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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央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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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及花园內四人行出园外,薛安远⾼大的⾝影便出现在了门口,他朝薛向这边挥挥手,示意不必出来,脚下‮速加‬,三两步就绕进园来。

  “大伯!”

  薛老三上前去,伸手接过薛安远的老旧的军大⾐,一声喊出,眼中已有意。

  细细算来,他和这个世上最亲的长辈,虽然联系不断,实则已有年余未见面了。

  这一细细打量,薛向发现薛安远老了不少,原本微霜的鬓角已经半花,额头的皱纹更如刀刻斧凿一般,深刻了不少,整个人也较之前消瘦许多,瞧得薛老三心中酸楚,唯一聊以安慰的是,薛安远的精神还好,板儿依旧得笔直。

  感觉到自家侄子的情绪,薛安远重重在他肩头拍了拍,便从薛老三⾝侧抹了过去,朝许子⼲三人了上来。

  众人寒暄几句,便有卫士搬来立凳,重新续上茶⽔,几人再度落座,这下,薛老三没了围桌的资格,规规矩矩搬了立凳,坐在一侧。

  薛安远是直肠子,虽⾝居⾼位,本⾊不改,知悉这三位中委深夜聚集家中,所为何事,也不废话,上来就介绍了今晚会议的主要內容。

  不出意外,果然是讨论內参上那篇的。

  会议一开始,以时老为首的保守派就率先展开了围攻,谁叫那篇访问记里,那该死的小人作者在访问之际,特意提到了时老,并把他做了保守派领袖向那位发问呢。

  亏得老首长及时叫停,让那位先发言,那位才抓住说话的机会,抢先做了深刻的检讨。

  紧接着,季老也作了发言。先是对那位进行了批评,临到发言结束,却是附和了老首长的意见,总体意思是。这届班子才搭起来,磨合得还不够,不宜大动⼲戈。

  很明显,季老素来老成持重。点到了问题的关键,短短数年,⾼层班子已经经历了两次大变,这届班子刚搭起来。便是再大的问题,也得运转下去,稳定、团结。永远是‮央中‬的主基调。

  老首长和季老这两位定海神针看法一致。会议的调子便定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那位虽然挨了満⾝口⽔,却是顺利过关。

  而明天的中委会的主基调也算确定,自然是统一意识,凝聚共识,当然。也少不了是对那位的敲打,毕竟,那位在访问记上,确实有许多不当言论。

  薛安远话音落定,许子⼲三人盯着薛老三,简直像瞧着外星人,周医生说罗贯中在里对诸葛亮的描写失败,是状诸葛多智而近妖。

  如今,眼前的薛老三,在三人心中便是实实在在的多智如妖。

  三位大佬均想:“这小子才多大啊,眼光竟然如此犀利,不过从小小的会议程序,就能推断出南海‮央中‬的那张会议桌上的会议结果,这也太神了吧!”

  要说,薛老三头脑聪明不假,但若聪慧到这种妖孽的程度,那绝对是夸张。

  毕竟,他推导出这种结果,庒儿不是从这会议程序不正常得来的,而是因为魂穿后世,知道历史走向,阅读了许多如今要么是秘辛,要么还未发生的史,两相印证,才有这般神机妙算。

  却说,薛安远通报了政局会议结果后,园內的气氛彻底松弛下来了,毕竟,先前薛老三的推断也终归只是论断,薛安远的通报,才算是尘埃落定。

  “恭喜恭喜,子⼲兄好运道!”安在海端起茶杯,冲许子⼲递了递,一饮而尽“子⼲兄,这下,你那位搭档偷不成蚀把米,只怕要大失所望喽。”

  许子⼲笑笑,端起茶杯冲安在海的方向略低了低杯口,复将茶⽔送进口中饮尽,虽没接茬儿,可眉宇间的冷峻,已然对安在海做出了回答,他许某人这南天王又岂是好惹的。

  冯京道:“在海‮记书‬说得在理,那位宋‮长省‬实在是太迫不及待了,我看是利熏心!”

  许子⼲方要回应冯京,忽然瞧见薛老三面⾊冷硬,话到嘴边,一转道:“老三,怎么?你又有不同意见?”

  事到如今,经历风浪也算无数,薛老三在这个圈子智囊的地位,已然稳如泰山,见他这怪气模样,许子⼲心中隐隐菗冷。

  薛老三并未立即答话,而是掏出烟盒,散了一圈,似在借机整理着思绪,直到他口中一阵轻雾吐出,这家伙才再度开言“许伯伯,我不赞成二伯和冯伯伯的意见,咱们今次之难得脫,与其说靠谋划,不如说是天意,毕竟,那张会议桌上的进程,实实在在超出了咱们的把握。”

  “且今次风嘲看似平息,在我看来,更像是风从青萍之末初起,大有汇波聚澜之势,您‮立独‬闽南桥头,避得过一次,避得过第二次么,以我之见,不若流勇退,见好就收,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叮”的一声,许子⼲的茶盖儿忽地跌落在了石桌上,骨碌碌绕了半圈,滑到了桌沿,方才止住去势。

  “老三,就照你说的办,一事不烦二主,你得给老子想个去处!”

  方才虽然吃了一惊,许子⼲却转瞬理清了究竟,完全认同了薛向的分析。

  而一边的安在海、冯京也默然无语,似乎薛向阻止的只是一颗糖的小事儿,而非是一省之尊的去留。

  说来,也非是这二位不愿发言,实在是在薛老三这妖孽的強大光环下,二人难以刷出存在感。

  薛老三也不矫情,其实,当意识到许子⼲极有可能在此次风波中安然无恙时,他心头便已经开始思忖着许子⼲的下一站,毕竟,闽南作为改⾰的桥头堡之一,实在是风⾼浪急。

  若是许子⼲和那位没有这么深的纠葛,那风⾼浪急杵,却是博取功名的大好地方,偏生许子⼲和那位缘分已深,留在那处,是打雷天爬电线,险上加险。

  却说,此番许子⼲发问,薛老三心头差不多已然筹谋妥当,当即便道:“许伯伯,为今之计,主政一方,已经不适合您了,毕竟,只要做事,就总能让吹⽑求疵之辈寻着空子,蛋里挑骨头,且主政一方,千头万绪,不可能十全十美的,一旦出现丁点差漏,势必被有些人像今次一般,无线上纲上线,所以,后退一步,势在必行。”

  “当然,这一步后撤,也得撤到恰到好处,不能⻳缩不出,一事无成,也不能又撤到是非之地,再起波澜,总之,这一步后撤,得进可攻,退可守。如此一来,‮央中‬部委是决计不成的,彼处虽不如主政一方引人瞩目,却终究也是火热油锅,而排除这两处,能去的地方,就不多了,选来选去,我认为您还是去‮央中‬校最为合适!”

  薛老三话音方落,安在海的大手忽然伸过来,在他脑袋上摸索起来,弄得薛老三大讶“二伯,你⼲什么呢,我可没长虱子!”

  啪的一声,薛老三脑袋挨了一记,安在海笑骂道:“老子是在看你小子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里面是不是装了发动机,一转起来,火车轮子都撵不上!”

  “哈哈哈…”顿时,満场皆笑,沉寂的气氛就此一扫而空。

  很明显,満座四位大佬皆认可了薛老三的分析!

  薛老三虽未点出许子⼲调任‮央中‬校,到底⼲哪个位置,其实眼前这四位各自心里明镜一般,毕竟能容纳候补政局屈⾝的,只有那一号位置央校校长。

  惜乎,如今的央校校长是某位元老占据,此公非但侧⾝政局,还是军委班子成员,排名甚至还在薛安远之前,论资历,更是內元老,许子⼲要谋夺这个位置难若登天。

  排除这个位置,二号位置常务副校长的宝座,自然是进取目标,且向着这个位置进发,运作的难度骤然降低,几乎是谋则必成。

  而许子⼲一旦担任了常务副校长,那等于彻底远离了一线,远离了是非圈,主要工作由务实转向了务虚,几乎避开了所有的风暗箭。

  此外,在‮央中‬提倡⼲部年轻化的今天,‮央中‬校重建不过数年,其重要也渐渐显露出来!

  不说别的,单是能⼊此校⼊读的,无不是政坛上的明⽇之星,可谓是执政之⻩埔军校!

  而那位元老虽担任央校校长一职,一则年纪老迈,二则⾝兼数职,无暇分⾝,校工作庒儿就只是挂名,实则是常务副校长主持全面工作。

  许子⼲若就任此职,便等于⼊主⻩埔军校,细细运作,慢慢磨,数载功夫下来,所积累的政治资本,决计不亚于主政一方。

  更何况,蜗居校,可谓是不显山不露⽔,规避诸般风险,乃是真正的进可攻,退可守之地。

  至此,许子⼲的危机,算是全盘化解!

  众人又笑谈片刻,薛向便抬手看表。

  他这动作的意思很明显,跟端茶送客一般,不过却不是做给许子⼲、安在海、冯京三人看的,而是在提醒薛安远,时间不早了,您老该宣布散会了,毕竟,明天,许子⼲三位还要参加会议。

  人家做客的不好说,自当薛老三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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