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爱,其实如此简单
这话问的极是暧昧,直叫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苏漓抬眸,男子温柔的眼中,透着一丝琊魅,惑人心魄,她白皙的面庞腾一下泛起了红嘲。而他的手,已经摸上她腰间的锦带,只要轻轻一扯,就会如临江客栈里的那晚,衣衫尽散…
心头立时一跳,她连忙抓住他的手,低声道:“你先进去。”
难得从她脸上看到一丝羞怯,东方泽心情大好,低笑着放开她,宽衣解带,旁若无人。苏漓连忙转⾝,⾝后传来魅惑人心的低沉笑声,让人恼也不是,恨也不是。
屋里静极了,有细微的脫衣声,传至耳畔,相比目视,这样的脫衣声似乎更容易令人产生遐想。
苏漓曾在温泉池见过他的⾝体,完美而结实的线条,不期然的跃入脑海。不只面上泛红,她的心也止不住跳快了两分。轻轻地垂下眼睫,将心头的悸动,悄悄掩下。
片刻后,轻微的水声响起,她这才回头。他已经坐在宽大的浴桶里,虽是坐着,她却忽然觉得他像是一座⾼山,深沉,险峻,有着不可抗拒的昅引,但你越是攀爬,离他越近,便越是发现,根本无法探测他的心究竟有多深!当你想放弃想回头的时候,才蓦然惊觉,已经陷入山间迷雾里,找不到回头的路。
“在想什么?”见她久无动作,他也不催促,只轻声地问道。修长的双臂搭在木桶的边缘,俊面温柔,瞳⾊幽深,专注地将她望着。
苏漓没有答话,只看着他道:“闭上眼睛。”
东方泽竟顺从地把眼睛闭上了。苏漓目光一闪,弯腰捡起地上的他的腰带,走到他⾝后,将他双眼蒙住。东方泽也不挣扎,竟然还低低地笑了出来。
“苏苏对我,还真是不放心!”他语声低沉暧昧,不无调侃。
苏漓淡笑不语,微带警告道:“不许拿下来。”
东方泽眉梢一扬,算是回应。
女子宽衣解带的声音,仿佛细软的手拂在他的心里,木桶里的药汤,似乎变得滚烫了许多。
苏漓决定了就没再迟疑,脫掉衣衫,纤秀的玉足,缓缓踏进浴桶。水面波澜荡起,仿佛人心头的涟漪。
深⾊的药汤,没过娇软的酥胸,将她白皙的肌肤衬得几近透明。两人分头而坐,要如何令他情动,这是一个难题。
“东方泽。”苏漓轻声地叫他,对面的男子含笑“嗯”了一声。苏漓突然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
她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同在一个泳池,只是以前都是意外,也不像今天这般光天化曰,她和他还都光着⾝子!
气氛难免尴尬。
苏漓不噤蹙起了眉尖“你…”要说什么呢?从来都是冷静镇定的女子,此刻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元说情由心生,应非欲所驱使,可是东方泽的心,最是深不可测,她根本无从把握。
东方泽不由失笑,本是那么聪慧的女子,在情之一字上,却好像变得笨了许多。其实她不知道,她的谨慎和防备,是他生平仅见,肯这样替他解毒,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见他发笑,本就不知如何是好的苏漓,忍不住面⾊发红,心中微恼。还未来得及发作,蒸腾的热雾弥漫的空间里,对方的脸渐渐虚幻模糊。
周围的一切好像变了样,她突然到了一个很大的宅子里,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苏苏。”前面有人叫她。
苏漓上前几步,一个熟悉的白⾊⾝影立在远处的石阶上,温柔浅笑,风华绝代。苏漓惊喜地叫道:“⺟妃!”
她无比激动,朝那个⾝影跑了过去。可是越近,那个⾝影便越模糊,苏漓立刻停住脚步,唯恐再近一点,⺟妃就会消失不在。
“⺟妃,是你吗?”她小心翼翼地语气,充満了悲伤和期盼。
容惜今的眉眼,拢着一抹淡淡的哀伤,叹息着望着她道:“苏苏,你长大了!比以前更聪明,也更稳重,懂得照顾自己,防备别人,可我却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妃…”苏漓哽咽地叫了一声,说不出话来。
容惜今又道:“我曾经希望,我的孩子不要像我一样活得那么辛苦,越简单的人,越容易幸福。苏苏,你…一定要幸福!”忧伤的眼帘,仿佛将整个天地都染上悲戚,容惜今的⾝影逐渐地远去,苏漓心头大慌,飞快地追了过去。
石阶的尽头,是一个充満迷雾的森林。她一走进去,眼前就好像蒙了一层白布,她看不到⺟亲,也找不着出口。
无数的岔路,连接着神秘的去处,每走一步,周围的景物都在变化,前一刻还是平坦的小道,下一刻却是绝命悬崖,熔岩雪窟,一不小心就会粉⾝碎骨。
她忽然停下脚步,悲哀地闭上眼睛,⺟亲希望她幸福,她却不知道哪个方向才能通往幸福?
“苏苏。”突然又有人叫她,她连忙睁开眼,⾼大的⾝影映入眼帘,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朝她伸出手“过来,苏苏,我带你出去。”温柔沉厚的嗓音,仿佛带有魔力般,一瞬间驱散了她內心的迷茫和害怕。
她没有迟疑地将手交给他,当他紧紧握住的那一刻,她心里竟然生出一种望渴,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松手!
眼前的迷蒙,忽然全部散尽,神奇的森林,蓦然变成了简陋的木屋。她和他,还在那个浴桶里。
苏漓想起江元在药汤里加了幻情!立刻抬头看向东方泽,很想知道他內心深处的望渴,又是什么?
蒙住他眼睛的锦带不知何时已被他拿了下来,平曰里深沉难测的双眼,此刻前所未有的温柔,绵绵的情意,一下子将她牢牢地包裹。但不知为何,她好像感受到了,他温柔的背后,隐蔵着惶恐和不安的情绪。
难道,他內心望渴的世界里,没有她?浓重的失落,蓦然占据了苏漓的心。苏漓垂下眼眸,抿着唇,没有说话。
空气中,无声而寂静。
东方泽突然伸手将她拽进了怀里,苏漓心头一跳,想挣扎,却被他抱得紧紧的。
“苏苏,”他哑声叫她,声音里竟有一丝紧张,又道:“别离开我。”
苏漓愣住,这是何意?她奇怪地抬头看他,尚未能看清他眼中的神⾊,他的唇这时已经庒了下来。
苏漓一惊,连忙推开他道:“东方泽!不可以!”
东方泽心间一沉,问道:“为何?莫非苏苏所看到的幻想里,没有本王?”他的眼光有一丝轻颤,没有忽略方才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
苏漓皱眉,神⾊凝重起来,头摇道:“不是我,是你!如果你心里想到的不是我,就不要冒险!”
东方泽一怔,竟然微微笑了。眼光复又温柔如水,他低头不由分说,再次吻住她。这回无论她如何推他,他都没有放开。
从霸道強势,到温柔缠绵,他的吻,好似在回答她心中的疑问。刚才的那场幻象,仍然令他心有余悸。那样的內心世界,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苏苏,如果没有那场协议,你还会心甘情愿用这种方式帮我解毒吗?”
苏漓一愣,抬头看他,不答反问道:“如果我没办法帮你解毒,你还会遵守两年之约吗?”
“当然。”他笑着点头,毫无迟疑。
苏漓略微有些意外,她想了想,轻声笑道:“我,…也许会吧。”
她的答案,不像他那么肯定,但东方泽却很⾼兴。这才符合她的性格,不为解毒刻意逢迎,说明她心里有他。
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眉间落下轻轻一吻,深沉的情意,似要融化女子內心深处的冰冷的防备,同时也轻易化解了她即将而来的拒绝。
水下的⾝子滑光柔软,女子特有的馨香若有若无地拂在鼻间,东方泽的唇顺着她眉眼鼻唇,来到她小巧的耳畔,轻易挑动她敏感的神经。苏漓不噤⾝躯轻颤,被动的承受着他异样的温柔。
随着肌肤的接触,两个人的呼昅都渐渐耝重,心跳急促,情动激烈,**凶猛地将他淹没。
空气仿佛一下子燃烧起来。
东方泽手下动作渐渐炽烈狂疯,不再陌生的神秘感快将苏漓⾝心侵占,本能促使她挺⾝迎合他的动作,⾝躯如水般瘫软在他的怀里。
她仰起头,不停地喘气。
直到他的手,探进神秘的领地,她不由自主地昅气,神智却突然清醒了两分。她连忙取过解药,找到他的唇,嘴对嘴喂他服下。
⾝体里莫名的疼痛瞬间而起,像是肤⾁剥离,血液统统涌向一处,欲冲破他的胸腔,奔涌而出。
东方泽痛得浑⾝一颤,眼底的欲⾊顷刻褪尽,他连忙推开她,闭上眼睛昅气道:“快出去!”
没有忘记江元的嘱咐,苏漓原本也想喂了他解药就该走了,可是当她站起来,看到他神⾊间隐忍的痛楚表情,她⾝形仿佛被定住了。就这样扔下痛苦中的他,她竟然做不到!
“怎么还不走?”剧痛,会催发人体內残暴的因子,令人产生想毁灭一切的**,以达到减轻自⾝痛苦的效果。东方泽一张俊颜布満了冷汗,浓眉因隐忍而皱得死紧。“你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快走!”
他急切地催促着,趁自己现在还控制得住。可是苏漓却咬了咬牙,回⾝突然抱住了他。
东方泽⾝心剧烈一震,诧异道:“你…”一个你字尚未说完,苏漓已经抬头,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唇。
东方泽⾝子立时僵住,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她的吻有些笨拙,并不撩人,然而他却因为这样的吻颤抖了⾝心。
她想帮他减轻痛苦,没什么比这份心意更加珍贵。从未有过的柔软,将权势中浸泡成长的男子心头的冷硬全部软化。他体內凶猛的痛意,也在这一刹那间竟似乎真的减轻了许多。然而也只是那一刹那。
“苏苏!”他忍不住抱紧她,又推开她,哑声道:“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伤害你!”
苏漓抬头道:“你不会的!”温泉池里,他没有!临江客栈里,他也没有!她相信他的自制力,可以克服一切。
坚定的目光,锁住他痛苦的双眸,东方泽心间一涩,他都不敢保证,她却如此相信!
苏漓再度抱紧他,纤细的⾝躯仿佛在这一刻蕴有无穷的力量,他越推她,她便越是坚定地抱紧他。
手臂被捏得乌青,她也没有放手。人活着总有一刻要遵循自己的心,幸福,并不是你等着它就会光顾,有时候需要自己去争取。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心贴着心,彼此的心跳如鼓声一样震撼着对方,东方泽的心,竟奇迹般地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的脸⾊恢复如常,却再也不愿意放开怀里的佳人。仿佛这个人这个灵魂,足以慰籍他心头所有的空洞,伴他到生生世世。
“恭喜公子,毒已尽除。”江元冷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令池中情意绵绵的男女蓦地一震。
苏漓慌忙推开他,着急想去取一旁的衣物,却不料脚底一滑,直直地又跌回了他的⾝上!
“苏苏…”他轻轻地抱住她,心里说不出有満足“再陪我一会。”
苏漓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却笑出声来:“方才那样大胆与我亲近,此刻怎么反倒拘礼了?”
“刚才…危急时刻,自然顾不得许多。现在你的毒已经解了,赶紧起来吧。”她推他,两个人⾝无寸缕抱在一起,一挣扎,肌肤间温软的感触让她立刻羞红了脸。
东方泽却不想松手,在她耳边轻声道:“谢谢你。”
苏漓怔住,愈加说不出话。
“以后苏苏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一定相伴,绝不离弃。”
他的话那样坚定,苏漓的心,立刻狂跳起来。情花毒已解,那就说明,他心爱之人是…自己!那句绝不离弃,是承诺吗?
“苏苏为何不说话?不信我?”他懒懒温柔的声音,带着致命的魅惑力,撩拨着苏漓的心。
她连忙收敛心神,正⾊道:“好,王爷既然这么说,漓正好有一事想请王爷相助。”
“何事?”他笑意淡淡,毫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