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威逼
然,⻩思文依旧不动不摇,只面上的笑容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看着邱跃进道:“跃进,你是喝醉酒了吧,赶紧出去醒醒,我这里还有一堆事,就不陪你了。”
说着,⻩思文举步行!
是的,⻩思文已然打定主意,我自我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好长市。
至于蔡行天,邱跃进和薛向之间的恩怨,他本懒得揷手。
毕竟,揷手徒劳无益,空费心神。
且他追随蔡行天,邱跃进,所求无非是功业和上进。
而这些,在如今的德江,俯⾝即拾,他又何苦冒风险去掺合到双方的⾎腥争斗呢?
至于邱跃进的这番大骂,他⻩思文不过看做是邱跃进恼羞成怒,狗急跳墙。
反正邱跃进的暴怒,早就在他预料之中,这位邱记书发怈一番,他⻩某人心中反倒舒坦了不少。
至于邱跃进搬出了蔡行天,说什么蔡记书已然准备收拾他⻩某人了。
可他⻩思文不过就任德江长市数个月,蔡记书要收拾又能怎么收拾呢?
难不成点名批评他⻩某人在德江的施政,可他⻩某人如今正在德江政坛上大显⾝手,诸事皆顺,蔡行天要批评,又拿什么批评呢?
再说,即便蔡行天真蛋里挑骨头,找出事由来,可嘴⽪子上的批评,⻩思文哪里还顾得上,只要不调他离开德江。什么样的批评他都无所畏惧。
然,他⻩某人才赴德江数月,且他的履职德江,还是他蔡行天运用非常手段超拔上来的。
如今,蔡行天又何如好调他⻩某人离开呢?
若蔡行天真不顾一切,硬要调他⻩某人离开德江,那不啻于自己往自己脸上甩巴掌。
毕竟,政治人物行事,不似乡间村汉说话,最不能反复无常。
试想。前番。你蔡某人在常委会上大力保赞,鼎力举荐的秘书,没几个月便又被你寻了由头调出德江,一反一赴。一前一后。你蔡记书的 两番表态。简直互相矛盾。
虽然,你蔡行天是省委一号,可德江长市事关整个德江四百万民人。不是一盘青菜,任你蔡某人随意拨弄,一举一动,都要负政治责任的。
若是蔡行天真不顾一切,调他⻩某人离开德江,未免贻笑大方嘛。
心中存了这番考量,⻩思文已然有恃无恐,邱跃进便是抬出蔡行天来,他也毅然不惧。
这会儿,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快些离开此地,调整好心态,将眼前的大事落定。
眼见着⻩思文便要行出门去,邱跃进忽的发出哈哈大笑,笑罢,朗声道:“思文长市,看来我之前还倒是小看你了,以为你是头蠢猪,没想到你是只狡狐,还是我爷爷说得对,能在官场上打滚起腻的,就没一个简单货⾊,把别人当傻瓜的,往往结果证明自己才是傻瓜,你倒是给我上了一课,弄了半天,原来我邱跃进成了傻瓜。”
⻩思文定住脚,扭过头来,看着邱跃进道:“跃进,你用不着跟我斗气,既然话已经摊开了,我就跟你明说吧,你们和薛向的事,我不想掺合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跟薛向那样的人精斗,我不是对手,再者说,你们那边势力強大,夹袋里能人无数,多我⻩某人一个不多,少我⻩某人一个不少,何苦为难我来?我只想踏踏实实当几天长市,好好攒些功业,将来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见⻩思文终于打开面纱,不再打太极推手了,邱跃进面上终于好看了几分,走上前来,揽住⻩思文肩道:”你的心思我明⽩,但我要跟你说的是,不是我非要拖你下⽔,而是你如今站着的位子,就注定了你思文长市⾝在⽔中,要么大家一块儿摸着石头爬上⽔去,要么大家就一起沉到底,你思文长市想要独自上岸,那是想也别想。“
邱跃进说的亦是实话,⻩思文这个人虽有几分心思,可以往的事实证明,他在对阵活土匪的当口,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换句话说,邱跃进死活要拖住⻩思文,,用的不是⻩思文这个人,而是⻩思文庇股下的那把椅子,只要⻩思文还是长市,他邱跃进便可假⻩思文之手,行使德江长市的权力。
若是⻩思文菗⾝而出,那邱跃进在德江的权力架构必将彻底崩坏,换言之,他邱跃进在德江腾折得空间就极为有限,这也是他和蔡行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思文在此时菗⾝而出的本原因。
“如果我一定要独自菗⾝上岸呢?”
⻩思文冷冷盯着邱跃进,森然道。
“那等待你的除了灭亡,没有他途。”
邱跃进双眼盯着⻩思文,面沉如⽔。
图穷匕首见,两人锋至此,终于杀机毕现。
“灭亡,”
⻩思文咀嚼着这两个字,呵呵一笑,冷对邱跃进道:“不知道你邱跃进同志怎么将我灭亡,还是蔡记书要亲自对我动手?邱记书,你别忘了,我在这德江长市的位置上才做了四个月不到,而我调来德江是蔡记书一力举荐的,你觉得在这个时候,蔡记书愿意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
为了避免邱跃进无休止的纠,⻩思文⼲脆把话挑明了。
“打自己的耳光?哈哈,思文长市,看来你还是不明⽩蔡记书的决心啊。”
邱跃进眉峰陡聚,森然道:“火电厂项目上,他活土匪已然在蔡记书脸上狠狠印了一巴掌,不,简直是用脚在蔡记书脸上玩儿命地剁,你觉得蔡记书现在还有脸面可言吗?
邱跃进一语道罢,⻩思文随即漠然,脸上现出深思之⾊。
的确,邱跃进虽然说得恶毒,却大有道理,关于火电厂项目,蔡记书和活土匪真真切切来了一场天地大碰撞。
明面上,他蔡行天是省委一号,活土匪不过是区区一介副长市,两人的⾝份是天差地远,可战斗的结局却是蔡记书大败亏输,那⽇的省委常委会上,蔡记书甚至被气地险些中风。
如此在省委常委诸位同僚面前,出丑露怪,简直让蔡行天素来⾼傲的形象丢尽,脸面⼊泥。
更何况,据说蔡记书最后将官司打到了南老面前,请到了尚方宝剑,可最后还是让活土匪完成了翻盘,他蔡记书的脸面不仅在蜀中一众大佬面前彻底败光,更是将老脸丢到了央中。
现下,邱跃进言说蔡记书已无脸面可丢,⻩思文內心深处实则认可了他的说法。
念头到此,⻩思文心里一阵菗紧,试想,面对一个已经无脸面可丢的蔡记书,那他⻩思文方才的依仗可还存在?
蔡行天就是硬调离了他⻩思文,哪又何如,自己打自己的脸,是难受,可关键是,蔡行天现在已无脸可打。
却说,⻩思文这厢脸⾊晴变幻,尽数落⼊邱跃进眼中,他趁热打铁,悠悠道:“忘了传达蔡记书给你的指示,周道虔即将调离德江,蔡记书要你好好工作,接更大的挑战。”
邱跃进话音方落,⻩思文不啻于被九天惊雷砸落头顶,他⾝在局中,焉能不知道邱跃进这番话的份量和含义。
方才邱跃进言说蔡记书已然没了脸面,哪里还会顾忌脸面,⻩思文那份对蔡记书不会调他离德江的自信,只是产生了动摇。
而如今邱跃进的轻飘飘的一句话,简直彻底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蔡行天要调周道虔离开德江了,听着是件很正常的事,毕竟,周道虔在德江这些年来,不似他⻩思文初来乍到,不属于频繁调离岗位的类型。
兼之,周道虔有过那次德江常委会上的重大失误的硬伤,已然不适合统领德江的局面,如今在德江俨然成了橡⽪图章一样的人物。
省委要调离他离开德江,乃是预定的事,也是迟早的事。
单从这个角度,于情于理,都不存在问题。
然,从另一个角度讲,周道虔此刻,本就不可能离开德江。
原因很简单,如今的德江不比别的地方,刚刚完成了地改市,正需要老人来稳定局面。
更何况,又才爆发了孔凡⾼贪腐大案,引发了德江的官场地震,
从定安团结我,稳定德江政局的角度看,省委没有调离周道虔的理由。
这也是为何周道虔在常委会上做出那等重大的政治失误,时隔近一个月,省委也没调离他周道虔的本原因。
这也是周道虔为何毫无顾忌地偏帮活土匪,几乎将上级赋予一个市委记书的权利,肆无忌惮地发挥到了最大的源。
因为周道虔确信只要他做得不出格,省委绝不敢在这个时刻动他。
可此刻,从邱跃进传来的消息来看,周道虔终于要离开德江了,
先前说了,省委不可能调离周道虔,而此刻,周道虔又确信要离开德江,一反一复,即成最大的矛盾。
而仅能解决这矛盾的源,还在于蔡行天这位蜀中省委一号,因为只有蔡记书,在无需顾忌调动周道虔带来的政治影响的情况下,才会下此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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