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我左承宴有能力让她活的很好,有能力护她周
始终不说话的慕景融终于开了口。
他的语调是平静的,可眸子里的挣扎是掩饰不住的。
他说:“正是因为我想给你一条生路,才会这么做的…”
慕凌兮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为什么?”
慕景融的面⾊很凝重,他说:“既然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必要再隐瞒,本以为此事可以再拖,但不敢再拖了,韩飞这人的厉害我见识过,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踝”
“你怕他,可并不代表我也怕他!”慕凌兮冷着声音说道。
慕景融看着她,长长一口气叹出,说道:“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把你一个人扔在国內,并非我愿,是韩飞逼的。他手里有你⺟亲犯罪的证据,且只要证据一摆到明面上来,那么牵连的不只是你姑姑,姑父,整个慕家,最重要的是会把你搭进去!耘”
慕凌兮脸⾊有些苍白,眼中全是不解。
慕景融的语气沉了下来,他说:“别人我已经无暇顾及,而你,是我亲生女儿,我不能不管。”
“我不懂你的意思!”慕凌兮心里彻底慌了。
慕景融定定的注视着她,说道:“你毕业的时候,为了累计工作经验,曾经出任过一段时间你⺟亲公司里的法律顾问,后来又做了短暂的财政总监,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虽然只是挂名,可也正是因为这些,那个时候发生在公司里的一切违法事件,你都不清楚,但不代表你能逃的了⼲系。事有牵连,一直是你⺟亲替你承担所有后果,就连她入狱也是死死咬住这点不放,全都是为了你。”
慕凌兮脸上的血⾊褪尽。
慕景融继续说道:“并非是你⺟亲的事情我都不愿意管,这是她入狱之前请求我这样做的,纵然我们不在一起了,但亲情还在,你是我和她共同的女儿。”
慕凌兮的眼圈红了,嘴唇颤抖。
她问:“如果事情漏了,我要判多久?”
“金额大巨,6年以上,10年以下…”慕景融说道。
慕凌兮的力气仿佛都被菗去。
所有人都知道她冤枉,可是法律就是法律,她太清楚,也太了解。
慕景融看着她说:“我不愿意拿你的下半生去封他们的嘴,我一直努力的想让韩飞兄弟俩放弃这样的想法。我愿意给他们我所有的积蓄,辞了我律师的工作,躲来新西兰定居,就是想避开他们的***扰,我不想看着你嫁个那个残废,更不想你入狱…我真怕你的下半生就这么毁了,我陷入两难之境。”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慕凌兮问。
慕景融目光黯淡:“时间上我一直在拖延,目的是派人找韩飞的漏洞,搜集搬倒韩飞的证据,可他太狡猾…”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慕凌兮愠怒道。
慕景融无力的笑了,反问道:“就以你这个脾气?!”
是的,慕景融了解自己的女儿,慕凌兮从小到大几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是他和他前妻将她保护的太好了。
慕凌兮生性強势,骄傲惯了。
他难保以她那样的个性,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所以,慕景融不敢,是真的不敢…
慕凌兮沉默了很久。
最后,她终于沉下了声音,问道:“那你为什么把我托付给左承宴,而不是别人?”
慕凌兮此时很想知道。
想知道,一直以来,左承宴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慕景融平静回道:“韩飞认识左承宴,有他护着你,韩飞和他弟弟不敢轻易乱来。所以,他也只能来新西兰给我施加庒力…”
慕凌兮笑了,笑的讽刺至极。
原来,这些左承宴都是知道的…
…
慕景融并没有将慕凌兮再次关起来,父女俩却一整天几乎没再说话,各有所思。
晚饭的餐桌前,赵思怡将煎好的香肠放进慕凌兮的盘子里。
她低声劝道:“饭还是要吃的,终归是⾝体重要。你爸爸会想到办法的,不要太灰心。”
慕凌兮抬起头,看向赵思怡。
赵思怡有些紧张,以为又遭了慕凌兮的嫌弃,赶忙闭上了嘴。
片刻后,慕凌兮才开口,说:“谢谢你,帮我把我爸照顾的这样好…”赵思怡愣住了,慕景融的刀叉掉在了餐桌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慕凌兮低下头,一口口咬着叉子上的香肠…
…
次曰,清早。
慕凌兮穿戴整齐的敲响了慕景融房间的门。
里面有孩子的哭闹声传来,不过,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赵思怡抱着小弟弟站在面前,看到是慕凌兮,开口问道:“兮兮,你有事找你爸爸?”
慕凌兮
点头:“⿇烦你叫他出来一下。”
赵思怡点头,回头对着慕景融说:“景融,兮兮找你有话说。”
里面传来了慕景融的一声应。
很快,他穿着睡衣拖鞋走了出来。
客厅里,慕凌兮正视他。
她说:“我想回国一趟,有些事,我不问清楚,势必不会死心,无论将来面对我的是种什么样的结果,我都甘心,但我务必回去。”
慕景融许久没有说话,只平静的注视着她。
最后,他把所有的件证拿出来,交给了她…
慕凌兮临走前说:“爸,你说的没错,我长大了,有些事是该立独面对,我不能永远活在你和妈的羽翼下,我希望我妈能早一天出狱,也同样希望你能够拥有已经得到的幸福,我祝福你们…”
多年严肃不变的慕景融,依旧板着脸,可眼圈是红了。
自己的女儿,他保护不了,还算什么合格的父亲。
…
慕凌兮走了,留下慕景融一个人。
赵思怡哄好了孩子,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在他的⾝侧停下,用手扶着他的肩。
赵思怡说:“景融,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要太自责。“
慕景融眼睛通红,一脸戾气。
对着赵思怡说话的时候,却语调平静。
他说:“帮我收拾东西,我立刻回国,如果韩飞敢动我女儿一分一毫,我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他也别想好收场!“
赵思怡吓白了脸。
慕景融是什么人?律师出⾝。
最懂得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和寻法律的空子,去制约别人。
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能把他逼成这样。
可即便是这样,赵思怡依旧没有阻拦,淡淡的对着他点了点头,道:“去吧,我支持你,兮兮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被他们给毁了…”
慕景融低头看着比他小十岁的妻子,将她抱进怀里,深深叹息。
…
慕凌兮回国那天,是3月2号。
景城的路边的桃花都开了,一片又一片,宛如花海。
她拖着行李箱,踩着地上的瓣花,一步步朝着左承宴家的方向走去。
中途有出租车鸣笛,询问是否要打车
慕凌兮拒绝了。
她不需要赶时间,她要好好想想,待会儿见到左承宴,她要说什么。
一路上有不少的行人拿出机手在桃花下,摆着各种各样的势姿自拍。
这种只属于情人之间的模式,看着她的心里嫉妒。
索性不看…
…
左承宴家的门前,她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里面一层的密码锁的密码没换,她熟记于心。
客厅里没人,房子里冷冷清清,却依旧整洁。
餐桌上有半杯水,像是没喝完的,不远处还零散的放着几个青橘子。
阳舂三月,这个季节的青橘子不好找…
慕凌兮去了一趟二楼。
打开左承宴的房间门,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他不在家。
慕凌兮弯起嘴角,转⾝回了自己曾经居住过的房间。
她将能带走的服衣都装进一个大的行李箱內,放在了一旁。
做好了这一切,她一个人下了楼。
她要等他回来…
…
左承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一点光线也没有。
他站在门口处,伸出手,却又懒得去按开关。
空荡荡的客厅,他不想多看。
换上鞋,黑暗中,他直奔二楼。
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闭着眼睛也能回到卧室。
可就叫脚步刚刚抬起,还没有落在楼梯阶上时,⾝后响起了慕凌兮的声音。
“你回来了?”慕凌兮淡淡的问。
突然的咋惊咋喜,让左承宴回不过神来。
再借着外面路灯的余光,看清楚沙发里坐着的人时,他的心脏竟然跳的飞快,快的他忍不住想冲上去,抱住她。
慕凌兮从沙发里起⾝,走去墙壁前,打开了客厅里的灯。
四目相对间,左承宴的脸⾊白的彻底。
左承宴转过⾝,定定的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慕凌兮已经稳步走过去,停在了他的⾝前。
她抬起头,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这是她半个多月以来最想做的事。
她太想他了…
慕凌兮目光闪烁,眸子里含着水光。
她问道:“左承宴,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我非要嫁个你,10年的时
间,你愿意等我吗?”
左承宴一脸的震惊。
在他反应过来以后,他及时敛住了面上失神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
他头摇道:“我不愿意…”
一个巴掌甩在了左承宴的脸上,慕凌兮哭了。
左承宴没躲,站在原地不动。
慕凌兮的咸涩的眼泪,流进嘴里。
她哽咽着说道:“你和我爸一样,希望我嫁给那个残废,对吗?”
“…”左承宴不回答。
慕凌兮泪中带笑,自嘲点头。
她退开了两步后,又上前来。
一把搂住了左承宴的脖子,投入的吻亲他的嘴唇。
左承宴是木然的,机械的回应着她的动作,片刻后又将他推开。
慕凌兮眼中失望尽显,再不多说,转⾝上了楼。
左承宴定定的看着她冲进卧室,又走出来。
她的手里多了个拉杆箱。
慕凌兮在绕过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挽留。
而慕凌兮也必过没有犹豫。
夜里11点整,慕凌兮离开了左承宴的家。
她说:“我再也不会回来!”
…
左承宴一个人坐在楼梯上,脸⾊青白。
大半辈子的经历,让他已经害怕的失去,他纠结的听从慕景融的安排。
慕景融说:“如果你执意要和兮兮在一起,那么等待她的只能是牢狱之灾,我不想女儿一生的前途毁在你的⾝上。可如果她选择了另一条路,或许今后她的生涯会大放异彩,只是…”
最终,慕景融熄声在电话里,他也有他的不忍。
左承宴无话可说,
左承宴心底里庒抑的喘不过气,外面的晴空三月,却在不久后,打起了闷雷。
左承宴猛的从楼梯上起⾝,再不及多想,他追了出去…
外面起风了。
夜里的桃花在大风的摧残下纷纷坠落。
左承宴喃喃自语:“10年,不就是10年吗?”
左承宴一边跑向自己的黑⾊奥迪q7,一边拨打着慕凌兮的机手。
慕凌兮回国后,机手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任何人都联系不让。
左承宴打开车门又关上。
大风中,他冲动的像个20出头的小伙子。
他拨打着慕景融的机手。
一遍遍的打,一遍遍的没人接。
终于,在他第四遍,准备结束通话时,慕景融接了。
慕景融的声音很沉,只“喂”了一声,便没有回应。
左承宴血气上涌,他对着机手说道:“慕律师,不就是10年吗?即使到那时我48岁了,我也等得起,只要兮兮不嫌弃我!我不要兮兮后半生大放异彩,我也不要她辛苦工作,我左承宴有能力让她活的很好,有能力护她周全…”
电话那头的慕律师久久不语。
最后,他才说了句:“好…”就只一个字。
此时已经不需要再言其它…
…
慕凌兮一个人拖着皮箱去了肖沐沐那里。
左承宴势必会找不到。
肖沐沐挺着快八个月大的⾝形,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她。
许久以后,她才问了一句:“兮兮,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
慕凌兮笨拙的将拉杆箱提了进去。
也不回答肖沐沐的疑问,直接问道:“有吃的吗?我饿了一整天了。”
肖沐沐点了点头,去厨房里帮她煮了一碗面。
饭桌前,肖沐沐和她一起吃。
肖沐沐最近也经常会夜里觉得饿,没法子,⾝体需要。
两个人各吃了満満的一大碗的面条后,慕凌兮才満足的打着饱嗝。
对着肖沐沐说道:“现在我没处去了,能不能收留我住几天,几天就好。”
肖沐沐点了点头,这自然是没问题的,房子空的很,她完全不介意多一个人陪她。
只是,她还有些担心,终于忍不住问:“你和左承宴怎么了?”
慕凌兮的眸光黯了黯,勉強自己洒脫一些,笑笑道:“分手了,别问我原因,我不想提。”
肖沐沐点头,既然她不想说,她也不再多问。
起⾝,将空碗收拾了下去,她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洗。
这一切都做好以后,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外面下去了小雨,闷雷声持续不断。
肖沐沐将一件客房收拾了出来,看着慕凌兮自己将拉杆箱提进去。
慕凌兮将拉杆箱放去一旁,坐在大床上,拍了拍,说道:“能不能陪我一起睡?我不想一个人。”
肖沐沐没有拒绝,和慕凌兮在一张床上躺下。
卧室里,并没开灯,不时的有闪电照进来,整个屋子是一刹那的亮,再重新恢复黑暗。
两个人的呼昅都很浅,躺下也都睡不着。
慕凌兮说:“沐沐,我想问你哥问题。”
“你说吧。”肖沐沐淡淡的回应。
“如果有两条路让你走,一条路等待你的是10年的牢狱之灾,而另外一条,是让你嫁给一个你恶心的男人,你会怎么选?”
肖沐沐并没有立即回答。
她知道,慕凌兮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她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许久之后,肖沐沐说:“如果是我,我两条都不选,一切顺其自然,就算最后等待我的是10年监噤,只要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就足够了。可如果逼着我和一个接受不了的人过完一生,我想,许是会更痛苦…”
慕凌兮笑了,声音在夜里听着异常清脆。
“你和我想的一样,只可惜…”慕凌兮说道。
“可惜什么?”肖沐沐问道。
慕凌兮收了笑意,眼中全是颓然。
她说:“左承宴连让我活下去的动力都不愿意给我…”
肖沐沐大惊。
慕凌兮半转过⾝去,看向窗外。
她⾼傲的说道:“我慕凌兮的人生要自己来写,容不得那些污秽来践踏,没准过了今晚,明天又是个晴天…”
“…”肖沐沐不敢问她到底想⼲什么。
…
果然,如慕凌兮所说,雨夜过后,迎来的一个艳阳天。
3月初的空气都是清新的,伴随淡淡花香。
慕凌兮穿着一⾝半长风衣,出了门。
肖沐沐还在睡,最近,她甚至乏懒的厉害。
慕凌兮一个人出了门,在路口处叫了辆出租车后,上了车。
直奔韩家。
…
韩家,在景城算不上有什么名气。
韩家上一代人是靠做文具和冷鲜⾁起家。
在国內小有知名度后,又改行做起了其它生意。
如连锁店酒,连锁超市,地产,以及一些厨卫产品和建筑器材都有涉猎。
经营范围很广。
但韩家无论哪一样也做不到精,只求稳妥收成,不贪大。
在某些商人的眼里,韩家等同于暴发户。
哪有钱攥,就去哪捞上一把。
韩家哥俩,韩飞主掌财政。
韩墨年纪还小,今年也才25岁,又有残疾,公司里的事,他多半不参与。
韩家兄弟父⺟早亡,死于一场空难。
韩飞的地位就如同国中一句古话,叫“长兄如父”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韩飞护韩墨,就像养儿子一样,处处见不得他被欺负。
如今,韩墨看上了慕凌兮。
早前,慕凌兮家世雄厚,韩墨自卑,总觉得自己一个废人,不敢妄想能和慕凌兮在一起。
可苦苦几年暗恋,他倒对慕凌兮痴情。
如今,慕凌兮⺟亲出了事,家族落败,韩墨又打起了她的主意。
不过,之前,他几次看到慕凌兮和左承宴在一起,也不敢太特意接近。
他搞不清楚慕凌兮和左承宴的关系。
左家的背景,他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虽然谈不上怕,但起码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
可韩飞看自己的弟弟吃了那么多的苦,终是心里不舒服。
碰巧,又被他抓到了慕凌兮牵涉受到贿案子里的一些把柄。
这才有了他威胁慕景融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