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刘麻子
小強正在自己的房子里看工人装修,接到张宽电话很意外,又有点担心,生怕文明远跟张宽说被人勒索的事。
别人猜不出勒索的人是谁,张宽一准能猜到。
万幸,张宽问他的婚事。听到这个话題小強就轻松多了,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慡,小強现在说话都是飘的,本听不出张宽话里的沉重,反而⾼兴地道“正准备通知你呢,腊月二十八大婚,到时候少不了要你帮衬,婚车我就不找别家了,你厂子不是有个奔驰650,刚好借我用用。”
张宽说好,又问他“你这回考虑清楚么,确定要跟沈佳雪结婚?”
小強郑重地回答“考虑好了,就认准她了,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感觉,她就是我这辈子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听小強这么说,张宽肚里的话就呑了回去,小強一门心思地扑在沈佳雪⾝上,自己就这么拆散他们,真的好吗?想想还是沒说,挂完电话就瞪着刘飞,一字一顿地警告:“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千万别忘了。小強是我好哥们,他媳妇我得喊声嫂子,别让我知道你再跟沈佳雪有瓜葛,你记清楚了。”
刘飞见张宽变脸,也把心态放正,对张宽保证“绝对不敢了,我要是再犯,随你处置。”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颠簸,两辆车终于到了青木。冬季⽇头短,张宽先安排几个掏粪男孩在镇上吃饭,等天⾊彻底黑了,才往马家庄赶。
如今的马家庄和一个多月前的马家庄截然不同,村里怎么看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昔⽇一看到外人进村就头摇摆尾的大狗也不见了,家家门户紧闭,张宽來回走了几趟,都沒人出來打招呼。來到马啸天家门口,大门都被人拆了,当初张宽睡的那间客房连窗户都被撬走,只剩一间破破烂烂的土炕屋子。
云龙伸着脑袋四处看,问张宽“这就是大毒枭的住所?咋这荒凉?”
张宽不答,带着人往屋里走,刘飞大咧咧地在院子里喊“屋里有人么?出來见客了。”
话刚喊完,堂屋门帘一掀,一个疯婆子双手举着菜刀哇哇地冲出來,口里叫着“我要杀了你们。”
刘飞吓的赶紧往后退,文龙眼疾手快,上前就是一个飞踹,正中疯婆子面门,直接把婆子踹的后倒。
屋里一声惨叫“妈!”
又出來一个红棉袄的疯女子,飞扑到婆子⾝上,仰头冲着众人喊:“⽇你妈呀,畜生,狗⽇的,滚呀!”
这情景把几个人都给弄蒙了,张宽听出这是马小凤的声音,料想她把自己当成别人,就上前一步说道“小凤,是我。”
听到这声音,马小凤⾝子一顿,抬眼细瞅,看了半晌,而后哇地一声,大哭起來。
“你个贼挨刀的,咋现在才來…”
地上的疯婆子也认出是张宽,哎呦一声,用手护脸,两把菜刀就掉在地上。
张宽见状,赶紧去扶,一行人进了屋里,发现里面沒有一件能用的家具,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丝毫不为过。
等安顿好,张宽才來得及问小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凤就呜呜地哭,边哭边说,张宽等人才知道原委。
原來,昔⽇马家庄暴富,惹得周边村里人都眼红,要來合伙做生意,却被置之门外。时间久了,就得罪不少人。其中势力最大的,是距离这里七公里外的榆树岭,哪里有个大混混,叫刘⿇子,先后因为⼊室盗窃,拦路抢劫,強女⼲三个罪名三进宮,是方圆五十里有名的惹不起。
刘⿇子见马啸天夜一暴富,就想來讨个门路,被马啸天拒绝,怀恨在心,从市场上弄了些汽油,半夜里浇在马啸天家门口,一把火给点了。正好那天马啸天睡的晚,发现的早,村里人一起出动,把火灭了。
事后知道是刘⿇子放火,就安排人去寻。
刘⿇子之所以牛,是因为他比其他人更狠,更不要命。以前沒遇到狠人,在乡亲们跟前耍威风,这回得罪了马啸天,那是非得弄死他的。
刘⿇子眼睛亮,察觉事情不对,赶紧跑路。马小虎等人寻了半个多月都沒见人影,一气之下,把刘⿇子的祖屋放火烧了个精光,还放话出來,无论是谁,只要发现刘⿇子踪迹,跑來马家庄报信,一旦确认消息属实,奖励五万。
随着时间推移,马家庄越來越有钱,马家庄的男人也越來越嚣张,越厉害,一个小小的刘⿇子,本沒往眼里放。
沒成想,夜一之间,马家庄的男人全被察警带走,整个村里只剩下女人。除去人被抓走不说,家里的钱也被府政部门收走,说是赃款。
一夕之间,昔⽇威风凛凛的马家庄成了无骨绵羊,早些年的仇人们闻言全都围了过來,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当初黑脸等人开着车到处惹事,滋事打架,伤人后也不赔钱,现在人进去了,苦主就找回來,问他家人要。
如果只是要钱都好说,马家庄的女人们也不是不讲理,自家男人贩毒,伤天害理这么些年,也该吃些苦头。可刘⿇子这种,除了要钱还要人呢。
原來,刘⿇子在外面躲避了七八年,早就过了讨媳妇的年龄,眼下听说马啸天倒台,赶紧从外地回來,就两个目的,一是把马啸天的屋子给占了,因为马小虎当年烧了自己的房。二是他们⽗子的自己背井离乡这么些年,耽误了自己讨婆娘,必须让马小凤嫁给自己做补偿。
刘⿇子如今已经四十多岁,马小凤才二十,肯定不同意。刘⿇子就仗着无赖劲儿,带人來家里搬东西,拆门窗,还要強行把人带走。
马小凤⺟女当然不允,双方为此动了手,毕竟是两个女人,再強势也不是男人对手。老妈子被刘⿇子一砸在头上,晕了三天,醒來后就时不时地犯浑,见谁都叫小虎。
刘⿇子几人当时见老妈子躺在⾎泊中,还以为出了人命,全都一窝蜂地跑了。过几天听说人沒死,只是浑了,就带着人卷头重來,对马小凤讲道理。
反正你终究是要嫁人,按照你家目前这状况,谁敢娶你?马家庄这地方,盐碱地严重,种不出庄稼,你⺟女以后又怎么生活?还不如跟了我,去榆树岭生活,哪里地多人少,种出來的庄稼再來三口人都吃不完,你说对不。
任凭刘⿇子说破嘴,马小凤就是不同意,眼瞅着要再动武,马家庄的女人们都拿着铁锨锄头來助阵,这才把刘⿇子吓走。
只是刘⿇子走时不甘心,对马家庄的女人放了话:“今天你们人多,我认怂,我就不信,你们全村人时时刻刻都守着她,总有落单的时候。”
因此,马小凤⺟女一到晚上,就不敢睡死,生怕刘⿇子带人进來。⾝为女人,无非就是守个⾝子,一旦⾝子被蹋糟,人也就沒了希望。
这也是为什么张宽等人一进來就遇到双手菜刀老妈子的原因。
听完这些,刘飞表现的最气愤,诧异地问“他那么欺负你们,怎么不警报?”
“察警來过,來了看看,说抓不住人,又走了。警报的次数多了,察警也烦,让我们有实际证据再去找他们。”
几个人听了,都头摇叹气,无可奈何。
马小凤说完,抬头看了张宽两眼,正想说这回你來可就好了,可看到张宽那沉的一张脸,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借口称去外面烧⽔,出去缓和情绪。
屋里几个人都气呼呼地站着,坐等张宽发话,包括那几个掏粪BOY,听到这种事情,也噤不住拳头紧握,要伸张正义。
“还是先掏粪吧,掏完粪回渭的时候,把这⺟女也带走,马家庄这地方,再也不要住了。”
张宽如是说,老妈却一脸忧郁“马家庄是我的家,我咋舍得离开我的家去外地?”
张宽就解释道:“只是从青木到渭,不算去了外地,毕竟,我们还在一个省。再说了,就算你不想去,也得为小凤考虑考虑,她总不能整天跟你一起担惊受怕。”
婆子听了,也觉得对,就点头对张宽道:“那好,我们跟你去渭。”说完又愣了“你刚才说什么?掏粪?掏什么粪?”
张宽就笑着解释:“是这样的,其实我前几天來过一次,沒好意思进你们家,就在外面转了转,看到你家粪池子満了,想着你们女人不好处理,就叫了辆昅粪车,來帮你们处理一下。”
婆娘听完这才明⽩,歉意地看了张宽一眼“你有心了,不知道怎么谢你,既然是要去渭,那粪昅不昅都行。”
张宽却道“不行不行,既然來了,那就不能空手而归,再说,粪可是好东西,给市府政 导领们提供的特供蔬菜,可都是只用人工肥啊。”
言毕就带着几个工人去掏粪,为了确保塑料袋包装的钱不会被昅粪车打散,这回特意安装了一个大口径的管子,就是为了防止钱破开,和粪便粘在一起。
昅粪车正在后面菗着,前面传來女人的尖叫,伴随着的还有个嚣张的破锣男人声在叫嚷“能啊,你不是能啊,來來再跟我能下看,妈个比的,老子肯娶你那是你的福气,真是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