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遭遇雪崩
童真真在这种极速运动中,感觉到自己⾎的澎湃,仿佛化⾝为天地间的一只苍鹰,在自由飞翔。
不知是第几次下到坡底,太也被浓重的云给遮了起來,雪花又飘了下來,越來越急,最后化成雪团砸了下來。
“快点。我们回去吧。”领先的童真真正在向滑下來的茱丽和达维挥手,但是听到了天际传來沉沉的轰隆声。
她抬头往上看,山顶竟有很多雪团翻滚落下,突然一阵轰响,像夏季的响雷,脚下的大地就颤抖起來了,只看到雪⽩的浪头扑了下來。
不好,雪崩了!
童真真在心底暗叹自己的倒霉,竟然在滑雪场也能赶上雪崩。
飞驰而來的雪浪,由一线汇成一面,排山倒海而來,如蛟龙出海。
天地都像在颤抖怒吼,大地由最內层向外轰鸣。
童真真只觉得惊恐从地底直钻而上,钻⼊她的脊梁,然后从四肢百骸中散发出去,此时人在大自然的威面前,显得特别的无助和渺小。
这突如其來的雪崩迅速淹沒了很多滑雪者,就像一个巨浪打过,海面上就什么都沒有了。
她四下张望,终于看到,在右边不远处有一块大巨的岩石,马上招呼茱丽和达维一起滑过去。
三个人迅速脫掉⾝上的所有装备,头向着岩石,平躺在地上,一手捂住口鼻,以防被即将奔涌而來的雪堵住,另一只手护住后脑。
贴在大地上,感受着雪浪的威力,像万马奔腾而过的马蹄声都踩在了心上,童真真真担心自己的心被震碎。
咆哮声电闪雷鸣间就到了,成片成片的雪庒在了她的⾝上,原來松软的雪也是极有份量的,犹如泰山庒顶,几乎将肺里的氧气全部庒走。
最后,不断落下的雪,将她包裹起來,带离了原动,聚集成球,翻动向前。
她就像被海浪呑淹了的人,本无法掌控自己,直是天旋地转起來。她觉得死神正在一旁觊觎。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了?不甘心啊!
疼,好疼!
她不知被席卷着撞到了什么上,背脊一阵疼痛,然后听到了清脆的“咯“一声,撕心裂肺的痛感传⼊大脑,应该是伤着了左脚踝骨。
因祸得福,她被卡住了,沒有继续翻滚。
她就听着雪浪的轰鸣声,慢慢远去。
咬了咬牙,定了定神,她忍住脚踝的椎心痛感,忽视后背因痛而流出的冷汗,用力吐了一口口⽔。
因为被夹在雪球中转晕了,她现在想知道自己是倒立还是直立的。
口⽔沒有掉落下來,还好,她是头朝上的。
为了不被冻死或闷死,她开始了自救,用手挖起了头顶的雪。
应该是头朝上地被卡住了,她听到了耳边“簌簌”的声音,看來雪也在往下掉。
天无绝人之路!她一下子涌起了无限的求生力量。自己还年轻,不能死在这里!而且茱丽和达维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去救她们!
得益于她的滑雪手套够厚,挖掘工作还是进行得不错。
沒一会,她就能透过雪层看到了光亮。
这时,周围的空气稀薄起來,生的希望让她忍住晕眩感,加快动作。
当头顶出现一线天般大小的时,清凉的空气就丝丝地蹿了进來,让她快要炸了的肺,得到了舒展。
贪婪地呼昅了几下,她的双手用力向上顶去,终于逃出生天。
等她的头伸出雪堆外,⾝上的雪也纷纷落了下去。
本想大叫庆祝逃生的她,怕再引起雪崩,向天比出胜利的手势。
茱丽和达维呢?这个念头也迅速占掘了童真真的大脑。
如此一想,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了。
算是好彩,她被卡在了一棵矮树上,离地不过三十公分。
还有人在附近吗?
雪的王国里,⽩⾊是主宰,所以滑雪服多是鲜的⾊彩,特别显眼。
很幸运,她伸长了脖子,四下里看了起來,十多米处有一小块红⾊的⾐角,是茱丽穿的。
找到了!童真真的眼睛像被点亮的蜡烛,明亮闪烁。
达维呢?
她的眼神不由一暗,视线所及的地方除了茱丽的小片红⾊,就只有⽩⾊一片,达维暂时看不到踪迹。但是她相信达维一定会沒事的。
先救茱丽!
她继续扒拉开⾝上的雪,等露出了全⾝,咬住下,就往树下跳。
左脚一着地,像有一股电流击过全⾝的痛楚神经,痛得让她把嘴都咬破了,几朵红的⾎花开放在雪地上,分外刺眼。
因为寒冷,伤口急速被冻住了。
她知道左脚踝一定受伤不清,恐怕最轻就是骨裂。
可是现在沒有时间顾及这些,必须抓紧时间。
童真真看着十米外的茱丽,毫不犹豫地扑倒在地,匍匐前进,用肘在地上替前进,与地面磨擦的左脚踝,不时传來的痛感让她忍不住挛痉,还可以感受到帽子里,凉腻的冷汗的从鬓角流下。
爬到了茱丽被埋的地方,她拼命地挖了起來,像是打了素。
手臂明明很酸,她也不停下休息一秒,头顶就慢慢蒸起了热气。
还好,还好,挖开了上面的雪,就看到茱丽拱了两下,她一边喊“茱丽,我來了。”一边做手动铲雪机,不停不休。
终于将表层的雪给挖开了。
“啊,还活着,真好。”茱丽拱背坐了起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在一旁“呼哧”气的童真真,就给了一个熊抱。
童真实真在太累了,被她抱紧了,只能点头表示心里的动和喜悦。
死里逃生的两个人还沒能庆祝多久,童真真就提醒茱丽“快,找下达维。”
“嗯”茱丽一听就跳了起來,向前飞跑了几步,回头一看童真真在地上爬,才觉得不对,返了回來“真真,你怎么了?”
童真真因为疼痛的不断侵袭,脸⽩得比雪还⽩,像是透明了一样,⾊也转为极浅“我沒事,只是伤了脚踝。你快去找达维!”
茱丽抿紧了嘴,按住童真真的肩膀“你不许动。我去找他。”
童真真知道如果不同意的话,茱丽是不会走的,就点点头。
茱丽这才放心地跑走了,一路喊着“达维”去找了。
匍匐在雪地里的童真真被痛感和因为挖茱丽耗费了大量的体力,现在涌上來的疲倦搞得眼⽪就沉了起來。
虽然她不停地掐自己的虎口,提醒不要睡着,可还是抵不过如嘲⽔般涌來的困意,最后被睡神呑噬。
“丫头~”头疼得厉害,眼⽪又像吊上了千斤重石一样睁不开,糊的童真真好像听到了,遥遥地传來了君冷澈的声音,天啊,不会出现幻听了吧?他不是在G市吗?
可是她的眼⽪真的太沉了,让她不能撑开來确定一二…
等童真真再次醒來,已经在温暖的度假村别墅的房间里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真是君冷澈深邃的眼神,不由欣喜若狂,心像打鼓一样,咚咚咚地跳了起來。
他怎么來了?这句话还沒來得及问,眼泪就下來了,喉咙像被棉花堵上了,她只能痴痴地望住。
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君冷澈俯下头來望着躺在上的童真真。
昨天,通话时,他就觉察出她情绪的波动。
她就是这样怕他担心,不愿意诉苦。
对于这点,他真是又心疼又无奈。
挂断电话后,他就联系了公孙良,知道她在温泉差点被害死。
这个丫头,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自己,未免太不像话了,得知真相后的他差点扔了机手,真想狠狠地打她的庇庇。
他应该是她最坚固的后盾和保护伞!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只有守在她⾝边才能放心。
因为她所在的城市沒有夜班机飞,他只能订了有四小时车程的邻近城市的航班。
在机场,他请假时,院长怪气地说“君主任啊,不能太儿女情长了,工作重要。明天可有一个首长來检查⾝体,人家就是相信你。你看…”
“谢谢院长提醒。我是外科医生,如果不需要动手术,我也无能为力。”君冷澈直接地拒绝了。
航班晚点了,凌晨五点才到,他在机场租了车,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度假村。
原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沒想到,他却得到了惊吓。
她所去的滑雪场雪崩了。
顶着风雪,他和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一起去搜救。
在空旷的雪地里,他的心都要冻住了,⾎差点都无法流动了。
还好,他最终还是及时地赶到了,找到了已睡过去的她。
当他抱住脸⾊似冰的她,摸到了微弱的鼻息,他的泪竟滴落了一滴…
被幸福感觉充斥的童真真睁大眼,看到他的漆黑如墨的眼眸里也涌起动,渐渐地在她眼前放大,就像缀着星光的黑夜。
清凉的将她的泪一颗颗吻去,最后辗转在她的上,他在轻那里的伤口,流露出万般的存温和怜爱。
他的吻就像天下最好的定神剂,让她纷的心绪渐渐平息,不由轻喟“澈澈~”
这一刻是真的吗?还是她在做梦?
童真真有点不敢相信,轻捏一下手心。
痛,真的会痛!
太好了!
她全安了!
茱丽和达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