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坟3:阳光静好,岁月安稳
唐时遇修长有力的臂膀拥着她,唇瓣温情的贴在她的秀发,声音低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事到如今,即便是她要放手,他也不会放!
八年的时间,没有将他对她的爱消耗殆尽,反而叫他更放不下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不能接受命运再次将她从自己的生命中剥离。
楼下路灯昏暗,江屿心的刘海遮挡住额头的肿红,唐时遇没看到,等搂着她上楼,锐眼瞬间捕捉到她薄薄刘海下隐隐的额角肿红。
指尖轻撩开她薄薄的刘海,白希的肌肤上赫然一块肿红,有些破皮了,眸⾊瞬间沉了:“他打的?”
除了江进,谁还能让她受伤,一声不吭。
“我没事。”江屿心撇开头,伸手要将刘海放下遮住,唐时遇遏制住她的手。
“别动,等我一下。”
唐时遇去拿了医药箱,帮她处理额头上的肿红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力气大一点都会弄痛她。
江屿心坐在沙发上,眼帘低垂,卷翘浓密蒲扇般的睫⽑遮挡住所有复杂而隐晦的情绪。
伤口没有破,不需要贴创口贴,唐时遇在旁边亲了下,浓浓的心疼,浅显易见。
“他怎么下得去手?”声音沉冷,透着一抹恼怒。
话音落地,不等江屿心开口,他又自嘲的勾了勾唇瓣。
这句话很多余,早就知道江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么!
“我真的没事。”江屿心水眸沉静的凝视他,似是在安慰他:“过两天就会消肿了。”
唐时遇没有多说什么,让江屿心去澡洗换服衣,自己则去给她准备点吃的。
“不用”两个字卡在江屿心的咽喉还没说出口,他已起⾝走向了厨房,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江屿心坐在沙发片刻,起⾝先去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初年,看到他熟睡后的小脸蛋忍不住的亲了下。
之后去澡洗,她的服衣早已被搬进了唐时遇的主卧,⽑巾,洗漱用品也在主卧的浴室里。
江屿心洗过澡挑了一件保守的睡衣换上,走到餐厅时,唐时遇已经准备好夜宵了,准确的说是晚餐。
因为她自从下机飞就一直没吃过东西。
唐时遇做了一个简单的⾁丝炒饭,没有陪她一起吃,坐在旁边为她端茶递纸,见她没什么胃口,低声道:“多吃点,浪费食物不是好习惯。”
江屿心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勉強的多吃几口,实在是不能全部吃完。
唐时遇很自然的将盘子拿过来,用她的勺子,将剩下的炒饭慢条斯理的吃完,丝毫不介意那是她吃剩下过的。
江屿心拿着水杯慢慢的喝水,看着他吃着自己剩下的食物,兵荒马乱的情绪在一点一滴的归于平静。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昅浅浅的教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这样一个夜晚,这样的他们,很像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家庭,儿子早早的休息,丈夫与妻子分享同一盘食物,用同有一把勺子。
他吃完,江屿心本来是想拿去洗的,他却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拇指在她的肌肤上挲摩:“你先去休息。”
他舍不得她来做这些琐碎的曰常,从来都是如此。
…
唐时遇洗好盘子,回到主卧时,江屿心已经占据了大*的一半,*单被套都是深⾊的,她的肌肤很白,在中间形成很強烈的对比,尤其是她露出弧线优美的颈脖,肌肤白希若雪。
他走到另一边躺下,闭着眼睛的江屿心感觉到⾝后一陷,随手温热的气息包围住她,娟秀的眉头微微的一皱。
屏住呼昅,静静的等待,若是他有下一步动作,自己该怎么开口。
等了许久,没有发生让她纠结的事情。
唐时遇只是抱住她,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唇瓣在她耳边,低哑的嗓音道:“晚安,时太太。”
江屿心的⾝子微微一僵,心头的湖水被他这温柔的举动搅的全乱,主动翻⾝靠在他的怀中,什么都没有说。
他,一切都懂。
唐时遇长臂熄了灯,黑暗中嗅到她⾝上的清香和熟悉的气息在鼻尖下萦绕,唇瓣晕开无声的笑容。
似満足,似幸福,似…
江进现在在医院病重,他纵使再想要她,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
他也没有*到不顾她情绪的这地步。
……
翌曰,江屿心醒来时,⾝旁已是空荡,洗漱后,走出卧室看到一大一小,他们也看到她了。
“早安,妈咪。”
“早安,时太太。”
初年笑着将杯子摆在餐桌上,唐时遇则是将果汁倒进杯子里。
未来的几十年里,他们会一直这样生活。
脑海里浮现这句话时,江屿心的心涌上阵阵温暖,眼前这温馨而平凡的画面,就是她一直以来最想要的。
温情脉脉的丈夫,聪明可爱的孩子,还有自己。
唐时遇见她怔愣原地,挑眉:“还发呆?过来用早餐。”
江屿心走过去坐下,初年坐在她的⾝边,唐时遇坐在她的对面,将做好的早餐递给她,再给儿子。
窗外有一缕阳光洒进来,近得触及可得。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现过一句话:阳光静好,岁月安稳。
原来是这般。
…
早餐后,唐时遇要送初年去上课,江屿心自己开车去公司,江进不在,公司很多事都需要她来处理,一早谈殊靳就开车过来接她了。
下午她要去医院,怎么都要想办法让江进动手术。
江屿心在忙碌时,唐时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今天青海城的头条报纸便是唐时遇正式回归时家,改名为:时遇,其子改名为:时年。
时遇(作者:之后文里唐时遇皆以时遇为称)在时昌从总裁特助一下子升为公司副总,办公室搬到了时烟的隔壁。
天还没亮,一堆媒体记者已经将时昌的公司大门口围的水怈不通,时遇接到时烟的电话,还是从后门进去的,免得和媒体撞个正面。
…
下午,江屿心到医院看望江进,他还是戴着氧气罩,脸⾊很差。许清说,他一上午都没怎么醒过,醒来没一会就又睡过去了。
江屿心去找医生,要医生动手术,手术单子她来签。
医生犹豫,因为病人自己不同意,就连上午江进醒来时还是不愿意动手术,态度极其的強硬。
江屿心与医生说话时,态度比江进更強硬,今天晚上必须动手术,不能再拖,否则有什么突发状况让江进有什么意外,她一定会追求责任到底。
“可是江总那边…”
“手术成功,一切后果我会负责。”江屿心知道医生是担心江进手术后会找医院的⿇烦。
医生犹豫很久,虽然知道这样不符合规矩,但谁让江进和江屿心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站在医生的角度考虑,为病者尽快动手术,脫离危险这才是最重要的。
许清知道她这样做,没有⾼兴也没有不⾼兴,只是沉沉的叹气:“你到底还是要违背他的意思。”
江屿心面⾊清冷:“只要手术成功,他活着,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无所谓。”
江进可以不相信⺟亲,而牵连到她,可她不能对江进不孝,罔顾他的生死。
可自己对他的孝也仅仅只能这般了。
她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婚姻来妥协。
……
青海城最好的几位心脏科教授被江屿心请过来,一起为江进做会诊,制定晚上手术,除了有主刀和辅助,还有后补主刀和备用辅助。
傍晚时青海城最好的⿇醉师也被调过来的,人是陆希城送来的,他的腿已经好差不多,能下地走了,就是不能跑,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
江屿心对他说谢谢。
陆希城薄唇轻勾,大掌落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和你未来老公这么客气做什么,放心吧!青海城最好的医生和⿇醉师、护士都在这里,你父亲一定会没事!”
江屿心伸手挡开他的手,似乎不愿意让他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陆希城眸⾊不着痕迹的深了,薄唇还没说话,就只听到她清冷的嗓音笃定响起:“希城,我结婚了。”
他怔了下,眼睛盯着她,嘴角扬起笑:“小心肝,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我啊!那明天我们就去把证给领了!”
“我和唐,不…”红唇轻抿,声音顿了下“应该说我和时遇结婚了,在英国注册的。”
陆希城英俊的容颜倏然僵住,好看的桃花眸里渐渐涌上阴戾,下颚紧绷的像是一个被拉到极限的橡皮筋,随时会“啪”的下子断掉了。
江屿心凝视他的眼眸里拂过歉意“对不起,希城。以后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不值得。”
这件事她本来是打算等江进的手术后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再告诉他,可是他听说江进要做手术,立刻就赶到医院了,为江进找最好的医生和⿇醉师。
这份关心,她受之有愧。
再者还有许浅这个不定时的炸弹,她怕拖久,造成的误会更深,倒不如趁早说,由她来亲口说!
“对不起什么?”他扯起唇瓣,听到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蕴満愤怒“对不起你失信了?还是对不起八年后你依旧爱着他,非他不可?或者是对不起你利用和我结婚,去试探唐时遇?!”
“都是。”江屿心不想欺骗他,她的心从来都没有在陆希城⾝上,当初决意和陆希城结婚,是她失去了理智,是一时的愤怒。
当时知道唐时遇再六年前和许浅结婚,她真的很绝望,心里在想如果他能娶许浅,为何自己就不能嫁陆希城!
知道唐时遇和许浅结婚是为了初年,知道他们没有夫妻之实,那时已经临近婚礼,她根本就没办法说出“不嫁”两个字,即便说了,江进怕是绑也会把她绑到婚礼上;再者,她也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嫁给陆希城,唐时遇到底会不会说出当年不要自己的原因!
说穿了,她一直是在利用陆希城!
所以,陆希城不要对我这样的好,不值得。
陆希城气的眼睛里充満红丝,额头的青筋噼里啪啦的一下子全炸开,胸腔跟着起伏,下一秒他攥紧的拳头迅速的往她挥去。
江屿心波光平静,无风无浪宛如镜面,眼睁睁的看着他凸着青筋的拳头朝着自己砸来,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不是一个良善的人,相反她很自私。自幼的成长环境和之后的经历,早已剥夺走她的纯真和善良,在工作中不乏一些手段和城府,在感情上她利用了陆希城。
在很多人眼里,她不是言情故事里纯真善良傻白甜的女主角,她是那个満腹心眼的坏女配,但这些都无所谓,她不在乎。
陆希城的拳头带着最冰冷的风,经过她的脸颊,耳畔,狠狠的砸在她⾝后的白墙上。
即便愤怒如此,这一拳他终究不舍得打在她⾝上。
“为什么不躲?”陆希城低低的声音更像是一个受伤的野兽,在嘶吼。江屿心平静的眼眸迎上他“我知道,你不会伤我。”
曾经是他将自己从最黑暗的沼泽里拉扯出来的,纵使自己不爱他,可是信赖还是有的。
她非常清楚,陆希城是不会伤害自己;再者,是自己对不起他,即便这一拳真打在自己⾝上,又何妨。
陆希城愤恨的盯着她,神⾊是真的又爱又恨,砸在墙壁上的手用力的攥紧,感觉到有黏湿在蔓延。
沉默许久,凤眸从她的⾝上移开,转⾝离开的那一瞬间,眸底划过沉痛与悲伤。
江屿心捕捉到他眸底一闪即逝的那抹情绪,眼角的余光扫到白⾊墙壁上染上的一抹鲜红,再次看向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红唇轻扯,无声的说着三个字:对不起!
……
江屿心在听完医生说的术前工作后,签下了手术同意书。
晚上睡着后的江进被推进了手术室,许清和江屿心站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手术是七点半开始,到了十一点还没结束,江屿心已经喝了两杯热咖啡,可医院寂静的走廊还是让她觉得阴风阵阵。
眸光一直盯着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眸底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
快到12点的时候,机手铃声响起,江屿心扫了一眼名字,接通后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许清,她很紧张,不断的攥着自己的手。
“不用,我一会出去。”
江屿心言简意赅的说完,掐断电话,对许清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许清片刻反应过来,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江屿心转⾝迅速的走向电梯。
…
医院的门口的马路旁停着一辆黑⾊的车子,时遇站在车旁倚着⾝子,十月的晚风渗出凉意,他一⾝黑⾊的服衣与黑夜融为一⾊,却又别具一格。
“你怎么来了?”
江屿心走到他面前,下午她发信短说江进可能要动手术,今晚不回去了。
没想到这么晚他还会过来!
时遇清邃的眸子凝她,声音温雅:“不放心你一个人。”声音顿了下,问道:“情况如何?”
“手术还没结束。”江屿心淡淡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疲惫让他心微微的揪起。
他长开手臂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让她疲惫的⾝躯有所依靠“放心,他一定会没事。你不是把整个青海城最好的医生都找来了。”
江屿心没说话,被他拉入怀抱的那一瞬间,疲惫散去,双手抱住他结实的腰板,轻轻的点头,嗯了下。
时遇就这样抱着她,也不需要刻意说什么安慰她的话,因为江屿心有多坚強他是知道的,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言语,而只是片刻间的放松自己紧绷神经而已。
江屿心很贪恋这片刻可以有一个胸膛依靠的感觉,隔着服衣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鼻端下萦绕着是他的气息而非消毒水的味道,这让她的心里变得踏实,好像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人。
抱了十分钟左右,江屿心先放手“我要进去了,你早点回去。”
时遇点头“我看你进去。”
江屿心眼神从他的眼眸上移开,先转⾝走进医院里,不知道江进的手术结束没有。
时遇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帘中,垂眸,剑眉渐渐拧起,下意识的摸摸口袋,空荡一片。
回过神来,薄唇勾起一抹苦笑,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戒烟了。
看着她走进去的那一瞬间,他的烟瘾无端的犯了。
眼神再看向医院的⾼层,波光讳莫如深。
…
江屿心回到手术室门口不到半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没一会医生走出来了。
“医生,我父亲怎么样?”这次是江屿心率先开了口。
“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没有醒,要送去观察病房24小时,你们不用太担心!”因为手术成功,医生也松了一口气。
“谢谢医生。”
“谢谢医生。”
听到医生的话,一直紧绷着神⾊的许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露出放心的笑容了,眸底因为激动而泛起了泪光闪烁。
江屿心看向她,轻声道:“许姨,爸爸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许清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就是太⾼兴了。”
江进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许清和江屿心都不放心想要留在这里,医生却让她们先回去,观察病房24小时有护士值班照顾,家属没并要留在这里,不如回去好好休息,等病人转到普通病房这样才有精力照顾。
江屿心和许清便都回去了。
许清先被司机接走,江屿心打算打车回去,因为她现在开车算是疲劳驾驶了。
可走到医院门口时,她怔住了——
时遇的车子还停在原地,他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淡淡的月光下他眸光如炬,宛如黑夜里的一道光。
照亮并温暖了她整个生命。
…
吵杂的酒吧,闪烁不定的霓虹,空气中弥漫着浑浊,令人不由想起四个字:纸醉金迷。
陆希城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他想灌醉自己,却是越喝越清醒,越喝,心头越痛,如刀刺,如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