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曲折实难料
天⾊渐渐地暗下去了,冬⽇的⻩昏来得早,去得快,转眼间视线中只剩下黑⽩⽔墨似的天空,繁星未见,华灯已上。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清亮通透的杯子里,摇曳着寸长的叶芽子,静静地悬浮在⽔中,杯⾝上,肖凌雁可以看到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那表情是如此地憔悴,那眼神,是如此地茫。
办公区安静下来了,陆陆续续下班的员工已经离开了,她莫名地回忆起了小的时候,那个不分办公、厂房的地方,拉货的车就直驶进大院子,从厂长到经理都是装卸工,装完货就拉着司机在厂里的大灶上吆五喝六吃一顿,那时候连她也在大灶上吃饭,留在记忆中的印像太深刻,以至于都不习惯现在的冷清和安静了。
她静静地趴在桌上,无聊地看看窗外,看看杯子,无聊地胡思想着,一大堆坏消息堆到她这儿来,焦敬宽出事了,堂姐肖慧芳拉着娘家十几口子在市里闹事,估计又得闹场离婚了,说不定上门劝解就是瞳明董事会的成员。这个她不关心,可她关心的也出问题了,祝士平失联,保安在技术楼,在住处,甚至在市里都没有找到他,这点最让她担心,这些満脑理化的技术宅在生活常识上几乎是⽩痴,她真怕那些荤素不忌的商务调查人员找他的⿇烦。
好像不对劲啊!?
她的思绪想到这儿时,给卡住了,吴晓璇讲,仇笛要威胁敲诈李维庆律师?可他拿什么敲诈?两人私会的照片?不可能啊,两人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就真发生什么不很正常么?再说了,以她对哈曼行事方式的了解,那几个精似鬼的东西,怎么可能送上门去落人把柄?
是仇笛犯傻了?还是李维庆有其他的把柄落在仇笛的手里?
一念至此,她灵了下摸起了机手就要拔,号码拔完,发键上停下了,是因为她突然又想到了,仇笛犯傻不可能,而李维庆就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他也未必敢承认,所以,问也⽩问。
她落寂的放下了机手,却放不下脑子里让她心慌意的事,开庭、怈密、经营报表、法律文书…等等还有其他,那些枯燥的东西共同构成了她生活不可或缺的元素,就像一块金属变成一副华丽的眼镜框架一样,美到不可方物,美得已经失去原样。
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失落,甚至连生气,连摔东西的冲动都没有了,就那么慵懒的趴着,似乎期待有谁来问候她一声,那怕仅仅是一句无关紧要的问候。
没有…渐渐暗下来的天⾊,静得让人生惧的办公室,仿佛自己被凄清的气氛包围着,蓦然间会生出冷的感觉。
嘀…嘀…嘀…內线电话响了。
她一骨碌起来了,以为是寻找祝经理有消息了,忙拿起来,里面传来了楼下保安的声音:肖总,有个人要见您。
“谁呀?”肖凌雁下意识地问。
“我,仇笛!”要见的人,直接说话了。
肖凌雁像触电一样,话筒拿捏未稳,半晌才从惊愕中回味过来,她扔了话筒,随手一提女包匆匆要下楼,不过旋即又停下了,坐回了总裁的座位上,沉下心来,像思忖应对之策…
…
…
“嗨,我说先生,你不能一直呆在这儿,肖总都不见你,你还走吧。”保安甲道。
“是啊,你在这儿不给我添么?都下班了,我们警报啊?”保安乙道。
两人守着门,不让进,不过那人脸⽪也厚,好说歹说就是不走,看人家这个子,⾝条,明显咋唬不住,说吧人家又不理会。
这不,仇笛说了:“我等在这儿,又不碍你们的事,肖总没说让走啊,万一她想起来找我?你们不还得把我追回来?”
“可肖总没说让你等着啊?”保安道。
“这还用说吗,她马上就下来了。”仇笛道。
“胡说啊,你肖总什么人?哎不对,我怎么看你面啊。”另一保安道。
“哟,认出来了,我凌雁的男朋友,我来这儿…上次不是你们守门啊。”仇笛笑了,逗着小保安,保安甲一下被吓住了,紧张了,另一保安马上喝斥了:“吓唬谁呢?肖总男朋友还能坐出租车来?”
“你看你说的,我倒想坐专机来,你这临海没跑道啊?打不打赌,一会儿我带凌雁走,你们明天,就不要来了。”仇笛不屑道,和牛的人接触多了,多少会点装了。
哎唷,把保安真吓住了,其实瞳明的保安又多数来自镇上同乡同族,多是些十**岁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那斗得过仇笛这号混迹几年的老油子,两人相互看看,又审视着仇笛,不敢接茬了。
“没听说肖总有男朋友啊!?”保安甲纳闷地道。
“可老大不小的,也不能没有啊。”保安乙狐疑地道。
所以,只能宁信其有,不敢信其无了,万一真是,那不⿇烦了,仇笛笑着,逗着两人,要给凌雁打电话,保安慌了,直拦着道:别别别…我们信还不成?好容易才找了份工作,别你一句话给我整⻩了。
仇笛呵呵笑了,保安也恬着脸笑了,人家笑着这么有气度,却是让保安越来越相信了。
不对,不是对着他们笑的,保安听到了⾼跟鞋的声音,笑容凝结了,愕然地慢慢回头,肖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大厅里,两人回头时,她才剜了眼,很有威严地踱步上前,保安赶紧开门,站在门口的仇笛笑昑昑看着她,肖凌雁冷面覆霜地道:“你这人可真有点不要脸啊。”
“咱们从事的职业,脸真的不重要啊。”仇笛严肃地道。
“呵,够聪明啊,把我的人都调走了。”肖凌雁道,有点忿意地道,现在明⽩了,屡屡出事的源,是有人刻意地把所有人调走,可能目的就是为了找她,她狐疑地看着仇笛,像试图看穿他。
“这样才有接近的机会啊,否则我连镇上也不敢来啊,万一再给逮到安公局,我可说不清了。”仇笛笑道。
“我保证你会失望的。”肖凌雁道,走向了停车的地方。
“我也保证…你不会失望的。”仇笛原地未动,如是道。
然后肖凌雁一摆头道:“来吧,给你个拿到一百万的机会,我建议你直接绑架我要赎金怎么样?”
“什么币种?你这⾝价,不能是民人币啊,英磅美元才成。”仇笛笑着跟上去了。
两位保安看傻眼了,两人踱出很远,质疑仇笛的保安小声道着,喂,是不是真是男朋友啊。保安乙道,不太像啊,肖总骂他不要脸了。保安甲马上反驳了,男女到一块,尼马要脸⼲什么?还不⼲得都是不要脸的事。
哦也对,两人统一意见了,却是又有点担心,开罪肖总男朋友后果了,一商议,赶紧去给人家开车开大门啊,可不料异像又生,两人刚跑到中途,肖总却是连车也没开,就那么和那人散步一样,步行着出了公司大门,惊得两人真是开始担心饭碗了…
…
…
“你可以开始了,时间不多,而且,我的趣兴也不大。”
肖凌雁如是道着,看了一眼表,她最终还是没有摁捺住心里的好奇,于是放弃了驾车离开,选择了像散步一样的全安方式。
对,很警惕,不过她并不惊慌,像无聊似的迈步走着,去向是镇中心繁华的地带。
仇笛似乎窥破了她的心思,保持着全安的距离道着:“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记得刚接时,你告诉过我,有两次怈密事件,一次是酸脂材料,一次是记忆金属,是吗?”
“好像是。”肖凌雁随意道,显得心不在焉。
“郭菲菲窃密,肖云飞,也就是您的叔叔输出商业机密,成立自己控股的公司,这一点不需要置疑了,肯定是真的。”仇笛道,肖凌雁没有说话,仇笛继续道着:“但另一件事,也就是钛镍合金记忆金属的怈密,您好像把时间搞错了,它应该在酸脂之前,而不是之后,我查过博士光学的注册时间,比宝岛要早半年,投产时间可能更早。”
“你想告诉我什么?”肖凌雁无动于衷地问。
“想告诉你,另一桩怈密案的主谋,或者说,另一个商业间谍是谁。”仇笛道。
“我打赌,你一定会搞错的。”肖凌雁道,此时,她警惕地回头看仇笛,仇笛一摊手道:“放心,没有录音,也不需要录音。”
“有没有都一个样。”肖凌雁不屑地道,当然不会相信。
“你是指,怈密的责任,此事之后会自然而然的归咎于肖云飞和郭菲菲?”仇笛问。
“事实好像如此,你辛辛苦苦抓到的间谍,难道现在想为他们开脫?”肖凌雁笑着问。
“不,他们罪有应得。”仇笛道。
“那就好。”肖凌雁瞥了眼,无所谓地道。
仇笛旋即又道着:“但并不⾜以致命,这种事的咨询过谢总,抓到郭菲菲仅能证明她窃密,即便肖云飞供认不讳,这种案子的最终处理,会以赔偿为主,量刑为辅,而且多数是缓刑,当然,对于一个知名人士,没有比⾝败名裂再恐怖的事了…所以,我想对肖云飞的打击也是大的。”
“你刚才说,他们罪有应得。”肖凌雁道,很凉薄地道。
“没错,可如果他们怙恶不悛是不是就不好办了?”仇笛道,肖凌雁肩头微微一耸,似乎这话像一刺一样,刺到了她的痛点,她回头看看仇笛,平静而自信的表情,她道着:“继续说,你可以尽情卖弄。”
“我是局外观棋,不算卖弄…但我作为局外人看到的是这样一种情况:肖云飞,家资不详,但冠上一个土豪的称号肯定错不了。可我看到的土豪却是这个样子:穿着普通的劳动呢工装、吃的是青菜拌米饭、我去模具厂数次,老头都在工作,而且我还知道,他带出来的弟子遍布本省模具行业,瞳明市面上很多产品样式,都来自于他的设计。据说,经他手制作的手工眼镜,能卖出上万的⾼价…”仇笛道,对于这样一位从未放下专业的老技工,他还是打心眼佩服的。
“你想说什么?他是我叔叔,这些难道我不比你清楚?”肖凌雁道。
“我想说的很明⽩,几十年如一⽇精雕细琢,会练出一个人多大的耐心、忍以及承受力?到这种程度还是耝茶淡饭,那⾝败名裂对他影响就不会很大了,无非还是这种生活状态而已?何况,他不会更差,即便宝岛全赔给你,他仍然可以从头开始…而且,我觉得他并不缺乏从头开始的勇气。”仇笛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而肖云飞这么一辈子,很容易看出,这是个倔到死的老家伙,折可以,弯不行。
肖凌雁站定了,她咬着下嘴,轻啧了一声,这恰恰也是她最担心的地方,走到这一步才发现,骑虎难下的是她。
“肖广鹏给了你多少钱?”肖凌雁突然问。
“没有,我本没法取信于他,他也无意要和你一争长短,我曾经有想法,试图拉他下⽔,不过被他拒绝了。”仇笛道。
“哦,这像他的没出息的风格。”肖凌雁道,慢慢地回头,瞥眼看仇笛,警惕地问着:“你…想教我怎么走出困境?我怎么觉得,你别有用心呢?”
“当然有,我正想把我的想法和思路出售给你,可又怕你觉得我是在招摇幢骗。”仇笛笑笑道。
肖凌雁看着他,慢慢地笑了,就在仇笛觉得事情有转机的时候,不料这黑富肥瞬间变脸了,一头摇道:“可我对你的想法和思路,一点趣兴也没有…对不起,你可以走了。”
“呵呵,你在试探我。”仇笛手指点点道:“你的趣兴很浓,而且警惕很⾼,否则就不至于追得我东躲西蔵了…那,我现在送上门了,你都不问问我知道了些什么?最起码我知道肖云飞绝对不会妥协,也不会和你庭外和解,说不定还会反诉瞳明的问题…我这种人好对付,可对付肖云飞就难了,又是亲戚、又有钱、又有人脉…你确定,这么点小事能把他打垮?”
肖凌雁奇也怪哉地看着仇笛,想拂袖而去,却是怎么也下不了决心,潜意识告诉她,这不是个好鸟,可他那些话又像有魔力一样,勾得她想听到下文。
“不错,这句话值十块钱,明天到财务上领。”肖凌雁蓦地眉眼绽笑,开了个玩笑,信步前行。
仇笛跟着,随意道着:“那再给你说十块钱的,有趣兴听吗?”
“有,不过今天是你的独角戏。”肖凌雁道,处处警惕着,生怕这些商业间谍做手脚。
“我懂…不过不需要你说什么,或者证明什么,做一个听众就⾜够了。”仇笛道。
“好啊,我这个⾝份给你当听众,你的面子也挣够了,可以继续了…”肖凌雁随意地道。
两人所去的方向去镇中心,走过了一段人迹不多的路,渐渐的喧嚣在眼,这种环境却让肖凌雁多了几分全安感似的,慢慢地放松了。她不时地瞥着仇笛,以她看来,这家伙无非是想拿自己知道的东西换点真金⽩银而已,除此之外,可能再不会有其他⾼尚目的。
当然,也不排除他两头卖好,两手拿钱的事。
走了很远,仇笛却像在思考一般,一直没下文,这时候肖凌雁反倒催上了:“嗨,怎么又不说了?”
“不好启齿啊,想解决问题,就得先把问题搞清楚,所以,另一个‘间谍’的事,好像得放前面。”仇笛道。
“没问题,另一个是谁?有证据吗?直接警报抓起来。”肖凌雁道。
“你明知道,他在海外,没法抓的。”仇笛一摊手,为难地道。
肖凌雁促狭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人愣在当地了,愕然不已地看着仇笛,仇笛笑昑昑看她时,她才省得失态了,一扭头不屑地道:“一派胡言…”
仇笛笑了笑,跟着她的步子,此时却是不管她听不听,娓娓道来了: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有问题,你既想找人帮手,又怕别人知道太多,所以一直试图把哈曼调查人员抓在你的手里,甚至在我们做了出乎意料的事之后,你不惜把我们中的一位送进了安公分局…一方面唐瑛可能确实有表现不当的原因,但另一方面,你是不能容忍下面有人不按你的指示办事吧?”
肖凌雁没说话,仇笛继续道着:
“你我们,我们⼲脆也撂挑子走人,你追到了机场,那时候我觉得你不是惜才,而是确实急于解决公司的问题,谢总和我制定了一个打草惊蛇的计划,计划的中心意思是惊不动的,就是那条‘蛇’,在计划实施的时候,其实你露了好多马脚?”
“是吗,说来看看。”肖凌雁不信地道。
“我们查到了你那个酒鬼叔叔肖晓辉,他骂娘了,你不在乎;查到了焦敬宽和肖广鹏,这两人把亲戚都搬出来了,你也不在乎;我们查到吴晓璇时,你却替她解释没事;就在我们搅和到技术楼,刺了祝士平和周真伊之后,你悖然大怒了,让我们马上滚蛋。这个亲疏远近,再明⽩不过了。”仇笛道。
“这说明什么了?”肖凌雁不解地问。
“说明不了什么,但我在问祝士平知道我们⼲什么吗?他却说本就知道…而这事除了你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您告诉他了?连吴晓璇也是,一见我们就很客气…完全不像不知情的样子嘛,居然对怀疑他们是间谍一点惊讶都没有。”仇笛道。
肖凌雁⾝形顿了下,似乎有点小郁闷了,可能在这上面指的招呼,起到反作用了。
仇笛见正主讷言了,他笑着继续道着:
“接着就是个峰回路转,这绝对是一个意外,我们什么也没查出来,你又让我们滚蛋,传得沸沸扬扬都知道你丢了趟脸…这是真的,我们确实失利了,你也确实丢脸了,可能是太真了,郭菲菲稀里糊涂撞到了你的口上,她居然去动了你的电脑…啧,于是整个计划,就会走上你设计的情节了。”
“不是你们设计的吗?”肖凌雁反问道。
“是,但我们设计的是饵,而不是情节…记得你那天表现的多么奋兴吗?那么神采飞扬。”仇笛道。
“有什么不对?”肖凌雁问。
“连点起码的震惊、惊愕、忿恨,一点都没有。”仇笛道。
“很奇怪嘛,大快人心,我为什么非要震惊、惊愕、仇恨?”肖凌雁扭过头来,刺他。
“但你奋兴过头了,一直向察警解释,把这个意外说成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还说你一直就没动这台电脑,就等着有人来偷东西…还有,桌子下那台控监,是您要求让装上的,否则我们都不敢往那个部位装控监啊…还有,郭菲菲死活不开口,但您一出面,说了些什么,她怎么就一下子全面崩溃了?…这本不是捉谍,您是本就知道是谁,只是想让我们替您表演的更实真一些,是吗?”仇笛问。
“你说是就是吧,你们的表演确实不错,证据确凿,我又能说什么?”肖凌雁这次似乎有了心理准备,调侃道。
“是啊,凭心而论表演的确实不错,您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不菲,一百万…说起来,就不给另外的一百万,我们也是很划算的。”仇笛正⾊道。
“哦,没看出来,你肚子里居然还装了颗良心?没错,我是没准备给你后续的一百万,那是因为,我觉得给你们的已经⾜够了。”肖凌雁不客气地道,瞪着仇笛,这么不知⾜的货,怎么看怎么让她生气。
“我没说过不够啊。”仇笛尴尬地道,肖凌雁一收质问的眼神,可不料仇笛又噴着:“但谁也不介意多要点嘛?生意还不就是这样。”
“呵呵…哈哈…”肖凌雁一下子被气笑了,笑着没好气地问着:“所以,你们四处点火,搅得我们飞狗跳?现在好了,我都不用命令焦敬宽,等他缓过这口气来,得把你们往死里追。”
“我敢⼲,就没怕他⿇烦,这也是情非得已,我们其实本来怀疑在你的⾝边还有间谍,一直想挖出来,换点报酬的。”仇笛道。
“然后呢?”肖凌雁好奇地问。
“然后我发现没人在意另一个间谍,都习惯成自然地要把瞳明的问题归咎到肖云飞⾝上,于是我就想,其实急于找出他来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那就是,掩盖另一个间谍的存在。”仇笛道。
“你指谁?”肖凌雁严肃地问。
“不是焦敬宽,他吃软饭都不利索,⽔平不够;不是周真伊,他有心脏病,我们问句话都差点把他吓背过气去,⼲不了这么刺的事;也不是那些技术员,胆量大到那个程度的不多,就即便有,也未必能找到像福建博士这么个厂家要…其实我最怀疑的是祝士平,以为祝士平和吴晓璇合谋,从中捣鬼,可后来我发现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如果是他,你们又走得这么近,怎么可能毫无发觉,怎么可能人家厂子都建起来了,市场都丢了那么多,你们却一直坐视而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李维庆和吴晓璇,都噤若寒蝉,不敢提及此事?”仇笛一连串地说道,答案几乎呼之出了。
肖凌雁听到此处,嫣然一笑道:“哦,我明⽩了,你要说的那个间谍是我,对吗?”
仇笛没吭声,笑了。肖凌雁道替他解释着:“你是想说,我指挥他们输出瞳明的市场,监守自盗,然后贼喊捉贼?这个奇思妙想不错,你可以回去差了,把这个消息卖给肖广鹏或者其他人,让他们也通过正式的渠道起诉我。”
“呵呵,本来我也这样想,可惜还是错的,在建厂的时候,你还没有上任,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让技术、公关、营销上的几位都三缄其口,你也没有那么大威信,让技术上的祝士平死心塌地…更何况,你在公司门口的紧张已经提醒了我,而刚才你的掩饰也告诉了我。”仇笛道,看看肖凌雁变得冷峻、难看的脸,他慢慢的地道着:
“他在海外,是你的⽗亲:肖…云…清!”
肖凌雁怔在当地,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一字一顿着:“说完了?就这些?”
“还差一点点…这事不仅仅我知道,我想肖云飞也知道,这是两个合伙人的互拆,只可能反目成仇,恐怕不会有和解余地…最后一点是,你下楼很迟,应该是已经找好送我去的地方了,对吗?我只是很奇怪,你这次会有什么借口?是不是觉得我会开口敲诈你?”仇笛笑了,这一刻他也恍然大悟了,为什么肖广鹏会那么尴尬和不自然,为什么会拒绝,因为这纯粹就是上一代的纠纷,也是家丑。
肖凌雁没有说话,滞滞地看着他,像在消化着对方给她的震惊,震惊到她不知道该说句什么。
对错无从判断,不过最后的猜测已经证实了,两辆鸣着警笛、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向着两人踱步路边开来,尖厉的刹车声后,四五位110巡警气势汹汹奔向仇笛,就在此时,肖凌雁还傻站着,惶然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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