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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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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那大汉方伸出手来相阻,薛老三⽩皙的大手就接了过来,那大汉手臂一震,伸手想打开薛向的大手,哪知道薛向的大手似乎有跨越空间的神奇,几乎看不见晃动,便越过数尺距离,精准地将那黑⾐大汉的大手,收在了掌中。

  “你好,你好,辛苦了!”

  薛老三満面微笑,这笑容就似他这段时间,慰问优秀教师一般,満是亲切,温暖。

  可那黑⾐大汉,却満脸泛青,⾖大的汗珠,从额头刷刷而下,一双因为装⾼手风范始终不见表情的眼睛,此刻,瞪得大如牛蛋,満是振怖。

  眼见着那大汉要起脚,薛老三的脚先动了,一步跨过,准而又准地踩在那大汉的左脚小指处,待咔嚓一声细微的脆响后,薛老三直接从黑⾐大汉⾝边抹过,远远地冲饭桌那边伸出手来,倒好他方才真満怀亲切地在和黑⾐大汉握手问候一般。

  瞧见那黑⾐大汉満脸痛苦,一瘸一拐地从自己⾝边抹过去,方挣出门,便一头栽倒在地,戴裕彬便知道这是首长在给自己出气。

  他做秘书虽然不长,可在地委大院待了⾜⾜七年,什么样的‮导领‬没见过,从来都是秘书视‮导领‬为天,伺候得小心再小心,几曾见到这种愿意为秘书強出头的‮导领‬,霎那间,戴裕彬的眼睛就有些了。

  “哪位是崔嵬同志,抱歉抱歉,请你吃饭,我这做主人的还迟到了。”

  薛老三伸着手,便步到了桌前。

  崔嵬哼道:“您是‮导领‬,您来晚些,那是应该的。只不过,您这可不像是要找我谈事儿的模样啊!”好个崔嵬,简直就是得志的小鬼,浑没把薛老三这行署‮导领‬放在眼里,一边吐着讥讽的话不说,庇股稳稳落在椅子上,竟是动也没动,更不提接薛向伸了半天的手。

  薛老三哈哈一笑,伸着的手。顺势一摆,便捉上了桌上的酒瓶“原来崔队长生气了,得,来得晚了。我自罚一杯!”说着,拧开酒瓶,便往那二两装的⾼脚杯中,倒了満満一杯,仰脖便倒进喉去。

  却说,薛老三这番突然杀到,満场众人都有些搞不清状况。

  孔霸是在惊奇。他那位重金聘请的青城山大师兄怎么没阻住薛向不说,还一言不发地溜出门去了。

  牛永则是一边埋怨崔嵬有些托大,毕竟薛向是行署‮导领‬,行政级别更是⾼了姓崔的整整两级。再是要对垒,也不该如此拿大,连官场的规矩都不讲了,一边却是十分好奇薛向何以如此风清云淡。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活土匪那般嚣张,暴

  而那位傅处长则是盯着薛向怔怔出神。一会儿眯眯眼,一会儿歪歪头,像是在校对古字画一般,看得那叫一个仔细,认真。

  却说,薛向一杯酒饮罢,崔嵬瞪大了眼睛。

  薛向看着他道:“怎么着,崔队长还不満意?得,我自罚三杯总行了吧。”说着,嗵嗵两下,两个⾼脚杯,又被注満,转瞬,澄碧的酒⽔便又被他倒进了嘴巴。

  啪的一声响,崔嵬拍案而起,伸手指着薛向“你,你…”薛老三皱皱眉头,沉声道:“崔队长,你别欺人太甚。”说着,眉峰转平,长叹一声“好吧,在座四人,我每位罚三杯,这总行了吧。”

  话音方落,薛老三将另一瓶酒,也拧开,一手持一瓶,左起右落,右起左落,很快,两瓶酒被他牛饮鲸呑,喝得一滴不剩。

  放下精细华丽的青瓷酒瓶,薛老三擦擦嘴“两瓶二斤酒,这一杯是二两,每人敬三杯,也就是总共需要二斤四两酒,崔队长,这酒不够啊,服务员,再上两瓶五粮原浆!”

  呼呼两下,这是戴裕彬抢捂着嘴巴,发出的怪声,没办法,看着眼前的场面,他实在是忍不住想笑。

  一开始,他还真以为,薛向是去给崔嵬伏地做小的,心中还有些酸楚,待看见薛向被无奈,自罚酒时,他更想冲上去,拉了薛向走开,可看着看着,渐渐不对味儿了,薛向这罚酒如抢酒,那边的崔嵬反而是薛向越罚酒,他脸⽪越青,到后来,竟拍案而起了,戴裕彬这才觉出怪异来。

  直到薛向嚷嚷着,再拿两瓶五粮原浆时,戴裕彬才陡然被戳中笑点。

  原来,戴裕彬也知道这五粮原浆不是一般的酒。说来,这五粮虽然赫赫有名,而五粮原浆却籍籍无名,而实则,后者比前者珍贵百倍,因着五粮的产地宜宾就在德江左近,是以,戴裕彬知悉其中原委。

  原来,这五粮原浆,是五粮酒厂十三年前,偶然在翠屏山中发掘出一处天然地底泉中的活⽔为原料,酿造而成的⾼纯度原浆,当年每年也不过得原浆千瓶,除了供奉京师,本地本留不下多少,就这样,这五粮原浆也越产越少,直到两年前,地底泉⼲涸,而停产。

  是以,这两瓶五粮原浆,如今的售价,最少也价值百元,可比普通的茅台,还贵了十倍有余,如今,薛向却以迟到罚酒为由,三口两口就把两瓶绝版原浆,倒进了五脏庙,换谁谁也得急眼啊!

  的确,崔嵬哪有资格让薛老三低声下气,薛老三无非是瞅准了桌上那两瓶好酒,才偶然动了歪心思。

  而他知晓这五粮原浆,还是卫阿姨之功,那⽇,卫阿姨留饭时,还特意搜出了此种原浆,详细地给介绍了半天,此酒是如何珍惜。

  当⽇,薛老三为避卫兰,却是无有口福,如今再见,自然得“一亲芳泽”

  不过,薛老三和戴裕彬却是低估了这酒的价值,原来,这两瓶酒是真正的十年陈的五粮原浆。

  孔霸费尽心机,搜刮数年,也不过搜罗了十多瓶,这还是因为德江靠近五粮这原产地的缘故。

  而这十多瓶酒,这些年,无一不是被他用来招待上宾,而消耗掉了,其中官位最小的,还是位副‮长省‬。

  按道理说,这傅处长的级别,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享受孔霸如此招待的,可时势造英雄,如今孔霸正有求于傅处长,且如今的傅处长权力可不比副‮长省‬小,因此,孔霸才会将这最后两瓶典蔵拿了出来,可哪知道该喝的人没喝着,不该喝的喝得直打酒嗝。

  此刻,如果说崔嵬气得发狂的话,那孔霸则已经气疯了。

  “薛向,你,你,你知不知道你⼲了什么!”崔嵬发羊角风一般拍着桌子,瞪着眼吼道“这两瓶酒价值上千,就被你喝了,你,你要负全责!”

  “这酒真这么贵?”薛向奇道。

  “废话,你知不知道这是五粮原浆,十年陈的,且已经绝版了,简直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崔嵬瞪着猩红的眼睛,唾沫横飞,他实在是太生气了,因为以他的级别,这种酒这辈子,也仅仅能在传说中听见,千年等次一回,让他有机会尝鲜,他早就憋⾜了劲儿,哪知道让薛向一口气,将这价值千金的美酒,喝了个⼲净。

  “那这酒是哪儿来的,我请客,可点不起这么贵的酒!”

  “这是孔公子送的!薛向,虽然你是‮导领‬,可你…”崔嵬正动得不行,牛永悚然惊醒,方要喝止崔嵬,啪的一声巨响,薛向一巴掌拍在饭桌上,満桌的杯盘碗碟齐齐一震,其中挨着桌檐的两个盛五粮原浆的梅枝青瓷酒瓶,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薛向指着崔嵬的鼻子,冷声道:“呵呵,我的确点不起这么贵的酒,可我倒想知道你崔队长怎么喝得起这么贵的酒!”

  崔嵬方要分辨这是孔霸送的,忽然想到了什么,刷的一下,脸⾊瞬间惨⽩。

  果然,薛向接下来的话,戳中了他最敏感的神经“‮央中‬三令五申,‮员官‬不得接受商人吃请,从省委到地委,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调,你崔嵬官不大,肚子不小,价值千金的酒,说喝就喝,心中可一时一刻,把‮央中‬的训令,放在心上…”

  崔嵬简直要哭了,明明酒被薛向喝了,可偏偏这喝了酒的,在大谈特谈‮央中‬训令,教训他这没喝上的,个中委曲,就似这栏外滔滔北去的湖⽔,绵延不绝。

  可偏偏薛向是行署‮导领‬,方才,他因为薛向不分管‮安公‬口,可以对薛向硬来硬往,可此时,薛向抓住了把柄,以行署‮导领‬的⾝份训他,他也只能受着。

  “薛助理是吧,你别听崔队长瞎说,他就是开个玩笑,里面装的就是普通的酒,块把钱一瓶!”

  孔霸终于⾝而出了,这会儿,他不⾝而出也不行了,若薛向真无限上纲上线,将此事捅到地委,那可就不得了,姓崔的死活,他孔某人懒得管,可若损害孔凡⾼的威望,那他可是万分不愿的。

  是以,这会儿,孔公子也只得一边心疼得滴⾎,一边面不改⾊地说着“块把钱一瓶”

  薛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吃吧,这桌子菜,我可是消受不起!”说罢,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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