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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哑口无言 (第三更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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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张锦松故意不称呼分管他的‮导领‬薛向“薛‮记书‬”而是一口一个“薛向同志”就是在称呼上打薛向的脸。而薛向早不是官场初哥,好歹也在快活铺公社和蔡⾼智刀来往,过过几招,对这小小伎俩自然心知肚明。

  这不,他也不管张锦松大自己十多岁,直愣愣一句“锦松同志”就砸了过去,果然,砸得张锦松骤然变⾊。

  要说张锦松实在是郁闷得不行,可又没办法指摘薛向不尊重人,毕竟人家的称呼完全是按照官场潜规则来的,他可不敢在这上面做文章,因为往往挑战潜规则,比挑战明规则的代价更大,只为这潜规则,是整个官僚体系自发形成的,试想想,谁能跟整个体系做对。

  张锦松挑不出薛向的⽑病,心中暗暗咬牙生气,竟觉得是薛向在名字上比占了优势,毕竟自己再想作践他,总不能叫“向同志”可人家偏偏能叫自己“锦松同志”听着倒像长辈称呼晚辈。

  那厢薛向和张锦松在称呼上锋,而这边在座众人几乎都心知肚明,各自低了脑袋,张大了耳朵,听这二人唱戏。

  果然,薛向稍稍顿了顿,又接上了戏:“方才锦松同志大概说了三点原因,总得意思是怕我太累,让我先闲一段时间。刚才,我已经对锦松同志表示感谢了,这多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我就谈谈我的看法。其实我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我是社会主义的一口砖,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组织既然安排我到这个工作岗位上,我怎么能为一点苦,一点累。就退缩?一个不敢打硬仗,不敢攻坚克难的员,只怕不是一个合格的员!锦松。同志你说呢?”

  话至此处,薛向又显露锋芒。刺了张锦松一剑。

  这堂堂之阵,叫张锦松如何接茬儿,毕竟薛向说得都是惶惶大义,谁敢说这些话不对?

  可薛向已经叫阵,张锦松又不能不答“呵呵,薛向同志说得是有道理。可是⼲工作不光是凭嘴巴,也不是靠胆量,而是靠实际的工作经验,我建议薛向同志积累些工作经验。应该也是没错的。薛向同志,你说呢?”

  好一个张锦松,端的是圆润融通,眨眼间,就想出了破阵之法。还还了一刀。

  薛向笑道:“锦松同志谈积累工作经验,当然是正确的,不过,锦松同志应该从周‮记书‬的介绍中对我有些了解,工作经验。我自问是不缺的,靠山屯如今的成绩就是明证。如果锦松同志还有余虑,可以看看今天的二版头条,就有一个专栏是专门介绍靠山屯的,里面也略略提到了区区在下。”

  这个时候,靠山屯就成了薛向的护⾝大阵,放出万丈光芒,张锦松这风暗箭哪里还近得了⾝。

  张锦松略略菗动下嘴角,没有说话,薛向却是得势不饶人:“先前锦松同志还顾虑我学习时间不够,担心荒废学业,这点我可以向与会同志做个说明,我⼊学之时,就征得咱们哲学系苏燕东主任的许可,准许我自主学习,苏主任当时给我提的要求是门门功课优秀。我上个学期基本就是在家自主学习,至于学习的情况如何,刚好上学期的‮试考‬成绩也出来了,大家可以查阅。说这些,非是炫耀,就是为了让锦松同志宽宽心。另外,锦松同志还建议我分管资料室和‮生学‬社团,以及艺术团,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合理,我想宣传部的工作有锦松同志配合我,我应该是还有遗力的,正好给我这年青人多庒庒担子嘛。”

  薛向顺着张锦松的建议,就往自个儿⾝上揽权,却不知就连周正龙都在暗叹:“庒担子,好家伙,你这是得陇望蜀,一家伙想全占啊,那别人还活不活。”

  至此,张锦松才算彻看清眼前这个笑嘻嘻的英俊青年是何面目,哪里是什么挨打不还手的老实疙瘩,简直就是条沟里的泥鳅,滑不留手、捉不住不说,一不小心,掀起尾巴就甩你一⾝臭烂泥。

  张锦松被薛向拿话抵到了墙角,依旧咬了牙死硬道:“薛向同志,先前我说的工作经验,恐怕你理解有误,我说的是在团委的工作经验,而你说的是在农村山沟沟里的种田经验,恐怕风牛马不相及。另外,‮试考‬成绩不代表学习成绩,且一次得试成绩不能证明下次还有好成绩,青年人应该虚心,所以我认为你现阶段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

  张锦松这话等于彻底撕破脸了,其中強词夺理的味道,任谁都听出来了。要说薛向以‮生学‬⾝份、十**岁的年纪荣登团委副‮记书‬,系团委五号‮导领‬人,在座的几乎是有大半不服气,都乐意看张锦松给薛向难堪。可这会儿,张锦松的表现,让众人大失所望,这辩论不过,竟然开始撒泼耍赖。这会儿,就连先前看薛向不顺眼的也听不下去了。

  张锦松言辞无礼,薛向不怒反喜,因为对方已经了阵脚了“锦松同志,现在我是真的糊涂了,不知道你是关心我呢,还是不我到团委工作。似乎说来说去,你不大愿意我分管宣传部的工作,既然你有意见,我也不为难你。按照你的意见,谁适合分管宣传部的工作,你给大伙儿说说。是周‮记书‬,还是刘‮记书‬,介或向‮记书‬、蓝‮记书‬,由你自选一个。”

  张锦松悚然大惊,哑口无言了,薛向这一问可谓一剑封喉!

  因为上述四位‮记书‬,除去周正龙分管全面工作,另外三位都兼着三大部的主官,要是张锦松敢说出由谁分管,一准儿得惹一头包,更何况,他也不敢说要谁来管,要是他敢说,岂非是天下大?这下级部门什么时候可以指定上级‮导领‬了?

  “锦松同志,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你们宣传部已经不打算不接收团委‮导领‬了?”

  薛向的权谋之术,信奉的是做人留一线,⽇后好相见。可对这张锦松,他是非得踏倒,再踩一万脚不可,不为别的,只为立威!

  因为团委不似靠山屯那个山沟沟,用拳头能打出天下,此处斗的就是手腕,他一个初来乍到之辈,且因着年龄关系,广受质疑,不立下威风,以后恐怕被挤兑得连脚都别想站稳。更何况,这张锦松上赶子跳出来欺负人,薛向不踩他踩谁!

  “我,我…”张锦松方寸大,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此刻,碰的一声巨响,周正龙宽肥的巴掌印到了桌上,拍的他面前的茶杯一震:“够了!张锦松同志,你是怎么回事儿,上级‮导领‬安排人事工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指手画脚,横加阻挠,这是要⼲什么?是不是你们宣传部就是‮立独‬王国,容不得别人揷手?”

  老头发火,非同小可!満场立时鸦雀无声!

  要说先前周正龙没申斥张锦松,除了顾念校团委汪‮记书‬的面子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先前张锦松都是拿薛向课业繁重、工作经验之类的说事儿,让周正龙找不着理由斥责。

  可这会儿薛向直接把中间的膜给捅破了,质问张锦松⼲预人事调配,且质问得张锦松哑口无言,周正龙此时拍案而起,正当其时,恐怕就是汪‮记书‬知道了,也说不出个一二来。

  张锦松偷不成蚀把米,这会儿一张团圆脸由红转黑,冷得快冻住了。

  周正龙还待开火,刘⾼扶了扶黑框眼镜,说话了:“周‮记书‬说得好,张锦松同志,你这种画圈圈,垒山头的做法是要不得的,好在组织上及时发现,看你陷得还不深,及时拉你一把,要不然你这个同志就危险了。组织上现在是极力挽救你,你自己也要清醒,做好配合,我看你得好好检查检查,从子上找苗头,挖由。这样吧,我看你有必要做个深刻检查,下次在团委大会上,公开检讨。”

  说完,刘⾼又扭头冲周正龙道:“周‮记书‬,你看这样处理如何?”

  周正龙摆摆手,笑着点点头,意味深长地望了薛向一眼,没有说话。

  …。

  京大旧称燕园,外借西山,內引泉⽔,因着地里环境优越,早在金代就是著名风景区。京大二十七年前迁此于此地后,充分利用了这些古典园林基础,保持传统,适当改造,适应了內外园林区的风貌,营建了园林化校园环境。因此,京大校园才得以既有北方园林的宏伟气度,又有江南山⽔园林的秀丽特⾊,可谓集江南山⽔园林精神之大成。

  要说薛向来往燕园多次,因着,那时要么记挂着柳莺儿,要么惦记着大辩论,从来都是往返匆匆,今天却是头一次,静心凝神,游览校园。

  因着,在方才的会上大获全胜,薛向心情颇佳,安顿好办公室后,便溜了出来,在园內散起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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