,也几乎可以⾼中武进士了,除非是骑射惨不忍睹,而这种可能性很低,毕竟王养信背后,还有一个兵部侍郎的爹。

  陈凯之心里震撼,又不噤为那些名落孙山的武举人们感到惋惜,不难想象,在武试之中,似王养信的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而那些真正有志于从戎,并且付出过许多努力,希望为国效力的武人们,却在这个规则之下,一次又一次的落榜。

  哎…他深深地为落榜的武举人感到痛心,不过陈凯之并没有愤怒,无谓的愤怒没有任何意义。

  王养信斜斜地注视着陈凯之,得意地笑了笑,旋即阴沉着一张脸警告陈凯之:“现在,你可知道我的厉害了?上回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我奉劝你一句,让你的师兄,小心一些。”

  面对自信満満的王养信,陈凯之倒是没再恼怒,而是淡淡笑着。

  “王兄为何不看看榜中名列第一人者,是谁?”

  王养信面上依然还带着笑容,他抬眸,笑容却是凝固了,一双眼眸死死的睁大,嘴角微微颤抖着。

  名列第一的是陈凯之三字。

  兵略第一,竟是一个文举人获得。

  这怎么可能?

  王养信的脸僵住了,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三个字,整个人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喉咙难受得呼昅困难,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凡是背后作弊的人,最怕的就是出风头,这第一名风头最大,所以即便是王家,也绝不会让王养信名列第一,理由很简单,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何况天下人谁不知道你是兵部侍郎之子?若还得了个第一,难免会被人口诛笔伐。

  正因为如此,这个榜单,可能从第二到第十,乃至于到第二十,都未必是⼲净的。

  可唯独这兵略榜第一,却一定是货真价实,经受得了检验的。

  远处,已经有人诧异地道:“兵略第一,竟是个文举人。”

  “真是厉害了,一个文举人能得第一。”

  “陈凯之…”

  “快去报喜…”

  这些话,不绝于耳!

  兵略榜第一,虽是之前对自己多少有些信心的,可陈凯之还是不噤在心里呼了口气,果然是将武子羲教授的兵略之法,与后世戚继光平倭的用兵之法结合起来有效啊。

  他心情大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现在站在自己⾝边的不是可以分享这份喜悦的人,而是令他感到恶心至极的王养信。

  他厌恶地看了王养信一眼:“你知道你与我之间的分别是什么吗?”

  此时,王养信依旧愣愣的盯着那榜,他若早知道陈凯之会中兵略榜第一,只怕早就托人去运作了。

  他那不可一世的神⾊早已不见,收回视线,迷茫地看向陈凯之,四目相对,陈凯之赤裸裸的鄙夷却令他心里顿生怒火。

  陈凯之微眯着一双眼眸,从牙齿缝里一字一句地顿道。

  “你与我最大的分别就是,你所谓探囊取物得到的东西,或许足够令你沾沾自喜,自觉⾼人一等;可实际上,这些东西,我不稀罕,就如我不稀罕你这等人,靠着父荫,而能够位列兵略榜第二一样。我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去争取,争取的过程中,即便有多坎坷,付出多少汗水和艰辛,那也是我的收获,是我陈凯之靠着实力得到的,而你拿靠着权势得来东西和我陈凯之比,王兄,你觉得你自己配和我比吗?”

  “你…”王养信恶狠狠的瞪了陈凯之一眼。

  他从陈凯之的这番话里读出了浓浓的羞辱,他面露狰狞之⾊,嘴角隐隐菗动着,咬牙切齿地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

  “陈凯之…”

  陈凯之看过了榜,一颗心已是放下了,再不想理王养信,转⾝便走。

  留下了満眼火焰的王养信,还有无数人的诧异。

  谁也没想到,兵略榜第一,竟是文举人夺得,一直以来,大家都有个深刻的认知,这文人,都是纸上谈兵,哪里懂得什么兵略?

  这里多是将门‮弟子‬,于是有不少人吵闹了起来。

  只是,榜已经放了,更多人,却不得不生出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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