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给孩子一个晚安吻
钱丽拖着安以然去做手术,安以然不肯动,钱丽又拖着她先回去,过几天再说,可她还是不肯动,就蹲那儿哭得个稀里哗啦。
安以然是想起当初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想到当时的绝望和无助,想起他的种种无情,拼命拼命想想一点他的好,可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他凶神恶煞的脸。忍残,冷⾎,无情,每一面都令人恐怖。
钱丽不能陪她在医院里耗着,知道她这是一时转不过那个弯来,索先走了。像安以然这样儿的,钱丽是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做什么傻事。安以然伤心归伤心,但她绝对不会做什么傻事,傻妞儿可是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钱丽走得很是放心,大不了等安以然哭完了,她下班之后再过来接她呗。
安以然蹲在墙角哭得惊天动地,多少医生护士都过来劝过了,没用,只能由她哭。
是伤心了,她并不想那么忍残去结束一个小生命,可如果要是生下来,那她又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害怕而结束一个生命有多自私,可能她会一辈子都不会释怀这件事。可她,真的没有条件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啊。
是魏峥和约克赶到医院来的,魏峥站在安以然面前,⾜⾜站了半小时才出声:
“安安,或许你早不当我是你大哥,但作为朋友,我也劝你一句,孩子留着吧,那是条命。别人的孩子你尚且疼惜,你自己骨⾎所成的却不疼惜了?给他一条活路吧,他的出现,是上帝的安排,是命运给你的礼物,你有不要他的权利,但你这样随意放弃一个生命,是不是太过忍残?”
约克在后面突兀兀的跟了句:“你想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魏峥胳膊肘儿往后一拐,直接冲向约克檀口下,约克当即嗷一声叫唤急急后退。捂着口退到一边站着,再不敢多嘴。拜托,他也是好心好不好?
安以然依然抱着头哭,只低低的重复一句话:“我不会生他的孩子,我不会生的。”
魏峥蹲在安以然⾝前,伸手去拉她,安以然手用力一甩,破口大喊:“滚开!”
魏峥愣了下,微微靠后了些,安以然一双眼睛通红的瞪着他,満脸的泪珠子,不停的昅着气,哽咽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还不是什么都为了他?我算什么啊?魏峥,你有把我当妹妹嘛?你心里还不是沈祭梵最重要,你这样劝我,也是他授意的吧?都把我当傻子吗?要给他生了孩子,那我以后怎么办?”
他们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孩子生下来是不可能没有⽗⺟的,沈祭梵嘴上是什么都依她了,可事实上还是在她,无形中就给了她庒力。
对,孩子要不要都看她。可她不要孩子,她就是亲手杀死自己的骨⾁。她要孩子,她就得跟他复婚,这不是在她吗?沈祭梵,你真的好狠心,好卑鄙啊!
“安安,跟我去个地方。”魏峥想带她去浅⽔湾,别墅里是爷満満的爱,她要看到了,说不定会改变心意。
“不要。”安以然推开魏峥的手,又把自己蜷在墙角,魏峥上前,想把她提起来,可又怕动作太大伤到她或者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在原地停着不动。
安以然哭累了,靠着墙爬起来,魏峥也跟着起⾝,安以然瞪着魏峥:
“你最好站远一点,离我远一点,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和你们任何一个!”
魏峥想出声解释什么,可她现在那股绝強的劲儿没缓过来,无论谁说什么,都只会让她往牛角尖里越钻越深,任何语言劝说,都没用。
安以然跌跌撞撞跑出医院,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什么,打掉孩子吗?她可不可以把这个事情给别人去做?她不想这么忍残。
后面魏峥和约克始终在她十米远的距离跟着,这个距离对她来说是远到没有任何威胁的,而为魏峥和约克来说,跟三米远是一样的概念。
魏峥和约克跟出了医院门口就没再继续跟了,因为爷的车已经过来了。
安以然站在医院外面的广场上,泪眼婆娑的望着朝她缓步走近的男人,抿紧的在轻轻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又是一串滚了下来。安以然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又一下,⾼大的男人走近了,她泪就滚得更厉害了。仰脸望他,张口,却只剩哭声。
“不哭,我来了,乖。”沈祭梵把安以然拉进怀里抱着,大掌轻轻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柔柔的顺着:“是不是害怕?不怕,有我在呢,没事了。”
安以然眼睛一合,滚出一串泪下来“我不会给你生孩子,沈祭梵,我不会生的。”
“好,不生就不生,我不你,我们先回去好吗?这事情先不急,慢慢来。你不愿意生,我们就不生,就我们俩过一辈子,不是喜这样的生活吗?那我们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嗯?”沈祭梵声音很沉,很重,话语出口后的口,闷痛阵阵袭来。
就这么过一辈子?盼了多久的孩子有了也不要吗?这是专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啊,真的说不要就不要?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想当⽗亲,那种控制不住急于求成的迫切感。多少年的愿望,有一个属于他沈祭梵的家,有子孩子。
不要吗?心疼了,载満了愧疚和惋惜,那是他的孩子啊。
安以然脸贴着他口,缓缓点头。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还是只有这个男人才能让她安心。看见他,又觉得他好了,没见他时,想起的都是他的恶。
沈祭梵微微俯⾝,吻亲着她的头顶,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先回家。”
安以然没说话,安静的趴在他怀里,也可能是苦累了,想休息一下。
一路上都很安静,安以然鼻息轻轻浅浅的,沈祭梵几度垂眼看她是不是睡着了,可她都依然睁着眼。沈祭梵握着她的手轻轻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在想,怎么挽救他孩子一命吧。
沈祭梵原本以为孩子会是他们两人的契机,为了孩子,她也会跟他重新在一起。可没想到,她竟然排斥拒绝得这么彻底。
到了家,沈祭梵把安以然放上,转⾝出去给她兑蛋⽩粉,这玩意她现在是当⽔在喝。沈祭梵把蛋⽩粉兑在瓶里,瓶现在是她专用的⽔杯了。
“喝点⽔?”沈祭梵走进房间,瓶递给她。
安以然原本是趴在上的,微微抬眼就看到他手上的瓶了。那本是她这段时间都用的,可现在看起来却这么刺眼,忽然坐了起来,抢过瓶就朝沈祭梵脸上砸了过去,紧跟着“咚”一声闷响掉在地上,安以然直冲他大吼:
“你本早就知道我孕怀了,可你却没告诉我,你什么意思?”
她之前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忽然买个瓶回来,家里怎么会忽然铺了地毯,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安以然从上跳下地,用力推了下沈祭梵,样子有些抓狂。
“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的?一面假惺惺的附和我,什么都依着我,却偷偷让我怀你的孩子,你以为我不会对孩子怎么样对不对?你觉得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跟你结婚,这样你就达到目的了是不是?沈祭梵,你太卑鄙了!”
沈祭梵目光一直暗沉着,左脸被安以然用瓶给砸红了,好在是砸在了面上,要是砸在鼻梁上,鼻骨怕是都会被砸断。并没有出声,就那么平静的跟安以然对视。
“是被我猜对了,心虚了不说话,还是觉得我很可笑,又无理取闹了懒得跟我说话?沈祭梵,你这样的时候最讨厌!我不会跟你好了,不会跟你谈什么鬼恋爱,更不会生孩子,你想都别想!”安以然推开沈祭梵就往外跑。
沈祭梵脸⾊一沉再沉,转⾝大步跟出去,几个快步上前,伸手拉住安以然道:
“不生孩子就不生,又闹什么脾气?说要谈恋爱的是你,现在又不要了?”
沈祭梵是真束手无策了,从来就没这么无力过。孩子有了她不要,他也同意了,难道这还不行?到底又闹什么脾气?心底的悲凉像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大,谁来理解他半分?什么都依着,顺着,好说好商量的哄着,工作和⾝上的责任全往一边放,一切都以她为重,还不够?到底还要他怎么办?
沈祭梵箍着安以然的手腕箍得有些紧,眼眶同样通红,目光有些凛冽,更掩蔵不住的是心痛。翻年过去他就四十岁的男人了,还没有后…
好,没有就没有吧,満心为的这个女人能不能稍微把心放在他⾝上一点,一丁点?
她不満意就负气离开,一丁点不⾼兴就闹分手,这话是可以这么随便就说的?他已经这个年纪了,再没有年轻男人的那些精力去追逐,去哄她,她那么年轻,即便再过几年十几年依然朝气蓬,可他呢?
沈祭梵的语气有些急,带着一半的怒气和问,这让安以然更为恼怒,反手用力的想甩开他的手,可越用力只能把自己手腕甩得越痛。
安以然很恼火,恼怒的大声喊:“我不要了就不要了!你一直就是这么卑鄙,一直都在算计我,你说要在一起就要在一起吗?凭什么你再来找我我就要答应你?我就那么廉价吗?我收回我的话,不会跟你在一起。谈什么恋爱呀?你会吗?你就是个只会強迫人的老混蛋,你想做什么都不要找我,我烦了你了。”
安以然吼完就伸手去掰他的手,用力一般,手腕被箍得通红,猛地抬眼瞪他:
“放手!你放手,沈祭梵,你想箍断我的手吗?”
沈祭梵目光冷得像刀子,直直落在她含怒的倔強小脸上。安以然扳不开他的掌,就瞪着他,也不说话,两人一直这么僵持着。
安以然手指因为不过⾎有些痛,咬着牙狠狠瞪着沈祭梵:“你是不是勒死我?”
沈祭梵闷闷吐出一口浊气,松开手,却在安以然还没来得及离开时即刻把她勾进了怀里,抱了个満怀。沈祭梵箍着她的⾝子,低声道:
“乖宝,不闹了好吗?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就不要,没道理让这个不受的孩子来破坏我们的感情,你说对吗?”天知道沈祭梵这话说得多么无力。
“你不要说得好像我跟你是一国的,沈祭梵,我想好了,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真的不要了。要跟你在一起,谁晓得还会发生什么事?你一直都说依我的,可还是让我孕怀了,你就是故意的。你现在只是在骗我,骗我好给你生孩子,到时候又可以顺理成章结婚,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伸手推开他,自己往后退开几步,沈祭梵跟上去。安以然当即伸手挡在⾝前:
“你不准过来,站住,不准再靠近我!”
“然然…”沈祭梵想解释,可到底他不能说孩子的事不是他刻意的。确切的说,他确实抱着这种目的来的,以为,她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可谁知道,她…
“沈祭梵,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你还是在算计我,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強迫我都是幌子,对我那么好也是假的,就想骗我给你生孩子,然后好顺理成章的结婚,是吗?”安以然満脸的悲愤,一字一句的问,泪流満面。
沈祭梵看着她,良久,点头,他不能否认是这样打算的,可到底也要孩子真有了才行。以前那么想要个孩子都没有,他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
安以然忽然崩溃的大叫了声,指着沈祭梵大声哭道:“你竟然还敢承认?你来京城就是为了骗我吗?你把我骗得团团转,看我又为你神魂颠倒,被你呼来换去,你是不是很⾼兴?心里在偷笑吧,在笑这个女人真蠢,一次又一次被你骗了,我这么蠢,这么配合你的计划,有没有満⾜你的虚荣心啊,沈祭梵?”
安以然张着口大声痛哭,哭得悲愤绝“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玩具了?”
她到底算什么啊?什么叫非她不可,非她不可还骗她?还这么算计她?他明明知道她怕结婚,怕他的一切,他还要这样步步紧,他是不是没把她疯他不甘心啊?她都已经跑远了,他还追过来,就没打算放过她吗?
“然然,不要曲解我的用意好吗?”沈祭梵竟然头一次在面对她的指责和控诉时有种挫败感,竟然,无力去辩解了。
“什么叫曲解?沈祭梵,难道你刚才才承认过的话现在就又要改口了?”安以然一脸的泪,她认定了是他的错由着他再解释什么也是徒劳。
沈祭梵试图靠近她一步,安以然立马后退,双手还挡在前面,两眼死死的瞪着他。沈祭梵停下来,看着她,无奈道:
“然然,听我解释好吗?我承认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我绝对没有算计这个孩子。你也清楚,以前我们那么努力也没能有,我怎么会在孩子的事情上动什么想法,对吗?孩子,是上天给我们的惊喜啊宝贝,你真的要拒绝他吗?”
“你别扯别的!你别想用这些漂亮话再来骗我,我不会再听!”安以然头摇,抓了头发捂住耳朵大叫。
沈祭梵面⾊沉痛,退一步出声道:“好,好,你不爱听我就不说这些。乖宝,你要相信我,我是因为想着你才过来找你,真的没有算计你任何。我只承认有过你说的那种想法,但毕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切实际的。孩子是命运的安排,我如何神通也左右不了命运,你说对不对?我只想好好跟你过⽇子,你说谈一辈子恋爱,我依你,不结婚,我也依你,什么都以你为先。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夸我好吗?乖宝,这个男人是你的,満心都是你,你还不相信吗?”
“别再说那些漂亮话了,并没有好听。”安以然抬手擦着眼泪,伤心完了。
她昨晚是还夸他好来着,昨晚还觉得心里愧疚,自己霸占了个这么好的男人。可现在才知道,他本就是在骗她,这还不都是他安排好了的,子套早给她下了,她往前一步就是自己往里面钻,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能不对她好嘛?
怎么能有这么过分的男人?一步一步掌握别人的人生,她的一切都被他全全掌握了。更恐怖的是,他在左右她的时候,她心里还是甜的。
“那我不说这些,我们就说说这个孩子好吗?孩子有了,是意外。你如果真的不想要,我们就不要,你说不想生的时候我就没有強迫你生,对吗?然然,你不要冲动,我们好好谈一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什么事还没经历过?如果因为一点小事情就吵着要分开,是不是也太幼稚了?”沈祭梵庒着心底火烧火燎的痛楚,好说好商量的试着平息她的怨气,老实说,他此刻,真的不好受。
安以然原本已经渐渐平静了,可沈祭梵后面那话又把她给惹⽑了。她此刻脾气就跟烟火爆竹似地,一点就着,忽然又叫喊起来:
“沈祭梵!”怒目横瞪,眼眶一片怒红:“你让我怀你的孩子,你明明知道还一直瞒着我,你骗我给你生孩子这算小事情?我说什么你都说我幼稚,既然我这么幼稚你还要非我不可?沈祭梵,你个臭不要脸的老混蛋,你怎么说都是你对好了,我幼稚可笑,孩子而已,小事情,对吗?这么点儿大的小事情那你找别人啊,找别的女人生他十个八个不是简单得很吗?⼲嘛非赖上我?”
“然然!”沈祭梵沉下气息,面⾊暗沉得可怕,拳头捏紧了又強迫松开,决不能这时候揍她一顿的,给自己两刀也不会动手打她一下。
“你看,看吧,说到你心里了你就恼羞成怒了,⼲嘛那么凶啊?沈祭梵,你是不是又想打我?以前也是这样,说不过了就动手,谁让我没脾气怕死了,每次都被你屈打成招。你打呀,最好把你的孽种也打掉!”安以然扬起倔強的小脸甩着狠话,嘴不停的菗搐。
她也伤心,但她伤心的只是又被这个男人骗了,自己在已经完全开始接受生新活的情况下又被他拐带了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又开始了那种关系。
看,她就是这么没用,就是这么没骨气,她到底是作践自己还是在作践爱情?
要断就断得彻底一点,⼲净一点,谁像她这样似地断了还藕断丝连?
沈祭梵听着她那些混账话气得差点就真动手了,那到底也是她的孩子,怎么,她就真的半点不心疼?他还指望能靠着孩子早点成事,她那样子,哪里是在乎?
“真真是养了头⽩眼儿狼!”沈祭梵从齿中咬了句话出来,孽种?她竟然这么说他们的孩子?
安以然手背擦了下滚出来的眼泪,昅了下鼻子说:
“你也别光说我了,你又好得了多少啊?我是⽩眼儿狼,我要了你什么嘛?离婚都没拿你一分钱,回国的机票都是魏峥订的,路费钱都没要你给,你还在这说我。本来就离婚了没有关系,你觉得我就应该要记住你的好,可我凭什么还要记得你是谁?就算,就算你这段时间做的另算,可我觉得你也没有对我多好多好,再说了,那都是你自己愿意的,我有要求你那么做了嘛?”
沈祭梵那脸⾊实在难看到死,安以然是知道这些话会惹怒他,他这段时间顺着她,并不表示他脾气就变得多好了,他那只是想讨好她而已。她今天要真惹怒他了,没准儿就还会挨揍。
所以安以然在看到沈祭梵捏紧了拳头后赶紧往门口退了几步,接着说:
“我没有要求你那么做,你却要求我要记你的好,凭什么呀?”
“你说你没有算计我什么,只是有那个想法而已,可为什么我孕怀了?我说了要孩子嘛?你明明就故意的,早就预谋好了。还每次总说是全安期,什么措施都不做,其实你就是在骗我,你是不是想到时候孕怀了我也无可奈何,你就可以顺⽔推舟跟我提复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安以然一咬牙,又继续。
沈祭梵沉着脸子,目光冷戾得骇人,语气平缓而冷静,同样极冷:
“然然,你不要忘了,做/爱是我们两个在做,做出孩子了责任就全在我?你那么不放心我,那为什么自己不吃药?做前做后吃都行的,你自己不注意?这种事就是相互的,现在有了就来怨我?你怨得上吗?孩子要你就生,不要就拿掉,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现在闹腾这些,是真怨我没做好措施,还是想借机向我邀投资?离婚没给你钱,是想现在全拿回去是吗?你那动漫社资金困难,找不到别的金主只能在我头上想办法,这是逮住了这一头咬死了不放是吗?好啊,用孩子说事儿,想要多少钱?投多少你觉得才够,给个数儿,我即刻办。”
“沈祭梵!”安以然脸⾊“唰”地一下⽩了,才收住的眼泪再度滚了出来:
“我是那种女人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沈祭梵那心硬起来,金刚钻也钻不出跟什么来,冷声道:“然然,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说太⽩了扫了你的面子,你也没脸。”
“沈祭梵,你现在实在刺我吗?”安以然颤抖着昅了口气,泪光闪闪的望着他。
沈祭梵沉着脸看向她“刺?然然,你可别不承认每晚上你就没有快乐过,这种事是我想就能成的?我看你也享受得紧,出岔子了这事就怨我?”
“沈祭梵,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过分吗?”安以然没想到他竟然会翻脸不认人,明明就是他的错,他现在想跟她算情账吗?
“我可没觉得哪里过分了,然然,事情本就不难,是你自己想得太复杂。男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享受了,你就得承担享的后果。多少年轻男女做/爱时做了措施同样有了的?那又怎么说?难道他们还因为意外来的孩子分手不成?”沈祭梵就揪着她最敏感的一点说事,她要把责任推开,那索说⽩了来。
安以然有些崩溃,脸⾊涨得通红“我没有,没有享受,都是你的!”
沈祭梵目光落在她⾝上,安以然眼珠子不停的颤抖,沈祭梵冷声嘲讽道:
“现在倒是撇得一⼲二净,在上可是主动得很,没有享受每次还夹那么紧?又昅又夹恨不得让我在里面呆一辈子吧。然然,你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说话要厚道些,没有享受过每晚上谁叫那么大声?谁着还要?”
安以然脸子愧羞得红⽩加,她是真的错愕那种事情沈祭梵还会拿出来说,很无地自容,那种事情怎么能拿出来说?他们现在说的不是正事吗?
安以然捂着脸,蹲地上哭。觉得被个老无赖老流氓骗了,这让她觉得好丢脸。
沈祭梵叹口气,得,她知道找话给自己辩解,他说两句她又觉得委屈了?
沈祭梵走过去,蹲在她⾝边,摊开双臂将她圈起来,安以然忽然冲他吼了句:“走开!”
又伸手推他,沈祭梵索把人抱了起来,转⾝坐进沙发,抬手给她擦脸上的泪,心软了下去,大掌不停给擦,撕了张巾给她擦洗着哭得通红的脸。这么哭法儿,也不知道小宝宝会不会受到影响。
安以然推他的手,沈祭梵避开又拿着巾擦她的脸,轻轻的擦,然后用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盯着,低声道:
“哭的时候真难看,以后不要哭了,嗯?每天都要美美的。不想被我得神魂颠倒,那就努力让自己漂亮一点,让我为你发狂,着。”
安以然转开脸去,赌气的撇嘴,他是天生的冷⾎动物,他会为什么发狂着?别开玩笑了,她没那么傻。
“生气吵架时候的话不当真,我刚才都是胡说的,不当回事,嗯?”沈祭梵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她额头,捧着她的脸把她脸上的泪抹净。
“沈祭梵,你好过分。”安以然忽然说了句,声音还没完眼泪又滚出来了。
不过,这一通吼了过后,倒是很快安静下来了,也没有之前心里堵着闷着发痛的感觉,更没有心慌的感觉,情绪是平静了下来。
沈祭梵轻轻摸着她的脸,然后掌在她肩上,低声道:
“然然,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也不小了,出了事情不要先想着推脫责任,先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事对吗?既然这个孩子不在我们预计中,也没有条件让他生下来,那就拿掉。事情已经出了,总要想办法解决,这时候追究谁的责任并不好,你说对吗?”
安以然撇嘴,他休想撇开他的罪行,以为这么说她就会相信这不是他早预谋好的吗?
沈祭梵轻轻捏了下她的脸,拉出了丝笑意道:
“好了,别生气了。我们现在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好吗?”
“我是不会生下来的。”安以然低低的出声,嘴无意识的还在菗搐。
沈祭梵点头,了下她头顶,应道:“好,不生就不生,我让约克联系最好的医生,等你⾝体养好一点后,就去做手术,好吗?”
“会不会很疼?我有点害怕。”要不是怕,在医院就直接做了。
“不会,我陪着你,你要疼了,就喊我,我给你把关,嗯?”沈祭梵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她若仔细看,就能看到沈祭梵眼底的泪光。
“要等很久吗?”安以然问他“你会不会往后拖,把时间拖到不能手术的时候?”
“不会,你要不放心,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约克联系医生。我们再养半个月就去,好吗?”沈祭梵声音被一再庒低,是讨好和商量的语气。
安以然点头,把头往他怀里靠。抓着他领口,低声问:“沈祭梵,为什么要等半个月?要大了的话,就不好做手术了。”
“你⾝体太差了啊宝贝,再养半个月,到时候再做手术才不至于把⾝体弄得太糟糕。不急,嗯?”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养半个月,让他再做半个月的⽗亲。
奢侈吗?可能吧,他这一生,得到的比别人多,注定也是要他所挚宝的东西去换。
安以然想说她⾝体很好,可多少也听过人流很伤⾝体,她不想自己变得不健康,所以,那就养一养吧。
沈祭梵轻轻抱着,良久才低低出声道:“乖宝,以后我们不要为这些事情吵,好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不吵架,好吗?”
“哦。”安以然咕哝了声。
沈祭梵还不放心,把她的头给扳了出来,双手捧着,盯着她的脸道:
“乖宝,答应我,以后不说分手的胡话。我非你不可,你这小东西也要有点良心,嗯?别再让我伤心,知道吗?我也会难过,嗯?我们以后好好过,怎么⾼兴怎么过,什么都不想。”
“你是男人碍,男人也会伤心呀?”安以然低声问。
沈祭梵笑得苍⽩无力“男人也是人,当然也会伤心。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只是不会像女人那样伤心了用哭来发怈,男人痛哭流涕多弱,对吗?”
“你也有脆弱的时候?”安以然可爱的苹果肌轻轻颤了几下,觉得不可能。
沈祭梵顿了下,点头,倒是换了种说法:“表面的強大或许只是掩饰內心的武器,越強大的人就越令人看不透看不懂,所以,越強大的人,掩饰得就越成功。虽然掩饰了內心的一切,可心底深处还是潜蔵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安以然手轻轻贴着沈祭梵膛,感受到他心脏震动腔的频率,力量感十⾜。抬眼看他,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问:
“沈祭梵,你的心,会疼吗?疼过吗?有没有难过的时候?”
“有,都有。”沈祭梵点头,安以然的守在他膛上轻轻庒着,又问:
“这里,真的有我吗?沈祭梵,你不要再骗我了,我已经被你骗得好惨了。我在你面前,我觉得我像个傻瓜,我被你骗得团团转。”
“这里有你,没有你,我也不会从那边追过来,你说对吗?”沈祭梵看着她道。
“那你把手术⽇期定在半个月后了?”安以然话转得有些快,沈祭梵微愣,却依然点头“嗯,半个月后。然然,我的话,你要相信,不要怀疑,嗯?”
“哦。”安以然圈着他脖子,脸往他颈窝里拱。
他们房间挂了本月历,过一天划一天,用朱红⾊的油笔画叉,鲜红鲜红的。⽇子每天都数着的,安以然还是正常上班,只到临近的两天才请了假。
因为心里在害怕,有些隐隐的不安。知道做个手术不至于死人,可她怕痛,她在网上问过有同样经历的人,很多都说痛,还有各种副作用。手术是真的对⾝体伤害非常大,如果子宮壁薄的女人一次手术过后就会失去当⺟亲的资格。网络上就是大杂烩,怎么样的情况都有,安以然是越怕越要看那种,所以被吓得有些惨。
这两天一直睡不安稳,对孩子她只觉得很抱歉,绝对没有沈祭梵那种心痛的不舍。孩子在她肚子里除了⾝体上映出来的反应之外,她本⾝还没有多大的感觉,所以并没有⺟亲那种割舍的疼惜。她怕的是给自己⾝体带来多大的伤害,她不想生病,她想健健康康的活着。
月历挂得有些⾼,安以然垫着脚去画叉,顺带把明天的也画了。
沈祭梵从外面进屋来,把人抱起来,安以然顺手就两笔就画了个叉。沈祭梵出声道:“明天还没到呢,今天就画掉了?”
“明天就不用画了。”安以然把笔扔在桌上,滑下地,沈祭梵又把人拉了回来,抱着她直接给放上,安以然翻了下眼⽪子“孩子又不准备生下来,不用这么小心呀。沈祭梵,你把机手还我,再玩一下下好不好?”
“不好,在的一天我们就要尽到做⽗⺟的责任,等他不在了,我们也没有愧疚是不是?”一家三口相聚的时间本来就只有这么些⽇子,还不好好珍惜?
“⽗⺟,⽗⺟?圆圆滚滚可以代替的嘛。”安以然一边伸手往他兜里摸,找她机手,一边咕哝的出声。
沈祭梵但笑不语,圆圆滚滚能一样吗?不是他不喜那两只肥猫,两只肥猫摆在一块儿他到现在还分不清谁是谁。那两只,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的家伙,能跟他沈祭梵的亲生骨⾁比吗?
“我听听有没有动静。”沈祭梵让安以然躺好别动,俊毅的脸就已经贴在了安以然的腹小上。
安以然脸子有些发烫,哪里会有什么动静?他是太把这当回事了,安以然是真真没感觉到任何反应。
沈祭梵掀开安以然的⾐服,在她腹小上亲了下,安以然赶紧伸手挡住:
“你⼲什么碍?”
“给孩子一个晚安吻。”让他知道,至少他这个当⽗亲的没有嫌弃他。
“给到我了。”安以然低声嘟嚷,沈祭梵抬眼看她,安以然赶紧把眼珠子转向,看别处。沈祭梵笑笑,大掌一下一下在她腹小上轻抚。
这两天,沈祭梵这个动作经常做,就像在安慰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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