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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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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林、小晚、小意三个到了靠山屯之后,薛向原本悠闲恬淡的⽇子便彻底终结了。小晚和小意还好说,薛向这个大姐简直就是假小子、孩子王,又喜热闹,且把薛向还当了小孩子。整天吆喝薛向和康桐跟着她晃,或进山捕猎,或下⽔捞鱼,更有甚者,说碧波潭⽔冰冷,必有异宝,聚齐了不少青壮,还探了回沈不见底的碧波潭。宝贝倒是没捞着,大鱼、‮八王‬却捞回一堆,好好祭了回五脏庙,倒也没⽩忙活。

  半个月来,薛向和康桐实在是被这精力旺盛的大姐头给‮腾折‬怕了。二人一合计,想出了个主意,取消了靠山屯的娃娃们的暑假,令其复课,把薛林也塞进了临时教师队伍,才算消停下来。

  这⽇,康桐早早地出了门,领着明兵集训去了;小意跟着小家伙挤进了教室听讲;小晚也化作临时讲师。薛向终于有得了空闲,卧⾝进了窗下,享受起这久违的惬意来。哪知道刚要⼊梦,叮铃铃,叮铃铃,办公室桌上的电话跳了起来。

  薛向翻⾝⼊窗,跳上后,⾚着脚,奔向了办公室,抓起电话,报了姓名,那边发声的却是他大伯薛安远。薛安远先是问了三小在靠山屯怎么过的暑假,又问了薛向的工作情况,嘱咐了几句“戒骄戒躁”、“注意工作方式”方才说到了正题:“老三,我的问题解决了。”薛安远话很短,里面的內容却丰富无比。

  “什么位置,恐怕暂时回不了a军吧?另外,老首长出山的事儿怕是差不多了吧?”薛向七窍玲珑心,薛安远一说,他便明⽩是薛安远复职的事儿,通过复职的事儿。便很容易联想到老首长的事儿恐怕也有了眉目。

  电话那头,薛安远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郁闷。他打这个电话,一来是给这个机变百出的侄子一个惊喜。二来,未尝也没有考教之意。也有听听薛向打算的意思。薛安远回家这大半年也没闲着,虽然对曾经a军的老部下的造访拒之门外,可老战友老‮导领‬,该走动、能走动的,也都一一造访。老首长那儿,更是来往频繁,没事儿。便踱步至梅园,同关舂雷饮酒、比,偶尔也陪老首长打打桥牌,对薛向那⽇造访梅园的言行也有所耳闻。他心里倒是不怎么赞同薛向“分地论”的那套歪理琊说。却到底确信了这个侄子非是一般的⽑头小子。更兼薛向曾准确预言过,老人家去后,京中会起风嘲,他便待薛向不再似从前那个只会打架的侄子,而是⾜于谋商的对象。今次。薛安远复出,确是有了为难之选,便起了勘询的心思。哪知道自己刚露了个话头,薛向眨眼就看穿了,一语道破两道玄机。还真是神了。

  薛安远心中赞叹,嘴上却又开了口:“老三,a军暂时是回不去了。这次能复起,已是不易,和我一道出去的老头子们,不知道有多少至今赋闲在家。唉,老首长可是使了不少力,听说你小子的“老东家”安老将军也说了话的,那边才勉強应承。两个选择,一个是进总参作副总,一个是下岭南‮区军‬任副司令兼h军的军长,你小子有什么说道?”薛安远显是心情不错,开起了薛向的玩笑,竟比他是安老将军家的长工。

  薛安远话罢,薛向脑子里却飞速运转开了:a军地处京畿,那边不让老首长心腹掌握,是在情理之中。岭南‮区军‬是时下十二个大‮区军‬之一,地处东南,遥控港岛,位置也是重要至极,和总参的副座稍逊一筹,确也也不遑多让,且h军也是岭南‮区军‬的主力‮队部‬,辖下的第七装甲师更是眼下共和国十三个装甲师中最強大的一个,较之a军军长算是升了不止一级,恐怕是那边有意给换a军给补偿,看来老首长的力度也不小。

  薛向思忖已定,道:“大伯,我看还是下岭南吧。”

  “嗯…”薛安远拖了拖鼻音,显是大出意外:“怎么?”在他看来,总参副座对老首长将来的帮助更大,毕竟也算是军机核心了。

  “大伯,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老首长需要您在京畿么?那个层级的较量,已极不是咱们能掺和的了。重要的是,他老人家恐怕还是希望您下去掌握‮队部‬吧。再说,老首长能让您起复,恐怕他那边已经差不多了。”

  薛向的劝解看似有理,其实私心很多,当然,纵是私心也是善意的私心。一来,他知历史,老首长行将出山,是不可逆转的,且那次较量也本用不到薛安远这个层级的将领。二来,二十个月后,对西南某小国的战争行将爆发,那可是一场恶战,国防军死伤惨重。他既然穿越了,总是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內,改变些什么,自然就需要薛安远下去掌握‮队部‬。他虽然不通兵法战阵,也不明了武器科研,可作为老史办的老板凳,研究史,自然不能不研究军史,对自卫反击战中的全程乃至旮角,都知之甚深。且后世铁⾎网上的众多的马后炮们,对那场旷⽇持久的恶战,自然讨论出了许多减少损失的点子和见解。若是由他这个穿越客,提前道出,那就切中时弊,必能挽救无数战士们的生命。但这一切,都得要时间,要实践。薛安远下去掌握‮队部‬,正好给了他实践的机会。

  薛安远闻言,低眉不语,他还是希望留在京城的,一来,老a军是他的老底子,一手带出来的‮队部‬,他放不下;二来,他刚和几个孩子团聚,人到晚年,难免有些儿女情长。不过,薛向既已点透,薛安远略一思索,也明⽩了老首长的良苦用心。老首长之所以给出两个选择,只怕还是替他考虑了家庭因素。

  一念至此,薛安远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了,冲着薛向吱唔几声,算是遮应过了这个纠结的问题,又待薛向好好照顾几个孩子,注意写暑假作业。最后,又说到时派人来接,不待薛向搭话。啪的把电话撂了。老爷子打电话本是来考校的,结果考校没拦住考生。倒把他这个出题的先生给弄尴尬了,情何以堪?

  薛向刚放下电话,门外便传来了争吵声。薛向步出门外,一瞧,便见彭舂当头在前,⾝后跟着一大圈人,人群中两个农妇最是显眼。那两个农妇皆是四十出头的模样。都穿着蓝的大布褂子,手里各自提着锄头和钉耙,脸上皆有挠痕,头发散。边走还边骂着乡间俚语,词意污秽不堪,旁边的群众也各自扯着一个劝解,二人才没扑到一起。

  一看眼前的场面,薛向就头疼。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七大姑八大姨。家长理短的⿇烦。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村官更是不想往里掺和。可是人家既然来了,他这个大队长自然不能“升堂”都不喊一声,就直接退堂。

  哪知道这“案情”一问,薛向便给自己问出个天大的⿇烦。也改变了一段历史。

  原来,这两个农妇,一个唤作韩彩英,一个唤作陈来翠,两家本是邻居,五年前因为一只起了龌龊,便结下了梁子。自此,两家主妇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每逢队里出活,双方总是互相盯着,有谁稍稍懈怠,便要报告小队长,自此梁子是越结越深。彭舂做了这小队长,遇上队里这俩冤家,算是倒了大霉,被‮腾折‬得苦不堪言。后来,彭舂被实在是被二人的这些狗庇倒灶的事儿弄烦了,自此,无论谁举报谁,他是一概不听,也不处理。

  哪知道彭舂不管了,这二位倒自己管起对方来。今天,韩彩英说陈来翠上工晚,懒婆娘赖;陈来翠则说韩彩英镐一条沟的草,能磨蹭一下午,是磨洋工,小资产阶级思想作祟。两人吵着吵着,竟动起手来。彭舂得到消息赶到时,二人已经先⼲了一架,被众人分开了。谁知彭舂到后,二人又来了劲儿,拉着彭舂就说对方的不是。彭舂被聒噪得烦了,二话不说,拉着二人,便来寻薛向,看看这二位见着大队长是不是还这般张狂。

  韩、陈二人本是不敢来的,这个年轻的大队长虽然从不似蔡⾼礼⽗子般喝骂社员,可大伙儿反而更怕这个“不密切联系群众”的大队长。但是眼下,二人都叫着劲儿,谁也不愿伏低做小,后退撤让,牙齿一咬,便跟着众人来了。

  薛向先似模似样地问了下情况,听罢二人的说词,竟愣住了。这二人都没说谎,对方确有消极怠工之实事。无非是陈来翠觉得自己只晚出工了一会儿,远比不上韩彩英一偷懒就是一下午;韩彩英觉得自己一直没闲着,跟别人比,丝毫不见慢,陈来翠纯属无理取闹。

  薛向愣住,倒不是惊讶这二位妇女社员的泼悍,实是注意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想到一件薛向这个大队长来靠山屯也有小半年了,可他竟然从未下过田,最多也只是绕田而过,或观赏景⾊。或检查杂⽔稻的长势,其余的耙田、放⽔、揷秧都甩给了李拥军。今次,他这般打扮。确是来实地检验的,检验社员们是不是真的存在磨洋工现象。即使后世教科书、各种史料。说了很多这方便的问题,也不如他实地考察一番来得直观。

  薛向行到田边,跳进了一条已经⼲涸的⽔沟里,沿着⽔沟慢行,便拿眼朝田间望去。但见无数的社员拿着钉耙,或疏浚田间沟渠,或镐除田间野草。众人看似在努力劳作。可聊天说闲话的声音,隔得老远便能听见。本来,劳逸结合没错,说话并不会耽误手头的活儿。还能减缓疲劳,原是好事儿。可眼下,只听人说话,不见人挥锄。众人倒是一个个脑袋低着,似在劳作。却是说得不亦乐乎,且⾝边并无小队长检查,不知演给谁看,或许十数年取巧下来,已经成了本能。

  那⽔沟环田而建。薛向沿着⽔沟绕行一圈,几乎将大部分劳作的社员的表现全看在了眼里,心中只是深深地叹息:这就是人,趋利避害,做与不做一个样,⼲多⼲少一个样,谁又愿意出力呢?指望个人的修养和品德,那指望也就成了奢望。

  忽然,薛向想起了去年的那个舂节,在梅园,给老首长和一众大佬讲的那个“分地”的故事。尽管他早有了分地的想法,也明⽩分地的好处,可真等他下到靠山屯后,却从来没有分地的打算,一门心思的就是办厂生财。似乎那⽇众大佬的严肃的脸⾊,依旧历历在目,唬得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眼下,靠山屯的情况已经到了不变不行的时候了。李拥军已经不止一次和他反应养猪厂和饲料厂劳动力不⾜了,可他却并无”虽然主席老人家的话是至理名言,可念了几千遍了,谁听了都烦恼。二来,薛大队长几乎很少召集开会,什么事儿都自个儿定了,直接下命令。虽然霸道了点,少了明主集中,可人家办事儿就是利落、地道,没有不服的。但一旦召集开会,就准有大事儿。那⽇一大捆钞票砸在桌上的场面,至今让众人想起来,眼睛还绿油油一片。

  七点五十五分,薛向领着小孙踏进了教室。踩着钟点到达,倒不是他故意摆‮导领‬派头,实是安排烦人的大姐和恼人的小家伙,耗了他不少时间。薛向开会素来直接,从无废话,招呼小孙按名单点完名,见无缺漏,便将“分田到户”的主意说了。

  哪知道,他说完,众人的反应,在他看来,竟是诡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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